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

第 30 章

趙凱絲很快将汪瑩瑩兩口子接了進來, 張黑狗去了後廚準備,宋如濁就帶着三人去餐廳落座。

寒暄的過程中,宋如濁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個男的。

這樣直觀一看, 宋如濁才感覺到了趙凱絲的崩潰。

這個男的真的很差勁兒, 不是僅僅因為長得不好看,而是他整個人都透着一股萎靡瑟縮之感, 和大家打招呼都很勉強, 既沒有禮貌又上不了臺面。

趙凱絲忍着不爽和那男的說了幾句話, 對方一副前言不搭後語的傻樣, 看得趙凱絲心頭火氣,差點要翻臉。

宋如濁坐在她的身邊,輕輕拉了拉她的袖子, 她才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汪瑩瑩笑着挽起了那男的的胳膊,說:“凱絲,你能放下芥蒂我很開心,我之前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呢。”

趙凱絲:“呃……沒有。”

汪瑩瑩:“雖然我結婚了,但我們還是最好的姐妹啊,你不要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麽距離了。姐妹在我心裏,還是第一位的。”

趙凱絲:“哦……”

汪瑩瑩:“你想想,你不打算結婚,我要是再不結婚, 以後我們養老怎麽辦呢?你放心,等我生了兒子, 我讓我的兒子也叫你媽, 以後我們一起養兒子, 我們老了,兒子還可以給我們一起養老。”

宋如濁:……

難怪她那麽有底氣, 就這個條件也敢生孩子,這是早就打定注意要讓趙凱絲幫她養孩子。

宋如濁是脾氣很好的人,他向來很少讨厭誰,或者生誰的氣。

但此刻,汪瑩瑩的一舉一動真的讓他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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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這個時候,敲門聲響起,打斷了宋如濁的情緒。

趙凱絲也受不了這兩口子,忙說:“請進。”

換了一身廚師服的張黑狗走了進來,推着個餐車,假模假樣地說:“晚上好,各位,我是你們的主廚,現在我來為你們做現烤的牛排。”

宋如濁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偷偷給張黑狗比了個大拇指。

這也太像模像樣了,狗叔就是厲害,幹啥啥都行,做演員都綽綽有餘。

宋如濁再次對狗叔的神通廣大而佩服不以。

汪瑩瑩和她老公也沒看出破綻,還在那兒叽叽咕咕地說着悄悄話,一股叽歪勁兒。

趙凱絲連連翻白眼。

張黑狗面不改色,打開了火爐,先取出一根一寸長的甘草在明火上熏烤,接着就将那根烤過的甘草裝進盤子裏遞給汪瑩瑩,同時解釋道:“這是清潔味蕾的,先放在嘴裏嚼一嚼,一會兒吃東西的時候,就能更好地嘗到食物的本味。”

汪瑩瑩可能沒見過這麽高級的吃法,興趣滿滿接過來,說:“給我老公也拿一個啊。”

張黑狗眼睛盯着汪瑩瑩,随意夾了根魚腥草根給男的,道:“稍等,都有。”

汪瑩瑩美滋滋,将那甘草夾起來放在嘴裏嚼。

牧九淵給了宋如濁好幾種辨別是否中蠱的的方法,宋如濁選了一個比較好操作的。

将一寸長的甘草輕微炙烤,輕嚼片刻,若是唾液無法咽下,那就是身體裏有蠱蟲。

汪瑩瑩嚼甘草的時候,宋如濁就目不轉睛地盯着她。

果然,沒一會兒,唾液就順着汪瑩瑩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下流,她怎麽努力控制都沒用,就是不停留。

汪瑩瑩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尴尬地背過身,拿紙巾擦掉嘴邊的唾液。

宋如濁和張黑狗不動聲色地對視了一眼。

确定了!汪瑩瑩的身體裏有蠱蟲!

張黑狗默默從餐車下層拿出了四盅湯品,一一遞給四人,而後說:“這是藥膳湯,男女的功效不同,不要喝混了哦。”

汪瑩瑩驚喜地對趙凱絲說:“哇,這家餐廳這麽高級的嗎?下次帶我們倆媽媽來嘗嘗。”

趙凱絲用力掐了一把自己大腿才沒有罵出聲。

花我錢的時候就這麽孝順了是吧?忘了自己想掏空父母養老錢養男人的事嗎?叉燒!

宋如濁怕引起那男的懷疑,連忙用眼神示意趙凱絲冷靜。

趙凱絲在座下比了個“ok”,埋頭默默扒拉湯碗裏的排骨。

他們對面的那男的,也用勺子喝了一口湯,而後皺了皺眉。

宋如濁一下緊張了。

這湯裏放了祛蠱蟲的藥,味道可能是有點苦,萬一瞞不住……

張黑狗正要解釋這湯裏有滋補的藥材,就見汪瑩瑩一臉便宜沒占夠急匆匆開口:“喝啊,這是好東西呢,估計這一碗湯也得好幾百塊。”

那男的“哦”了一聲,皺眉一口氣全喝下去了。

宋如濁和張黑狗立刻松懈了下來,不想再裝,倆人都耷拉着臉。

可汪瑩瑩還期待着高級廚師烤出來的高級牛排呢,殷切地看着張黑狗問:“主廚,可以開始上餐了嗎?”

張黑狗沒有回答,繼續目不轉睛地看着那男的,片刻後,那男的突然發出了一聲悶哼,而後立刻站起來喊道:“廁所在哪?”

