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章
第 67 章
一旦有了名氣,流量和話題便接踵而至,随即而來的工作就跟紙片似的應接不暇。
因為腿傷的緣故,李薇已經給他放了一段日子的假,李呈想繼續休息,李薇不準。
這波流量來得猝不及防,且多半是借了許姍姍事件的熱度。在沒有完全脫離偶像邁進演技派時,他仍舊需要穩定的曝光來維持熱度。
孫明章的電視劇開機未定,借着上回綜藝的東風,李呈收到了一家慈善機構發來的邀請。
不僅是他,上回一次錄制的幾個嘉賓通通都去。
推不了,也不可能推。
粗略看了一眼李薇發來的行程表,李呈不由嘆氣。
生産隊的驢都沒他辛苦。
轉身扭成麻花,半個身子伏在沙發靠背上,眼巴巴地望着低頭翻文件的王晏之。
等他忙起來就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時盯梢了。
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王晏之肩頭,他每翻一頁,李呈都随着眨一下眼睛。
就這麽盯着看了好一會兒,他非但沒覺得無聊,反而津津有味。
“叔叔。”
王晏之投來目光。
李呈說:“你的手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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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白修長,骨節分明,一塊疤都沒有。
王晏之放筆:“過來。”
李呈就近從沙發上翻過去,走到一半突然改道,未雨綢缪地跑去将門反鎖。
“做什麽?”王晏之挑眉。
“不是你讓我過來的嗎?”
“我沒讓你鎖門。”
李呈失望道:“那你讓我過來做什麽?”
王晏之微微後靠,反問他:“你想做什麽?”
“想做什麽都可以嗎?”
王晏之沒答,李呈牢記着那句“不說話就是默許”,并青出于藍的将這句話發揚光大,全當他已經同意了。
彎下腰,同端坐的王晏之齊平了視線,很禮貌地同他說:“叔叔,我要親你了。”
王晏之并不作聲,黑眸沉沉落在他鼻尖。
李呈覺得,接吻就該輕輕的,碰一下就已經很蕩漾了,但不知從哪學來了壞毛病,碰完總會用舌尖舔一下。
貓一樣。
他讓開一些,笑的很得意:“要是我父皇……”
剩下的話堵在嘴邊,推回喉嚨。後頸讓一只微微泛冷的手捏住,按下來。
猝不及防的碰撞讓李呈不由龇牙嘶了一聲,便是這個空擋,舌尖讓什麽纏住。
懵懂的兩只手不知該往哪放,被吮出的酥感讓他生出許多茫然,睜着的眼睛忘了閉上,被輕輕蓋住的那刻,全身仿佛通了電般的麻起來。
手一顫,按在了王晏之膝上。
理論到底不同于實踐,和淺嘗辄止的吻不同,這回他是真的喘不上氣了。
在窒息感當中下生出的退意并沒能讓他如願以償,後頸的手牢牢将他釘在原地,胸口劇烈起伏,直到王晏之渡來一口氣,問他:“學會了嗎?”
李呈呆呆點頭。
王晏之并未松手,按着他的後頸輕輕摩挲:“你父皇怎麽?”
李呈張開嘴,又合攏,盯着王晏之略紅的唇,如實道:“我忘了。”
“看什麽?”
周圍靜悄悄,李呈聽見自己的聲音,說的是:“我學會了。”
王晏之笑了:“真厲害。”
李呈從他的口吻中聽出了敷衍,但不氣餒:“你不信?”
“我信。”
李呈說:“那我試試?”
王晏之卻在此刻松開了按着他的那只手,李呈一急,半個身子壓下去,整個人快坐在王晏之身上,捧起他的臉,親得毫無章法。
沒學太會,但不妨礙他發揮。
王晏之半身向後,發覺李呈跨了上來,手還很不老實地去向不該去的地方。
眉心跳了兩下,終于在微亂的呼吸聲中攥緊了他那只亂摸的手:“幹什麽?”
