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定親
第44章 定親
燕明荞被沈氏的話分成了兩半, 一半朝着沈氏的擁抱跑去,嘴裏喊着不上了不上了,這個學不上了, 今日必須得請假。另一半堅定地往學堂走,想着不過是個生辰,別人都不過,還是傅先生重要些。
沈氏看燕明荞神情恍惚,一會兒這樣一會兒那樣, 不由笑了笑, “不如傅先生的課去上, 撫琴、畫畫和女紅先不上了, 一日不去, 沒什麽的。”
這樣既請了假, 還上了傅先生的課。
燕明荞贊同地點點頭, “那就上傅先生的課, 別的不上了。”
她自己說服自己, 一日不去, 沒什麽的。
沈氏愛憐地摸了摸燕明荞的腦袋, “快吃吧,一會兒放久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就去上課。”
燕明荞咧嘴一笑,點了點頭, 她拿起筷子, 有點不忍心下手。
這碗五彩面的樣子很好看,五種顏色分開煮的, 每種顏色的面堆在一起, 荷包蛋在中間, 像一朵好看的太陽花,然後好幾勺奶白的骨頭湯澆上來,擺兩根翠綠的青菜葉,聞着有香味。
大概是因為五彩面是燕明荞第一次主動要的吃的,所以沈氏就以為她很愛吃。
其實當初只是羨慕燕明茹罷了,羨慕有人給她做五彩面,涮火鍋的時候吃過,覺得也就是面條的味道。
燕明荞用筷子夾了一小柱,放在嘴裏,濃郁的骨湯包裹着爽滑的面條,荷包蛋也好看,蛋黃軟軟的,并不噎人,蛋白有點脆,泡着湯吃更好吃。
這樣吃,好像是能吃出味道的不同來。
比涮着吃好吃多了,原來是因為做法不一樣。
“母親,好吃。”
沈氏道:“好吃多吃些,晚上叫上你二姐姐,一起吃一頓,再去玉芳齋拿一個蛋糕,母親這陣子有些忙,只能晚上陪你了。”
Advertisement
燕明荞點點頭,她知道,二姐姐馬上要定親了,“那我下午想去街上轉轉,帶着林香和李嬷嬷,不會亂跑的,行麽?”
沈氏點點頭,“當然行,不要去湊熱鬧,早些回來。”
“哎!”
燕明荞放假出門,要麽是忙活鋪子,要麽打點生意,出去轉也是奔着小吃攤,花不了多少錢。
燕明荞現在有好多錢,兩千多兩銀子,她想花一花,今天正好。
吃過早飯,她去學堂上了一節課,因為知道下面的課不上了,心裏難免高興些。
傅先生只知道自己的學生有些雀躍,但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但被這種氣氛帶動,臉上也露出幾分笑意來。
下了課,燕明荞就收拾東西往外跑,出門的時候,碰見同樣下課的燕明月燕明茹。
以往燕明荞上兩節課,下課的時候另一間屋子早就沒人了,今日上了一節,這才能遇見。
她給兩人見了禮,“三姐姐、四姐姐安好。”
燕明月扯了扯嘴角,“嗯。”
燕明茹笑着問道:“怎麽這麽早就下課了?”
燕明荞沒說生辰的事,只道:“請了假,就不上了。”
燕明茹以為她有事,“那你快回去吧,我們慢慢走。”
夏日炎熱,燕明茹不喜歡走太快,就不一道回去了。
燕明荞點了點頭,很快就跑遠了。
燕明茹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有些羨慕,“五妹妹當真命好,如今有母親護着,二姐姐帶着玩,和鎮北侯府的小世子走得也近。”
去宮裏見過姑母,也認識長公主府上的人,能經營鋪子,父親祖母都看重她。
多好啊,現在還是嫡女了。
燕明月面無表情道:“那你怎麽不說她以前在梧桐苑,三年多無人過問。”
那會兒不是沒人看到,別人都跟着小娘,只有燕明荞跟着嬷嬷。
雖然說少不了吃穿,但跟她們比,肯定是差遠了的。
那時她覺得燕明荞可憐,又有點得意,覺得燕明荞沒人護着,慘兮兮的。雖然不會真欺負她,但會逗一逗。就像燕明茹,會和她顯擺鄭小娘做的五彩面。
燕明茹知道燕明荞吃不到才這樣的,現在,她還會說我小娘做的五彩面真好吃,有五種顏色嗎?
肯定不會了。
就算如今燕明荞過得好,那也是因為她聰明懂事,功課好,誰能做到這般誰就好,就算她沒來正院,依着這股聰明勁兒,不拔尖,自己偷着學,性子再圓滑些,日子也不會太差。
所以說,羨慕有什麽用。
燕明月以前是想不通,如今想通了,就什麽都想通了。
母親也未見得不喜歡庶女親近,親近了也不一定就不好,只能說……以前是徹底想差了。
燕明茹十分詫異,看着燕明月久久回不過神,好像頭一天認識她,半響,她道:“你怎麽這麽想了?”
