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加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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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即推開了田俊熙, 不解地看向賀漾。
他不僅不催田俊熙走,竟然還安排了護工?
不理解歸不理解,但她當然不會傻傻地當着田俊熙的面去問他, 只能跟着田俊熙一起表示驚喜和感謝。
吃過田俊熙做的黑暗料理後,田染染回到房間又拆開一塊小面包填飽了肚子。
洗漱好她就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一收拾才發現,也就一周多的時間,她的物品已經占據了屋裏的各個角落。
随手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沒有收進化妝包的散粉, 洗臉用的松緊發箍,還有擺在床上的劇本。
她還以為自己很小心了, 盡量把自己的東西擺放整齊不要占用太多的空間。
不管是臨時的還是因為東西很小沒在意, 最終導致的結果就是她的東西在房間裏無處不在。
怪不得賀漾想趕她走呢。
她趕緊将自己的東西收拾幹淨,将衣櫃裏的衣服也都收到了行李箱中, 力求降低存在感。
随着東西被收拾幹淨,莫名地她心裏湧上一股隐隐的低落感。
隐到她都沒察覺出這是低落, 只覺得感慨, 這段時間熱鬧慣了, 自己住還真有點冷清呢。
“幹嘛呢?”
賀漾的聲音突然響起, 吓了心不在焉收拾東西的田染染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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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說道:“我收拾收拾,我弟明天一走我就搬回去。”
房間內沉默了幾秒才響起賀漾的腳步聲。
腳步聲越來越近,似乎朝着她的方向走了過來, 最後果然站定在了她的面前。
他随手拿起她正要收起來的香薰器:“這個也要拿走?”
田染染擡頭看着他,微笑着說:“你喜歡的話,留給你吧。”
他拿在手裏,沒說不要也沒說要還給她。
半晌後, 他悠悠說了一句:“我喜歡的都會給我留下?”
她琢磨了一下他的話,斬釘截鐵地點點頭, 大方地說:“你喜歡什麽?随便挑。”
他的視線逡巡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她身上。
田染染不明所以地迎着他的目光眨了眨眼,恍然地抱緊了自己懷裏的毛絨公仔。
這個可是她的精神寄托,自己睡覺不害怕全靠它!
她将軟乎乎的公仔慢慢地藏在了自己身後,跟賀漾商量道:“我給你買一個新的,這個真的不能給你。”
賀漾收回了目光,眼神似乎有點無語:“我不要那個,不用那麽緊張。”
田染染這才放松了一點,好奇地問:“那你要什麽?”
賀漾走到他那側的床邊,睨了她一眼,掀開被子躺下,沒再理睬她。
沒得到答案的田染染也很無語,跟人要東西還什麽都不說明白,要她自己猜。
不說就不送給他了。
—
田染染又做夢了,這次不僅夢見爸爸沒搶救過來,媽媽和弟弟都在她眼前慢慢走遠。
她驚醒時,緊緊抱住公仔抱枕尋到了一絲安慰。
“太緊了,有點疼。”
賀漾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刺激着她半夢半醒的神經。
眼睛還沒完全睜開卻率先被他這句虎狼之詞刺激到,倒吸了口涼氣:“我們做什麽了?”
眼睛睜開,映入眼中的是她雙手緊緊抱住的一只手臂,皮膚白皙肌理分明,并不是她自以為抱着的公仔抱枕。
額頭被他的指尖輕點了一下,晨起微啞的語氣裏帶了絲笑意,田染染自動理解為嘲笑。
“你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呢?我說的是你抱得太用力,把我胳膊弄疼了。”
田染染面上緋紅一片,立即松開了手,慢吞吞地向後蹭去,退回到了她原本該待的位置。
她一把抱住了本該抱着的抱枕,歉意地說:“對不起,我以為我抱的是這個,不過你不用擔心了,今晚我就搬回去了,以後你能睡個好覺了。”
賀漾未置可否,坐起身繞圈晃了晃有些酸疼的手臂,似乎準備起身去洗漱。
剛走了兩步,回頭看向她,忽地問道:“你一定要抱着它才能睡嗎?”
田染染順着他的目光看了看自己懷裏的抱枕,點頭道:“是的。”
賀漾:“那你為什麽抱着我的胳膊也能睡?”
