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氣爹
小氣爹
永寧侯一臉郁悶，寧子昔卻是一臉無辜，擺出一副認真的傾聽狀，仿佛他不是故意氣人，而是真心實意的想要聽從父親的建議。
永寧侯懶得再試探：“我就直說了，宮裏都在傳皇上打算收你進後宮。”
寧子昔震驚，傳言這麽離譜的嗎？這剛幾天啊，版本已經改的除了主角以外全變了，不對，主角也換了一個，從太子改成皇上，好像還升級了。
永寧侯見他的臉色變化，頓時急了：“确有此事？”
寧子昔不答反問：“父親如何打算？”
“你是我永寧侯的繼承人，為了權貴把你送進後宮，為父這張老臉也不用要了！”永寧侯咬牙：“我這就進宮求見。”
寧子昔：“如若皇上要的不是父親的繼承人，而是大哥或者召弟呢？”
“這……”永寧侯猶豫了，繼承人和普通孩子是不一樣的。
“除繼承人以外的人，原本也是要選秀的。”
這話說的直接，倒也說的明白。
寧子昔垂眸，去他媽的選秀，除了坑人什麽破用都沒有，而且自家弟弟那三大三粗的身量，一拳能打趴兩個皇上，誰當後妃還不一定呢。
“您不用去了，皇上沒有那個意思，傳言不可信。”
永寧侯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
“父親為何會相信這樣不切實際的謠言？”寧子昔語氣震驚，仿佛相信這種話的人智商低到了盆地。
永寧侯有些尴尬，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那什麽，父親原也是不相信的，但也是關心則亂嘛。”
“父親放心，皇上都沒怎麽與孩兒說過話，又怎麽可能對孩兒有意思。”
寧子昔垂下眼眸，皇上對他的确沒意思，但是皇上他兒子或許……他上輩子雖然沒談過戀愛，但是也看見過別人談戀愛的，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不是？
他發覺這個問題之後就馬上仔細回憶了劇情，原文裏太子其實就是個炮灰，有關于他的劇情不算太多，基本上就是男主如何發揮才智把精神有病的太子拉下馬，解救萬民與水火之中。
原文裏太子出場的次數不僅不多，臺詞更是屈指可數，基本上就是說恩、恩？哼！呵呵。
人家反派說的都是狠話，太子說的是人家反派的語氣詞，這也是寧子昔一開始沒有發現褚元安是太子的原因，誰能想到一個話痨會是原文裏比啞巴好不到哪裏去的人。
太子本尊的戲份都沒多少，那東宮的人就更沒有存在感了，全程就沒有人提過太子有沒有妻妾，甚至于還有讀者猜測他不但精神有病，那方面也有病。
寧子昔有仔細想過，如果自己猜錯了，那繼續做朋友也沒什麽，如果自己猜對了，那……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未來時代的人身體素質上了一個臺階，但是對于感情就淡漠了許多，他們尋找配偶的主要條件是身體基因的适配度，适配度越高，生出的下一代各方面基本素質越越高，優勝劣汰之下，感情對于他們來說，就只是屬于錦上添花的存在。
如果能和基因匹配上的人有感情那最好，如果沒有，還是基因至上，寧子昔是個例外，他不在乎和以後的伴侶有沒有感情，也不在乎基因是不是匹配，或許沒有也無所謂，他上輩子一直秉承着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心态，現在也是。
永寧侯心裏有了底，就不再着急，而且經過剛才的事情，感覺兩個人相對有些尴尬，見寧子昔又在走神，便随口說了個理由：“看你身子似乎不舒服，先回去歇息吧。”
寧子昔無語，這個理由也太敷衍了些，不想招待飯就直說，自己還能把吃窮了咋的？小氣到這個份兒上也沒誰了。還好意思說看他身子不舒服，哪裏不舒服？吐血了嗎？
離開的時候臉色黑黑的，管家迎面看到只當是他和侯爺吵架了，心裏默默嘆了口氣，真的是，侯爺和世子總是別扭着，父子兩個有什麽說不開的呢？
觀棋小步跟在寧子昔身後：“侯爺沒留您用飯？”
寧子昔：“沒有。”
觀棋握拳：“好小氣。”
“是吧是吧。”寧子昔找到了共鳴：“都到了這個時間了，居然不管飯，還好意思說是我爹。”