幾人都吓了一跳,還沒來得及回答,把男的直接就沖出了包廂,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汪瑩瑩愣了一下,趕緊跟了上去。

剩下的人懵了。

“不應該是這個反應啊!”張黑狗吸了一口氣,說,“你那網友不是說,施術者吃下了解蠱藥第一反應是嘔吐嗎?”

宋如濁也很急:“對啊,怎麽是這個反應?不是說沒有蠱蟲的吃了這個藥才會拉肚子,拉到脫水嗎?”

說完以後,宋如濁和張黑狗都沉默了。

半晌,張黑狗小心說:“藥用錯了?”

倆人對了一遍方案和用藥,都沒有錯。

那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汪瑩瑩老公沒有給汪瑩瑩下蠱?還是說牧九淵給的資料沒有經過驗證,其實是不準确的?

趙凱絲也急了,忙問:“怎麽樣了?瑩瑩的蠱是不是沒法兒解?”

宋如濁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還沒開口呢,汪瑩瑩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

“不好意思,今天可能沒法吃飯了。”汪瑩瑩拿起自己的包,一邊往外走一邊說:“我老公他突然不舒服,我們先回去了,改天再聚。”

說完汪瑩瑩就跑了出去。

張黑狗也快步跟了出去,很快又皺着一張臉回來,說:“我說怎麽跑那麽快,那小子沒憋住拉褲-裆裏了。好家夥,得虧沒噴射到人餐廳地板上,不然這清潔費都得一大筆。”

宋如濁:……

趙凱絲:……

仿佛聽張黑狗說了一段有味道話。

宋如濁呼了一口氣,說:“凱絲姐,你等我一下,我們驗證一下我們的方子,很快的。”

說完,宋如濁趕緊給牧九淵發去了消息詢問,牧九淵也很快回了。

[牧九淵:反正我的資料沒問題,我是在專業的論文文獻裏看的,筆者是有名的民俗學者,做了很久的調研,拿到的都是快失傳的正統湘西蠱術。理論是沒問題,實踐有誤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你們可以找一位湘西仙娘咨詢。]

宋如濁看完消息,立刻把牧九淵給他們的資料發給了芸姐,請芸姐聯系一下特調組總部,在全國範圍內找一找湘西懂下蠱的成員。

過了半個小時,還真找到了一位湘西的老仙娘。她給的反饋是,這個方案裏的用藥和手法現在已經很少有人用了,但都是對的,宋如濁他們的操作手法也無誤,應該沒有算錯。

那這樣看來,可能……汪瑩瑩體內有蠱蟲,但可能不是情花蠱,他老公不是施術者。

趙凱絲聽宋如濁說完這一句以後,徹底石化,她瞪圓了眼睛毫無聚焦地呆了很久,才終于艱難地開口說:“所以說,汪瑩瑩她上趕着要養這個廢物男人,甚至不惜吸爸媽的血來養這個男人,不是因為中蠱,而是因為她自己發癫?”

宋如濁和張黑狗一起點頭。

趙凱絲咬牙,終于不得不承認這個她一直不敢面對的事實:汪瑩瑩找到爛人沒有任何外部原因,就是她自己的錯。

一個被窩睡不出兩種人,能對一個街溜子情根深種,說明她認同街溜子的世界觀,她本身就是個叉燒,才會找到這個垃圾。

趙凱絲想到這些的時候,嘴唇不受控制地發抖,滿臉的失望和憤怒。

宋如濁輕輕拍了拍趙凱絲的後背,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才好。

張黑狗捋了下胡須,說:“居士,你放寬點心,說實在的,戀愛腦比中蠱可怕多了,中蠱有得解,戀愛腦沒救。只是那年輕小夥子有點冤,白瞎一條褲子。”

趙凱絲怒一拍桌,道:“他冤個屁!一個好吃懶做的蛀蟲,他本來就是打着吃汪瑩瑩家絕戶的算盤來的,還間接吸了我那麽多血,拉個三天三夜都是他活該!”

宋如濁連忙拍着趙凱絲的後背說:“是是是,你說得對,別氣了。”

張黑狗道:“是啊,這種朋友斷了對你自己也有好處。可是,如果那個男的沒給你們朋友下蠱,你們朋友體內還是有一只蠱蟲啊,哪來的?”

宋如濁看着趙凱絲難受的樣子,道:“這個回頭再細查。”

趙凱絲沒聽他們嘀咕,獨自難受,失魂落魄地說:“可是……我真的覺得很痛苦,哪怕罵她、恨她都沒用,我還是傷心。明明之前我送瑩瑩房子的時候,我們就說好了,以後我倆老了,就約上幾個姐妹一起在那兒養老,可轉頭她就把那房子裝修好用作她和那男的的婚房……”

張黑狗的下巴都要掉了,眼珠子瞪大看着趙凱絲。

趙凱絲看着張黑狗的眼神有點吓到,退了一步迷茫地說:“怎、怎麽了?”

張黑狗說:“你說你買了什麽送她?”

趙凱絲道:“就老家的一套房子啊……一個小別墅,也就三百多萬來着……”

宋如濁也有些奇怪張黑狗怎麽反應這麽大,也疑惑道:“買房子送朋友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吧,我在我家旁邊也給李醫生買了房子,方便照應。”

張黑狗:……

簡直沒法兒和這些富二代小朋友交流。

張黑狗捂着心髒痛心疾首半天,才終于緩過來,認認真真地說:“小朋友們,你們聽着,不是汪瑩瑩中蠱了,我說,是你倆中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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