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不想再等
第35章 不想再等
宋葵猶在夢中。察覺到“抱枕”不安分,她不滿地哼唧幾聲,收力圈住“抱枕”的腰,輕哄道:“還早,不要鬧。”
許文清:“……”她跟宋葵都只穿着睡裙,最初得知季先回來,她沒覺得什麽,這會兒不由得緊張起來,她怕季先等不及,闖進來。
門外的男人溫聲道:“讓她繼續睡吧,我待會兒再來。”
腳步聲緩緩離去。許文清松了口氣,旋即揣測季先大概早已發現屋內有旁人,否則不會敲響自己老婆的卧室門。這要換作她家裏那位,肯定會一無所覺大剌剌闖進來唐突閨中密友。
宋葵這會兒沒起是因為知道周六要爬山,睡前自動将起來跑步這一項删除掉,睡起來更加舒坦。清晨五點略微醒了兩秒,随後就又睡着了。
許文清看看時間,現在是六點半。
許文清等宋葵睡到七點鐘,搔她癢癢将她撓醒,望着她霧蒙蒙的眼睛說:“快起來,你家季先回來了。”
宋葵伸個懶腰,游魂般飄進浴室,許文清有點懷疑她壓根沒聽見自己在說些什麽。
換好衣服,兩人一起在洗手間刷牙洗漱,整理好儀容,一前一後走出去。
餐廳裏浮動着食物香氣,餐桌上擺着熱氣騰騰的早餐,想必季先聽見她們起床的聲響,這才從桌上的保溫桶裏拿出食物。
宋葵對此習以為常,眼底的情緒沒有許文清多。簡單互相介紹一下,她帶着許文清吃早餐。
季先得知房內有別人,迅速叫人在樓下單另買了一份早餐,許文清非常自覺地拿走買來的食物,把賣相超好的蟹柳蝦滑吐司與五谷燕麥粥留給宋葵。
許文清吃掉一個燒麥,端碗喝白粥時偷偷觑季先。
她在許文召的書房裏見過許多季先的單人海報——賽場上狂傲不羁,演講臺上端肅從容,拍時裝周時克制內斂,被抓拍的瞬間又透着蠱人的漫不經心……然而印在海報上的始終是那麽一兩秒的落影,無論神态還是相貌都與真人有所分別。
他本人透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勢,這種強勢讓空氣變得緊張,也讓處于這個空間的事物心生畏懼。
Advertisement
季先微一擡眼,許文清近乎驚慌地收回視線,粥卡在喉嚨裏,她捂着嘴跑進衛生間裏咳。
宋葵擔心地看過去,一片陰影罩住她腦袋。季先手掌落下,控住她脖頸,旋即俯身輕咬她嘴唇。
空氣剎那間變得灼熱稀薄,勺子因手指失力而落進粥碗。
心跳聲與纏綿接吻聲摻雜交錯,她在失神中聽見衛生間裏的沖水聲,急忙伸手推季先,季先反而扣住她手腕吻得更用力,直到許文清即将走進餐廳。
宋葵用手肘撐住身體,面部對着桌子急促地喘息着。季先仍是那副悠然閑适的模樣,他單手支着腦袋,另一只手輕撫宋葵背脊。
許文清用紙巾擦擦嘴,視線落在宋葵紅得幾欲滴血的耳朵上。
當着季先的面,許文清不敢随便打趣宋葵,只笑着問她:“你也嗆着了?”
宋葵低着頭,發出蚊子般微弱的嗯聲。
吃完飯,許文清腳底抹油迅速溜了。季先倒是沒再不規矩,拎起宋葵昨晚打包好的行李箱,牽着宋葵去車庫。
.
最近天氣不錯,下午三四點鐘的君望山透着股輕松懶散的悠長樂調,山中不冷不熱,令人身心愉悅。
宋葵戴着遮陽帽走在前面,IJO被她挂在脖子上,遇到好看的景色便拍下來。
現在的人工作忙,游山玩水不拘時節,逢到周末就一股腦出來玩,才不管春夏。
君望山算是兩市交界的大景點,往上攀爬的石階上游人衆多,宋葵舉着相機到處跑,偶爾還會鑽到林子裏去拍山景,季先往往走上一會兒便要停下來等她。
小師妹跑出一腦門汗,季先用礦泉水打濕手帕給她擦臉,拉着她在亭子裏坐着歇會兒。
“累不累?”季先搖着遮陽帽給她扇風。
“還行。”
季先用餘光瞥見有人躲在石頭後面拍他們,他擡手用遮陽帽遮住宋葵頭臉,扮做游客跟着他們的保镖表情友好地走去跟偷拍者聊天。
夕陽西下,山風乍起時宋葵感覺到冷,季先從包裏拿出外套給她穿上。
橙金色夕陽将游人的影子融進山影裏,愈往上走游客愈少,季先窺到一塊石壁後面有塞樹枝祈福的地方,于是走過去看了看,又發覺那裏的石壁交疊處隐有潺潺流水,聲音悅耳動聽,他朝宋葵招手,要宋葵過來看。
宋葵見到那塊比季先還高的石頭立刻心生警惕,嗔季先一眼,準備走。
季先笑着道:“過來瞧瞧,這裏有山泉。”
宋葵臉一紅,原來竟是她想歪了。抿唇擺出一副端莊模樣,大踏步走過去。
真有山泉,濕漉漉的石頭縫裏還開有漂亮的藍紫色小花。
等宋葵拍完照,季先的身體壓過來,将她抵到石壁上。
“你、你……”
季先低笑道:“本來沒想,見你在想,我就想了。”
