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這時, 來謝家拜訪的宗門和世家的衆人，都在謝家仆役的帶領下從曲曲折折滿是靈植的小路中走了出來，還沒來得及看四周現狀, 就聽到了天外來聲震撼人心的話。

抱錯！！！

謝家千嬌百寵的二小姐，居然不是真的謝家小姐？！

所有人震驚之餘，耳朵都齊刷刷地豎了起來, 即使盡力掩飾，眼中依然不受控制地閃爍着八卦的精光：

沒有想到謝家這麽重規矩的隐世世家, 居然能在子嗣上出現這麽大的纰漏！

那如今真的謝姐二小姐在何處？莫不是已經被賊人暗害了？

姜竹僵在原地，幾息後才反應過來, 顫抖着看向自己身側的謝少婷。

看着謝少婷一臉驕縱和不耐，甚至看都沒看自己外祖父一眼的模樣，她的心漸漸的沉了下去。

當心中有了一絲懷疑後，她之前忽略的很多細節，此時都湧上了心頭。

她和謝雲博都是合體期修士，修為高深、身體也極為康健，她在孕期也沒有受過任何刺激, 為何她的女兒一生下來便天生體弱，甚至虛弱到無法自己修煉？

而且謝少婷一出生便和她不甚親密，她見到謝少婷後，也不會像見到清兒那樣發自內心的歡喜, 随着謝少婷的長大，她和她的關系越發緊張。

本來她以為是自己忙于謝家的事務有些疏忽了女兒, 所以在察覺到問題之後, 便一直嘗試把謝少婷帶在身邊, 卻不想非但沒有任何用處，反倒讓謝少婷更加疏遠與她。

姜竹是能掌管一半謝家的修士, 能力心性極好，她幾乎是在産生懷疑的那一瞬間，就想到了所有的疑點：

當時和她同時生産的，是謝雲博的妹妹，謝雲寧。

沒有人知曉謝雲寧孩子的父親是誰，但所有人都知道謝雲寧，非常厭惡自己的女兒，為自己的女兒取名為‘憂’平日裏非打即罵，更平日不許自己的女兒修煉，甚至都沒有測過謝憂的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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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時候她看不下去，偶然間幫了謝憂幾次，給她了一些修煉的靈寶，可是被謝雲寧知曉後，對謝憂的虐待便愈發變本加厲，就像是專門為了警告她一般。

無奈之下，她只能拉開了和謝憂的距離，偶爾讓下人多看顧，卻也絲毫不敢讓謝雲寧知曉。

奇怪的是，謝雲寧對謝少婷的态度，卻和謝憂完全相反。

即使她和謝雲寧關系并不好，但她卻依舊對謝少婷這麽好……

本來她只以為謝雲寧是看重謝家血脈，可現在想想，真的會有母親會這樣厭惡自己的孩子，偏疼其他人的孩子麽？

況且，能在她生産之時做手腳的，除了謝家家主的親妹外，還有誰有如此大的能力？

想到這裏，她胸口一陣抽痛，眼前忽然浮現出謝憂那張過分瘦小、帶着髒污，眼中卻滿是孺慕的臉。

那是她的……女兒麽？

她再次轉過頭，這次看向謝少婷的目光中，沒有了分毫之前的慈愛，反而帶上了冰冷的審視。

如果謝少婷真的鸠占鵲巢，占據了她親生女兒的身份，那她的女兒在這二十八年中，受了多少苦？

謝少婷對上姜竹的視線後，有些慌亂地後退了一步：母親這是怎麽了？

她之前就算做的再過分，母親也從未用這種目光看過她。

意識到自己在恐懼後，她心中滿是羞怒，聲音更是驀的拔高：“母親，我不過就是不喜歡這些窮酸親戚而已，你為何要這樣看我？”

淩風尊者聽到她的聲音，終于從錯愕中回過了神：天外來聲從未出過錯，她既然說謝少婷不是竹兒的女兒，那她就絕對不是！

居然有人敢偷換他女兒的孩子！！

他身上驀然爆發出淩厲的劍氣，周圍的靈植在他劍氣的影響下無風自動，周圍的情景霎時緊張起來。

他目光冰冷地看着謝少婷，聲音帶着磅礴的怒氣：“母親？你根本不配這樣稱呼竹兒！”

“你這個鸠占鵲巢的孽障！”