李呈哼出兩道不高興的音,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
往後幾個月的行程排得一點空隙都沒有,他着急給自己一個名分,試圖掙紮桎梏将手從王晏之掌心抽回,卻絲毫未能撼動他的力道。
貼貼蹭蹭地哼出哭腔,空着的那只手摸索地探向他的上衣口袋,摸到了被他收走的那盒岡本。
追人太累了,不如這個來得快。
李呈一直是個為達目的不計後果的人,當初為了拿實權,不惜給王晏之下毒,上個床算什麽,遲早的事。
他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任王晏之和別人結婚,既然如此,那就擇日不如撞日。
他後面忙着呢。
察覺到李呈的意圖,王晏之便開始回避他的親吻,大約是拒絕的太過明顯,聽身前的人發出一道受傷的氣音,叫他“叔叔”。
略急的呼吸使得他整個人都浮躁起來,李呈坐在他腿上,連哼帶蹭,拱得他不得不向後仰去。
“胡鬧。”他斥得不痛不癢,甚至有些縱容。
李呈現在知道了,王晏之就吃這套。
過去只要他生氣耍賴,王晏之便無有不依,要星星不給月亮,讓李呈誤以為天底下任何東西,只要他撒個嬌哭兩聲就唾手可得。
後來登基做了皇帝,覺得王晏之待他不如從前,又以為之前那些不過是拿來哄他的手段,是裝出來做給旁人看的。
可兜兜轉轉,李呈再一次明白了。
王晏之是假正經,他就愛這套。
“叔叔,”他掙不開王晏之的手,便佯哭騙他心軟,另一只手也不安分,正把東西往外拿,那扇讓他從內鎖住的門陡然被人叩響。
李呈的豪情壯志瞬間消散,讓這兩道不輕不重的叩門聲敲得僵在王晏之身上,吓出了一臉愕然。剛剛拿出的東西落回去,随着敲門聲哆嗦一下,手忙腳亂地想要從王晏之身上下去,卻被捏住下巴,迫使他的目光重新挪了回來。
“叔——”
王晏之在叩門聲和李呈驚慌的目光中吻他。
叩門聲持續了三下,每一次都像敲在李呈胸口,忍不住想,他剛才究竟将門鎖好沒有。
心不在焉的樣子讓王晏之不太高興,捏着他的後頸繼續深入,着意上了些力道,召回他發散的回神。
“不是很厲害嗎?”王晏之啞道:“你慌什麽。”
令他心頭打鼓的敲門聲終于停了,李呈怔怔的。王晏之聽見他胸口尚未停歇的心跳聲:“出息。”
李呈嘴一癟,分不清究竟是遺憾還是丢臉。
“我真的挺厲害的。”他說:“你咬我我都沒喊疼。”
指腹擦過他的唇肉,王晏之點頭,眼眸沉沉的:“真厲害。”
他沒讓李呈回避,徑直走去擰了門鎖。
李呈的驚慌只出現在被抓包時,現在什麽都沒做,自然沒什麽好怕的。
能在這層來去自由的只有那麽幾個,其餘的都得先電話問過王晏之。就連王晏之本人在開門前都沒想過,見到的會是這麽兩個人。
“王總。”秦秘書正在同來人說話,聞聲回頭,露出幾分為難和不安。
背着的兩人同時轉身,一個端肅,一個笑盈盈。
“王總。”祝侑輕輕點頭,攙住一旁的人:“沒提前打招呼就來打擾,實在抱歉。”
“抱歉什麽,他這裏是皇宮嗎,難不成還要三叩九拜才能來。”
中氣十足的嗓音傳到李呈耳朵裏,擡頭時聽見王晏之的聲音,叫對方:“大伯。”
“幹什麽這麽久才開門。”王璞安去年剛過了六十大壽,一把年紀神采奕奕,拄着拐棍撂一個王豫都不在話下,能吃能喝能睡,身子骨別提多硬朗。
上了年紀沒別的愛好,一心給晚輩找對象。
王晏之父母走的早,他是第二個爹,替王晏之管了幾年公司,待他畢業後完璧歸趙,然後開始了他的做媒大業。
小輩裏屬王晏之和王豫難管,一個太正經,一個太不正經,都讓他頭疼。便想讓他們各自成家,收收王豫的花花腸子,讓王晏之沾沾煙火氣。
不想這二人一個比一個不服管,一個對象換個不停,一個死活不找對象。氣得他只能三天兩頭去醫院,躺在病床上哼幾聲,換他們聽話相一次親。
他自诩是個講道理的長輩,被親兒子旁敲側擊了幾次,總算琢磨過來,侄子原來跟兒子一樣,都是同性戀。
王璞安很是難受了一陣,然後重振旗鼓,開始給侄子物色優秀男青年,這中間僅僅隔了不到半個月。
當初王豫出櫃,可是活活讓他打了兩個月,為此沒少遭親兒子擠兌。
之前給他介紹的那些,老頭其實也沒有特別滿意,唯獨祝侑。
家世清白,知根知底,乖巧還體貼,也就只有這樣的人,王璞安才能從不能抱孫子這件事上得到些許安慰。
拐棍擡起來,在地上重重一點,端出一臉嚴肅:“杵這罰站呢,不讓我們進去坐?”
祝侑眼含歉意,笑出幾分無奈。
“別在我跟前眉來眼去,你們小兩口有什麽話等我走了再說。”王璞安嘴上這麽說,端着架子都擋不住眼角眉梢溢出來的笑意。
祝侑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您快別開我玩笑了。”
“這有什麽。”
李呈聽得皺眉,什麽小兩口,跟誰小兩口!老頭張嘴就胡說八道,能生出王豫那樣不正經的兒子,這人果然也不正經!
他站起來,邁一步,又停住。
“還不起開。”王璞安拿拐棍磕上王晏之小腿,開了個自以為幽默的玩笑:“藏人了?”
一慣不茍言笑的侄子竟破天荒接下了這句話,應得真假難辨:“的确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