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包子好吃嗎

第20章 包子好吃嗎

為了國慶晚會,我掏了好幾個箱子,終于翻出來壓箱底的黑襯衫。

襯衫的材質是絲綢,因為壓在箱底太久起了很多褶皺,我拿着衣服下樓讓外婆給我熨平。

外婆用的是那種老一輩常見的鐵板熨鬥,需要把襯衫鋪在平整的木板上,然後一點一點燙平。

她熨衣服的時候我就抱着珍珠坐在旁邊看。

“姥姥不太喜歡你穿黑衣服,”外婆一邊熨衣服一邊說:“年紀小小的穿黑色不活潑。”

“姥姥,只是表演穿。”說起來,平時我還真是很少穿顏色深的衣服。

外婆點點頭,笑着說:“這就對了。”

我也笑笑,掀開桌上的塑料罩子,想從盤子裏拿一個包子吃。

“涼了不好吃。”

外婆放下熨鬥過來端走盤子,“我給你拿到鍋裏蒸一下,很快的。”

“哎。”我放下珍珠跟着外婆進了廚房。

外婆動作麻利地把包子放進鍋裏蒸,還從櫥櫃裏拿出小碟子要給我調蘸料。

我到旁邊的水龍頭洗手,順便從菜籃子裏取了根黃瓜,洗着洗着忽然聞到一股焦味兒。

“姥姥,”我對着空氣抽了抽鼻子:“什麽糊了啊?”

“壞了。”

Advertisement

外婆急匆匆地從我身後走過去,珍珠搖着尾巴跟上去。

我有些不明所以,甩着黃瓜上的水珠跟出去:“怎麽了?”

外婆走到桌子前拿開熨鬥,空氣中燒焦的味道更嚴重了,外婆拿起襯衫抖了抖,襯衫上多了一個燒焦的大洞。

“這怎麽……”

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後怕外婆自責,連忙說:“沒事外婆,我還有一件。”

“我真是老昏頭了。”外婆嘆了口氣,拔掉熨鬥的插頭,“怎麽把這個給忘了。”

“沒事的姥姥,”我過去收走衣服:“我還有一件。”

其實沒有了,這件襯衫是我爸找人定制的,連标簽都沒有,我都不知道該去哪裏買。

衣服壞了我不心疼,我只是不知道明天晚上要穿什麽。

因為我要和季晨曦表演雙人故事劇,衣服都是我們提前商量好的,我黑她白。

然而我只有這一件黑襯衫。

不過當務之急是安慰外婆。

雖然我說了還有一件可以穿,外婆還是有些心疼:“好好的衣服就這麽壞了。”

“沒事的姥姥,”我把衣服搭到手臂上,“本來我穿完這次也要丢掉的,這件衣服都小了。”

吃完包子上樓,我盤腿坐在地上,看着燒焦的衣服有些頭疼。

晚會的衣服是我跟季晨曦提前商量好的,衣服不可能說換就換。

而且舞種比較偏現代舞,要是換成穿其他衣服跳,都不如黑襯衫好看。

皺着眉頭想了一會兒,我給表哥打電話說了這件事,問他有沒有黑襯衫。

表哥考慮了一下,有些嚴肅地問我:“白的行嗎?”

“……也不是不行,”我有些糾結:“就是到時候不太好看。”

表哥出主意道:“現在去買一件?”

“十點多了哥哥!”我叫起來,趴在地上拱那件襯衣的珍珠被我吓了一跳,擡起小腦袋一臉疑惑地看着我。

我伸手摸摸它的後背,降低了音量:“明天就要穿了,這麽晚了我去哪裏買。”

“哼,”表哥輕笑一聲:“明天就穿了今天才準備,你說你是不是活該。”

“……那我也想不到姥姥會把衣服給我燙糊了啊,哥,怎麽辦嘛,”我坐在地板上往牆上一靠:“總不能明天翹課去買吧。”

表哥說:“剛好國慶放假,我會回家,要是知道你逃課,看我怎麽揍你。”

我哼唧兩聲表達不滿。

“你要不找同學借借,”表哥嘆了口氣:“實在借不到就去我房間那件白的穿。”

我想起一個問題:“哎呀,你房間鎖門了!”