問完這句話,賀漾似乎也沒打算得到答案,轉身進了浴室洗漱。
田染染愣怔地看着關嚴的門,又看了看懷中的抱枕,覺得他說得也不無道理。
她可能是随便抱個什麽東西都能睡着。
他倆洗漱好後一出房門看見田俊熙已經收拾好了行李,正等在客廳裏。
田染染突然鼻尖發酸,有些不舍地過去抱抱他,叮囑道:“別擔心錢的問題,好好練琴,好好照顧媽媽,有事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無聊了可以再……可以跟我說。”
她緊急收回了“再來玩”的話,沒被離別的傷感沖昏了頭腦。
他再來她還得跟賀漾擠一個房間,賀漾肯不肯配合還不一定呢,可不能許這種諾。
賀漾卻不緊不慢地替她說了她故意省略的話:“無聊了可以再來玩。”
田染染:……
田俊熙依依不舍地抱住了賀漾:“姐夫,有空跟我雙排啊!”
琳琳的車已經等在樓下了,她負責送田俊熙去醫院。
田染染悄悄跟她說:“你幫我在醫院盯他一天,他要是再作我媽,你直接收拾他。”
前鐵餅退役運動員舉了舉自己的肱二頭肌,對田染染鄭重地點點頭:“有我呢,放心吧。”
送走了田俊熙,田染染情緒有些低落。
親人能來陪她一周已經很好了,等這部戲拍完,她就去看爸媽!
下午剛出第二天的通告單,林蓓兒就歡天喜地的拿給田染染看。
“明天終于有跟賀老師的對手戲了,好期待啊!”
田染染看了看通告,才發現她們三個鐵三角的戲份都拍得差不多了,該拍跟男女主的戲份了。
她感慨的點跟林蓓兒不一樣:“三個組拍攝确實快,我還以為得一個月後才能拍到這個戲份呢。”
林蓓兒“啧”了一聲:“你怎麽一點不興奮呢?要跟你老公拍戲了!”
田染染其實還是開心的,畢竟誰不願意跟影帝拍對手戲呢?
可也沒有林蓓兒那麽興奮,但又不能承認,只能也随着她笑道:“我當然興奮啊,但是我不是得低調一點嗎?”
林蓓兒撇撇嘴,看着一邊默默背臺詞的向宇川,傲嬌地說:“你詞還沒背熟呢?我都倒背如流了。”
向宇川冷哼了一聲:“那你倒背一個?”
田染染當着和事佬,擋在兩人中間說:“行了,馬上開拍了,臺詞都背好了嗎?”
向宇川指着劇本說:“我背到這裏,這之前完全沒有問題。”
田染染彎腰低頭看去,長發落下幾縷,在光暈下俊男美女的側臉很有氛圍感,惹得周圍的幾個群演忍不住拍了幾張照片。
兩人說着話沒注意到越走越近的身影,還是副導演先發現的,立刻揮手親熱地喊道:“賀老師,光臨指導啊還是看老婆來了?”
衆人朝身後看去,賀漾噙着一貫的溫潤笑容走過來,身高腿長走路帶風,惹得衆演員們星星眼。
賀漾:“我們組那邊的道具也壞了,來這邊散散步。”
副導演:“可能天越來越冷了,風也大,可有的道具組忙了。對了,快要冬至了,我們大家也不能光趕進度,得聚個餐什麽的。”
賀漾倒是答應得痛快:“可以啊,聽導兒安排。”
聽說賀漾去,大家也都積極舉手說要參加聚餐。
向宇川原本也閃着星星眼崇拜地看着賀漾,可直到導演喊準備開機時,他才意識到賀漾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餘光瞥到了賀漾盯着自己的目光,那深邃中透着淩厲的眼神讓準備去捏田染染的手突然就不敢伸出去了。
還沒調整好狀态,導演的一聲“action”就喊了出來,他立即緊張了起來。
捏着她的下巴的手指略顯僵硬,語氣也完全入不了戲:“蘇青檸,只要你你跟了我,我就不再招惹游媛,那個女人……不是,說錯詞,對不起。”
田染染安慰地笑笑,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道:“沒事,我也經常忘詞,放輕松。”
可賀漾的目光并沒有收回,反而更加聚焦了。
可怕的是他偷偷望過去的時候,賀漾竟然還噙着那抹看似溫潤的笑意,好似沒變過。
但不知道為什麽,他能隐約地感覺到,笑容裏好像藏着刀子。
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跟田染染姿态太親密了,賀漾吃醋了。
這麽一想他更緊張了,總覺得賀漾在時時刻刻盯着他,一遇到需要跟田染染有肢體接觸的戲他就顧慮地不敢伸手,導致屢次NG。
他只能連連跟大家道歉,大冷天的出了一額頭的汗,還要臨時補妝。
他的緊張也影響到了田染染,害得她也跟着NG了好幾次。
導演叫了停,給他倆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設有點效果,但是不多。
只能讓他們先休息一下調整狀态。
賀漾渾然不覺是自己在這影響了別人,仍然溫潤地笑着,半晌慢悠悠地開口對田染染說:“要不然,我投桃報李,也幫你走戲找找狀态?”
