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章
第 66 章
一天的疲憊都讓這道高昂的“恃寵而驕”驅散了,王晏之低頭笑出聲音,知道他今晚亢奮,大約是不會睡了,便也做好了不睡的打算,問他:“那你準備怎麽辦?”
盯他一會兒,李呈道:“我打算晾你一晚上。”
明天再追。
王晏之看看時間:“五點了,你得給我一個具體的時間,好讓我有個心理準備。”
這要什麽心理準備。李呈一邊埋怨他麻煩,一邊陷入了長達半分鐘之久的糾結,好一會兒才做決定:“那就先晾到我睡醒吧。”
王晏之笑了。
“笑什麽?”李呈甕裏甕氣。
王晏之搖頭:“太久了。”
這還久,看來他已經知道錯了。
李呈讓他笑的忘了生氣:“那……”
不等他說完,骨節分明的手便擡起來,讓他過去:“是我不好,不該和你開玩笑,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別走了。”
他果然知道錯了。
李呈端架子:“那你向我道歉。”
“我道歉。”
矜持幾秒,李呈覺得差不多了:“既然你知道錯了,那我就原諒你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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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晏之輕阖眼皮:“回來。”
李呈裹着被子回到床邊,故作高傲地忽視了王晏之伸來的手,頗有些艱難地爬回去,卻因被子限制行動,滑了一下險些掉下去。好在王晏之及時将他擋住,伸手給撈回來。
順手關了燈,躺下後見李呈睜着眼睛,神采奕奕絲毫沒有困意的樣子,王晏之無奈,勒令他除了定時定點的三餐,不許再纏着韓叔胡亂要東西吃。
“可是我餓。”
“那就吃點清淡的。”王晏之給他被子扯松:“不熱?”
他睡回來後離王晏之近了些,黑暗裏的瞳仁倒着王晏之稍顯冷冽的五官。
李呈做了多少年皇帝,他就做了多少年攝政王,不怒自威,不怪李呈怕他。
窗簾拉得并不嚴密,光從縫隙裏透進來,給屋裏的擺設都蒙上了一層朦胧的暗影。
李呈盯着他:“叔叔。”
王晏之掀了眼皮,偏頭見一雙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
“你睜着眼睛是睡不着的。”
“我閉着眼睛也睡不着。”李呈撐起手肘:“我是真的喜歡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并沒讓王晏之動容,他按着李呈的後頸,讓他睡下來,後者很不老實地将頭擡起:“我說真的。”
王晏之問:“喜歡我什麽?”
“你帥。”李呈沖他笑。
“你也帥。”
李呈突然不好意思:“謝謝。”
王晏之抿住上揚的唇角:“不客氣。”
消停沒一會兒,李呈再次開口:“既然我這麽帥,又跟你睡在一張床上,你難道一點都不想……”
王晏之側身,拿手堵住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李呈哼了兩聲,嘟嘟囔囔以示不滿,翕動的唇瓣每每張合,勢必要摩擦過王晏之的掌心。
只聽一聲低低的嘆氣,堵他的手從嘴上挪開,用被子将他裹嚴,保證他不能亂動,王晏之才說:“安靜。”
李呈不得不将嘴閉上。
他想不明白,明明下雪那晚王晏之還一副對他欲罷不能的模樣,怎麽突然就像鬼上身了一樣無欲無求了。
這讓他感到有些挫敗,于是第二天早中午加在一塊,又喝了兩大碗羊肉湯。
王晏之開會時接到電話,得知李呈又流鼻血了,知道韓叔看不住他,只好将他帶在身邊。
工作室近來添了不少人,李呈休息太久,看誰都覺得臉生。他想去頂樓,可王晏之要開會,只好待在李薇這打游戲。
隔壁會議室的門從他來到現在一直沒打開過,一天到晚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麽多會要開。
想切出游戲問問王晏之好了沒,除了許姍姍之外的另一個游戲好友在消失大半個月後久違發來了組隊邀請。
李呈正無聊,順手點了同意。
【好久不見。】
李呈不理,對方又發【我最近出了個差,沒時間玩游戲,你沒生氣吧?】
李呈回了一個問號。
【你也在京市?】
【過兩天有場電競賽,我剛好有票,你有興趣嗎?】
不等回複,王晏之的信息就來了。
兩個字:“上來。”
李呈當即退出游戲,出去時撞上隔壁出來的李薇,詫異一瞬:“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李呈順嘴道。
“那你這是要去哪?”
“看完了。”李呈快速掃過她:“珠圓玉潤,氣色不錯,我走了。”
他這個德行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習以為常,李薇仍舊拽住他:“你再說一遍,誰珠圓玉潤?”
“別拉拉扯扯,讓人看見了要誤會的。”
李薇揉亂他特意打理過的頭發,氣樂了:“誰誤會,誤會什麽?”
“你別碰我頭發!”這可是他一早晨的傑作。
李薇停手,面露古怪地将他打量一個來回,這才發現,他不僅做了頭發,連衣服都是精心搭配過的。
李呈怕冷,這種天氣一向只穿羽絨服,今兒個難得,穿了身十分講究的羊絨大衣,內搭休閑,是件淺灰色連帽衫,脖子露出一小寸皮膚,隐約可見一截細細的銀項圈,露出的手腕上戴了塊價值不菲的機械表。
不僅如此。
李薇冷不丁湊過來,狐疑道:“你噴香水了?”