謝少婷從出生起，就沒有受到過一絲危險，根本不知道大乘修為意味着什麽，所以才敢這樣嫌棄淩風尊者。

如今面對大乘尊者的怒斥，她眼中滿是恐懼，她倉惶地往後退了兩步，聲音慌亂道：“外祖父，您在說什麽？”

【咦，淩風尊者眼神不錯嘛，居然一眼就認出這個謝少婷不是姜竹的女兒。】

【不過也确實，這一看就不像是親生的！】

這時，站在一旁的謝書趕緊走了過來，正好擋在謝少婷的身前，他對着淩風尊者行了一禮：“尊者，您千萬不能聽信小人的挑撥，您這番言論會讓二小姐心寒的。”

天外來聲只來過謝家幾次，每次只是草草說兩句便離開，而謝家又自視甚高，鮮少與修仙界衆修士交流，所以謝家人如今對天外來聲并不熟悉。

他們中很多人只覺得天外來聲是有消息靈通的小人用靈寶假扮，用來嘩衆取衆罷了，所以謝書根本沒有把天外來聲放在心上。

他對着淩風尊者一臉鎮定自持地解釋道：“謝家家規森嚴、一舉一動都嚴格按照家規進行，怎麽可能會出現抱錯家主子嗣如此重大的疏漏？”

淩風尊者聽到他的話後，身上的劍氣沒有絲毫收斂，反倒是更加強烈了幾分：“不會出現疏漏？”

“我自己的外孫女，我自然認得出來！”他一揮手，謝書被劍氣擊中，被狠狠地砸了出去，“需要你在這裏提醒我麽？！”

“我真正的外孫女到底在哪兒？！”

就在這時，謝家主終于來到了這裏，他下意識地護住謝少婷，看到她沒有事情後，才轉頭看向淩風尊者。

謝家主對着他溫和地行了一禮，眼中表情看起來威嚴自持，還帶着一絲親近，可只有熟悉的人才能察覺出他藏的極深的怒意。

“父親，您莫生氣。”謝家主也并沒有将天外來聲放在心上，他聲音堅定道，“少婷的身份我自然清楚，她出生時，我是第一個見到少婷的人，絕不可能有錯！”

他只當是天外來聲聽到了什麽風言風語，再說了，就算天外來聲真的知道什麽，還能拿出來證據不成？

想到這裏，他轉過頭，對着姜竹聲音平淡中帶着一絲家主的威嚴：“夫人，你自小看着少婷長大，怎麽忍心她這樣被人質疑？”

說完後，他為了讓姜竹放心，又安撫地補充了一句：“少婷絕對是我謝家的血脈！”

【可不是嘛。】

蘇璃這個時候已經從天道之書上看到了謝少婷親生母親的身份，她啧啧有聲道：

【這是你妹妹的孩子，當然是謝家的血脈了~~】

【只不過肯定不是姜竹的血脈就對了，我記得修仙界還沒有女女生子的先例吧？】

【哇嗚，原來謝雲寧為了把自己的孩子換到姜竹名下，專門選擇和她同時生産。】

【謝家的仆役從小看着謝雲寧長大，表面上雖然聽姜竹的話，可是私下裏卻還是對謝雲寧言聽計從。】

【所以，謝雲寧換孩子，根本沒有費多大力氣。】

姜竹聽到天外來聲的話後，看向謝家主的眼中一片冰冷，她驀然伸出手，手中出現了一把短刃：“那就讓我用秘法試一試，看看謝少婷是不是我的孩子！”

“夫人，你這又有什麽意思，這樣一試，你和少婷的關系就再也不能挽回了。”他一臉語重心長道，“夫人何必為了莫須有的事情，讓你和少婷母女離心呢t？”

蘇璃聽到謝家主的話後，忍不住從天道之書中擡起了頭。

她看着他一臉情真意切，好似完全在為姜竹考慮的模樣，嘲諷地贊嘆道：

【瞧瞧這說話的藝術，雖然我知道謝少婷的身份有問題，雖然我知道你的做法根本沒有可以指摘的地方，但是我還是不讓你動手，嘴上還說都是為了你好。】

【咦，不對啊？】

蘇璃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麽，有些疑惑地低下了頭：

【謝雲寧換得可不只是姜竹的孩子，還是他的孩子啊！】

【這個謝家主為什麽看起來一副一點多不在乎謝雲婷身份的模樣？而且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讓姜竹不要追究……】

