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蘇璃看到白子纭後, 怔愣了一瞬,随即目光變成了自己都沒有發覺的柔和。
她放下撫摸沈長寒頭頂的右手,對着來人悠閑地招了招手:“在那幹站着做什麽, 不是來見我的麽?”
“前輩!!”
聽到蘇璃的聲音後,白子纭瞬間把所有的想法都抛到了腦後。
她腳下凝聚着靈氣,快步朝蘇璃奔去, 不過轉瞬就到了她身前。
看着這個熟悉的身影,白子纭眼中有淚光氤氲, 她眨了眨眼睛,想把眼中的水氣眨出去, 卻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她吸了吸鼻子,臉上再沒有了一絲順乾宗客卿長老的冷淡和威嚴,而是重新變回了那個只依賴蘇璃、信任蘇璃、敬仰蘇璃的白子纭。
“前輩。”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哭腔,“我好想您。”
蘇璃看着她淚眼婆娑的模樣,有些無奈地揉了揉她的頭發:“不是才一個月沒見,怎麽一副我閉關幾十年了的模樣?”
感受着頭頂傳來的觸感,白子纭的雙眼驀然亮了起來, 她踮起腳尖使勁地把自己的頭往蘇璃手中送,她眨巴着眼睛,聲音也從剛剛帶着哭腔的沙啞變成了乖巧和開心:
“前輩,我已經二十六天沒有見到您了!”
蘇璃收回了放在她頭頂的手, 翻了翻自己那少的可憐的人際交往規則,有些遲緩地展開了自己空閑的右手:
“久別重逢, 抱一下?”
她話音剛落, 白子纭就蹭的一下蹿到了她的懷中, 兩只手有些小心地摟住了蘇璃的腰,整個人身上好像冒着幸福的泡泡。
前輩在順乾宗只抱了她一次, 那一次還是因為她們兩個人要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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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白子纭後知後覺地眨了眨眼睛:前輩好像……變了很多?
之前她在接觸前輩時,總能感覺到她身上與所有人格格不入的疏離。
即使前輩也會和其他修士一樣,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喜歡湊熱鬧,喜歡吃靈食,可是她能察覺到,前輩在做這些時,并不會投入太多的悲喜,随時可以抽身離去。
可是現在,前輩身上的那種疏離感,好像……變小了很多?
蘇璃一點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她看着懷中的白子纭,有些不太習慣的蹙了蹙眉,可是感受到懷中人依賴後,她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右手在她背上略顯敷衍地拍了兩下。
然後趕緊把白子纭從她懷中拎了出去,看着白子纭有些茫然的眼神,蘇璃摸了摸鼻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沈長寒後,若無其事地介紹道:
“這位是沈長寒,是萬劍宗的弟子。”
白子纭終于把視線分給了剛才被蘇璃摸頭的沈長寒,她抿了抿唇,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可是不管心中怎樣想,她都對着沈長寒點了點頭,聲音雖然不算親近,但也溫和:“長寒師妹。”
蘇璃聽到白子纭的聲音後,笑眯眯地轉過了頭,對着沈長寒道:“這位是白子纭,是順乾宗的客卿長老。”
沈長寒看着蘇璃和白子纭的相處,眼中閃過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羨慕。
原來前輩在更為熟悉親近的人面前,是這種模樣麽?
這時她心中升起了如火般灼熱的念頭:她也要努力成為前輩熟悉在意的人!比這個人和前輩更親近!!
聽到蘇璃的介紹後,她收起了所有的想法,對着白子纭行了一禮:“白長老。”
兩個人禮貌的對視了一眼後,随即齊刷刷地移開了視線。
即使蘇璃的性格算不上多敏感,可是看着白子纭和沈長寒的相處,她還是察覺到了她們之間好像有些不對勁。
蘇璃清了清嗓子,對着白子纭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順乾宗的爛攤子收拾好了?”
“不然順乾宗宗主怎麽舍得放你出來?”
白子纭聽到她的問題後,沒有一點為陸金淮遮掩的意思,想也不想地答道:“宗主說想要找祁宗主把酒言歡,敘暢談一番,我就求着他把我帶來了!”
陸金淮因為不放心宗門的寶貝一個人在軒林峰上,不顧祁鳴的挽留,飛一般地來到了軒林峰。
他還沒來得及落腳,就聽到了白子纭直白的回答,腳下一個踉跄。
他身邊的祁鳴也聽到了這句話,臉色古怪地看着陸金淮:“這就是陸宗主說要找我的急事?”
