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犯賤

犯賤

姬希是剛出操場就被拉走的，此時太陽剛被摘下。室外學生都鬧鬧哄哄趕回教學樓，她被鄭輝拉到操場的一角，四處幽深深的，黑的吓人。

鄭輝打開維表照明功能，他想看看姬希驚恐失措的樣子，如果能吓出眼淚就更好了，不過姬希今天出乎意外很淡定，似乎對于被堵早有預料。

姬希把手插進口袋，面無表情看他，語氣冷淡：“什麽事？”

鄭輝額頭青筋暴起，之前唯唯諾諾的女生一下變得不屑一顧的輕蔑，讓他感覺怒上心頭，不過想到今天的目的，他還是強壓下怒火：“我就直說吧，你要多少錢？”

“錢？”

“呵？洛艾還有你，你們這種低級區的鄉巴佬不就圖這個嗎？這樣，你當衆甩洛艾一巴掌或者給她腦袋上倒瓶水，我給你這個數。如果你有弟弟妹妹要來高級區上學，我也能幫忙，只是你要在宿舍幫我錄段洛艾的視頻。”

“小艾和班長說的沒錯，你的很賤。”

“你說什麽？”鄭輝張開雙手逼近姬希，表情猙獰，他這次徹底放棄了以前那些拙劣到令人作嘔的友善僞裝。

姬希從口袋用力掐住自己的大腿，壓制住恐懼，大聲道：“我說你很賤，注意，這不是髒話，是事實。”

鄭輝一把抓起姬希衣服的領口“不要以為你是女生我就不收拾你了。”

“你在二區不是已經收拾過一次女生麽？然後被反揍了一頓。”

“你說什麽？她告訴你了？這個虛僞的騙子。”鄭輝放開她，捂着腦袋歇斯底裏低吼。

姬希一言不發，就這樣冷冷看着她，那冷漠的神情讓鄭輝內心湧出一股沖動，那就是用力掐斷那根纖細柔弱的脖子，看她是否還能擺出那幅和洛艾一樣令人厭惡的表情。

“她只說了跟你打架，是你後期的一系列犯賤行為，讓我推測出了結果。還有，你是喜歡洛艾，對吧？”

鄭輝聲音一下止住了，仿佛最深處秘密被揭穿，臉上只剩下惶恐和猙獰。

“你成績很好，體育也很強，同時也很自戀。所以看到洛艾這麽一個成績體育各方面跟你相近，但人際交往卻差的女生出現時。你就産生了一種她才是配上你的想法。然後以一種居高臨下的态度接近她，想她迷上你對不對。”

鄭輝惡狠狠看着姬希，一副要吃了她的表情：“關你屁事！”

姬希不理他，繼續道：“你真的很賤，一方面喜歡洛艾，另一方面又不想她從任何地方威脅到你的地位。所以後來洛艾拿出真實實力，輕輕松松超過你，而你拼全力也趕不上時候，那股自戀就維持不住了。 ”說到這，姬希口裏已經帶上了怒氣：“為了滿足你的自戀，你開始用盡找茬，開始使各種陰招，而這一切種種不過是想讓洛艾失敗一次。對，你是喜歡洛艾，但是那種要保持自身優越居高臨下才有勇氣的卑微喜歡。你從頭到尾你只是在為你的自戀而一直犯賤罷了。”

鄭輝氣極反笑：“我都搞不懂你個下等區的鄉巴佬再說什麽？”

姬希：“我說你在犯賤。你送我禮物，擺出要追我的模樣，其實都是為了利用我毀了洛艾，就像利用二區那個女孩紙一樣。”姬希越說越氣，從薄臉脆皮姬升級成了超級戰鬥姬，她用手指着鄭輝，繼續輸出：“包括那些偷拍，跟蹤，挑釁都是為了這個目的，洛艾身上已經有了一個處分，如果再鬧其他惡性事件，無法讀書的她只能回六區，加入反合約集團是遲早的事情。這樣洛艾這座壓在你身上的大山就全部煙消雲散了，這才是你真是得目的，毀掉洛艾。”

鄭輝惡狠狠上前去，用手指着姬希：“閉嘴，你說夠了沒有。”

“還差最後一句，那就是我身上沒處分，揍你一頓沒關系。”說完姬希把放在口袋蓄力良久的拳頭，狠狠砸在鄭輝的臉上。

鄭輝被狠砸幾拳後，愣了幾秒，直接還起手來。

姬希：“哼哼，別看我這樣，但我可是學校武術社團學員之一。”