觀棋左右看看：“噓，您小點兒聲，畢竟人家是當爹的。”
“小聲什麽，他不管飯還有理了？”寧子昔還是覺得小氣，難得剛剛還覺得這個當爹的似乎有那麽一點點關心自己，就是個小氣鬼。
觀棋作為一個貼心的小厮，一貫與主子同仇敵忾：“對對對，沒有理，咱們回去讓奶娘去小廚房做好吃的。”
等廚房的飯食送過去早就涼了，寧子昔的胃口在莊子上被養刁了，從來不愛吃大廚房做的，在府裏就是劉奶娘去小廚房做，在東宮吃的更是細致，就沒在吃上受過委屈，難得來了興致想要嘗嘗侯爺的飯菜，居然沒吃上，就好氣。
主仆兩個路上罵的厲害，回到松風苑的時候卻不約而同的閉了嘴，劉奶娘最近身子不舒服，他們也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也舍不得勞動他，觀棋不語下廚做飯就不能挑了，因為技術有限。
第二天回宮的時候，寧子昔一口氣點了好幾個菜，小廚房忙了好一陣。
褚元安下朝回來很意外：“你這是怎麽了？回府沒吃飽？”
寧子昔斜着眼睛他：“怎麽？你也舍不得我吃？”
褚元安瞬間捕捉到重點：“也？永寧侯不許你吃飯？”
“倒也不是。”寧子昔撇撇嘴：“算了，不提了，侯爺的飯菜能比得上太子的飯菜？”
褚元安笑道：“那必然比不上啊。”
寧子昔：“對，不但好吃，還能把我這個妖精從昏迷中喚醒。”
之前傳言寧子昔昏迷不醒，七公主來探望，剛好前一秒他正在狼吐虎咽，想躺回去都來不及，後來宮裏的傳言就變成了東宮的飯菜連沉睡中的妖精都能喚醒，就有一種不瘋魔不成話的魔幻感。
他以前生活的年代距離古代已經太過遙遠，經過幾次災難襲擊，所剩的資料無幾，對于古代的了解全靠每一代存活下來的人口口相傳，一件事情經過三個人以上的傳播就有可能變得面目全非，更何況經過了這麽多代。
在寧子昔接收到的信息裏，古代人都是特別的死板的，辦事循規蹈矩。
傳言中的古代人說話都是之乎者也彎彎繞繞的，說一句頓三句，抑揚頓挫像唱詩一樣，事實上他們也會說TMD 你姥姥。
傳言中的古代人走路一定要挺胸擡頭四方步，就算尿了褲子也要有儀态，但是實際上，也有吊兒郎當出門撞樹的。
傳言中的古代人……
在這裏生活的日子，打破了寧子昔上輩子對古代人的刻板印象，而在東宮生活的日子，又打破了他對傳說中的皇族印象，跟褚元安的相處，打破了他對原文的……信任。
他原本想着既然是穿書，那原文對于自己來說就是作弊利器，現在看來也沒有什麽用，尤其是眼前這位太子爺，簡直是人設全反，哪裏像是心裏有病的？哪裏像是寡言少語的？哪裏像是殺人如麻的？
褚元安感覺到他一直奇奇怪怪的眼神，忍不住問：“你是怎麽了？”
“沒怎麽啊。”寧子昔瞄着盤子：“我還想再來一個雞腿。”
褚元安再一次懷疑他回府被虐待了，大手一揮，馬上就有人去小廚房傳話。
寧子昔終于吃飽喝足，皇上那頭就有人傳話召褚元安過去，這剛剛回來沒多久就又傳人過去，兩個人都預感沒有什麽好事。
褚元安離開後，寧子昔就開始仔細回憶原文，最近會發生什麽事來着？
等他終于回憶起一丢丢劇情的時候，褚元安回來了。
寧子昔迎上去：“聖上尋你做什麽？”
褚元安回答：“蘇城那邊有問題，父皇命我走一趟，你收拾收拾東西，跟我一起去。”
寧子昔愣住了，不對啊，他剛剛回憶起的劇情明明是蘇城有大問題，皇上親自微服私訪，太子監國來着，怎麽變成太子去了？
原文裏的監國是太子的第一個坎兒，皇上走了沒幾天，太子的就開始發瘋，弄死不少人，皇上回來之後大發雷霆，現在不用監國了，那病還發不發？人還殺不殺？
其實寧子昔是知道的，褚元安在莊子上住的那幾年是在養病，褚元安自己也說他心理上有病，但是相處了四年多，幾乎是朝夕相處，他就沒見過褚元安發病，所以一直只當時對方胡說逗自己而已，但是按照原文的說法……
也不知道監國改成出巡還會不會發生刺激他發病的事情。
寧子昔派觀棋不語回去收拾東西，順便傳個信兒，以免七位姨娘和奶娘擔心。
他是以長随身份進宮的，身邊不好跟太多人，奶娘一直留在府裏，得知他們要出巡，絮絮叨叨囑咐了一大堆。
奶娘囑咐完了，七位姨娘輪番上陣，觀棋不語滿腦袋暈暈乎乎的，全是八個人的交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