陸金淮對他扯出了一個比哭都難看的微笑:“與祁宗主把酒言歡,怎麽不算急事?”
他在心中發出了一聲無奈的嘆息:白長老還是一如既往的……直率真誠。
至于他今日為何要來萬劍宗,那自然是為了天外來聲她老人家!
天外來聲已經離開順乾宗二十六天了!!!
知道他這二十六天是怎麽過的麽??知道順乾宗的長老這二十六天是怎麽過的麽??
為了勾引……不對,是吸引天外來聲,不少弟子都以為他們瘋了!!
想到這裏,陸金淮臉上的表情帶着滿滿的懷念:
上次聽到天外來聲的仙音,還是在明徐兩家小輩的道侶大典上。
那次他親耳聽到天外來聲有多英明神武,不僅揭露了徐聞的陰謀,還給明家發掘出了一個絕世天才徐默!
天外來聲還說出了明家家祖被咳咳——被人欺騙的事情,順便還連帶着找出了數位被欺騙的尊者!!
他在順乾宗聽到這些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
如今他總覺得順乾宗說不定又會有他察覺不到的問題,若是……若是天外來聲現在還在順乾宗,他都不敢想他能有多幸福!
得知萬劍宗最近的動靜後,他再也忍不住自己對天外來聲的憧憬和敬仰,于是便帶着白長老來到了萬劍宗!
想到這裏,陸金淮臉上的尴尬蕩然無存,唇角留下了一抹蕩漾的微笑:
他馬上就能聽到天外來聲了!!
祁鳴看着他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地後退了一步:才幾日未見,為何順乾宗宗主給他一種快要瘋了的感覺?
随即,他咳嗽了一聲,把順乾宗一行人和沈長寒蘇璃二人,全部請到了雲權殿。
雲權殿內。
萬劍宗宗主祁鳴坐在最上方的主位,左側坐着順乾宗一行人,右側坐着萬劍宗的長老峰主們以及一位黏着蘇璃不願意分開的白子纭。
祁鳴對着陸金淮舉起了手中的酒杯,遙遙一舉:“陸宗主可是稀客,今日前來,我們定要喝個痛快!t”
陸金淮也舉起了手中的酒杯,笑着應答:“自然。”
蘇璃實在懶得聽他們這些客套話,低下頭準備去拿點吃的。
然後——左手邊的白子纭為她遞上了一盤削好的靈果,右手邊的沈長寒遞過來了一塊剛切好、擺完盤的烤肉。
她看着幾乎同時出現在她面前的兩個盤子,感受着兩側灼灼的目光,手擡起了一瞬,又慢悠悠地放了下去。
她覺得她現在,好像也沒有那麽想吃東西。
就在這段時間,本來殿內友好親切的氛圍,不知不覺變得微妙起來。
祁鳴臉上帶着一絲矜持的炫耀:“最近萬劍宗過于忙碌,不像陸宗主這樣清閑,不然我一定早就去早陸宗主把酒言歡,也不必您親自登門了。”
陸金淮聽着他自認為隐蔽的炫耀,羨慕的後牙槽都要咬碎了。
萬劍宗為什麽這段時間會這麽忙?
當然是因為天外來聲!!
天外來聲最近對萬劍宗分外感興趣,幫助萬劍宗找出了相當多的問題,甚至還幫萬劍宗找到了一個天生劍體的弟子!
想到這裏,他忍下心中滔天的嫉妒,不冷不熱地笑了笑,一臉雲淡風輕地跳過了這個話題:“看殿內的擺件,祁宗主應該有近百年沒換了吧?”
他端起酒杯淡定的抿了一口:“這百年祁宗主忙碌到這種地步,還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好。”
祁鳴聽到他陰陽怪氣的話後,暗自咬牙:他這是忙的沒時間換麽?他是根本沒有靈石換!
哪個宗門能像順乾宗那麽財大氣粗?!
不過想起天外來聲,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臉上的表情,聲音淡然道:“身為宗主,忙碌一些也是應當。”
說到這裏,他眼中閃爍着奪目的光彩:“更可況,萬劍宗深受天道眷顧,我又豈能辜負了天道的看重?!”
蘇璃聽到他的話,茫然地歪了歪腦袋:
啊?
她眷顧誰了??
萬劍宗?
而陸金淮聽到祁鳴的炫耀後,再也維持不住臉上客套的笑意,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斬釘截鐵道:“順乾宗才是最受天道庇佑的宗門!”