【做父母的，認識到自己孩子被人換了後，第一反應不應該是趕緊弄清楚真相，找到自己的親生孩子麽？】

【難道謝家主早就知道自己孩子被人掉包了？】

【這也不對啊，都知道謝少婷不是他女兒了，那他這些年為什麽對謝少婷這麽好？】

【自己妹妹的孩子，怎麽也不會比自己的孩子更重要吧？】

姜竹驀然握緊了手中的斷刃，她身前不遠處的淩風尊者臉上的表情也瞬間變得漆黑。

這時，在周圍聽八卦的衆人也紛紛意識到了不對。

每個人看向謝家主的目光都格外複雜：難道是謝家主特別喜歡養別人的孩子？

咳咳——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癖好。

如今他們都身經百戰，聽了無數辛密，謝家主的癖好雖然離奇了一些，但也不算難以接受。

謝家主感受着無數宗門世家高層的目光，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眼中染上了一絲愠怒，他一揮衣袖，對着周圍的謝家人沉聲道：“還不帶格外貴客去休息？！”

此時，天外來聲充滿震驚的聲音驀然響起：

【！！！謝少婷就是謝家主的女兒！！！】

【是謝家主和自己妹妹謝雲寧的孩子！！】

【我看看，沒錯啊，謝雲寧是謝家主的親妹妹，同父異母血濃于水的那種！！！】

【太離譜了！！！兄妹戀還帶生孩子的？？！！】

【難怪謝少婷的身體虛弱成這樣，這近親的孩子，能活下來就已經是福大命大了！！】

啊？

周圍所有身經百戰，聽了無數辛密的修士全都愣在了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這種辛密，顯然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接受範圍。

先回過神來的人呆滞地轉過頭，目光發直地看着謝家主：

他們是幻聽了麽？是幻聽了吧！

不然他們怎麽可能聽到天外來聲說……說謝家主和他嫡親妹妹有私情？？

還生下了一個女兒？？

這不是亂、、倫麽？？！！

姜竹驀然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着謝家主，眼中滿是錯愕。

她并不知曉天外來聲說得是否是事實，但是卻下意識回憶起了謝雲博和謝雲寧的相處。

從她來到謝家，謝雲寧就一直與她針鋒相對，暗地裏使了不少手段，只為了不讓她得到謝家的掌家之權，甚至三番兩次在她和謝雲博獨處時，以身體不适為由喊走謝雲博。

而謝雲博則是一直都站在謝雲寧身旁做她的後盾，平日謝家的靈寶和資源，也是任由謝雲寧挑選。

三年前，謝雲寧說想要一株七品雪蓮觀賞，謝雲博便不惜派出了謝家衆多修士前去找尋，犧牲了無數修士，只為了換謝雲寧一笑。

這樣的事情還有很多，平日謝雲博冷靜自持，現在想想，幾次失控，好像都和謝雲寧有關。

想到這裏，姜竹的目光漸漸地沉了下去。

天外來聲為什麽連這個都知道？！

謝雲博再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淡定，他此時的臉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瘋狂地想要對着天空讓天外來聲閉嘴，卻發現根本說不出一個和天外來聲有關的字。

最終他只能站在原地，胸口劇烈地起伏着。

蘇璃根本沒有看衆人此刻的神情，她看着天道之書上的文字，一臉嘆為觀止的表情：

【啧啧，瞧這郎情妾意的模樣，一看就是一對情侶，誰敢信這是兄妹！】

【這許諾：‘不負如來不負卿’、‘姜竹只是我名義上的夫人，你才是我最愛的人’、‘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不讓她受一點委屈’……】

【咦~看來謝家主不僅知道姜竹的女兒被換了，還在其中出了一份力啊！】

此時姜竹手中的短刃已經聚滿了靈氣。

【啧啧，可憐了謝憂，被自己親生父親換到謝雲寧身邊……】

【讓我看看謝憂——嘶，現在正在被謝雲寧虐待呢！】

姜竹再也忍不住，一揮手，一道破空的靈氣對着謝家主狠狠劃去，她聲音冰冷：“謝雲博，等我找回女兒，再和你好好清算！”