燕明月道:“那該怎麽想?”
燕明茹笑了笑,“沒有,我就是随口一問,我先回去了。”
兩人也走到小花園了,正好分開。
另一頭,燕明荞差人問了問二姐姐要不要出門,得知不要之後就自己帶人出去了。
她牢記出門要點,不能亂走亂跑,不去看熱鬧,不然會被賣到山溝裏給人當童養媳。
三人坐馬車出門,燕明荞想先去布莊看看,選些好看的絲線和料子,做女紅不用大塊大塊的料子,燕明荞也不用做繡活補貼家用,所以選料子以精美為主。
絲線是各種顏色的都要,足夠做幾個荷包的了。
燕明荞也可以試試做襪子什麽的,但別的就算了,她的女紅平平,還做不了那些。
買好絲線和繡布,一共花了三兩銀子,眼看就正午了,燕明荞帶着李嬷嬷和林香吃了一頓。
李嬷嬷就不用多說了,她的奶嬷嬷,為了她操碎了心,燕明荞心裏一直當長輩敬着的。
幾個丫鬟裏,林香是最頂事兒的,什麽都幹,做的也很好,林棗她們都聽林香吩咐做事。
燕明荞是小些,可屋子裏的人是自己管,月錢也是自己發,等十歲搬院子了,沈氏會多撥四個丫鬟過來,估計到時候林香就是大丫鬟,再看其他丫鬟有沒有能幹的。
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丫鬟們全帶出來也不像話,正好這樣也能讓李嬷嬷和林香看出來她看重誰。
這些東西沈氏沒有教,但燕明荞耳濡目染,慢慢就懂了。
她自己房裏的事,從沒讓沈氏操心過。
果然,李嬷嬷差點老淚縱橫,林香也是眼淚汪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燕明荞看一看。
兩人更忠心了些,而且燕明荞在正院住,只要腦袋不是被驢踢了,就不會做背主的事。
吃飯花了一兩多銀子,吃完燕明荞讓林香打包四個菜,給林棗她們帶回去,這樣的話她們也會高興,算是拉攏人心的手段。
林香拿着油紙包的燒雞、桂花糯米藕、梅菜扣肉、涼拌牛肉回去,心裏喜滋滋的,“姑娘還要去哪兒?”
既然出來了,又是月初,正好還下午了,就去鋪子看看吧。
燕明荞道:“先去鋪子收利潤,收好給二姐姐送去,再去一趟書坊吧,書要看完了,看看有沒有新話本,給二姐姐帶回去兩本。”
燕明荞計劃地剛剛好,先去的玉芳齋和春餅鋪子,玉芳齋的利潤是上月一整月的,總共一千零五十兩,其中有兩成是兩個哥哥的,燕明荞有四百二十兩。
春餅鋪子半月的利潤竟然和玉芳齋差不多,掌櫃的說每日一百只,有時不夠有時剩幾只,外帶的每天有二十多只,生意很紅火,來這邊吃鴨子的不少,城南城北都有,有時候客人來了還吃不到。
燕明荞又進賬四百兩。
剩下的就是烤肉鋪子,馬車停在後頭箱子裏,燕明荞從後門繞過去,掌櫃的去拿賬本了,燕明荞就往大堂望了眼,想看看生意如何,結果看見楚铮在角落裏大快朵頤。
就和那天吃烤鴨的樣子一樣,嘴邊放一片解膩的菜葉,肉都烤焦了,燕明荞也看不出是什麽肉,蘸幹碟之後隔着菜葉塞進嘴裏。
兩三下,菜葉就吃沒了。
桌上還擺着從外面買的烤燒餅,看着像是四塊。
比起楚铮豪邁的吃法和看不懂的飯量,更讓燕明荞驚奇的是……今兒不是初一嗎,初一書院就放假了嗎?
但二哥哥都去了呀,楚铮這是又逃課了?
林香順着縫隙看了眼,“是小世子。”
燕明荞:“我過去看看。”
楚铮吃得正香,說實話,烤肉是他最喜歡吃的,裏面全是肉,他就愛吃肉,鋪子裏還可以做各種面條,他也喜歡吃面,一碗吃得很過瘾。
楚铮一個月會來吃兩次。
吃得正高興,楚铮面前出現一片陰影,夏日熱,尤其這種碳烤爐子烘着,除非真想吃了,不然都不會過來。
生意不算好,楚铮來的時候總共坐了三桌,鋪子裏桌子多的是,他脫口而出,“不拼桌。”
他嘴裏還有肉,第一個字說的有點含糊,說成“木”的音。
燕明荞耷拉着肩膀,“我不是來拼桌的……小世子,你怎麽在這兒呀?”
