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還能怎麽的,跑啊!”占嬴喊道,拔腿率先朝門外沖了出去。

錢坤與白鷺對視一眼,啥也別說了,那就跑吧,也跟着飛快的退出雅室,錢坤順腳将摔在地上的門板踹了出去,擋住了要追來的黑衣人。

獨留一屋子橫七豎八的黑衣人面面相觑,空舉着大刀,竟然不知下一步該做什麽。不過眼下的情勢很好分辨,他們要的是陸雪臣,而陸雪臣一個人跳窗跑了,他們只需全員去追陸雪臣一個就行了。

“那幾個別管了,先追姓陸的道士!”一人甚有對策的發出指令,一屋子人立馬下餃子似得一溜串的跳出了窗外。

“我師兄呢?”跑出茶館後,見身後無人追來,白鷺急急的拉住占嬴問。

占嬴大喘着粗氣,扶着腰吼道:“你問我我哪兒知道,沒見出了事他跑的比兔子還快,光顧着自己逃命,真是他媽喪盡天良!”

白鷺大怒:“你、你怎可如此辱罵師兄!師兄不過是——”

占嬴打斷他,“你師兄不過是急着去會佳人,所以無暇理會我們幾個的生死,行了,別瞎叫喚了,再把那些黑衣人招來,就真等死吧!有力氣跟我在這兒起勁兒,剛才怎麽跟個廢物似得,連個臉盆都接不住,你們昆侖要都像你這樣,早晚得關門大吉!”

“你——”

“都閉嘴吧!”錢坤瞪了占嬴一眼,道:“你是不是知道陸道長去了哪裏?”

占嬴哼了一聲,不予回答。告訴他們道士去抓鬼了,這兩個鐵定巴巴追去,他要是不去,就只剩他一人在這兒,萬一待會兒刺客殺回來咋辦?可去抓鬼,還是只兇煞惡鬼,還不如和活人真刀實槍的幹呢,雖然他沒幾手功夫。

白鷺道:“你果然知道!快告訴我,師兄到底做什麽去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麽追去查探了?”

“松手松手!”占嬴揮開白鷺抓着自己衣襟的手,沒好氣道:“你師兄發現了一位貌美如花的病嬌娘,趕着去給人送溫暖去了,我勸你還是不要瞎去湊熱鬧了,沒白的惹一身騷。”

“你胡說八道什麽!”

“不信?不信你就自己去看啊,那位可是百花樓的頭牌,名白牡丹,玄素也是親眼看見的,要不你去問玄素。”

“你······我······”一遇上妓坊的話題,白鷺就有些卡詞,臉紅了白白了紅,愣是說不出話來。看來孩子小時候落下的陰影比較大,這輩子都難治愈了。

說到這兒,錢坤倒是想起來問了一句,“三皇子呢,怎麽沒跟你們一起?”

占嬴揮了揮袖子,大步飄搖的沿着街道往縣衙走,道:“甭管他,他正看雜耍,樂呵着呢。”

“看雜耍?”錢坤愕然。不過想想也覺得是三皇子能幹出的事,跟上占嬴,又問:“你打算就這麽回去了?”

占嬴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錢坤道:“陸道長突然離去,很可能是察覺了妖邪行跡,說不定與我們此行要找的東西有關,你不想取回殘心碎片了?”

聞言占嬴果然頓住了腳,觑了眼橫眉豎目的白鷺,心道:剛才在百花樓攙扶白牡丹的時候,确實察覺到了她身上一股子死氣,那白牡丹顯然不是個正常人,說不定早就死了。道士急忙忙追去,也不知一個人能不能應付,要是打不過那玩意,便是白費了功夫,可要是被他搶了先,得了碎片回過頭來挾恩求報,自己多沒臉?

要不,去看看?

可自己去了也出不上幾分力,還挺危險的,師父他老人家暫且不說,白鷺這小子就是個繡花枕頭,也指望不上。難道就這麽眼睜睜看着活命的機會飛走?

唉,真是頭疼。

錢坤又道:“那東西是什麽還沒搞清楚,以陸道長一人之力恐難對付,萬一陸道長出了什麽意外,你到時可別哭。”

占嬴一下子跳了起來,“我有什麽好哭的!他死了正好,看着他就煩!什麽昆侖仙士,看見漂亮的女人還不是照樣轉不動眼珠子巴巴的追上去,你當他真是去降妖除魔的?別逗了!我看他就是憐香惜玉,怕我們跟去壞了他的好事,才一個人跑的那麽快!就讓他自個兒去折騰,也許人家兩人看對了眼,還嫌我們礙事呢!”

這麽碎碎罵着,腳下卻鬼使神差的轉個彎兒。

“師兄才不是那樣的人!師兄他光明磊落,心地澄淨,論人品論道法靈力都無人能及,怎麽會像你說的那般龌龊。我看你根本是貪生怕死,要做逃兵!”作為陸雪臣的鐵杆擁趸,白鷺再次替他家師兄代言,跳着腳據理力争。

“你若不敢去,就告訴我師兄的去向,我自己去找師兄!”

錢坤頗有些無語的睨了眼看不清情況的小白道長,沒理會他,問占嬴,“三皇子真的在看雜耍?”

占嬴悻悻不語,腳下漸漸走的飛快。

錢坤笑了一下,道:“你心裏還是擔心他的吧,所以故意撇開他,不願他再跟着我們一塊涉險。不過,以三皇子的性子,一定還會窮追不舍的找來,到時他一個人找不到我們豈不是危險?”