李呈跟着嗅了嗅:“好聞嗎?”
李薇反手将門推上,打量着面前這只剛成年不久便開了屏的孔雀:“說吧,打算去勾引誰?”
李呈也不藏着掖着:“王晏之。”
沒一會兒,辦公室的門再次打開。李薇親自将他送上電梯,往他兜裏塞了什麽,笑容慈愛:“小心駛得萬年船。”
等電梯門阖上,李呈才伸手摸出李薇塞給他的那小盒東西。
岡本,超薄。
還得是李薇。
體貼。
不等他把東西放回去,電梯門便開了。王豫邁出的腳停在半空,視線一擡,落在李呈手上。
王豫來了一會兒,原本已經打算走了,腳尖一挪,又轉回去。跟李呈分坐在沙發兩端,翹着長腿,似笑非笑。
李呈不怕他告密,煩他沒眼色。
王晏之開了一上午的會,好不容易空出點時間,卻多了個這麽大的電燈泡。
瞪着對面的人,嘎嘣幾下咬碎排骨。
“牙口真好。”王豫瞥向他挂在一旁的大衣,忽道:“你這是嚼排骨還是嚼我呢?”
李呈咽下排骨,擠兌的話已經到了嘴邊,王晏之進來了。他話音一轉,先王豫一步開口:“叔叔,他罵我。”
王豫樂了:“惡人先告狀?”
王晏之看向王豫:“你怎麽還沒走。”
“趕我?”王豫搭着腿,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他堂弟勢必沒照他的安排來。
那晚他讓陳助理去醫院說那些話,本意是想急一急李呈,讓他知道他堂弟行情好着呢,人家倒好,一夜都沒翻過去就給他辟謠了。
白瞎了他一番苦心。
但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昨天回去吃飯,聽長輩開玩笑,說祝侑給他堂弟送了一卡車的盆栽,祝侑倒不否認。
公司裏也在傳,都以為那一卡車盆栽是祝侑送的。
王豫卻心知肚明,這麽缺心眼的事祝侑幹不出來,倒是從知情人士陳助理那裏拿到了些小道消息,說李呈最近在追他堂弟。
他今天是專程過來看熱鬧的。
“別跟他鬧。”桌上的果汁動也沒動,王晏之順手擰開放在李呈面前,交代他飯後喝掉。
王豫挑眉,覺得陳助理情報有誤,哪有追人追得跟皇帝似的。除了那盒岡本,他一點沒從李呈身上看出追人的殷勤,反倒是他堂弟。
他瞧着不管在哪都說一不二,就連家裏最小的侄女都沒從他這讨過什麽好的堂弟,竟然屈尊降貴地彎下腰給李呈卷袖子,伺候祖宗一樣伺候他,不禁懷疑情報真假。
誰追誰啊?颠倒了吧。
王豫拿了盒煙,擡頭見小崽子嘚嘚瑟瑟瞪過來,在王晏之看不見的地方無聲朝他說了什麽。
不等問,手上的煙盒就讓王晏之抽走:“別在這抽。”
“合着我成外人了。”王豫向前一探,搶了李呈的果汁,問他:“剛說什麽,大點聲再說一遍。”
王晏之瞧過來。
李呈瞪他:“還給我。”
“把剛剛對我說的大聲再說一遍。”将擰開的瓶蓋重新擰緊,瞥向揣着他小心思的大衣口袋,半威脅半恐吓:“說了就還給你。”
李呈不吃這套。
他長這麽大,除了王晏之和他父皇就沒怕過誰,王豫越吓唬他,他就越來勁兒。
不就是告狀,誰還不會了。
兩口嚼碎嘴裏的脆骨,沖着王豫咧嘴一笑,而後轉頭,端出一臉溫良:“叔叔,我大衣口袋裏有王導送的禮物,我還沒來得及看,你幫我拿出來。”
王晏之剛好停在附近,不待王豫開口為自己辯解,已經将手探了進去。
“是什麽?”李呈明知故問。
“沒什麽。”王晏之瞥一眼,收走了。
王豫笑幾聲,倒不否認。
送避孕套這種事的确很像他的行事作風。反正遲早用得到,便将錯就錯替李薇背了這個黑鍋:“不用謝。”
李呈繼續點火:“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可能跟你好的。”
王晏之停住,王豫終于不淡定了:“小崽子,報複心這麽強,仗着有人撐腰不把導演放在眼裏是不是,再胡說八道小心我封殺你!”
“我沒胡說八道。”李呈說:“明明是你親口說的。”
“我說什麽了。”
“你讓我跟你,說罩着我,還能讓我叔叔反過來叫我一聲堂嫂。”李呈望着他:“你敢說你沒說過。”
王晏之睨過去,淡淡道:“堂嫂?”
王豫啞住。
這他媽還真是他說的!
他哪知道這小崽子這麽有心機。
“還你還你!”将果汁扔李呈懷裏,罵罵咧咧站起來,停在王晏之面前,先發制人:“看你找的什麽人。”
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完全不給王晏之算賬的機會。
李呈接住果汁,正要擰,王晏之便低頭按住他的腦袋:“想做我堂嫂?”
“沒有啊。”李呈擡頭,嬉皮笑臉:“想做你愛人。”怕含蓄了力度不夠,又說:“兩口子。”
王晏之揉揉他的頭發:“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