她想着天外來聲的話，眼中帶着止不住的心疼，随即頭也不回地去了謝雲寧所在的雲落閣。

雲落閣中，仙氣袅袅，無數靈植異寶充斥其中，周圍一片濃郁到醉人的靈氣。

靈植深處，有一座六品落霞石煉制的亭子，亭子中擺放着千山木制成的桌椅，一個身姿綽綽的身影坐在椅子上。

謝雲寧看着跪在亭下碎石中的人，眼中是從未掩飾過的厭惡，她冷哼了一聲，一臉鄙夷道：“謝家人居然敢與狗搶食，成何體統？”

想到自己親生女兒如今在姜竹身邊，還叫着她母親，她的眼中滿是刺骨的寒意：那個賤人，她也配！

不過那又如何，反正她的女兒在她手中……

想到這裏，她驀然站起身，對着身邊的人交代道：“讓她在這裏跪上三個時辰，好好長長記性。”

她身側的婢女一臉小心地應道：“是。”

就在這時，一道仿佛能毀天滅地靈氣破空而來，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時，狠狠地擊中了謝雲寧。

“小姐！”

在無數婢女的驚呼聲中，姜竹沒有再看謝雲寧一眼，而是徑直沖向跪在停下的人，眼中含着淚，小心翼翼地抱起了謝憂：“憂兒。”

謝憂餓得頭暈眼花，已經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

她茫然的眨着眼睛，雖然看不清來抱着她的人是誰，可是她卻很熟悉這個聲音：“舅母，您怎麽來了？”

她已經好久沒有見過舅母了。

姜竹的眼淚再也忍不住，一滴一滴地落在了謝憂身上，她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嘶啞：“憂兒，我是你的母親。”

謝憂茫然地愣在了原地：什麽母親？

她的母親明明是……

姜竹看着謝憂身上的傷痕，近乎瘋狂地用神識翻找着儲物袋，找到了幾顆謝憂能服用的丹藥後，她右手顫抖地喂到了她的口中：

“憂兒，是有人在我生産時用謝少婷把你換走，你才是我的親生女兒，是娘唯一的女兒！”

她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心态：“我的憂兒！”

這時，謝家主飛快地來到了倒下的謝雲寧身旁臉焦急地扶起了她，同時喂下了無數丹藥，生怕她有絲毫損傷：“寧兒，你沒事吧？”

“哥哥。”謝雲寧捂着胸口，聲音帶着疼痛的顫意，眼中卻是止不住的綿綿情意，“原來你還是關心我的。”

這個時候，萬劍宗和其他宗門世家的衆人，終于突破了謝家修士的包圍，順着姜竹的靈氣來到了此地。

而謝少清也被周圍的動靜吸引，來到了這裏。他看着周圍的情景，眼中滿是茫然：到底發生了什麽？

蘇璃在最後面，慢悠悠來到了這裏，她看着謝家主和謝雲寧情深義重地模樣，忍不住感嘆道：

【真是一對‘有情人’啊！】

【這只要長眼，都能看出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不正常吧？】

謝少清驀然睜大雙眼：什麽？？！！

父親和姑姑……

而一旁的淩風尊者看着這對渣男賤女，再也忍不住，拔出靈劍，對着謝家主和謝雲寧狠狠揮去，帶着劍意的劍氣驀然将整個雲落閣分成了兩半。

而謝家主身上的護身法寶，也瞬間布滿了裂紋。

淩風尊者知道這是謝家，在祁鳴的暗示下，終于收起了靈劍，聲音帶着刺骨的冷意：“謝雲博，你和你親妹妹茍合，還合夥換走了我女兒的孩子。”

“你還有你們謝家，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萬劍宗的衆人都站在他的身側，每個人的站姿雖然看起來稀疏平常t，但是手卻都已經若有若無地搭在了本命劍上是，随時都能拔劍應敵。

他們是在逼謝雲博，逼謝家給萬劍宗一個交代。

謝雲博懷中的謝雲寧眼中滿是慌亂：他們居然知道了少婷的身份？！甚至知道了她和哥哥的關系！！

怎麽辦？

她無措地看向謝雲博，聲音中帶着揮之不去的依賴：“哥哥。”

謝雲博聽到她的聲音後，身體僵硬了一瞬，但他再也沒有看謝雲寧一眼。

他深吸一口氣，對着淩風尊者聲音嘶啞：“尊者想要如何？”

