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田染染的眼睛瞬間锃亮,整個人都精神了,看了身旁的賀漾一眼,遲疑地問:“給我的?”
爺爺颔首,頗具威嚴地說:“你不用看他,我做主,這錢就是給你的,誰也拿不走!”
小姑姑在一邊別有用心地補充了一句:“對,不管你跟賀漾是什麽關系,這錢爺爺說給你,就是你的。”
小姑父也勸道:“是啊,這個酒是爸親手釀的桂花酒,度數很低喝不醉的,阿漾你自己嘗嘗就知道了。”
看着極力勸酒的三人,田染染微微一笑,将杯子裏的果汁喝掉,打開了自己面前的那壇酒,竟然是冰的。
冰酒口感好,但是容易喝醉,他們準備的還真充分。
賀漾抓住她要倒酒的手腕,稍稍眯着眼給她暗使眼色,聲音卻很溫柔:“你不會喝酒,爺爺不會怪你。”
田染染給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手搭在他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
今天不讓他們套話,以後他們還會找機會試探的,索性今天就打消他們的疑慮。
賀漾盯着她的眼中滿是不确定,僵持了幾秒,他還是松開了她的手腕。
田染染打開酒壇聞了一下,濃郁的酒香竄入鼻間。
還說是什麽桂花酒,這明明是醬香茅臺,酒勁大着呢。
倒好酒後,她舉起杯,對老爺子嫣然一笑:“爺爺,我敬您,以後我會跟阿漾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的,爺爺您放心。”
見她喝了一小口便皺眉“斯哈”地咳嗽了起來,一副不會喝酒的模樣。
三人的神色明顯放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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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開了頭,小姑姑小姑父便接連掏出了準備好的紅包,開始灌她酒。
田染染手握三個紅包,瞬間入賬九十萬,這個勸酒的方式建議全國推廣!
三杯酒下肚,她已經開始眼神迷離,瞳孔沒有焦距了。
見賀漾擔憂地望過來,她裝作扶額,用手遮在眼睛上,眼神瞬間變清明,悄悄給他使了個眼色。
賀漾恍然地斂下眼眸,配合着她的演出:“喝多了吧?她真的沒有酒量。”
小姑姑拿着手機過來打斷了賀漾的“包庇”。
“染染啊,我剛剛把你的照片發給你遠在外國的姑奶了,她一高興,讓我給你發20萬元的紅包,來來,我給你錄視頻,敬姑奶一杯。”
田染染臉都笑開花了,對着手機舉起酒杯甜甜地說:“謝謝姑奶的疼愛,我先幹為敬!”
小姑父也拿着手機說:“還有姑爺爺的,來,我給你錄視頻。”
田染染又是一杯下肚,酒勁開始往上返了。
冰鎮過的酒确實迷惑人,入口不辣還有點爽口,咽下去毫無負擔,不知不覺就喝多了。
雖然被一連串的紅包誘惑得有些放肆了,雖然酒精有點上頭,四肢軟綿綿的像是不是她的了,但她的意識還很清醒。
緊接着,賀家八百年不見的親朋好友的祝福就全都以紅包的形式出現了。
田染染一杯接一杯地喝着。
就在她敬二姨姥的外甥的四舅母時,手腕被賀漾攥住了。
田染染此刻迷離的眼神不是裝出來的了,瞳孔散漫沒有焦點,看着賀漾似乎在搖晃。
“你別動。”
她想手動制止賀漾搖晃,雙手捧起他的臉,卻被嫩滑細膩的手感吸引了,手指不自覺在他臉上摩挲了起來。
作死般的行為在賀漾微壓的眉眼和警告的神色中有所收斂,田染染嘿嘿一笑,擺擺手說:“別這麽看我,我沒醉。”
看出他的不信任,她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靠近他的耳邊,輕聲低喃着:“我保證不會醉,你放心吧,相信我,Believe me!”
