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兮兮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第四章兮兮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子
“那我去上個廁所，你在那邊坐着等我好嗎？”
我摸了摸君兮的腦袋，便是笑着說道，君兮也是乖巧的點了點頭，坐在了椅子上。
但天意就是弄人，偏偏要在一個非常不幸的女孩之中再次插上一刀，讓她遍體鱗傷，讓她走上了不歸路。
我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君兮的身影，我的眼睛看着走過的每一個人的身上，也踮起腳去查看周圍，但我找不到她。
“您好，您有見過一個女孩，差不多這麽高，小熊圍巾遮住整個臉的樣子？”
“沒有。”
“不好意思，沒有。”
“沒見過。”
我開始在人群中一個個詢問，将近問了半個游樂園路過的人群，他們紛紛都說沒有見過，我這一刻感到無比的愧疚和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麽要去上廁所，為什麽自己要丢下她一個人，起碼讓一個路人大姐來幫忙照看君兮也好。
正當我垂頭喪氣蹲在地上的時候有了兩個小姑娘過來了。
“聽說你在找人，但我們不确定，她在一個小巷子裏，不停地呼喊着‘木有枝’這個名字。”
我聽後迅速起身朝她們确認了位置，便是連忙感謝匆忙跑了過去。
我看見孤零零的驿站路燈照射在游樂園很偏僻的一個小巷子裏，将君兮小小的一個人照的拿嗎孤獨。
我麻木的前進，想要去抱住君兮，但是淚水卻是止不住的流出，因為周圍是血和撕爛的衣服，以及君兮的身體在路燈下暴露無遺的遍體鱗傷。
君兮聽到腳步聲便是哭喊着不要不要這類的，還使勁的往後退去，但她早就無路可退，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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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兮，是我，是我，木有枝……”
我張開雙手，看着眼前自己明明已經将她帶出深淵的女孩卻是又進入了一個深淵之中，只覺得全身都在發抖發顫。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君兮一直重複着這三個字，胡亂的用着地上的碎衣服遮住自己的身軀，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
我跪了下去，将女孩緊緊抱住，随後将自己的衣服脫了下來給君兮穿上，但是君兮似是受了什麽刺激，只是一味的躲閃。
“木有枝，你來救我啊，木有枝，我好害怕，木有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木有枝，神不是說唱歌一切都會好嗎，木有枝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君兮一直重複着這句話，直到回了家，爸媽似乎也察覺到了不對勁，我将君兮安置好後，便是将事情說了出來，媽媽似是一時間接受不了，扶牆就要倒下。
待我回到房間的時候，又看見了那自卑的女孩，縮在牆角之中，金冠頭頂有着漫天的星空和碩大的月亮以及播放着她喜歡的歌曲，她都一言不發，卻只是看着我，喃喃自語般說着那番話以及唱着《我的歌聲裏》
“木有枝，你來救我啊，木有枝，我好害怕，木有枝，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木有枝，神不是說唱歌一切都會好嗎，木有枝你帶我回家好不好……”
——
“在這之後，我試圖想着辦法讓君兮走出陰影之中，但是都無濟于事。”
我喝了口镯子上的水，強裝鎮定了起來，試圖不讓淚水滑下。
“想哭就哭吧。”
心理醫生似是知曉了我的情緒便是将紙巾推到了我的面前。
“之後我和爸媽一起找到了君兮的外婆，我們把外婆接了過來，另外找了個相對安靜的地方租了個房子，讓外婆住下，君兮也天天會睡在外婆的身邊。”
我擦了擦眼角的眼淚繼續說了下去：
“但外婆有老年癡呆……”
——
君兮的外婆整個臉上全是皺紋，身材偏胖，時常會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冬日美好的太陽，君兮則是趴在外婆的膝蓋上。
我帶着君兮每次來，外婆每次都會問我們是誰，一聽到君兮的名字便會拉着君兮仔細打量一遍。
“外婆的好兮兮，外婆的希望啊。”
外婆每次都會用着帶着水光的眼睛去說着這句話，君兮則是會默默在外婆的懷裏無聲的哭泣。
我每次都會陪伴君兮在一起，處的時間長了，外婆也認得我了，我每時每刻都會注意君兮的去向，我感覺我像個偷窺狂，但我知道，我是怕再次重蹈覆轍，再次失去她，再次讓她被上帝捅一刀。
南方的冬天忽然下起了一場雪，臨近春天的一場雪，我坐在小木凳上看着君兮眼神中的小心翼翼，用手去接着雪花，外婆則是笑呵呵的躺在搖椅上一晃一晃的。
我覺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這輩子都會是美好的，我會看着自己的女孩出嫁，我會一直守護她直到我慢慢老去，年華不在。
這天外婆跟我說了很多話，她的皺紋比剛來的時候更深更多了，卻是多了幾分笑意。
“有枝啊，如果你喜歡兮兮你就去追她，她稱不上完美，但她是我的希望，當初我将她死死抱在懷裏，那麽小的娃啊，髒兮兮的，差一點就死了，被她的親生父母弄死，我給她取名一個單字兮，不僅僅是因為希望，因為兮跟希相差很多，我只希望她何念往兮。”
外婆跟我說了一晚的話，最後将君兮拉了過來，握着她的手說着似是要離別的話。
“我們兮兮啊，外婆一眼就能認得出來，因為外婆最愛兮兮了，兮兮是外婆的寶，兮兮是獨一無二的。”
“兮兮啊，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孩子……”
忽然外婆的手垂落，這事情一下子來的太快，我看到君兮哭了，我這外婆的手緊緊的，我第一時間打給了媽媽。
外婆的葬禮很是倉促舉辦，君兮的爸媽也來了，他們一邊哭着一邊從我身後将君兮抓了出來，給了她一耳光。
“你個掃把星！當初就不應該聽了我媽的話把你留下！”
只見另一個耳光即将落下，我立刻将君兮護在懷中，周邊的街坊領居以及爸媽也全部來阻止，這場鬧劇也才結束，但我看到秦臻的眼神很是憤怒的盯着君兮，君兮在我身後瑟瑟發抖。
我朝着外婆拜了三拜，才知道原來外婆突然地一番長篇大詞不是突然想說的，而是遺言……
忽然只是聽着周邊的驚恐聲和議論聲，我才察覺到身旁的君兮不見了，我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君兮想不開跳了河。
我急忙踉踉跄跄的起身，趕往河邊，卻是見君兮的父母在河邊并沒有相救的樣子，有人想救也是被他們給攔了下來，直到警車和救護車來到，秦臻也是一幅潑婦的樣子，不讓他們救。
我看着君兮慢慢下沉的身子，以及看不見的頭，便是跪倒在地面上，那河邊有着護欄，是君兮的一半身高啊，怎麽可能就會跳下去呢……
我一邊打着自己的巴掌，一邊看着那身影消失不見，我終究沒能實現諾言，沒有保護她到最後，一輩子……
那一天小區樓後面的紫雛菊一夜之間全部枯萎，被人們種了其他的花，連帶着小小水瓶裏的那一束紫雛菊也枯萎了，但我沒有扔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