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
第 9 章
田染染點了半天沒找到直播回放，又點開微博說：“我肯定在熱搜上，我剛剛真的在直播。”
賀漾拿起茶幾上剩餘的紅酒倒了一杯，随着鋼琴曲的節奏在手中慢慢搖晃着，似乎帶了一些微醺，導致他今天看起來有種慵懶感，不似前幾天那般淡漠和嚴肅。
他嘴角還挂着那抹輕慢：“你剛剛的行為，是直播的內容嗎？”
田染染：“我是在證明我跟你的關系，我不是怕她們都不信嘛。”
賀漾挑眉：“網友說你親我一下他們就信？”
田染染：“……不是，就是話趕話的就說到這了，我就是想證明一下……算了我背。”
她又把協議第12條一字不差地背誦了一遍。
背完覺得有些憋屈，不僅網友粉絲們沒相信她，還要被老板誤會。
賀漾驀地站起身，毛衣領很大，似乎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肩膀上一樣。
他不穿衣服的時候肌肉結識，很man很有力量，怎麽穿上衣服看起來瘦瘦弱弱的，尤其酒後，像是一推就倒的模樣。
她以為自己就夠表裏不一的了，沒想到他更有欺騙性。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他的語氣暖了幾分：“我會盡快處理完合約的事，官宣後他們就信了。”
他移動了腳步，朝着自己房間走去，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她眼前的光線，白熾的光暈在他周身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席卷而來，讓她寝食難安的事，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全部化解了。
鋼琴曲驟然停止，剛剛的濾鏡和夢幻泡泡瞬間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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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晃了晃頭，清醒了不少，又認可地點了點頭。
中國好老板。
而中國好老板停在了房間門口，閑閑掃過來一眼，語氣懶散中透着警告：“田染染，有點契約精神，違約是要賠款的，謹記。”
田染染：……
是在警告她別違反第12條條款吧。
這工作的度還真難把握，一不小心就被扣上違約的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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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田染染就打開了微博刷着熱搜。
一夜，關于她直播親賀漾的片段就發酵了。
在熱搜上持續待10多個小時了，評論區一片哀嚎。
【我就想知道昨晚到底親沒親上！讓我死個痛快】
【田染染我們不罵你，我們心平氣和坐下來談談，你別對我漾下手好不好】
【染姐我錯了，染姐我不該激怒你，嘴下留情啊染姐】
田染染 “啧”了一聲：“現在知道慫了？不過至不至于啊？賀漾以前也不是沒拍過吻戲。”
陳姐的信息突然談了出來。
【陳姐：《第一現場》要試鏡了，你跟賀漾提了嗎？】
田染染頓時沒了吃瓜的興致，慢吞吞地把手機關上，嘆了口氣。
賀漾對她也不是很滿意，她現在還掙紮在保住工作的基本線上，哪敢提這種要求。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她以為還是陳姐在催她要資源，卻沒想到是周林卿發來的。
她忘記删他了。
【周林卿：你跟我說你跟賀漾在演戲騙我我就原諒你！】
【周林卿：你到底親沒親他？】
【周林卿：田染染，你他媽回話！】
田染染晦氣地“啧”了一聲，直接用語音條回複：“這麽早發信息幹嘛，打擾到我們睡覺了。”
回複完覺得不解氣，在删他之前又發了一條。
“我們昨晚太激情了，沒辦法，他體力太好，三個小時腰都不酸。”
不等他回複，田染染把他一鍵删除，舒服。