楚铮在燕明荞開口的時候就擡起了頭,他把肉咽下去,“……過來吃飯呗。”
燕明荞:“我當然知道你來這兒吃飯,我是問今天書院不是上課嗎,你怎麽在這兒?”
楚铮看了燕明荞一會兒,“那你怎麽也在這兒?”
燕明荞:“你忘啦!我是這兒的東家,來收錢。我有腰牌,可不是偷偷出來的。”
楚铮剛想反駁,但他就是偷偷出來的,“哎,你管我怎麽出來的,我跟你說,我過兩年就進軍營了,讀書沒啥用。”
越朝男子十五歲服役,但像楚铮這種,可以進軍營。
楚堪疑的兒子,功夫紮實,而且,大多數人是不想服役,楚铮想早點去歷練,沒有人會攔着。
楚堪疑當初大約也是這樣,而且楚铮天天逃課,他不可能天天去抓,長此以往,就放之任之了。
燕明荞想了想,“可你是現在逃課,以後連兵書都看不懂,那怎麽上戰場啊?就硬着腦袋去打仗嗎?”
以前也有人嘲風過楚铮功課差,大字不識幾個,一家子粗人。
燕明荞也是說楚铮功課不好,但在楚铮嘴裏就是不一樣,順耳多了,燕明荞是真心為他着想。
燕明荞說話不緊不慢,聲音清甜裏帶着幾分軟意。
燕明荞知道忠言逆耳,好話都是不好聽的,“小世子,一會兒吃完,就去書院行嗎?”
楚铮一言難盡道:“……你這還真當我小姨了。”
燕明荞誠懇道:“小世子,我沒有。”
不然她就像三哥哥一樣,喊楚铮外甥了。
楚铮嘆了口氣,“吃完再說,你要不要吃?”
燕明荞:“我已經吃過了,我先去對賬,小世子慢慢吃。”
入夏之後烤肉鋪子的生意就不大好,客人少了一小半,這月利潤燕明荞分得一百一十三兩,比上月少了八十多兩。
這是沒辦法的事,不能讓客人這麽熱的天來烤火。
掌櫃的很慚愧,“想了幾個法子,生意也沒好上來,倒是邊上賣涼拌菜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不然趁現在熱,把生意停了,改賣涼菜,應該也能賣很好。
燕明荞道:“天熱的原因,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現在吃烤肉太熱了,後廚估計也熱吧,這月每人多拿一兩銀子的月錢吧,這陣子辛苦你們了。”
不然太辛苦,幹活也有怨言。
掌櫃的眉目舒展開來,“多謝東家多謝東家。”
對完賬,楚铮也吃完了,想給錢,但燕明荞沒收,“也沒多少錢,你想來吃就吃好了。”
以後他們就是二姐姐的親人了,一家人吃飯,哪兒好意思收錢。
楚铮道:“那怎麽行,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更何況他們只是不太親的小姨和外甥。
燕明荞:“那當初的素齋,你不是也沒要錢嗎?”
想要例子,燕明荞能舉好多個,論說,楚铮肯定是說不過她的。
這錢肯定是不能要,不然母親那邊也說不過去的。
楚铮這回沒執意要給,他說回書院,“不過,初三肯定還回來呢。”
初三定親。
燕明荞:“正正經經的請假不算曠課,那是能行的。”
楚铮覺得,不能看燕明荞年紀小,就覺得她什麽都不懂,不就是去書院嗎,認幾個字還能看兵書。
“嗯。”
燕明荞:“那回見,小世子若是覺得無趣,可以去和我二哥哥一起玩,他長你幾歲,很會照顧人的。”
都是不愛學,燕明荞本來還以為燕明烨會和楚铮玩到一塊兒去,沒想到,二哥哥喜歡和沈元景待着,楚铮反倒喜歡獨來獨往。
楚铮點了點頭,“啰嗦。”
兩人分別之後,燕明荞就去了書坊,挑了兩本書,選了五六本最新的話本子,看完之後便打道回府了。
這一路上在馬車上耽誤的時間最長,到家之後太陽已經沒中午那麽曬,她先去的玉明軒,得知燕明玉人在正院,立刻就把話本放下,趕緊往正院跑。
燕明玉給妹妹帶了生辰禮物,一個挂着絡子的銀鈴铛。
這還是下午抓緊準備的,燕明玉連自己的生辰都不記,哪兒會特意記妹妹的生辰,若非沈氏說,她根本不知道,好在來得及準備。
燕明荞收到禮物很歡喜,想着可以給挂在荷包上,到時一邊走一邊響,肯定很有意思。