想想還真是這麽回事。兩人打小一塊長大,玄素的性子占嬴也算摸了個十成十,看着挺精明的一孩子,可一到關鍵時候就犯蠢,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記得有一回,玄素的大皇兄丢了一塊禦賜的極品玉玦,最後在玄素宮裏頭給搜了出來,便跑到聖上面前聲聲要讨個說法。別說是一塊稍微稀罕點的玉玦,便是一座玉山,玄素也不一定看進眼裏去,未央宮又不短衣少食的,堂堂皇子偷兄長一塊二手的石頭難不成心裏格外酸爽?

玄素自然不認,極力争辯。可不光物證,人證也在,便是未央宮伺候了玄素五年的小宮女,說的黑白分明,親眼所見玄素有一日偷偷拿回一塊玉玦藏進了納寶閣裏,那玉玦也正是從納寶閣搜出來的。這一下,玄素就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人家兄長的理由也給的很充分,乃是小弟見不得自己立了功,被父皇打賞,紅了眼才偷了玉玦。

當時占嬴剛好跟着他爹進宮赴宴,在一旁聽得唏噓不已。那時他和玄素還都只有十一二歲大,玩的甚好,不比現在的尴尬。眼瞅着玄素百口莫辯,不認這罪名也跑不了了,忍不住站出來說了句現在想想都覺得欠揍的話,對大皇子道:“其實,那玉珏是我送給三殿下的。”

話一出口,整個大殿上的人都朝他看了過來,他爹更是瞪的眼睛都要迸出來。

大皇子心知肚明,當然知道玉玦是怎麽到玄素手裏的,當下狠狠的瞪着瞎出風頭的占嬴,道:“你是說這玉玦是你偷得?”

占嬴道:“不是偷,是撿。那日我來宮裏路過禦花園,被石頭絆了一腳,低頭一看原來是塊玉玦,就撿了起來,看來看去覺得很不錯,就帶着它去了未央宮,想着給三殿下一個驚喜,就偷偷放進了他的納寶閣,結果事後就給忘了。早知那是大殿下的,我說什麽也要雙手上交不是,哪裏還敢拿去送人。”

若是玄素見了那玉玦,鐵定是認得的,認得卻不還就是刻意了。可他占嬴沒什麽見識認不出就不足為怪了,拿了也不過是無心之失。

大皇子氣的臉都大了一圈,“你胡說!剛剛這宮女還親口指認了三弟,說是三弟親手放進納寶閣的,你卻說三弟不知情,是你放的,你這不是颠倒黑白是什麽!”

占嬴看了眼畏畏縮縮在地的小宮女。雖然年紀小,但那時占嬴就懂得欣賞美人了,那小宮女也算是個水靈出挑的,以前他到未央宮,小丫頭都笑呵呵的端了他愛吃的點心上來,別提多貼心讨喜了,還想着改日跟玄素讨了去。幸好自己還沒來得及張嘴,不然豈不是弄一帶毒的蠍子回去。

占嬴道:“這個小宮女思慕我已久,每次我來未央宮都可着勁兒的讨好我,暗示想跟我回府,眼下突然鬧出這麽一出,她當然想極力替我隐瞞,讨好于我。”說着還拿出了早前從小宮女手裏騙來的一個荷包,言辭鑿鑿的落實了奸情。

得虧在座的都是宦海老油棍,定力深厚才沒笑出來。

好吧,雖然年紀小,但占嬴長得确實不錯,有個把眼皮子窄的為他瘋狂勉強也說得過去。

不管占嬴的話有幾個人信,但除了大皇子以外,所有人還是寧願保小皇子,小小懲戒占嬴一番,再打殺一個“滿口胡話”的低賤宮女來息事寧人。

要說懲戒,占嬴還是不怕的,不過落個沒有拾金不昧的美德,被拖出去打上幾板子意思意思,有他爹虎虎生威的往那兒一站,也沒人敢真往死裏下手。可玄素的罪名要是坐定了,就麻煩大了,搞不好就要被褫奪皇子的封號。

好不容易乾坤扭轉,玄素翻身有望。誰知上一刻還打死都不認的玄素突然抽瘋似得跳起來認罪了,一口咬定那玉珏就是他偷得,跟他占嬴一點關系也沒有。連他那龍目怒睜的皇帝老子咬牙切齒的叫他閉嘴,都視若罔聞,非要一力承擔。

這下好了,倆人都沒落跑,一個被關了冷宮禁閉思過,一個照樣因無視法紀擾亂視聽挨了貨真價實的二十大板子。

一想起當年這一茬,占嬴就恨不能從沒認識過這麽個掉鏈子的蠢貨。玄素被關禁閉那兩年,占嬴也堵着一口氣一回都沒打聽過玄素的近況,決心以後絕必要離那禍水遠遠的。

也不知是不是從那時種下的惡果,竟叫玄素那小子從此逮着他就不放了,到如今更是過分,竟然都生出了那般不齒的歪門心思。

恨雖恨,眼煩歸眼煩,可細細一想,這些年除了偶爾刺激得他胃疼,玄素還真沒虧待過他。這一次來蒼狼山,險惡未知,好歹是個皇子,萬一不小心将小命交代在這兒,他捧着殘心碎片回去也是個死。

占嬴踢飛了腳邊的一塊石頭,悻悻道:“他回來找不到我們就回縣衙了,馮縣令總不會叫他有事的,等我們拿到碎片再回縣衙找他便是了。”

錢坤不置可否。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要繞地球一個圈(?ì _ í?)作者抱着熱乎乎的奶茶說。

舒坦.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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