“……”表哥沉默兩秒,有些無奈地說:“那沒辦法,你只能借了。”

挂了表哥的電話,我拿起手機陷入沉思。

因為之前郭磊說我喜歡陸方冶的事,最近幾天我都以練舞蹈為由故意疏遠他們,已經很多天沒跟他們一起走了

現在突然問他們借衣服會不會不太好……

還是算了吧。

不想找裴燦他們,我只好去班群裏問:誰有幹淨的黑色襯衫?

如果不是沒辦法,我實在不想穿別人的衣服。

我們班和三班是兄弟班級,為了統一管理,兩個班都在一個大群裏。

我一出來,群裏面立馬熱熱鬧鬧的,我同桌連刷好幾條,說姜程原來你會玩手機啊,從來不見你在群裏說話我以為你不會玩手機呢。

季晨曦圈我:@JC 怎麽了?

忽略我同桌的話,我捏起襯衫被燙壞的地方拍了張照片發出去。

裴燦在小窗口發了一串問號給我,随後直接撥了個電話過來。

我一緊張按了接聽。

“姜妮兒,”裴燦的聲音聽起來很生氣:“你借衣服為什麽不直接找我啊?”

我遲疑了一下,問他:“你有嗎?”

裴燦理直氣壯地說:“沒有啊!”

“……”

我正無語着,裴燦又說了:“但是老陸有啊!我這就幫你問他要、”

“不……”

一句不用麻煩含在嘴裏沒說完,裴燦很幹脆地挂斷了電話。

大概過了兩分鐘,陸方冶給我發了一個問號。

群裏一直在艾特我,我随手翻了翻群消息緩解尴尬,然後點開小窗口給陸方冶也回了一個問號。

陸方冶發來一串點點,問我為什麽不找他要衣服。

你看不出來我在避嫌嗎!!!

我當然不能直接這麽跟他說,就發了一個小可憐的表情。

陸方冶說他明天拿衣服給我。

穿他的衣服總比穿不熟悉同學的好,我松了口氣,剛要道謝,我同桌突然發消息過來:你怎麽在群裏發完消息就跑了?大夥還等你回話呢。

……

我懶得回去翻消息,就去群裏發了一句:謝謝,借到了。

陸方冶确實有黑襯衣,就是我們上次去密室逃脫穿的那件。

我早上到教室的時候裝衣服的袋子就放在我的桌子上了,旁邊還放了一袋包子一杯豆漿。

我拿出袋子裏的襯衣抖開,襯衣裏掉出一張小紙條。

上面用熟悉的潦草的字體寫着:洗過了,是幹淨的。

“……”

襯衣的領口摸着有些濕,衣服可能是昨晚剛洗的。我疊好衣服放回袋子裏,轉身去了三班後門。

陸方冶把頭埋在胳膊裏補覺,受傷的那只手依舊耷拉在外面,紗布已經拆了,傷口本來結了一道歪歪扭扭的痂,現在只有很少的部分有痂,大部分地方都露出痂被剝落後泛白的皮膚。

時間還早,他們班來的人也不多,陸方冶的同桌腫着眼睛從前門進來,看到我還打了聲招呼:“早啊姜程。”

我沖他點了點頭:“早。”

陸方冶動了動腦袋,垂在桌子外的指尖不安分地顫了一下。

“吵到他睡覺了。”

他同桌輕手輕腳地拉開凳子,有些無奈地朝我聳了聳肩膀。

陸方冶在補覺,我當然不能把他拽起來然後說謝謝,只好先回自己班裏了。

跑操的時候陸方冶也沒來,估計還在教室裏補覺。

隊伍解散的時候裴燦像個沒事人一樣湊到我旁邊來,伸手環住我的肩膀跟我一起往前走:“妮兒,吃早飯了嗎?”

“嗯。”

我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肩膀,掙脫不開,只能任由他環着我繼續往前走。

郭磊也湊過來和我們一起走,裴燦随口問他:“老陸又逃操?”

“是啊,”郭磊張開血盆大口打了個哈欠:“今天起早了,我去找他的時候還拿着吹風機給姜程吹衣服呢。”

我張了張嘴,有點不知道說什麽,于是發出了一個語氣詞:“……啊。”

“啊什麽啊,”郭磊瞥了我一眼,“你說你生我氣就不理我呗,怎麽還搞連坐,害的陸哥這幾天一直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不會吧,陸方冶還會反思呢,想到那個畫面,我嘴角忍不住翹了一下。

和他們倆一道走回教室,經過三班的時候我看見陸方冶已經醒了,受傷的那只手保持着早上搭在桌上的動作,沒受傷的那只胳膊撐在桌子上托着腮。

“喲,”郭磊也看見他了,從後面喊了一聲:“陸哥怎麽坐起來了,夢游呢?”