方才她吃了一顆大白兔奶糖,此刻唇內浸染着甜甜的奶香。
自從有過初次體驗,宋葵已經無法抵擋季先的吻。她伏在季先肩臂上喘息着,季先的手慢條斯理地從她衣衫內滑出來,随即掌住她發軟的後腰。
“說實話,最近想了沒有?”他的嗓音帶着欲氣催使的低啞,宋葵感到似有羽毛在輕撓耳廓,癢得令人心醉,卻碰不到實處。
她沉默不語,只仰臉親他肩頭,算是回答。
季先喉結滾動,傾身向下,用高挺的鼻子輕蹭她脖頸,漆黑的眼眸泛起欲氣深重的濃霧。
“今晚,我們試試。”
不是問句,是陳述句。
森林裏的梅花鹿被獵人誘進包圍圈,彷徨無措之際,森林狼王幻成良善公子,賺取鹿的信任,讓鹿放下戒心,在他掌下乖巧溫順,盲目跟從。
宋葵被他身上的氣息包裹,醉意愈發濃重,她圈緊季先勁瘦的腰,乖順點頭。
接山泉水洗好臉,兩人沿原路回到主道。
季先見她走路不大舒服,悄聲問她:“包裏有濕紙巾,要不要去廁所。”
宋葵氣得踩他腳,他沒有躲避動作,宋葵及時挪地方踩到別處。
不是怕踩疼他,只是單純怕把人踩瘸了添麻煩。
無論怎麽愛面子都不及身體舒服重要,她氣呼呼地從包裏翻出濕紙巾,小跑着進廁所。
.
深藍色暮光逐漸将晚霞覆蓋,林中有各色蟲鳴此起彼伏,暮歸的鳥自天際收翅入巢。華麗賓館外圍亮起的暖黃色光輝就這樣跌入宋葵眼中。
她低頭瞧着那只握住她的大手,被動地跟着他的腳步沿迎賓道走過去。
其實賓館外圍是一座修整漂亮的花園。
有噴泉,有拱橋,有雕塑,有花圃,還有供小孩子嬉鬧的游樂場。
然而今天,這地方除了迎賓侍者之外再無其他游客。宋葵意識到,季先是有備而來。
宋葵認識季先多年,深知他絕非鋪張浪費之人,更不會為了一個簡簡單單的住宿包下全場。
不光是這個賓館和花園,通往花園的道路也看不到一個游客。
這裏是君望山的南峰,宋葵以前來過。君望山的日出一定要在南峰看,因為只有這裏才能俯瞰整座山脈,真正見識到日出帶來的恢弘魅力。
宋葵覺得,季先太亂來了。
晚飯吃的什麽,宋葵不大記得,只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極快。
一種心知肚明的,無法回避的羞與怕。
吃完飯,兩人在花園裏散步消食。
山裏空氣清新,沒有灰塵的侵擾,擡眼能瞧見璀璨靈動的銀河。
還沒逛二十分鐘,季先緊緊她手指:“回房間?”
宋葵心跳如雷,季先并不是真要問她,說完以後立即将人橫抱起來,走向賓館。
沿路的侍者彬彬有禮地彎腰喊先生,對貴客抱人上電梯的舉動視而不見。
密閉的空間裏,宋葵不僅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同時她也聽到了季先的心跳聲。
強而有力。
野心勃勃。
在這個逐步升溫的密閉空間,宋葵沒有嗅到她所熟知的香根草氣味,取而代之的是季先身上自帶的雄麝氣息。
宋葵咬了咬唇,輕聲問:“你……沒用香水嗎?”
季先回她道:“今晚不用。”
電梯門向兩側滑開,走廊裏的燈光灼得宋葵下意識別開臉。
空寂的走廊只餘下季先鞋底擊向地毯的悶響。
打開門,季先放宋葵進浴室洗澡。
宋葵仔仔細細刷幹淨牙齒,再用漱口水反複漱口。
走進裏間浴室,她發現架子上擺着的居然是她常用的洗發水和沐浴液。
深吸口氣,進去将自己洗幹淨,出來時穿上從家裏帶的珍珠粉浴袍,拿吹風機對着鏡子吹頭發。
鏡子裏的人雙頰泛紅,眼裏潤有盈盈水霧,唇瓣因清晨和下午的征伐變得略微紅腫。
她垂下眼眸,胡亂吹着。
烏黑厚密的頭發慢慢變幹,等發尾也完全幹透,宋葵關掉吹風機。周遭霎時陷入寂靜。
她又悶得喘不過氣。
重做幾組深呼吸,拉開浴室門,她看見了坐在沙發上的季先。
他身着黑色浴袍,頭發帶有淡淡的潮氣。随着他站起來、靠近她,再讓影子覆蓋住她的動作,她的小腿開始發軟。
季先抱住她,呼吸拂在她耳墜上:“我在隔壁洗過了。”
宋葵需要吹頭發,等她吹完他再洗太費時間。
他現在一刻都不願意再等。
關掉燈,銀河的光輝從天窗傾瀉而下,照亮房內的一切。
因為他灼熱的擁吻,宋葵白皙的肌膚上浮現大片的紅。
季先沉眼看她,冷白修長的手指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包裝袋。
用牙齒将包裝袋撕開一個口,側過臉去吐掉碎屑,随即傾身對這位仍處于游離狀态的小師妹低聲誘哄:“幫我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