“天道仁慈,天道寬宥,順乾宗正是在天道的庇佑下,才解決了所有的問題,宗門一派蒸蒸向上!”
蘇璃接着歪過頭,一臉莫名其妙地看着陸金淮:
啊?
她什麽時候庇佑順乾宗了??
這兩個人在自說自話什麽?
她有些嫌棄地看了陸金淮和祁鳴一眼,習慣性地伸出手想上桌子上拿點吃的。
左邊拿着靈果的手驀然出現,右邊則是殷勤地過來了幹果和瓜子。
蘇璃看了看左邊白子纭亮晶晶的雙眼,又轉頭看了一眼沈長寒眼中的期待,覺得自己哪怕兩個人的東西一同接過來,她們也會看她先吃哪一個。
她默默地縮回手,往後一仰,閉上了眼睛做閉目養神狀。
然後,她有些無聊地在識海中打開了天道之書,開始吃瓜。
【萬劍宗宗主和順乾宗宗主,是有舊仇麽?怎麽看起來都這麽……這麽陰陽怪氣的?】
【話說,好像有段時間沒關注順乾宗了。】
陸金淮聽着許久沒有聽到的天外來聲後,感動的眼睛都紅了:
天外來聲她老人家沒有忘記順乾宗!!
他一點沒有在意祁鳴看向他詫異的眼神,緩緩地閉上眼睛,近乎虔誠地做傾聽狀。
然後,他就聽到了天外來聲震撼到有些無語的聲音:
【順乾宗的人……瘋了麽?】
【順乾宗宗主與七長老每日……對着講情話??你是我的心頭肉、我是你的小棉襖?的這種??】
【還有大長老在——】
【在寫男男小黃文!!這是不是有點子離譜??】
【至于三長老——三長老最近在學唱……十八摸??!!】
【真的很少有文字,讓人讀起來就覺得辣眼了……】
萬劍宗所有能聽到天外來聲的人,都震撼地看向順乾宗的衆人:這些人是顱內有疾麽?!
不然怎麽會做出這種……聽起來就匪夷所思的事情!!
陸金淮一臉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表情,瞪大眼睛挨個看了回去:
這些人懂什麽!他們這是在為了宗門犧牲!!
只要能讓天外來聲重新最順乾宗感興趣,他們付出什麽都是值得的!!
想到這裏,他提起精神,趁着天外來聲對順乾宗還有點興趣,趕緊裝出一副苦惱的模樣,對着祁鳴大倒苦水:
“祁宗主,您應該也清楚,順乾宗那麽大,即使我每日殚精竭慮,也擔憂會不會忽視掉一些問題,就像前兩天……”
他把這段時間,自己覺得宗門內有問題的人和事,都盡數說了一遍。
因為太過無聊,蘇璃聽得只打哈欠。
她無趣地翻了翻天道之書,聲音更是提不起一點精神:
【順乾宗這不是挺好的麽?】
【什麽事都沒有,好得不能再好了。】
【順乾宗宗主到底是從哪個犄角旯旮翻出來這麽多小問題的?】
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陸金淮眼中滿是驚喜:順乾宗居然沒有出現問題!!
【不過……】
陸金淮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不過什麽?!
難道順乾宗又出了什麽毀害宗門的問題?還是說宗門內又進了小人??
蘇璃看着陸金淮提到最多的地方,聲音帶上了幾分古怪:
【輝明山下,居然埋着一條靈礦?!】
【輝明山雖然離順乾宗十萬八千裏,不過正好是順乾宗治下的靈峰……】
祁鳴最先反應了過來,驀然瞪大了雙眼:什麽??
一條靈礦!!
順乾宗這到底是什麽運氣啊!!
陸金淮倒是一臉平平無奇的淡定模樣:雖說靈礦罕見,但順乾宗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靈石。
多了條靈礦固然很好,但也沒有多值得驚喜。
不過……這次帶着一條靈礦回去,想來長老峰主們不會再對如今做的事情這樣抵觸。
不就是讓他們稍微犧牲一下自己的名聲麽?
那換來的可是順乾宗幾千年的輝煌啊!!
蘇璃一點也不清楚他們各自的想法,她想了想本就已經富得流油的順乾宗,搖頭感嘆道:
【真是讓本就富裕的宗門,更加不堪重富啊……】
【順乾宗現在的靈石,已經幾千年都花不完了吧……】
【看看萬劍宗,再看看承天宗,真是不同宗門不同命啊!】
祁鳴聽到天外來聲的感嘆,又想了想自己貧困到快要借靈石的萬劍宗,羨慕的眼都紅了。
所有萬劍宗的長老峰主們,也都是一副嫉妒到咬牙切齒的模樣。
這樣天大的好事,為何落不到他們萬劍宗之中!!
