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
第 21 章
化妝師和剛剛走過來找他的張項被這甜膩的語氣齁到了。
互相對視了一眼, 張項吐槽道:“一來就吃你們的狗糧,真晦氣!”
賀漾頂着發紅的耳尖,清咳了一聲, 回複了一個問號過去。
然後點開了通訊錄找到了餐廳的電話。
化妝師補完妝,抿着唇一臉磕到的表情離開了。
張項倚在旁邊的欄杆上,一臉玩味地看着他撥通了電話。
賀漾:“嗯,一份水煮玉米一份蔬菜海鮮湯,少鹽, 海鮮就選澳龍吧,嗯, 十分鐘內能送到吧?好的, 謝謝。”
張項“啧”了一聲:“原來賀老師吃撒嬌這套啊。”
賀漾未置可否,放下手機看向他道:“視頻拍得不錯, 如果不做制片,可以考慮轉行做攝影。”
張項嘿嘿一笑:“通過這兩次給你老婆拍視頻, 我也突然發現我還有這種潛力。值得你一首主題曲吧?”
說完他感慨道:“真沒想到你竟然會用一首主題曲跟我換這個視頻。之前你不是怎麽都不肯妥協嗎?是不是被你老婆傳染戀愛腦了?”
賀漾微怔, 随後溫聲輕笑:“再說我就要反悔了。”
張項立即閉上了嘴, 拱了拱手一副惹不起的模樣, 轉身離開了。
張項走遠,賀漾重新打開了田染染的對話框,遲疑了幾秒, 回複了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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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染染讓田俊熙給她點吃的,是有點私心在的。
因為身材要求,她都好久沒吃高熱量的食物了,田俊熙最喜歡吃炸雞麻辣燙之類的糖油混合物, 她的理智不允許她吃的,但如果是田俊熙給她點的可就不怪她沒有理智喽。
發完語音, 她便捂着肚子在車子的颠簸中半睡半醒,十五分鐘左右到了酒店。
她滿懷期待地打開門,飯菜的香氣立即給她注入了力氣,她三步并作兩步打開了放在桌子上的美食,笑容消失。
水煮玉米搭配蔬菜湯。
她看向剛從房間裏出來的田俊熙,指着菜問道:“你點的?”
田俊熙揉了揉眼睛,搖了搖頭:“白天打游戲了,我剛睡醒,這是什麽啊?”
說完他看了看清湯寡水的飯菜,嫌棄地撇撇嘴:“我會點這玩意吃?”
不是田俊熙點的,那這飯菜哪來?
田染染納悶地拿出手機,赫然發現,那條信息被她誤發給了賀漾!
看到了他回複的問號她跌坐在沙發上,看着本來就寡淡的飯菜,更沒胃口了。
早知道會發錯給賀漾,她一定打起十二分精神,拿出說臺詞的功底用标準的播音腔說這句話的。
可現在一切都晚了,社死得她想馬上去開個新房間。
沮喪了幾分鐘,她還是決定化悲痛為食欲。
社死換來的晚餐,必須全部吃完!
她喝了口湯,竟然很鮮美,果然,在湯底撈出來一只龍蝦。
賀老師大手筆啊。
原本被她看不上的小破湯瞬間華麗了起來。
不過他回複了個問號,為什麽還給她點了餐?
應該是讓徐樂點的吧,徐樂因為是老板的命令也不敢怠慢,便給她點了這麽豪華的晚餐。
她自覺邏輯鏈完整了,安心地吃了起來。
她吃飯慢,又刷着綜藝,一只龍蝦肉還沒吃完,賀漾就回來了。
四目相對,剛要忘卻的社死又攻擊了她,反複鞭屍。
田染染鼓着腮幫子,含糊不清地說:“賀老師,你回來了。”
賀漾的視線在她鼓囊囊的臉頰上停留了片刻,轉移到了她吃了一半的飯菜上,随手将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手臂上,慢悠悠地問道:“好吃嗎?”
田染染努力咽下口中的食物,點點頭說:“好吃,謝謝賀老師。”
随後她看見跟在後面進來的徐樂,禮貌地補了一句:“也謝謝徐樂。”
賀漾微微挑起的唇角又落了下來,轉頭看了眼正在放東西的徐樂,問道:“謝他什麽?”