田染染當然樂意,誰能拒絕影帝幫忙走戲呢?
簡直屬于課外輔導一類的福利了。
她開心地抱着劇本跟賀漾找了個人少些的道具間,把劇本指給他看:“就是這場戲。”
賀漾看了一遍劇本,五六篇的臺詞量他只看了不到一分鐘,便把劇本放在了一旁。
他說道:“這場戲的重點其實是你們兩人的拉扯感,對臺詞沒什麽用,我主要幫你過一遍走位和動作吧。”
田染染點頭說好,放下了劇本,靠近着直視他的眼睛。
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悄然發生了變化,由平靜變成了調侃,不懷好意的打量着她顯得油膩。
她瞬間被這個眼神抓緊了情緒裏,産生了些許的厭惡,身體也不有自主地向後躲着。
他的手指捏上了她的下巴,抵在她下颚的食指還輕輕的摩挲游走了幾下,猥瑣姿态盡顯。
就連聲音都讓人忍不住泛着惡心:“蘇青檸,只要你跟了我,我就放過你的好閨蜜。”
田染染偏着頭,忍着惡心虛以委蛇:“我憑什麽信你?”
他湊近了她,唇離她的唇瓣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本來應該惡心厭惡的田染染突然被他身上散發的清凜木質香治愈了。
她眼神裏的厭惡褪去,變成愣怔的一瞬被賀漾捕捉到,他維持着近距離沒挪動:“怎麽了?”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貼得這麽近說話。
如果像上次一樣直接吻上去也就沒多餘的時間臉紅心跳了。現在介于要吻不吻之間,暧昧到心髒似乎要跳出來。
田染染試圖向後退,但她退一寸,他侵一寸。
她抵在身後的牆上,眼珠左右瞟了瞟,周圍一個人也沒有,原本還在的一兩個道具老師現在也出去忙了。
她将亂轉的眼珠挪了回來,眼簾向下,視線沒敢在他嘴唇上停留,一路向下,落在了他喉結上。
他的喉結恰好滾動了一下,似乎在極力隐忍。
田染染再開口的聲音都有些輕顫:“這場戲要這麽拍嗎?”
頓了頓,賀漾說:“不用,我只是讓你感受一下這種情緒。”
她也咽了下口水,聲音越發地輕柔:“那一定要離這麽近說話嗎?”
賀漾的聲音也漸輕,并且帶了一絲沙啞:“是你出戲了,分開了還要重新進入情緒。”
說話間,她甚至都感覺他的唇瓣碰到了自己的嘴唇,心跳如擂鼓一般,臉頰滾燙潮熱,還不如直接吻上來得痛快。
“田老師賀老師,導演叫……”
場務進來找人,結果看見兩人如此親密的一幕,腳步沒停留,絲滑地轉了個圈又出去了。
嘴裏還說着:“沒事沒事,我跟導兒說再等你們一會。”
田染染:……
她立即下蹲從賀漾的手臂下面鑽了出去,猛吸了兩口新鮮空氣,想快速褪去臉上的紅暈。
賀漾維持了剛剛前傾的姿勢片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恢複了往日的淡定,兩人十分默契地走出了道具間,回了片場。
賀漾跟導演聊了兩句便回自己組了,他不在向宇川演得順了很多。
可卻給田染染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只要向宇川一靠近她,賀漾的深邃桃花眼,微紅的唇,上下滾動的喉結便出現在她腦子裏,揮之不去。
簡直是個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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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把跟向宇川的戲份全部拍完了,向宇川殺青。
琳琳幫着給他定的花束,田染染還挺不舍的。
早上剛送走弟弟,晚上又告別同事,有點難受。
跟向宇川告別後,收工回到酒店,田染染本想洗漱好早點休息,一進卧室才恍然想起,今天得搬走了。
她抱着公仔抱枕,提着早上就收拾好的行李箱剛出賀漾的卧室,門被驀然敲響。
她打開門,徐樂也提着行李箱站在門口,衣服濕了大半,一臉窘迫地說:“我房間裏的水管突然壞了,前臺說沒有房間了,漾哥讓我先在您這住一宿,您看方便嗎?”
正準備搬家的田染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