“滾,”陸方冶頭也不回,維持着自己的動作:“手麻了。”

“陸哥。”

我也叫了他一聲。

這次陸方冶回頭了,只是他回頭的動作牽動了搭在桌上那只手,我看到他眉頭很輕地皺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放松了。

他的同桌還沒回來,我走到他同桌的位子上坐下,學着他的樣子用一只手撐着腮,把臉偏向他那邊看着他。

陸方冶把手伸過來屈指在我臉上彈了一下,俊朗的臉上帶了點兒故意逗我的笑容:“包子好吃嗎。”

幹嘛那麽看我……我跟他對視了一會兒,有些扭捏地點了點頭,然後耳朵有些發燙地把臉轉向正前方。

陸方冶輕笑了一聲,伸手過來,把我的頭發揉成鳥窩。

明天就是國慶節,今晚的晚會結束之後有一個七天的長假,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開心。

除了裴燦。

他下午剛到教室就被郭磊拉走了,說是要排練最後一遍,順便把衣服換了,還要化妝。

我咬着一根棒棒糖坐在陸方冶的位子上玩連連看,聞言擡起頭笑了一聲。

笑聲刺激到裴燦了,他走到我面前撐着桌子問我:“姜妮妮,你是不是笑我?”

“沒有啊,”我把嘴裏的棒棒糖撥到一遍,腮邊鼓起一個小包。我舉起手機表示無辜:“我只是覺得手機很好笑。”

裴燦半信半疑,看了我好一會兒,被等着急的郭磊強行拉走了。

陸方冶的位子被我占了,只能靠在桌子上,用一個懶散地姿勢撐着桌面,低頭看我玩連連看。

我一連輸了五次,最後因為沒有能量了被迫退出游戲。

“笨。”

這是陸方冶看了半天後送給我的評價。

“……後面的關卡很難的。”我擡起臉瞪他,稍稍為自己辯解了一下。

晚會七點開始,下午四點的時候班裏就通知大家可以去活動室準備妝發了,那裏有專業的老師可以幫大家化妝。

季晨曦要化妝,問我可不可以陪她一起去。

我剛跟她過了一遍晚上的舞蹈,正坐在把杆上拿紙巾擦脖子上的汗水,聞言點了點頭:“可以啊。”

把當成臨時化妝間的活動室裏擺滿了塑料凳子,滿滿當當的坐了不少人。

我還在裏面看到了熟人。

“姜程哥,”她也看到我了,搬着一個凳子跑過來:“你還記得我嗎,我是馬思薇。”

“記得,”我沖她笑笑:“這麽巧,晚上有節目嗎?”

“沒有,我就是過來幫忙。”

馬思薇把手裏的凳子往我面前一放:“給。”

我跟她道過謝,讓季晨曦先坐。

馬思薇看了季晨曦一眼,很熱情地說:“學姐來化妝嗎?我可以讓老師先給你化。”

活動室裏又鬧又熱,能早點化完妝當然是好的,季晨曦點點頭:“那就謝謝你了。”

我沒搭話,靠在牆邊偷偷摸摸地掏出手機,繼續玩連連看。

玩着玩着能量沒有了,我大手一揮,使用鈔能力把能量布滿。

一局連連看還沒結束,我聽到馬思薇小聲招呼:“學姐,快到這裏來!”

季晨曦拉了下我的衣角:“那我先過去了。”

“嗯,”我把目光從手機屏幕挪到她臉上,“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憑什麽啊,”離我們很近的一個女生站起來,嗓音尖銳:“大家都等了那麽久,能不能排隊?”

需要化妝的人太多,大家本來都等了很久,心裏很窩火,她這麽一嚷嚷像是所有人都找到了發洩口,不少人都跟着她罵起來。

有些人連發生了什麽都不知道就跟着起哄。

化妝的老師連說了四五次請大家安靜下來都沒有人搭理。

眼看那群女生罵的越來越難聽,季晨曦眼眶一紅,鞠躬說了聲對不起,轉過身往門外跑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