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公與婚戒

第18章 關公與婚戒

金氏集團是老牌影視集團,二十年前曾經是行業塔頂最閃耀的那顆明珠。

可惜時移世易,如今的金氏集團雖然仍保留着江湖地位,卻在雨後春筍般湧出的新媒體中被打得半死不活。

金氏上上下下都在尋找起死回生之道,唯獨金鶴鳴的逆子金啓辰扛着攝像機颠颠兒地跑去非洲,一待就是六年。回來以後也不說幫忙,自己去鼓搗工作室,又死要面子往市中心最繁華的寫字樓找,一個月租金十七萬,進賬分毫也無!金鶴鳴險些被他活活氣死!

不過這些倒沒什麽,十七萬的月租金家還是供得起的,只是金鶴鳴不知道金啓辰為什麽會得罪季先。

想到季先,金鶴鳴不覺嘆息。

原以為是個傀儡,卻不想竟是吃人的虎狼。

十年前季先在賽場上嶄露頭角,國內外資方一眼相中他這塊璞玉,竭力想要将他搜刮進來親自打磨。

金氏便是其中之一。

金鶴鳴到現在都想不通,一個家境平凡的少年究竟靠着一股什麽樣的精神力量才能抵抗住外界奢靡到極致的誘惑。

少年季先無視向他伸展的無數雙手,選擇了當時剛剛起步的“雪峰”。年紀輕輕的他似乎早就看透成為傀儡後的破碎人生,所以他要自己去折下銀河裏的光。

勳貴們以折磨的方式逼迫少年季先低頭,季先扛過重重壓力自己攀上高峰。

他現在俨然已成資本新貴,眼下最好的出路是退役專心擴充資産,他卻好似嫌來錢太慢,要通過奪冠将自己的剩餘價值全部榨幹。

金鶴鳴聽說雪峰高層因為這件事吵得不可開交,但沒人敢把火往季先身上引,只能憋憋屈屈地繼續将季先這個品牌推出去。

無論如何,金鶴鳴希望季先遲點倒,畢竟季先是金氏的大股東,他可不希望這顆閃着金光的星星就此隕落。

“季先,季神,你可千萬千萬千千萬別倒啊!”金鶴鳴每天拜關公時就要将這句話來回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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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先肯入股金氏,金鶴鳴就感覺自己的成績被肯定了,因為能得到季先肯定企業公司未來前景大多可觀。

不知為何,季先很看中自家傻兒子創辦的工作室,還以初影數碼科技有限公司的名義砸了不少錢,金鶴鳴也就打消讓自家傻兒子回來幫忙的念頭放他在外歷練。

結果今天中午,金鶴鳴記得非常清楚,他剛跟關公祈禱完,立馬接到季先秘書的電話。

那位秘書一句話要拐七八上十個彎,幸虧金鶴鳴在人情油鍋裏歷練過,挂掉電話以後在關公像前一句句分析秘書話裏的意思。

終于,他開竅了。那位秘書罵他們金家上梁不正下梁歪,缺乏管理才能,招來的員工慣會扯皮撩閑拉幫結派。

所以,金鶴鳴把金啓辰叫回家,當面訓他。

金啓辰回到老宅時已經夜裏十二點,他回來二話不說立在茶幾邊上乖乖挨訓。

金啓辰想不通,他爸為什麽會知道工作室裏發生的事情。

他在金鶴鳴喝茶潤嗓子時問:“爸爸,您是不是看過我們辦公室的監控?”

金鶴鳴被金啓辰這一聲油裏油氣的“爸爸”喊得差點嗆到,他放下杯子,意味深長地說:“你們工作室屬于金氏,金氏總部能夠看到監控畫面。”

金啓辰:“……您直接說您看過不就行了?”繞這麽大一個彎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金啓辰坐到他爸身邊,“我讀大學那會兒四個人的寝室分出了八個群呢!您要知道,自古以來三個人就能搭個臺子唱戲,更何況一個公司?您別管了,我有分寸。”

金鶴鳴瞥他:“我已經決定讓白彥森過去幫你了。”

白彥森是金鶴鳴的秘書,能力出衆,金啓辰想了想,沒拒絕。

“行,”金啓辰說,“我讓他當執行總經理。”

金鶴鳴又細嚼了一下“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自覺金氏風氣不錯,因此所謂的上梁不正只能是金鶴鳴外面的那些飄飄彩旗。

他嗡聲道:“個人作風方面也要注意一下,不準鬧出緋聞。”

金啓辰突然蔫了:“我倒想鬧,別人不給機會。”

金鶴鳴深深望他一眼:“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滾了。”

金啓辰:“……”

出門前,金啓辰聽見金鶴鳴再次提醒:“外面要肅清工作室的風氣,裏面要注意個人作風問題,千萬別給我添堵。”

金啓辰擺擺手:“知道了知道了。”

糟老頭子教訓他一套一套的,自個兒的作風還不就那麽回事?

