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深水加更)

第54章 (深水加更)

周六下午, 林淺淺又跟明遙見了面。

明遙的打扮跟上次的風格沒什麽不同,兩個人面對面坐下的時候也安安靜靜的,沒有要主動提起話題的意思。

明遙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出來應約, 只是因為鐘時霧告訴她,這一天休息日她該跟自己的好朋友見上一面。

她現在好像只有機械性地服從那個女人的話, 至于對錯,她不知道,也想不起來去深思這些。

“明遙?”林淺淺發覺她的狀态依舊是之前那樣的,擔憂又加深了。

明遙的腦子裏什麽也沒想,聽到林淺淺喊她又懵懂地擡頭。

“你跟你後媽……最近見面的次數多嗎?”林淺淺試探問出口。

“幾乎每天都見吧。”

“啊?”林淺淺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那她對你, 好嗎?”

“挺好的。”

又是跟上次一樣的回答。

“你之前不是說你姐姐年前要回來了嗎?”林淺淺想起這茬兒來,便問了。

“過幾天吧,過幾天就回來了,她最近聯系我了,可能要換個地方住。”明遙努力捋清自己的記憶, “我跟我媽媽的關系……”

明明離婚手續早已經辦妥,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跟着鐘時霧同住這個事情簡直毫無理由,就像是有人刻意控制她住進去一樣。

“明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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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吧。”明遙不想再思考下去,思考對于現在的她來說過于勞累。

她知道自己馬上要跟明儀見到面,馬上要離開鐘時霧,但卻沒有最開始那樣想要瘋狂逃脫的感覺了。

而現在這種情況距離她住進鐘時霧那裏也不過短短的幾個月而已。

她不能讓明儀看出異樣來, 鐘時霧也在讓她學着如何用刀叉吃飯。

可她又不是不會,只是不想, 習慣了一種方式之後就很難再改變回來了。

明遙雙手拿着刀叉, 緩慢地切着盤子裏的食物,皺起的眉心看起來對于盤中餐明顯沒有任何口味。

“淺淺, 如果,我是說如果,我跟她上床了你會怎麽想?”

“誰?”林淺淺吃飯的動作被她吓住,手裏的餐刀在她手裏打了個彎露出略微刺眼的亮光。

“鐘時霧。”

林淺淺知道這不是如果,“她不是你……”

“不對。”林淺淺很快反應過來,“她已經不是你法律上的母親了。”

“你會覺得我們這是在亂/倫嗎?”

林淺淺不太喜歡這個詞語,她也很少去想這些事情,因為很多她讨厭的詞語都會讓她不可避免地想到過去的自己和鹿吟。

她被迫想起來的也不是那些美好的兩個人待在家裏消磨時間的記憶,而是她最無助的那段時間。

“是我主動找的鐘時霧,也是我主動爬了她的床。”

現在不想離開的也是她了,哪怕明遙清楚地知道鐘時霧在用一種難以形容的方式控制自己。

人的習慣被她一點一點撿回來,她也被迫開始去考慮這段沒頭沒尾的關系。

她好像只有在聽從鐘時霧話的時候,才可以做到什麽都不去想。

“明遙,你別想這些了,好好等你姐姐回來,然後搬出去,我們每天都約,我帶你出去玩兒,上了好幾個月班了,我對這兒都摸熟了。”

明遙想了想,“好啊……”

如果想脫離鐘時霧的話,那她就得回想起以前的快樂日子,努力擺脫現在的囚籠。

“淺淺,我今天也得早點回去了。”明遙看了眼時間。

“晚一點回去也沒關系吧?你忘了我們以前可是在酒吧泡過好幾次通宵的。”

“她給我的日程表是這麽寫的。”鐘時霧沒有叮囑她今天必須要幾點回去,那她就下意識按照之前的安排,“規則,規則是這麽寫的。”

“你以前帶我逃課的時候可說,規則就是用來打破的。”林淺淺抿唇,“我們泡吧也是逃課翻牆出去的,我們還特意挑了保安紮堆的地方。”

“是嗎?”明遙對于這些已經細想不出來什麽,腦子裏只要仔細思考冒出來的都是鐘時霧引誘她的話。

要她乖,要她聽話。

“為什麽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明遙。”林淺淺嘴裏喃喃道,她想要幫幫她,卻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明遙現在就像是被一個完全不像她的靈魂附了身,徹底失去自我了。

“聽話點不是很好嗎?會得到誇贊,擁抱和安慰,還有親吻和快樂。”

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不肯遵照日程表,她不照做的時候鐘時霧也不給予她懲罰,就只是在第二天的時候依舊讓她那樣做。