田染染終于将嘴裏的吃食咽下,說道:“不是徐樂給我點的這些嗎?還細心地幫我要了少鹽,很清爽。”
感受到氣場和目光驟然冷下來的凝視,徐樂抖了一下,慌忙擺手道:“沒有,不是我給你點的。”
田染染驚得打了個飽嗝:“是賀老師親自給我點的?”
賀漾睨了她一眼,似乎有些不悅地進了卧室。
田染染放下筷子暫停了綜藝,跟進了卧室。
她想跟他解釋下發錯信息的事,賀漾剛好進了浴室,應該是要換衣服,不用面對他解釋正和她意。
她站在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小聲問道:“賀老師能聽見嗎?”
賀漾沉聲“嗯”了一聲,她趕緊解釋道:“那條信息我是想發給田熙熙的,真的抱歉。”
沉默了幾秒,浴室門突然被打開。
賀漾站在門口擰眉看着她,襯衫的紐扣已經解開了三顆,露出了鎖骨和大片胸肌。
她跟他的鎖骨距離不足十厘米,導致她不知道眼睛該放哪裏好。
賀漾垂眼看着她:“你剛才說什麽?”
她別過頭,目光游離:“我說那條信息我發錯了,錯發給你了,打擾到你了,對不起。”
她說完不見他的回音,她只能轉回頭擡眼看向他,卻對上他意味不明的深邃眸子。
那雙她一直不敢盯太久的漂亮桃花眼此時黯沉幽深,似乎滿是不悅。
他不高興也是應該的,田染染又硬着頭皮道了聲準備遁走,賀漾卻開口了。
“那你是要發給誰的?”
田染染:“田熙熙。”
賀漾:“你平時跟你弟弟說話不是這種語氣的。”
田染染:“那是因為我當時太餓了,也有點困,而且我發語音是有那麽一點點夾的……”
賀漾打斷了她:“就是說,你不是故意在跟我撒嬌。”
田染染:……!
她舉起了三根手指:“我發誓我不是,要不我給你背第12條條款吧,甲方不會給予任何情……”
“不用了。”
賀漾再次打斷了她後,轉身進了浴室。
話哽在喉嚨裏的田染染,硬生生将說了一半的話咽了下去。
痛定思痛,不要再發生這種發錯信息的事情了。
她點開了手機,将賀漾的微信備注改成了“*重要*”,背景圖換成了他自己的照片,還給他置了頂。
這下就絕對不會發錯了。
剛備注好,微信突然彈進來一條消息,看見微信名時,心裏一頓,抿了抿唇點開了信息。
【鐘雲澤:染染,我終于有勇氣跟你說話了。】
【鐘雲澤:明天我回京了,下午的飛機三點落地】
【鐘雲澤:我會在你小時候最愛吃的那家甜品店等你,如果你不恨我,就來見我】
她盯着這三條信息眼裏湧上一層霧氣。
鐘雲澤,比她大兩歲的發小,也是她家的鄰居。
還是那個被爸爸救了的鐘伯伯的兒子。
當時爸爸為了救鐘雲澤的爸爸危在旦夕,還拿不出巨額的手術費,一個溫馨的家眼看就要塌了,她崩潰得遷怒了他,對他說了狠話。
雖然她後來想着跟他道歉,可一直忙着護理爸爸和四處跟親戚朋友借錢,沒有功夫去找他。
而他也跟人間蒸發了一樣,一別就是兩年。
這兩年,爸爸的賬戶陸陸續續被轉了好幾次款。
由起初的幾千元到後來的幾萬元,她猜測是鐘雲澤轉的賬。
但是鐘雲澤的媽媽知道這件事,竟然來要回這筆錢,因為鐘伯伯的手術費也很昂貴,他們家負擔不起。
鐘伯母自抽了三個耳光,還磕了三個響頭,罵自己沒良心不是人。
但是必須要回兒子賺的這筆錢,罵她沒有人性忘恩負義都行,甚至打她一頓也好,但是家裏能賣的都賣了,她想救回丈夫的命。
最後媽媽做主把錢給她了,多年的鄰居情誼也徹底斷了。
鐘伯伯還是沒挺過去,鐘伯母也不知道去哪裏租房子住了,再也沒有她的音訊了。
連同鐘雲澤的消息也沒有了。
直到今年年初賬戶裏又收到了一筆150萬的轉賬,可她在最難的時候也沒動過這筆錢
今年年初突然多了一筆七十萬的轉賬。
因為年初她剛殺青第二部劇,手頭有一筆錢,她就把那筆錢原路退回了。
如今鐘雲澤突然有了音信,還要跟她見面,她心情特別複雜。
門被敲響,田俊熙探着腦袋進來問:“我姐夫呢?”
