第69章
第69章
二十四號一考完試,餘麥就早早地收拾好了行李,告別宿舍的小夥伴,跟着米歇爾徹底搬去了酒店。
他東西有點兒多,光一學期當模特收到的衣服就有兩個大行李箱,當然最占地方的還是那堆拍攝用的攝影器材。
這些可都是餘麥的寶貝疙瘩,平時被他小心翼翼鎖在櫃子裏,連衣服都只能放行李箱裏,酒店裏,兩個人看着無處下腳的房間,考慮到明天白籁和費朝就要來了,于是一合計索性去換了間大套房,兩室一廳帶廚房酒吧的那種,還能自己做飯調酒。
“——那我們明天早上去機場接你們,”晚上餘麥收拾好東西從房間裏出來,邊打電話邊走到客廳沙發上坐下。
米歇爾在廚房做飯,回頭往這邊看了一眼,餘麥趴在沙發靠背上沖他笑了笑,“不麻煩啊,到時候我們直接去故宮玩!”
“……”白籁直接在電話裏炸毛了,“早上七點的飛機,能不能讓我們先休息休息喘口氣?!”
“不能!米歇爾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北京那麽大,他有好多地方想去!”餘麥捧着電話哽咽。
“…………”
旅個游被他說得跟死前遺願似的,白籁真是敗給他了,“行吧行吧,反正我倆行李也不多。”
挂了電話,餘麥興奮地跑去找米歇爾,“他們明天早上十點半到北京,我們明天中午吃什麽?在故宮附近吃嗎?”
米歇爾額角飄着黑線還沒來得及開口,餘麥已經刷的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靠在他背上查起來,“我查一下那裏附近有什麽好吃的!”
“……”米歇爾低頭切着菜,“烤鴨?”
“好啊好啊,我還沒吃過烤鴨!”餘麥搜出來故宮附近的一家全聚德,“我們去吃全聚德吧,不是最有名了嗎?”
米歇爾,“随你。”
餘麥,“那晚上我們就去吃涮羊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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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又是烤鴨又是羊肉的,米歇爾沉凝了一會兒,“……會不會太滿了?”
“怎麽會?北京那麽多好吃的,我覺得一個星期根本吃不完!”餘麥靠在他身上苦惱地查來查去,快把接下去一個星期要吃的東西都安排好了,米歇爾切菜的時候胳膊肘時不時地朝後面頂一下,他就跟着晃一晃,晃了幾下後有點站不穩,索性胳膊一伸摟住他的腰,趴在他肩上繼續刷手機。
米歇爾動作一僵,這個似曾相識的姿勢瞬間讓他想起了某些久遠的回憶,他有點兒微妙地清了清嗓子,語氣試探,“餘麥?”
餘麥盯着手機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一只手還在他腹肌上來回撩撥,“豆汁兒你想試試嗎?”
“……”米歇爾低頭繼續切菜,“随你。”
“——你現在做飯怎麽這麽好吃?”晚上吃飽喝足,餘麥倒在沙發上看電視,腦袋枕着米歇爾的大腿,說着幸福地伸了個懶腰,“以前只會做牛排,現在居然連中餐都會做了。”
米歇爾正在研究北京地圖,“是誰這麽貪吃?”
“是我!”餘麥抱着他的胳膊傻笑,“你還會做什麽?”
米歇爾放下地圖挑了下眉,“想知道?”
餘麥坐起來期待地看着他,“等明天白籁和費朝來了,讓他們也嘗嘗你的手藝。”
“我只給小饞貓做飯。”米歇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擡手捏住他脖子後面,看着餘麥的臉慢慢紅了,他輕聲說,“以後等你來了法國,我天天做給你吃。”
餘麥看着他很慢地眨了眨眼睛,沒有得到想要的反應,米歇爾有些探究地眯起了眼睛,“哥哥——”
餘麥低下頭支支吾吾,然後猛地從沙發上爬起來,“我去洗澡!”
“餘麥!”米歇爾伸手沒抓住,盯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眉心擰了起來。
第二天兩個人八點不到就起了,北京的六月天氣很好,不冷不熱很是舒服,打車去了機場,他們在接機口看到了許久不見的白籁和費朝。
白纨绔打扮得跟要去海島度假似的,一看見他倆哎喲一聲,擡手抹了把臉。
“你看看他們兩個現在,”他無語地對費朝說,“襯得我倆可嬌小。”
費朝看着他清瘦了不少的面孔笑了笑,擡手扶了下他的背。
餘麥上次和他們見面還是寒假,米歇爾就更別提了,四個人總算又湊到一塊兒,餘麥興奮地給了他們一人一個擁抱,“白籁,費朝!!”
“好久不見。”費朝和米歇爾握了下手。
“這麽客氣幹什麽?中外友好交流啊?”白籁抓住米歇爾的手很洋氣地和他來了個美式撞胸儀式,結果差點被米歇爾的胸肌彈飛出去,“我靠,你現在夠可以的啊!”
餘麥笑眯眯地抱住費朝的胳膊,帶他們去外面打車,“走啦走啦,我們先去吃飯,下午去逛故宮!”
反正這次北京之行白籁和費朝就打算跟着他倆走了,兩個人總共就帶了一個背包,裏面塞着幾件換洗衣物。
“不夠再買呗。”白籁一臉潇灑地說。
四個人上了一輛出租車,餘麥點點頭,然後向他誠心發問,“你們這段時間到底去哪裏了,怎麽連電話都不接?”