轉機發生在她第一次照做的時候,鐘時霧誇贊了她。

她像一個母親一樣幫她洗澡,洗去了身上因為跑步出的汗,還幫她擦頭發,擦身上的水珠,睡前還給她講故事。

鐘時霧跟她說這是她聽話的獎勵,明遙不懂那是什麽意思,她只知道,這獎勵很好,她很喜歡。

聽從一個星期之後,明遙開始不滿足了,她想要得到鐘時霧在晚上的時候不僅僅是抱着她睡覺,她還想要一個帶着愛意的晚安吻。

就像她在故事書裏聽到的那樣,一個母親會給自己最愛的女兒世界上最好的一切,包括親吻。

鐘時霧沒有給她這些,張揚的她自然懂得一個道理。

要想打開一扇門,就得先掀掉這間屋子的頂。

她在晚上赤/裸着身體爬上鐘時霧的床,卻發現她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她理想中的母親,正用那雙翻着故事書的手幫助她,安慰她,甚至親吻她的深處。

而後,她就再也沒了反抗的機會了。

鐘時霧開始對她發脾氣,溫柔不再,但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去做了,就只是日複一日地聽着她的話,接受着她苛刻的要求。

哪怕日程表被她晚上做噩夢驚醒着撕爛,她第二天還是會頂着紅腫的眼睛去照做,因為那日程表已經刻進她心裏了。

她每次在鐘時霧的監督下晨跑回家,都會看見鐘時霧在表格上記錄着東西。

她不知道她在寫什麽,只知道晚上她會得到她喜歡的獎勵。

傍晚,明遙依舊提前回家。

“我回來了。”明遙換了鞋子,把外套脫掉,看到鐘時霧在沙發上坐着,便走到她身邊坐下,“我這次提前回來了三個小時。”

她擠出笑容來,上次她回家得早,鐘時霧誇贊了她。

這次她提前得更早,如果獎勵能來得更多就好了。

鐘時霧睨了她一眼,盤算着該把明遙送走的時間。

想要打破一個程序化的人,就該打破她的認知。

比如,在她認為該得到懲罰的時候給予她獎勵,在該得到獎勵的時候給予她懲罰。

而現在,很顯然的時候,明遙希望自己可以獎勵她。

鐘時霧已經得到了想要的實驗數據,但她沒考慮過實驗對象的後果。

如果她要幫助明遙恢複到一開始的狀态,那會浪費她很多時間,甚至還有可能一輩子都會如此。

但如果刻意打破明遙的認知,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

她現在很缺時間,也不想在明遙身上過多浪費了。

鐘時霧起身往房間走,但被明遙拽住她的小臂。

在明遙的認知裏,聽話就該得到獎勵,但鐘時霧這次卻沒有滿足她。

這是不對的,明遙心裏想,她灼熱的目光看向面前的女人,下一秒自己的手就被甩開了。

“媽媽……”明遙的聲音裏染上哀求,再次握住她的手腕,輕輕晃了晃。

“松手。”鐘時霧冷聲道。

“不要……”明遙站起來,似乎感知不到鐘時霧微愠的情緒,她走近女人,腦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想要得到溫暖的愛撫。

這是她應該得到的愛撫,而不是鐘時霧想給就給的愛撫。

鐘時霧甩掉她,大步往樓梯上邁,她第三次被明遙拉扯住的時候終于停下腳步。

‘啪’地一聲,火辣辣的疼立刻湧上來,麻了明遙半張臉。

“為什麽……” 明遙捂住自己的臉頰,疼得她流出眼淚來,“你不能這樣……你不可以這麽對我的……”

“明遙,我現在已經不會再管你了。”鐘時霧殘忍地告訴她,又稍稍改了口,“我好像從來沒有管過你吧,我沒有身份也沒有能力,你是明家千金,我就是一個跟你們姐妹倆的合作方而已。”

“媽媽……”明遙現在已經很少聽過鐘時霧說這種話,她搖着頭,想要讓鐘時霧停下來,不準再說這些,但她卻不敢做出任何實質性的阻撓行為。

鐘時霧是她的母親,她該服從鐘時霧,她怎麽可以反抗鐘時霧呢?

“你清醒一點,如果你再這樣是非不分,我會讓明儀早些把你接走。”

“不要!”明遙無法控制地拉住鐘時霧,難過的情緒蓋過了她臉上的疼痛。

鐘時霧邁步上樓回了卧室,身後明遙自知沒辦法讓她獎勵自己,但還是不死心地跟着她。

她很難受,又格外別扭,為什麽她沒能得到應有的獎勵,會如此痛苦呢?

明遙在門後站着,看着鐘時霧在卧室裏來來去去地走。

“還不回你的卧室睡覺嗎?”鐘時霧解着襯衫扣子,冷眼看她。

“不回,不回…… ”明遙盯着女人的手看。

在鐘時霧解開了所有的扣子,她沖上去抱住她,肆意吻着她的肌膚。

鐘時霧猛力推開她,明遙的後背狠狠地撞在牆上,腦子裏一陣暈眩。

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只是想要得到自己該有的獎勵,鐘時霧不應該說話不算話,而且她們已經維持這樣的狀态這麽久了,為什麽要突然打破呢?