聽到她最後拽的那句英文,賀漾确認她喝多了。
耳廓被她輕柔的氣聲拂過,帶了一絲酥癢,他抓住她搭在自己肩頭的手,偏頭躲開她的唇,起身說:“她喝多了,我們先回去了。”
好不容易把田染染灌醉了,三人怎麽可能讓她輕易離開。
小姑父負責拖住賀漾,小姑姑拉住田染染,老爺子展開了絕殺。
老爺子:“染染,我還給你準備了一個禮物。”
說着,一把瑪莎拉蒂的車鑰匙擺在了她面前。
田染染倒吸一口涼氣,嘴角徹底放棄了掙紮,翹起來,壓都壓不下去。
她咧開嘴笑呵呵地舉着酒杯,晃晃悠悠地走到老爺子身邊,手搭在他的肩膀,跟剛剛搭在賀漾肩上如出一轍。
田染染眼角泛淚,感動得一塌糊塗:“爺爺,您怎麽知道我正缺一輛車?您真好,就跟我親爺爺一樣。”
老爺子觀察着她的醉态,确認了不像是演的,嘴角終于浮起一抹笑意,說道:“那爺爺對你這麽好,我問你什麽問題,你是不是知無不言啊?”
田染染大咧咧地拍着老爺子肩膀,豪邁地說:“那是啊,咱哥倆還說啥了?有話你盡管問,大哥!”
被小姑父全場盯人的賀漾分身乏術,他焦急地看着田染染,喊道:“田染染,跟誰叫大哥呢?”
田染染一揮手,對賀漾喊道:“你別管,我跟我大哥喝酒,高興呢!”
小姑姑和小姑父一臉興奮,眼看着要成功套話了,都有點激動。
老爺子低聲問道:“你跟賀漾,是假結婚吧?我都知道了,你跟我說實話。”
田染染迷蒙着雙眼,站都站不穩,踉跄着勉強扶住桌面,也學着他低聲說:“大哥,我肯定跟你說實話,我跟賀漾……嗝……是真心相愛的。”
老爺子嫌惡地在鼻尖前扇了扇,将她酒嗝打出的酒味揮散。
他皺眉又仔細分辨了一下田染染有幾分醉意,她腿腳發軟的生理反應确實不像是演的,如果是演得,那演技可真是出神入化,也不至于還這麽糊了。
他不死心地問:“你愛賀漾什麽?他哪點值得你愛?”
田染染半癱在地上,聽聞這話,勉強支棱起腦袋,舌頭已經捋不直了還大聲說道:“大哥,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你應該問賀漾有哪點不值得被愛?”
田染染支撐着身體晃晃悠悠站了起來,激情高昂地反駁着,就像是在高臺上演講,氣場瞬間一米八。
“他的性格,他的思想,他的經歷,他的成就哪一點不值得被愛?我就是遇見他遇見得晚了,不然在他還沒功成名就,在他還是孩童時期,我也依然能愛上他!”
她附身看向老爺子,竟讓人感到濃濃地壓迫感:“你作為他最親的人,難道從來沒愛過他嗎?”
被小姑父擋住的賀漾正垂着眼,濃密的睫羽覆蓋住深眸中與以往不一樣的黑。
他向旁側邁了一步,稍稍擡眼,忽地覺得餐廳屋頂的水晶燈明熾晃眼,而最耀眼之處,是那搖搖欲墜的窈窕身體。
他快步走了過去,及時接住了腿軟得要摔倒的田染染。
此刻她身體軟得跟沒了骨頭一樣,只能将她打橫抱起。
而她在他懷裏還不老實,振臂高揮失聲喊道:“賀漾,優秀和順從都是狗屁,你只要做你自己就足夠被愛了,你知道嗎?”
他聲音低低淺淺,像在哄不肯午睡的小朋友,柔柔地帶了點笑意:“知道了。”
伴随着她高調又肉麻的表白,賀漾抱着她出了老宅,徒留半醉的三人面面相觑。
小姑父望着他們的背影:“這麽看來,他們應該是真的。”
小姑姑累得癱在椅子上:“也不一定,這只能證明她喜歡阿漾,阿漾喜不喜歡她還不知道呢。”
老爺子緊皺的眉頭慢慢舒展開,眼中似乎閃着眸中觸動的情緒,緩了幾秒才開口道:“這丫頭還不錯,阿漾應該會喜歡她。”
出了老宅,懷裏纖瘦柔軟的女人突然安靜了下來,賀漾垂眼仔細看了看,說道:“沒人了,別裝了。”
田染染仍舊如爛泥一般癱在他懷裏,有氣無力地揮舞着手臂說:“誰裝了,扶我起來!”