晚上母女三人一塊兒吃了頓飯,最後分吃了蛋糕,自從寧氏壽宴上吃了蛋糕,現在盛京有人過生辰,都喜歡吃蛋糕。
剩下的一塊沈氏留給了燕國公,燕國公這幾日總是有人邀約,每每都在外面吃。
今日回來帶了一身酒氣,回來的時候看沈氏給他留了小塊蛋糕還有些詫異。
沈氏:“今日明荞生辰,我想着一年就一次,就和明玉一塊兒給她過了。”
長輩給孩子慶賀一下,倒也合适。
在燕國公心裏,燕明荞也是他的好女兒,聰慧争氣,給他臉上增光。
一塊兒慶賀,女兒肯定會高興。
燕國公道:“你這怎麽沒提前跟我說,我都許久未和明荞一塊兒用飯了。”
話裏話外有責怪之意。
沈氏解釋道:“妾身看公爺這陣子忙,這麽件小事兒,哪兒值得耽誤你正事。”
燕國公挺滿意沈氏這般識大體,“出去應酬,什麽時候不行,這樣,我從庫房裏選幅字畫,送明荞做生辰禮物。”
沈氏從善如流應下,“妾身替明荞謝過公爺。”
燕國公點了點頭,起身去梳洗,他一身酒氣,今日宿在正院。
沈氏不能總是趕人走,但她還是不大樂意燕國公宿在正院,沾着一身酒臭味,難聞得很。她想,是時候給府裏添新人了,燕明澤越來越大,心思也越來越多,若是兄弟和睦也就罷了,但顯然不是這樣。
燕明澤有野心,功課也好,日後前途肯定不小。
若非燕明軒穩重,恐怕得受不少委屈。
如今燕明月倒是懂事許多,但燕明澤這邊,始終是沈氏心上的一根刺。
燕國公道:“我是她父親,這些是應該的,說什麽謝不謝的。”
沈氏笑了笑,“今兒明荞生辰,倒讓我想起走了許多年的陳小娘了,她若是在,看見明荞這般,應該挺欣慰的。妾身記着,她進府最晚,她過世後,府裏就沒進過新人。妾身看孟小娘她們年紀也不小了,不如再給公爺納兩房兩妾,也好為府裏開枝散葉。”
燕國公正值壯年,今年三十四歲,別看兒子都這麽大了,其實還挺年輕的。
府裏多兩人,孟小娘顧着和新人鬥,估計沒心思算計正院了。
府裏銀子多,倒也不介意多養幾個人。
燕國公酒意上頭,心裏記不起陳小娘的容貌,但依稀覺得,是個美貌有又有才情的女子。
這麽多年,燕國公并不沉迷女色,不然也不會只去錦華苑。
但他的确對孟小娘有些膩了,而且總是扒着他過去,再喜歡能喜歡到哪兒去。
燕國公道:“你安排就好,但也別這兩日,明玉馬上定親了,我再納妾,像什麽話。”
沈氏笑道:“妾身明白,不會這麽沒分寸的。”
這事兒就定下來了,剛說了納妾的事,燕國公也沒做別的事的心思,很快就睡着了。
沈氏則惦記着燕明玉的定親宴,一晚上沒什麽睡意,她在想,鎮北侯府沒個主事的人,定親宴會什麽樣。
但沈氏也不好插嘴,畢竟一半財産都送過來,只等初三再看了。
定親宴上,只有正院的過去。
燕明軒要準備秋闱,所以只給明烨請了假,初三早上,一家人坐馬車去了鎮北侯府。
鎮北侯府從前是親王府,經過修葺之後賜給了鎮北侯,比燕國公府大些,因為府內只有兩個主子,很是安靜。
丫鬟小厮多,但都低着頭,不多話,自己做自己的事,有條不紊。
府牆很高,建築更像江南那邊的,也更古樸厚重些,院子有十幾個,花園很大,府上沒了勾心鬥角,丫鬟小厮最喜歡做的就是打掃和修建花枝樹木,以至于,看上去比燕國公府好看許多。
楚堪疑和管事在門口待客,見沈氏她們來了,他隐隐松了口氣。
楚堪疑讓楚铮帶着燕明烨燕明荞進府,然後對沈氏和燕明玉解釋道:“家中走動的親戚少,這邊沒什麽親戚。”
湊兩三桌的樣子。
沈氏不太在意,“無妨,國公府親戚是多些,我來招待便好。”
燕明玉樣子乖巧,就像那天許靜姝一樣,安靜跟在沈氏身後,楚堪疑大約很少應付這種場面,比燕明玉看着還拘謹。
燕明玉偏過頭道:“把他們當蘿蔔白菜就好了,不必在意,笑就行了。”
楚堪疑:“?”
沈氏在前頭,哪兒能聽不到兩人說話,回過頭瞪了燕明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