“明遙,你生病了。”鐘時霧講給她聽。

明遙只是伸出手,手指去勾女人的肩帶。

“這種行為是戀人之間才應該有的,不是獎勵,也不是我應該給你的。”鐘時霧盯着她淚眼婆娑的眸孔,“現在,回屋睡覺,我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明遙聽不到她的話,将她的肩帶從肩膀上往下扯。

繩子繃緊,掀扯起微弱的觸感,鐘時霧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試圖讓她清醒過來。

明遙被打得疼了,昏坐在地上。

她緩慢地爬起來,伸出手去抱女人的小腿,卻被她一腳踹開。

“媽媽……”明遙靠着牆,整個人癱軟着,腦子渾渾噩噩的,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了。

她現在的認知就只有按照日程表去生活,這樣她會得到獎勵。

鐘時霧現在是不對的,完全錯了。

明遙往前爬,身上傳來的痛感讓她忍不住蜷縮在地上。

鐘時霧踩在她身上,盯着她完全因疼痛而扭曲的臉蛋看,“你最好乖乖活到明儀把你接走的那一天,否則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來什麽事情。”

“為什麽……會這樣……”明儀緊閉着眼睛,“我明明,有,有乖乖聽話的……”

鐘時霧遠離她,扯了個被子扔給她。

她側躺在床上,不去看地上明遙的身影。

或許是醫生當得太久了,她現在的善心太濃了。

她不喜歡自己太善良,那樣會得到反向的回報。

晚上,她被身上的動靜驚醒,明遙趴在她身上,舔舐着她的手心。

鐘時霧将她推開,“明遙,我是你的誰?”

明遙跪坐在床上,“媽媽……”

“媽媽跟女兒該做這種事情嗎?”

“不,不可以嗎?”明遙皺着眉心,“可媽媽已經,已經離婚了不是嗎?”

她慢慢往前爬,想要鐘時霧發善心地獎勵她。

她抓過女人的手,放在自己的頰邊,“今天,媽媽打得我好疼好疼……”

鐘時霧見她還不死心,手指順勢伸進她的口腔,扯着她的嘴巴,“明遙,別再做一些會惹我不高興的事情了。”

“現在,滾回你的房間。”鐘時霧在她頰邊輕拍了幾下,“我不想再多說。”

明遙愣了幾秒,直直沖上來,試圖按住女人的肩膀,坐在她身上。

鐘時霧反壓住她,将她按在床上,掐住她的脖子,膝蓋壓在她小腹上,引起她一陣反胃。

鐘時霧被她激怒,扯着她的衣服,“不是要獎勵嗎?”

長發糾纏在一起,分不出誰是誰的。

明遙上半身已經跌落到床外,她的雙手無力地往前抓,被女人甩開之後又往後撐,卻根本碰不到地上。

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魚,任由女人宰割。

刺痛闖入,脖頸因後仰而壓迫着喉嚨,她發出嘶啞的尖叫聲,只覺得身體要從腰腹斷裂開。

潮意和疼痛一并湧起,她整個人都漂浮在空中,被柔軟的雲層彈來彈去,不知道哪一秒就會直直墜落下去。

明遙努力撐起上半身,她推搡着身上的女人,想要讓自己掙脫。

意識終于被慘痛的場面喚醒,她需要找別人幫幫自己。

但她回國之後的社交圈很窄,又不怎麽出門,唯一的好友就只有林淺淺。

她大叫一聲将鐘時霧推開,摔下了床之後又飛速起來去找了手機,迅速找到林淺淺的聯系界面撥出了。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林淺淺正在浴室裏面洗澡,她躺在浴缸裏,快活地哼着歌。

她勾引鹿吟的大計一天比一天熟練,甚至還想去買兩件性感的內衣,她現在已經不滿足于下衣失蹤這種玩法了。

她下衣失蹤誘惑不了鹿吟,大概只有鹿吟下衣失蹤能誘惑得了她。

想到這裏,林淺淺往身上塗泡沫的動作停了。

怎麽樣才能讓鹿吟下衣失蹤呢?

這是個好問題。

鹿吟在客廳裏登記着下一期的學生信息,并挨個通知學生得到入班回複之後才會如實登記上去。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她下意識拿起自己的手機,以為是哪個學生或者家長,看到黑屏的時候才反應過來是林淺淺的電話。

她看到‘明遙’這個備注,想起自己那天在診斷室跟鐘時霧的溝通來。

想來鐘時霧是跟她達成了同一條戰線。

她不想讓林淺淺跟任何人有接觸,鐘時霧不想讓任何人打擾到她的生活節奏。

猶豫了幾秒鐘之後,鹿吟沒有動作,安靜地聽了電話鈴聲響了一分鐘之後就挂掉了。

鈴聲很快響起第二次,第三次……

客廳裏的鹿吟的工作狀态被這一遍又一遍響起的電話鈴聲影響到,她熟練地解鎖了林淺淺的手機,開啓了靜音模式。

世界清淨下來之後,鹿吟便若無其事地繼續工作,只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卧室裏的明遙心急如焚,林淺淺是她唯一的救星了。

明遙繼續撥打着電話,可依舊沒有人接。

鐘時霧站在一邊整理着自己的長發和睡衣,她永遠不想讓自己淩亂的那一面暴露出來。

她看着明遙的動作,心裏冷冷發笑。

當一個人被圍攻起來的時候,是不會有任何人救得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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