另外,怎麽總部吃飽了沒事幹專盯他工作室的監控錄像?金啓辰轉動鑰匙扣,舌尖抵着裏腮慢慢一滑,腦海中回想起那個男人說的話,他啐了一口,拉開駕駛座的門,開着路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夜潑如墨。

卧室裏只亮着一盞昏暗的床頭燈。

她的手搭在季先耳朵上,閉着眼睛從喉結開始碾轉着吻到鎖骨,而後又往上游走。

柔軟的唇瓣像鳥羽那樣細細地撩撥着他的欲。

他眼底透出掠奪的猩,一手捏住宋葵腕部,啞聲道:“不要鬧。”

宋葵仰頭,鼻尖觸到他下颌,目光迷離:“你好香啊……”

見季先沒搭話,她委屈地說:“你那天就是這麽親我的,順着脖子。”說着,她又要親。

男人掌住她後腰,翻身壓住她,帶着熱度的吻落在她脖頸上。

她渾身的力氣随之消失,過不多久,她咬着唇細細啜泣着。

季先聽見她的聲音,堪堪停下,腦袋抵住枕頭,壓抑地喘。眨眼功夫,宋葵又用手抱緊他的腰,他氣笑道:“松開。”

宋葵犯犟:“不要。你真的好香。”

季先感覺自己要死了,偏偏不敢動。

他這一僵,宋葵膽子更大,右腿彎着橫擱在他後腰上,伸手拍拍季先臉頰,女流氓般眯着眼睛道:“師兄這麽香,家裏人知道嗎?”

季先眸色暗沉,手掌覆住她膝蓋:“以後不準喝酒。”

醉酒的宋葵并不知道險在咫尺,季先盯着她豔若桃李的美人面,俯身更緊地貼近她:“八百标兵奔北坡。”

宋葵:“……”

季先:“跟我一起念。”

季先此舉似乎戳中宋葵笑點,她仰躺着笑得說不出話。

季先就用吻把她欺負到哭,而後一本正經地說:“快跟我念,不然我還來。”

宋葵用手勾住季先脖子,乖乖地念:“八百标兵奔北坡。”

季先壓着唇畔的笑,繼續道:“炮兵并排北邊跑。”

宋葵:“……炮兵并排北邊跑。”

季先眸光發亮,攔腰将宋葵抱起來,抵在牆上,一氣兒将繞口令說完,然後也要宋葵一氣兒說完。

宋葵從沒背過這個繞口令,稍有遲疑季先便壓過來把她吻到喘不過氣,她只能用不大清醒的腦子竭力記下繞口令,再背給季先聽。

背完這個繞口令,她氣惱地打他肩膀:“不背了!”

季先将她抱進懷裏,揉揉她的臉:“好,不背了。我們聊聊天。”

宋葵想起件事:“為什麽你不給我買婚戒?”她真的生氣了,“別人結婚都有婚戒,為什麽我沒有?你是不是騙婚?”

季先忍住笑:“我買了。”

她挺挺小胸脯,不服氣:“在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一早就給你了。”

“騙人!”

季先松開她,拉開枕頭,拿到那個貓狗打架玩偶。

他用含笑的眼眸看着宋葵:“想要婚戒?”

“想啊,沒有婚戒別人都不相信我結婚了。”

季先手指用力,将玩偶底端縫着的布撕開,裏面乳白色顆粒狀香料傾瀉出來。

他攤開手掌,一枚銀色婚戒随着香料落進季先掌心。

宋葵歪着腦袋,癡癡地看着。

季先抖掉香料,屈膝半跪在床上,拉起宋葵的左手,将那枚婚戒推至她無名指根部。

婚戒設計低調奢華,上面鑲有矜貴的細鑽,手部略微一動,星輝流淌。

“喜歡嗎?”他低聲問。

宋葵樂呵呵說:“這下沒人敢不相信我結婚啦!”

季先:“這麽開心?”

宋葵:“開心!”

季先:“那我們再來說幾個繞口令。”

宋葵:“……”

抵不住他的唇舌糾纏,宋葵顫着聲陪他玩繞口令游戲。

繞口令說好了,季先獎勵她一個吻,繞口令說不好,季先仍獎勵她一個吻,讓她求饒要繼續練習繞口令的那種。

慢慢的,宋葵哭累了,靠在他胸口上睡着了。

季先不敢再抱她,輕輕地把她放到床上,拿被子給她蓋上,而後去浴室沖涼水澡。

暮春的水似乎很難澆滅身上的燙。

花灑關了開,開了關。

天微微亮時,他帶着一身的潮氣走出來。

他坐在床邊,借着透進窗簾的微弱晨光近乎執着地凝視着她。

從十幾歲那年初次見到她的那面開始,他體內便滋生出一頭劣跡斑斑的兇獸。他知道如果他提出要求她會滿足,可是他害怕這頭被他壓抑十多年的兇獸會吓跑她或者弄傷她。

他願意等,等她全心全意接納他劣根性的那天。

右手擦着她耳廓覆到枕上,低頭在她眉心落下一個微涼的吻。

宋葵身上罩着的影子撤退離去,随着咯噠門鎖扣動聲,卧室裏恢複寂靜。

鋪在垃圾桶裏的香料散出馥郁的香氣,宋葵的身體不自覺地往床沿靠。

因為熱,左手從被窩裏探出來,鑽面劃過被單,留下淡淡的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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