然後她翻找了轉賬記錄找到他的賬號，将50萬轉賬給他，備注：兩清了。
剛顯示轉賬成功，門外傳來了一聲清咳，田染染被徒然一驚，緊接着敲門聲就響了起來。
這房子裏也沒別人，門外只能是賀漾了。
田染染懷揣着他什麽都沒聽到的僥幸心理，下床打開了房門的一條縫隙，露出一只眼睛向外瞄着。
視線所及是解開紐扣的淺藍色襯衫下露出的鎖骨。
她不自覺咽了下口水，緩緩将目光上移，對上了那雙幽深蠱人的黑眸裏。
可能她的眼神太過赤|裸毫不掩飾，他清咳了一聲，将襯衫的紐扣系好，一直系到了最上面的一顆，遮了個嚴嚴實實。
好像時刻在防備着她生撲過去強了他。
她承認，自己沒有看起來那麽純潔，抵不住男色的誘惑。
可也不至于做出那麽喪心病狂的事吧。
不過她剛說了那種虎狼之詞，正做賊心虛，也不敢說什麽，讪笑着問：“賀老師有什麽指示？”
賀漾好整以暇地看着她，輕扯了下嘴角，似笑非笑的說：“我腰也沒那麽好。”
田染染：……
他明明可以裝沒聽見的。
她确認了他平日裏那種溫文爾雅的紳士風度全是裝出來的。
田染染不敢抱怨金主爸爸，只能讪笑着解釋：“我是為了氣我渣前任胡說八道的…要我背第12條嗎？”
聽見她最後一句話，賀漾的笑容真誠了一些，将一份文件遞過去：“背這個抵過吧。”
田染染接過來一看，封面上寫着家庭成員情況表。
沒等她詢問，賀漾主動解釋道：“過幾天陪我回趟老宅見我家人，這是我家人的基本情況，你就當是劇本，好好揣摩一下人物關系。”
田染染比劃了個ok的手勢，信誓旦旦地說：“賀老師您放心，背劇本是我的強項，我今天保證圓滿的完成任務！”
在賀漾滿意的目光中，她趁機問道：“如果這次任務圓滿完成，我可以要一個資源嗎？”
賀漾睨着她：“什麽資源？”
田染染：“《第一現場》的一個小角色就行。”
賀漾未置可否地說：“看你表現吧。”
得到這句承諾，田染染充滿了動力，認真地看起了文件，還拿出了在劇組時用的熒光筆，寫寫畫畫的，大概知道了賀漾家人的關系和喜好了。
重點要應付的人只有三個，一個是賀漾的爺爺，賀氏集團的實際掌權人，精明武斷，掌控欲強，是重中之重。
第二難搞的是賀漾的小姑姑，賀氏集團的名譽掌權人，聰明自負，虛僞勢力。
第三是他小姑父，沒實權，看似懦弱圓滑，但是笑面虎。
剩下的表弟表妹們就不是什麽重要角色了，估計也是左右不了他們關系的人。
看下來，怎麽沒一個好人？
賀漾對他的家人全是負面評價啊？
看來，這次回老宅家宴算是個鴻門宴。
整整兩天，田染染不僅将這份資料研究透了，還額外做了很多資料。
包括把他的微博、超話和所有采訪，還有把他所有的專輯和歌曲全部聽一遍。
她從他發的微博和采訪裏找尋賀漾喜好的蛛絲馬跡。
然後事無巨細全部記了下來。
又注冊了一個小號，開始在超話簽到，發帖還花了錢買評論，但收效甚微。
最後，還是在超話裏發了一條隐晦地罵自己的博文，評論才多了起來。
不到兩天時間就做到了13級，然後被邀請進了個粉絲群。
這個群裏的粉絲等級都是20級以上的，而且是三年以上的老粉。
群主說看在她罵田染染罵得清新脫俗才破例讓她進的。
田染染尴尬地笑笑，點擊了申請進群。
結合了群裏的昵稱，也把自己的群昵稱改了，叫“漾我來啵一口”。
在群裏潛水了三個小時，她終于找了點有用的信息。
一一記錄在筆記上。
她還有意無意地找機會詢問徐樂，大致知道了賀漾的成長史，以及跟家人的關系。
就是一個從小沒有父母疼愛，跟着嚴厲且不懂表達愛意的爺爺，成了缺愛又擅長掩飾內心需求的性格。
回老宅這天她當成她的第一次正式的業績考核。
她化了個精致的妝，穿上了一直不舍得穿的，唯一一條品牌送的高定毛呢連衣裙，在鏡子前左右看了看，有點豪門兒媳的意思了。
當她自信地出現在賀漾面前時，發現他只是穿了一件休閑衛衣和普通的牛仔褲。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裝扮，被他襯顯得有些用力過猛的感覺。
賀漾應該也是覺察到了，打量了兩眼她的着裝，回房間取了一件特別有質感的淺灰色毛呢大衣，倒是跟她的裙子很相得益彰。
上了車，她跟賀漾分坐在兩個獨立的座位上。
賀漾不是擺弄手機就是閉目養神，反正是懶得搭理她的樣子，從上車到抵達目的地，他沒跟她說一句話。
田染染有點怕一會自己一個人在表演，賀漾冷漠地拆臺。
所以當車門打開的一刻，她想提醒賀漾一句，卻被他突然抓住了手。