班長帶着人趕來時，正好救下抱着腦袋縮在地上被鄭輝暴揍的姬希，好在開打沒多久，加上姬希過去挨打經驗豐富，只是受了點輕傷。

因為姬希語言而破防的鄭輝像發狂野獸一樣大吼大叫，也不管學生會來人，繼續嘶吼着要撲向姬希。兩個學生會男生差點被他掀翻在地，好在班長帶來的人夠多，立刻又上幾個，鄭輝在瘋狂中被一群人給架走了。

班長扶着姬希去醫務室：“你發信號給我後，穩住他就好了。幹嘛要挑釁他啊，還和他打架，多危險啊。”

姬希：“太賤了，實在忍不住了動手。”

班長心想：“哼哼，你要用這種暴脾氣就好，哪用着天天被楚煙梓欺負。為了洛艾以後不被找麻煩只怕才是真的吧。”

這次打架事件，班主任把姬希叫到辦公室，在他的印象中姬希屬于別人瞪一眼就害怕的性格柔弱的小女生，這次在天黑後其他班男生打架，而且還先動手，實在讓人不敢相信，認為裏面另有不好明說的隐情。

姬希坦率承認自己先動的手，也沒有添油加醋，明說是因為鄭輝這段時間的騷擾行為，還有天黑後将她拉到角落說些不禮貌的話。班長也證明姬希給她發了被堵了的求助信息才趕過去的，而且在場一群人看到鄭輝按着姬希一個女生打。

班主任對于最近這段時間有男生來騷擾也有所耳聞，但是一開始只是以為只是學生間的小矛盾，沒想到現在鬧成這麽嚴重，于是讓姬希先回去，等事情調查清楚再處理。

晚上班長發來消息，說鄭輝可能要提前結束借讀被勸返二區，他之前就有騷擾行為，這次更是在天黑後圍堵女生，又當着學生會面打人，被抓到教導處更是誰來罵誰，在場不管是副校長還是老師都被罵了個遍，老師們都認定其存在嚴重暴力傾向和心理問題，打算聯系他的二區學校，讓他提前結束借讀。

姬希剛看完消息，就見洛艾沉着臉回來，顯然是已經知道打架的事情了。

也是，鄭輝被學生會架走時，正值天黑，學生都蜂擁入樓，他那幅大吼大叫破防模樣不成為新聞才怪。

姬希心虛讪笑道：“小艾，今天這麽早就回來了。”

洛艾單刀直入問：“他打你哪了？”

姬希：“沒事，就額頭紅了點。”她将被鄭輝堵住，之後起沖突打架的前因後果大致說一遍，當然自己被爆揍的橋段被藝術修飾了一下。

洛艾一邊聽着，一邊拿出一盒藥膏在上姬希額頭細細塗抹，藥膏很涼，一接觸皮膚，一股清爽觸感擴散開來。

洛艾靜靜聽完，期間看不出什麽表情變化，表現很平靜，只是末了問了句：“為什麽要跟他打架？”

姬希：“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可能很早就看他不爽了吧，這次爆發了而已。”

洛艾搖了搖頭，語氣罕見的溫柔：“你不該是打架的人，這種事以後別幹了……疼麽？”

“不疼，就有點涼。”

到了擦身子的環節，姬希身上挨了鄭輝那個賤人好幾腳，有些地方還是比較隐私的。照理說兩人都是女孩子，之前也一起洗過澡，應該無所謂的，可當姬希掀起衣服，氣氛頓時變得有點尴尬和暧昧，磨磨蹭蹭半個小時才擦完。當穿好衣服，兩人的耳朵和臉都變得有些發紅。

“那早點休息。”

洛艾手忙腳亂蓋好藥盒子，單手一撐，翻上床去，用被子把自己從頭到腳蓋的嚴嚴實實。

姬希撅了噘嘴：“……怎麽今天這麽早就睡了？”她還想多聊一會兒來着，不過一回想剛才那幕，臉和耳朵又有些莫名發燙。

她有些懊惱的想，都是女孩子有什麽害羞的，一定是我太困，小艾今天累了而已，對，就是這樣的。睡覺，睡覺。

姬希鑽進被子，熟練把自己卷了起來。盯着上鋪的床板看了一個小時，期間又叫了幾聲小艾，确定她睡着了，自己才沉沉睡去。

深夜，漆黑的宿舍裏，上鋪的洛艾猛然睜開眼睛，一雙寒眸在黑暗中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