當年他選擇和姜竹結成道侶，就是因為謝家已經獨木難支，太祖壽數将近，另一位渡劫尊者也……

謝家需要支持，而六大宗門之一的萬劍宗，便是最好的選擇。

而和姜竹的相遇，也是出自他的算計。

他或者說謝家，不能失去萬劍宗的支持。

看着淩風尊者和萬劍宗衆人冰冷的目光，他在謝雲寧錯愕的目光中放下她，咬着牙道：“謝雲寧私自偷換謝家子嗣，關百年緊閉！”

淩風尊者面色漆黑，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麽，就聽到了天外來聲陰陽怪氣的聲音：

【啧啧，關禁閉，真是好~重~的懲罰呢~】

【你怎麽不說懲罰是讓你的好妹妹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休養身體呢？】

【真是‘深情’的讓人作嘔。】

【你說你和你妹妹亂、、倫就亂呗，為什麽非要禍害人家姜竹，禍害姜竹就算了，還禍害你們的女兒！！】

【你一直都知道謝憂是你和姜竹的女兒，結果眼睜睜地看着她被虐待了這麽多年！】

【說你是渣男，都侮辱渣男兩個字了！】

姜竹看着因為藥效睡過去的謝憂，小心翼翼地撫着她帶着青紫的臉頰，擡起頭時，她看謝雲博的目光像是看着仇人一般：

“我要你廢了謝雲寧和謝少婷的修為，然後把他們丢盡枯骨之林，自生自滅。”

“你瘋了！”謝雲博一臉怒氣地呵斥道，“雲寧和少婷都是謝家嫡系，少婷更是被你撫養長大，你怎麽能想出如此惡毒的刑罰！”

謝少清從他們的言語中知道發生了什麽，他的目光一直小心地看着自己真正的妹妹。

聽到謝雲博的話後，謝少清看向謝雲博的目光中帶着難以抑制的失望：“父親，姑姑做出這種惡事，怎樣懲處都不為過，你怎麽能……”

謝雲博一臉陰狠：“閉嘴！”

姜竹看到謝雲博的反應，冷笑了一聲。

從知道謝雲博是換掉孩子的罪魁禍首之一時，她對謝雲博便已經沒有了一點感情，所以看到他對謝雲寧的感情後，她只覺得惡心。

劍修的情愛，向來都拿得起，放得下。

此刻，她只想為自己的孩子讨回公道，等到處理了謝雲寧和謝少婷後，就輪到謝雲博了。

她雖然沒有辦法殺了謝雲博，卻能讓謝家傷筋動骨一番。

在謝家待了這麽多年，她知道的內情，早已夠謝家跌一個大跟頭。

她好似後退了一步，放寬了懲罰：“廢了謝雲寧和謝少婷，這是我的底線。”

“不可能！”謝雲博想也不想地回道。

他不可能讓雲寧和少婷受到這麽大的傷害！

淩風尊者聽到他執迷不悟死不悔改的回複，周身驀然湧起了濃厚到令人心驚的靈氣。

萬劍宗宗主安撫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面色森然地站了出來：“所以，謝家主是不想給萬劍宗一個交代了？”

如今早已不是單純的姜竹和謝雲博之間的私事，而是謝家和萬劍宗的公事！

謝雲博餘光看了地上慌亂不安的謝雲寧一眼，目光漸漸變得堅定。

這裏是謝家，還輪不到萬劍宗的人來指點他應該如何處理謝家內務！

他深吸一口氣，臉上帶上了客氣的笑意，他意味深長地轉移了話題：“祁宗主，淩風尊者，太祖之前還說想與二位暢談一番。”

“太祖可對二位印象甚好。”

不是只有萬劍宗才會施壓，謝家的兩位渡劫期尊者，就是謝家最好的威懾。

萬劍宗宗主臉色愈發冷漠，如今劍尊還在每日練劍，根本無法出宗門，而這裏又是謝家的地盤……

他閉上眼睛，遮住了眼中隐忍的怒氣：謝雲博居然想為了他的‘好妹妹’，直接用謝家太祖的名頭壓了下來。

他這是根本沒有把萬劍宗放在眼中！

身側的劍靈也感受到了他的怒氣，帶着本命劍嗡嗡的顫抖起來。

就在這時，天外來聲姍姍來遲：

【你家太祖？？他不是都已經死了十年了麽？？！！】

【怎麽？他給你托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