看着順乾宗宗主不以為意的模樣,他們心中愈發悲憤:
那可是一條靈礦啊!
如果給他們,他們能當場表演一個興奮到暈厥!
就在這時,有弟子通傳陳家陳秋前來找宗主有要事相商。
祁鳴看了看雲權殿內的順乾宗衆人,還沒有開口便聽到陸金淮試探性的聲音:
“祁宗主若是有事,那我們就先……”
【陳秋,這名字有點耳熟啊!!】
【想起來了,就是那個喝錯酒,被送到春風樓學相關技巧的那個男人!!】
【啧啧,記得當時他技巧學得挺不錯啊~~】
陸金淮聽得兩眼放光,比剛才聽到輝明山有靈礦時還要亮上幾分,本來擡起的屁股瞬間又坐了回去:
“我們就先在這裏坐一會,等祁宗主處理完事情後,再一起舉杯痛飲。”
估計能因為喝錯酒被送到春風樓的男人,也不會找祁鳴談什麽重要的事情。
等到陳秋一進雲權殿,便看到了無數人目光古怪地看着他。
他有些茫然地看向坐在最上方的萬劍宗宗主:“宗主,這是……”
祁鳴一臉淡然地對着他介紹起了衆人的身份,等到陳秋對着順乾宗衆人行完禮後,他一只手酒杯,聲音威嚴:
“不知賢侄今日有何要事?”
陳秋終于想起今日來萬劍宗的原因,臉上多了幾分嚴肅:“宗主,近日我又發現了一枚用來騙人的玉佩。”
這段時間,不只是萬劍宗宗內,萬劍宗管轄的城池中,都展開了如火如荼的防詐騙課程。
無論是世家宗門,還是普通城民,都對其中玉佩騙子記憶刻骨銘心。
這多虧了幾位尊者們的親身經歷,讓他們意識到了騙子能有多恐怖。
想到這裏,他趕緊從袖口中拿出一枚灰撲撲,沒有任何光澤的玉佩,舉到身前,讓祁鳴看到:“就是這枚玉佩。”
“這和貴宗講解的那枚‘龍傲天玉佩騙局’一模一樣,其中也有一位自說自話,還時不時沉睡的老者!”說到這裏,他聲音驀然加大,一臉憤怒道,“他若是假裝普通尊者也罷,我交由父親處理便是。”
“可他居t然敢假裝太元至尊!!”
“什麽?!”
“大膽!”
所有萬劍宗的人都站了起來,全都是一副憤怒到了極點的模樣。
太元至尊是萬劍宗始祖,正是他一手創立了萬劍宗,并留下了無數劍招靈劍,甚至萬劍宗的萬劍冢,都是太元至尊用一枚神器演化而成。
萬劍宗之所以能經久不衰,成為修仙界六大宗門之一,正是因為始祖留下的這些至寶。
可惜,始祖為人潇灑,不喜拘束,等宗門穩定發展後,便雲游在外,再也沒有歸來。
等到萬劍宗再得知始祖消息時,便是始祖隕落之時。
如今,居然有人敢假借始祖的名義,欺騙他人!!
陳秋被他們吓得後退了一步,随即一臉堅定地點了點頭:“沒錯,這枚玉佩中的騙子,就是在假扮太元至尊!”
“而且假扮的極為拙劣!”他回想了一想聽到玉佩說的話,聲音格外堅定,“玉佩中的聲音,極為懶惰,話都懶得多說,而且格外嗜睡,每天能睡十一個半時辰。”
“最重要的是這個騙子,不僅假冒太元至尊,還……還抹黑萬劍宗初代長老峰主,編造了幾位尊者無比荒誕的傳聞。”
“若是只有這一枚玉佩便罷,若是還有許多,我怕……”
“居然有人敢做這種事!”祁鳴憤怒地一拍玉桌,六階的法器硬生生被他拍出了無數裂痕,他咬着牙,聲音是前所未有的暴怒,“這是與整個萬劍宗為敵!”
早已經站起身的沈蘊安臉色冷得吓人:“我一定要将制作玉佩的人斬于劍下!”