溫熱的手掌包裹住她整只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看起來很白嫩，但指腹上卻有一層厚皮，摸起來有點硬，又有點Q彈，像是長年彈吉他留下的。
這種粗細交織的觸感有點特別，讓她心髒驟然一緊，像蕩秋千蕩高時的那種懸空感。
她驚訝的視線順着那只手向上移，猝不及防地對上一雙蠱惑人心的潤豔眸色。
他正盈盈噙着笑意，目光似水般柔情，微有慵懶，卻有着不容忽視的侵略感，讓沉溺其中的人不自覺丢盔棄甲，毫無招架之力。
田染染腿軟了一下，被這雙眼看出了些生理性的反應。
怪不得網上說，賀漾憑借一雙眼睛就能開車，原來是真的。
不愧是影帝，這才是演技啊。
比起他的精湛演技，其實她更佩服他說演就演，絲毫不用醞釀情緒的能力。
下了車，冷風一吹，單薄的衣袖讓她不禁瑟縮一下。
緊接着，被賀漾搭在臂彎間的毛呢外套就披在了她的身上。
細節啊。
三人進了主屋，房間裏沒有想象中的金碧輝煌的樣子，反而有點古樸的禪意。
起身相迎的是一身紅色衣裙的明豔女人，她妝容精致得有些侵略感，就差把精明二字寫在臉上了。
她聲音尖細但悅耳：“阿漾回來了。”
站在她身邊的男人一身中山裝，很精神儒雅的感覺，滿眼含笑。如資料上寫的一樣，性格脾氣很好的樣子。
田染染猜測這兩位應該就是賀漾的小姑姑和小姑父。
果然，賀漾給他們互相介紹了起來：“小姑姑小姑父，這是我太太。”
“太太”兩個字從溫潤的嗓音裏說出，莫名讓人心動。
田染染跟兩位問好後，目光落在餐桌主位上坐着的一位鶴發老人身上。
他拄着拐杖，眼睛不大卻銳利，不茍言笑的樣子很威嚴，讓人不由得心生畏意。
賀漾：“染染，這是爺爺。”
田染染立刻乖巧地問好，然後被賀漾拉着坐在了右手邊的座位上。
小姑姑和小姑父坐在了對面的位置，全家的視線齊齊落在田染染的身上，毫不遮掩地上下打量。
若她不是個藝人，恐怕此刻就繃不住了。
田染染頂住了這些不算友善的目光，并且始終保持了微笑，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努力扮演着一個長輩們都喜歡的兒媳婦形象。
小姑姑念着田染染的名字，念了兩遍，挑着細眉擡眼看向田染染，裝作很喜歡她的模樣，張羅着坐下吃飯。
她看着桌子上的幾個酒壇，壇子不大，也就500毫升的容量，其中一壇專門擺在了她面前。
隐隐猜出了他們的用意，但她掩飾的很好。
落座後，她迎上賀漾看過來的目光，順勢将深情演繹了出來，完美接上了賀漾的戲。
好的演員真的很容易帶動對手演員的情緒，她不自覺将手重新放在他的手掌中，十指相扣。
膩歪得老爺子用拐棍杵了杵地，說了句：“吃飯吧。”
賀漾将切好的牛排放在她面前，并幫她挽起袖口，搭好餐巾，耐心地幫她剝着蟹殼。
而田染染則專心當一個被寵愛着的幸福小嬌妻，等着親親老公的投喂。
她有點愛上在這吃飯了，不但能吃到名廚的手藝，還有絕世大帥哥伺候着自己。
這是做夢也不敢夢的程度。
小姑父主動給田染染倒酒，她看了賀漾一眼，推拒道：“我不會喝酒。”
賀漾已經為她到了一杯果汁放在她手邊，十分配合地說：“喝果汁吧。”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眼，也沒說什麽，小姑父張羅着吃飯。
幾口美食進肚，田染染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應對自如地回答着小姑姑抛過來的問題。
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時間地點人物都按照統一口徑回答得非常完美，毫無破綻。
暫時不辦婚禮的理由也由賀漾以工作忙為由推脫了。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老爺子舉起酒杯，渾厚的聲音透着蒼老：“染染，我可以這麽叫你吧？這是我給你準備的見面禮。”
一個紅包遞到了她的面前。
田染染目測了一下紅包的厚度，看起來薄薄的，沒怎麽在意。
小姑姑笑吟吟地說：“染染，不敬爺爺一杯酒表示一下嗎？”
田染染矜持又內斂地擺擺手，抿着唇腼腆地說：“謝謝爺爺，但是我真的不會喝酒……”
小姑姑：“裏面可是一張50萬的銀行卡。”
田染染：！
她喜歡這種勸酒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