白籁看着窗外北京的街景,扯扯嘴角,“沒幹什麽,就出去玩了幾個月。”
餘麥還想再問什麽,費朝突然開口問他,“你來過北京嗎?”
白籁笑着回答,“我上次來還是小學——”
話題這就被帶到了旅游上,四個人商量了一路接下去幾天的行程,中午在全聚德吃了頓烤鴨,然後開開心心一起去了故宮。
幸好餘麥提前在網上訂好了票,看着一眼望不到頭的購票隊伍,四個人咋舌地走進了旁邊的快速通道。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再加上很多學校已經放假了,故宮裏簡直人山人海。
一進去餘麥就拿着相機上蹿下跳,興奮地拍個不停,米歇爾一不留神他就跑沒了影,把人弄丢了三次後,他板着臉勾住餘麥的脖子,把他摁在角落裏狠狠揉搓了一頓。
白籁和費朝遠遠地跟在他們後面,看着站在雍和宮門前舉着相機拍牌匾的餘麥,和在旁邊寸步不離偷偷用手機拍他的米歇爾,費朝淡笑一聲說,“他們兩個的感情還是那麽好。”
“怎麽,這就膩了?”白籁勾住他的脖子,趁周圍人不注意,抓過來吧唧親了一口。
“……”費朝擦了擦臉上的口水,“我只是有些後悔。”
白籁愣了一下。
費朝沒看他,擡手摸了摸他的臉,眼中有些許遺憾,輕輕笑着說,“和你錯過了那麽多年。”
白籁被他哄得都有點得意忘形了,繃着嘴角的笑哼唧道,“知道錯了就行了呗,今天晚上回酒店——嘶!我這兒還疼呢!”
費朝面無表情地收回手,擡腳去找餘麥他們了。
兩個小時後,電量清空的餘麥老老實實坐在禦花園裏,抱着相機包累得話都快說不出來了。
米歇爾站在那裏慢慢喂他喝水,白籁和費朝去溜達了一圈,回來時說,“這就是禦花園啊?那皇帝的日子過得也不怎麽樣啊?”
餘麥臉頰曬得紅撲撲的,手裏抓着帽子扇風,無比贊同道,“真的好小啊,還沒我們學校教學樓前面的草坪漂亮。”
“那麽多年了肯定不能和現在比。”費朝說。
逛完故宮已經是下午五點多了,四個人又打車去了南鑼鼓巷。
“這裏的人怎麽比故宮還多?”餘麥被米歇爾牽着邊走邊拍,這裏游客多到都有點寸步難行了。
白籁在後面盯着他倆緊緊牽着的手,賤兮兮地用胳膊肘搗搗費朝,“你說他倆到哪一步了?”
費朝腦袋一歪,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突然開口叫住米歇爾,“米歇爾,你今年多大了?”
米歇爾回頭,皺着眉說,“十九。”
費朝點點頭,擺擺手示意他繼續往前走。
米歇爾狐疑地看了他倆一眼,轉過身跟着餘麥去了旁邊一家賣老北京冰棒的小店。
費朝看着一頭霧水的白籁,“應該下手了。”
白籁,“?”
費朝一臉平靜,“估計到的第一天就吃幹抹淨了吧。”
“……”白籁簡直為他這麽變态的人能有這種倫|理觀念而感到震驚,所以他當年是因為什麽十六歲就慘遭毒手?!
還在神思恍惚地憶着當年,他突然臉一板,“欸欸欸,你往哪兒看呢?”
費朝把視線從餘麥的屁股上挪開了,“吃冰糖葫蘆麽?”
白籁,“……”
“——這是什麽?”白籁吃着費朝給自己買的冰糖葫蘆,嫌棄地看着餘麥手裏的冰棒。
餘麥拆開袋子聞了聞,一股甜滋滋的香味,“老北京冰棒。”
“老上海冰棒,哈爾濱老冰棒,全國都有這種冰棒寶貝。”白籁篤定道,“這就鹽水冰棒。”
餘麥半信半疑地咬了一口,“真的是鹽水冰棒嘤!”
晚上他們準備去後海的酒吧街逛逛,順便在那附近吃頓地道的老北京涮羊肉,餘麥查了攻略,排隊至少要三個小時,于是四個人在南鑼鼓巷裏買了點小吃,走到拐角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準備先吃點兒墊吧墊吧肚子。
白籁吃完自己的手抓餅去旁邊抽煙,費朝陪着他,餘麥坐在椅子上認真嘬他的老北京鹽水冰棒,米歇爾吃了口自己的驢打滾,餘光裏看見他的動作,整個人突然一僵。
就見餘麥把大半根冰棒吃進嘴裏,然後輕輕嘬了幾下尖尖,最後探出一截粉嫩的舌頭,自下而上小心翼翼舔掉了從棍子上流下來的鹽水。
米歇爾,“……”
“米歇爾,晚上我們去後海那裏——唔!”
突然被抓住吻了個正着,餘麥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說的沒錯吧?”不遠處,費朝抱着手臂靠在樹幹上,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小巷裏,餘麥渾身緊繃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手裏的冰棒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兒,米歇爾側着身,手掌用力把着他的後腦勺,都把他給啃懵了。
白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