太元至尊是他們萬劍宗無數人的信仰,他們手中的靈劍,他們揮舞的劍招,甚至是他們每一次領會的劍意,都可以說是來自太元至尊的饋贈。
太元至尊本人更是當時修仙界的頂尖尊者,一劍便有毀天滅地只能,為人威嚴高深,氣質絕世而獨立,這種宵小怎能模仿出太元至尊萬分之一的神韻!
祁鳴看着陳秋手中的玉佩,眼中是毀天滅地的怒氣,他拔出本命劍,就連沉睡的劍靈都察覺到了他身上的怒意,隐隐有蘇醒的跡象。
他陰沉着一張臉,一陣沖天的劍氣,徑直對着陳秋手中的玉佩擊去,下一瞬就能讓玉佩煙消雲散。
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緊不慢的響起:
【咦?這個玉佩,好像不是假的?】
祁鳴:!!!
萬劍宗的長老峰主:!!!
陳秋:!!!
祁鳴和蘇醒的劍靈用盡了所有的靈力,最終險之又險地改變了這一擊的方向,雲權殿的殿門,直接被劍氣轟了個粉碎。
蘇璃看着祁鳴的動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看來萬劍宗宗主也發現這枚玉佩上真是太元至尊的魂體。】
【在滅祖前意識到了問題,不錯不錯,值得表揚!】
祁鳴雙腿一軟,對着陳秋手中的玉佩,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陳秋也是一臉震撼到絕望的表情:他居然把真的太元至尊當成了騙子!!
他也唰得一下就跪了下去,雙手軟的好像兩根已經下鍋的面條,卻依舊堅強地把玉佩雙手舉起,不敢有絲毫亵渎。
周圍,所有萬劍宗的人,都對着玉佩,跪了個整整齊齊。
祁鳴看着陳秋發抖的手,整個心跟着他的手一同上下抖動,他一個閃身,跪着來到了陳秋身前,小心翼翼地接過了玉佩。
始祖他的魂體,如今就在玉佩中!!
想到這一點,他的手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一旁的萬劍宗長老峰主們,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宗主,您小心!”
蘇璃沒有看殿內萬劍宗衆人的表情,她如今對這位太元至尊的興趣,遠遠大過了這群人:
【哈哈哈哈哈原來衆人眼中的超絕尊者,其實是一條鹹魚!!】
【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多說一個字就覺得累的鹹魚!!】
【所有人都覺得太元至尊威嚴至極,深不可測,其實是因為他懶得說話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萬劍宗都卷成這樣了,他們的始祖居然能懶成這樣!!】
【沒錯!!陳秋形容的那個人,就是真正的太元至尊哈哈哈哈——】
祁鳴捧着玉佩的手一僵,不知為何,這手忽然就一點也不抖了。
他終于能說出話,聲音顫抖道:“萬劍宗第六代掌門,見過始祖!”
“見過始祖!!”
衆人恭敬激動的聲音,響徹了整個雲權殿。
【喊這麽大聲做什麽?】
蘇璃被他們的聲音喊得耳朵疼,在心中懶洋洋地抱怨道:
【你們就是喊破喉嚨,你們始祖也醒不過來啊!】
【他前幾天醒過來已經透支了玉佩中所有的靈氣。】
【沒看到玉佩都灰的和土似的了麽?】
【難道你們想一點靈寶都不出,就用一顆‘真心’來叫你們祖宗?】
【也不能這麽摳吧?】
聽到天外來聲的話,祁鳴瘋狂地往外掏着靈寶,萬劍宗其他人也是一副癡狂的不計後果的模樣。
可……
蘇璃看着地上那一堆五六七品的靈寶,聲音帶上了一絲嫌棄:
【太元至尊可是生前可是渡劫期大能,你們用幾百上千個五六七品的靈植靈寶,也沒有一點用啊。】
【想讓他蘇醒,起碼八品打底,九品湊合,神器最好。】
【數量嘛,肯定也是越多越好~~】
天外來聲說得無比輕松,萬劍宗衆人臉上的表情卻比哭都還難看:若是需要靈石,他們還能去賺,去其他宗門借。
可是把□□品的靈寶,小型宗門可能整個宗門都沒有一個,哪怕是六大宗門,每個宗門也至多不過五六個。
好不容易找到始祖的魂體,難道他們就這樣看着始祖繼續沉睡直到魂體消亡麽?
就在祁鳴打算砸鍋賣鐵時,坐在一邊的蘇璃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啪的一聲合上了識海中的天道之書。
極品靈寶,她這裏多得都快溢出來了!
她看着萬劍宗衆人,幽幽道:“太元至尊,劍法怎麽樣?”
“适合教人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