她兩坨抹了腮紅一樣紅撲撲的臉蛋有種幼态的可愛,桃核眼半眯還迷離着,嘴唇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此刻肉嘟嘟的,似乎比塗了口紅還水潤一些。
她的五官不是張揚明豔的抓人眼球的美,而是軟玉溫香,如絲絲煙霧于無形間沁入心肺,勾住的目光,再無法移開視線。
她試圖從他懷裏脫離,可手臂綿軟無力,不像是裝的。
她天生細軟的聲線因醉酒而更糯了一些:“我的紅包和瑪莎呢?”
怔了一瞬,賀漾輕笑出聲:“都給你拿着呢。”
田染染努力睜大霧蒙蒙像是被膠水黏住的眼睛,用鼻音哼哼笑得像個憨憨。
環住賀漾的雙手收緊了一些,似乎用盡了全力支撐着她稍稍擡起上半身,只為了靠近他一些。
她貼在他耳邊小聲地問:“那些見面禮,給我嗎?”
輕柔的氣息混合着醬香陳釀的酒氣搔着他的脖頸,賀漾微擰眉,她喝得哪裏是桂花酒,分明是茅臺。
賀漾:“你能自己下地走路,并且不歪歪晃晃的,就給你。”
他略帶調侃的話,激起了田染染的不滿,立即掙紮着要下地。
“還真當我喝醉了,放我下來我走一個直線給你看!”
賀漾穩穩将她放下,雙手卻一直扶着她的手臂,一邊一個,更像是在照看剛學走路小朋友的樣子,走一步跟一步,生怕她摔倒了。
田染染卻甩着他的手,無奈自己雙手無力,怎麽也掙脫不開桎梏。
她索性不走了,指着前方五六步距離的槐樹下,晃晃悠悠地說:“你站那。”
一直被甩的賀漾無奈地問:“你能站穩嗎?”
田染染踉跄着但自信地說:“能,你站過去。”
賀漾走到槐樹下站好,看着那位醉醺醺的女人,正閉起一只眼用手臂當尺子瞄準他,慢慢提起嘴角
田染染瞄好了方向,深呼吸氣沉丹田,邁開步伐,好似一腳踩在了棉花上。
今天這路怎麽軟軟的,誰能站穩啊?
“這路誰修的?是不是豆腐渣工程?這麽軟是要塌了嗎?不會要地震吧?我走不直是路的問題可不是我喝多了……”
田染染走一步碎碎念一句,走了四五步,一擡眼看見賀漾正站在她面前。
她眉眼彎了起來,鼻尖似乎被凍紅了,配合着臉頰的紅暈,像綻開的櫻花。
她的開心溢于言表:“看,我就說我走的是直線吧?”
賀漾單手插兜,左手臂上搭着外套,神色冷峻地瞥了一眼自己原本站着的位置,距離現在的位置差不多有三米遠。
這幾步路耗盡了她的能量,仿佛完成了任務,腿腳徹底無力地軟了下來,跌坐在地上。
似乎感到很舒服,她甚至想直接躺下去,被眼疾手快的賀漾一把薅住,将她從地上扯了起來。
被拽起的田染染沒有重心,攀附在賀漾的身上,一把抓住了他的胸膛。
厚厚微軟的手感讓她有點愛不釋手,抓了抓又捏了捏又揉了揉,有點解壓。
手被無情地撥開,她徹底沒了支撐,整個人靠在他的身上。
淡淡的木質香氣混合着雪天冷空氣的味道鑽入鼻子裏,田染染用力吸了一下,覺得昏沉暈暈的腦袋好受了不少。
她尋找着香氣的來源,一點點站直了身體,踮起腳尖向上攀爬,終于在他的頸窩處嗅到了想要的香味。
賀漾剛把外套給她披上,就感到冰涼的鼻尖蹭着自己的脖頸。
他還沒來得及撥開她,脖子突然一痛,然後微癢,軟滑靈活的舌尖似乎在品嘗他的大動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