田染染随手指了指浴室,蹙眉拿着手機,情緒還糾結在鐘雲澤的信息裏。
田俊熙看出來她不對勁了,往她手機上瞟着問道:“誰給你發的信息啊,讓你這麽魂不守舍的?”
浴室裏正在換衣服準備洗澡的賀漾忽地擡起了眼簾。
門外可以隐約聽見他們兩人的談話。
田俊熙:“雲澤哥?他竟然聯系你了!他要約你見面,你去嗎?”
田染染敷衍的聲音裏透着心煩:“你別總偷看我手機,我沒想好見不見他呢,哎呀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
田俊熙:“姐,你可要記住你是有老公的人,我姐夫可比雲澤哥好多了!雖然你們兩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如果沒有爸爸和鐘伯的事你倆現在可能都有孩子了,但我還是站我現任姐夫這邊的!”
浴室裏的賀漾臉色一沉,輕輕挪動了腳步,靠近了門一些,眸色凝重。
田俊熙的一聲慘叫後,田染染壓低了聲音說:“你想什麽呢,我跟雲澤就是發小,什麽孩子不孩子的。”
田俊熙嘟囔着:“雲澤哥親口跟我說過他喜歡你啊,你不會一直不知道吧?那你還每天抱着他送你的公仔抱枕睡覺。”
一陣沉默過後,田染染再次開口:“行了,你出去等吧,我回個信息。”
聒噪的田俊熙出去後,她望了一眼浴室的門,裏面隐隐傳來了水聲。
她靠在床頭,拿着手機反複斟酌後,還是決定不回了。
她真沒想好要不要去見他,他離開的這兩年,他們的感情淡了,出了那種事他們之間也再也回不去之前的那種親密了。
雖然這樣想着,但她還是算了一下明天她剩餘的戲份,給琳琳打了電話。
田染染:“琳琳,你去幫我問問明天的通告排出來了嗎?”
琳琳應了一聲,不到五分鐘就回了電話:“初稿排出來了,全天的戲。”
田染染:“你在王導那嗎?讓我跟他說話。”
不一會手機裏就傳來了王導的聲音:“染染啊,怎麽了?”
田染染:“導兒,我明天下午三點想請假,您看看通告能給我重拍一下嗎?”
王導:“你等會我看看啊……行,下午實際上你就兩場戲,候場時間比較多,那我給你調下順序讓你先拍,順利的話兩點就能收工。”
田染染笑得甜甜的:“太謝謝了,回來我給您帶好吃的。”
挂斷了電話,田染染就已經決定明天去見鐘雲澤了,她欠他的那句道歉還沒說,有種莫名的緊張。
浴室裏的水聲停止了,她立即起身要出去,不想單獨跟剛洗完澡的賀漾共處一室。
她剛打開門,賀漾開了口:“明天下午陪我去參加一個聚會。”
田染染臉色一僵,轉頭看向他,呼吸也跟着一窒。
他上半身裸露着,下半身只圍了一條浴巾,有種匆忙出來的感覺。
雙開門的身材讓田染染老臉一紅,氣血上湧,有種要噴鼻血的沖動。
她慌忙別開眼說:“我明天下午有事。”
賀漾朝她走近了些,沐浴露的清香讓她浮想聯翩心猿意馬。
他溫和中略帶磁性的嗓音似乎帶了一絲侵略感:“明天有什麽事能大過我們的協議約定?”
是的,協議中的條款約定她要無條件配合他出席任何公開場合。
她猶豫地說:“可是我跟人已經約好了,你明天下午幾點的聚會,沒準時間上來得及。”
賀漾:“下午三點。”
田染染:……這麽巧嗎?
她也顧不得他此刻穿沒穿衣服了,轉頭看向他商量着:“我約的也是下午三點,你那邊我能不能晚到一會?”
賀漾的頭發都沒擦幹,一滴水珠順着發絲流淌下來,被睫毛擒住了一瞬順着眼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打了個滑梯,然後描摹着他的下颚線劃過頸部直奔着胸肌而去。
他狀似渾然不覺自己此刻的誘人程度,随口提了個建議:“你可以把他約來我們聚會的地方見面,地址一會讓徐樂發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