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田染染愣怔了一瞬, 顧不得還在講電話,立即問道:“真的嗎?你同意了?”
賀漾斜睨着她颔首:“真的,你可以跟你經紀人說了, 讓她跟我經紀人談。”
他同意了,也就是可以賺7位數的通告費了!
田染染唇角上揚,咧開弧度明豔一笑。
鐘雲澤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染染,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
田染染嘴角立即落了下來,歉意地說:“抱歉啊, 我周五那天剛好有事,我們改天吧。”
鐘雲澤:“我有個劇本要開拍了, 我要跟你談這件事。”
田染染一拍腦門:“想起來了, 你的劇本要被拍了,你不會是想讓我演女主演吧?可是我經紀人最近想給我接別的戲……”
鐘雲澤打斷她:“見面談。”
田染染正猶豫着, 賀漾的聲音再次傳來:“怎麽?不想去參加綜藝?”
田染染擺手回頭朝賀漾看去,他也在望着自己, 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
她馬上說:“不是, 不是, 我想去。”
賀漾輕擡下颚:“接着遞球。”
田染染脆聲答應:“好咧。”
電話裏鐘雲澤的聲音帶了些惱意:“田染染, 你從什麽時候這麽卑微了?”
Advertisement
這句話讓她心尖一梗,有那麽一瞬間她似乎聽出了他話裏的鄙夷。
田染染的語氣也難得的帶了點惱意,攻擊人的話幾乎脫口而出:“從我爸躺在醫院裏時!”
說完這句話她就冷靜了下來, 想解釋,電話那頭卻傳來低低的一聲“對不起”。
田染染:“我不是怪你的意思……”
電話被鐘雲澤挂斷了。
她愣怔了片刻,腳下有什麽東西碰她的鞋,低頭一看, 是滾落過來的網球。
她放下了手機,深吸了口氣, 壓下心中不爽,重新揚起笑臉,撿起了球遞了過去。
打工人沒什麽可卑微的。
賺得就是窩囊費嘛。
—
自從賀漾簽訂了那檔夫妻綜藝的錄制合同,節目組便使出了所有手段宣傳,微博熱搜霸占了兩天。
若不是《最長的軌道》官宣了試鏡的時間,熱搜上就要被賀漾綜藝首秀的詞條霸占了。
陳姐将試鏡的邀請函發給田染染。
周四的上午。
正好跟綜藝錄制錯開了時間,兩個城市距離也不遠,試鏡完就敢去錄制綜藝完全來得及。
田染染将原著買了回來,在拍戲之餘想好好研究下劇情,結果翻開小說的第一頁就被作者的名字吸引了。
金木久。
怎麽莫名有種熟悉感?
作者的介紹很簡短:一個愛寫故事的人。
後面是推薦人的評語,說他在懸疑裏寫透徹的人性。
田染染往後翻着,很快被故事吸引了,便忘記了作者名字的事情了。
開頭就是一個校園懸疑事件,女主淩湘是個膽子很小的乖乖女,說話都不敢太大聲,單純善良的扁平形象。
可随着小細節的增多,慢慢發現女主的異常。
比如她會提前觀察好老師經常路過的地方,然後将霸淩她的人騙過去,激怒對方,然後裝可憐,輕輕松松被老師發現,冷然地看着霸淩她的同學被懲治。
而且她全程都帶着一股穩穩的從容淡定,給讀者一種爽感的預期,想看她開大。
田染染瞬間來了興趣,這跟她的性格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想到這突然充滿了信心,覺得自己真的可以争取一下這個角色。
“看什麽的這麽入神?”
林蓓兒湊過來看她手中的小說納悶地說:“居然看的不是劇本,這是……哦!這是最近要翻拍的那部很火的小說!”
她反應過來了,問道:“你也想去競争一下?你那個垃圾渣的白蓮光不是發博自薦要出演女主角嗎?”
田染染瞬間明白她說的“垃圾渣”是周林卿,不過白蓮光是什麽鬼?白蓮花+白月光?
她笑了起來:“你這個代稱也就我能聽懂。”
林蓓兒輕呲了一聲,鄙夷地說:“你知道你的代稱是什麽嗎?”
田染染嬉笑道:“不會是絕世傾城小公主吧?”
林蓓兒諷刺地說:“綠傻傻。”
田染染:……
又綠茶又傻,還暗指她被綠了。
起代稱諷刺人林蓓兒是有一套的。
田染染皮笑肉不笑:“謝謝你還給我起個疊詞,顯得我很可愛。”
林蓓兒翻了她一個白眼,點開了微博說:“沒事多看看微博吧,這部戲的試鏡官博一發,祝妍就被誇上熱搜了。”
田染染看着她遞過來的手機,問道:“你之前不怎麽關注微博啊。”
林蓓兒冷哼了一聲:“還不是因為你和賀漾,突然官宣,弄得我現在都快泡微博裏了,就怕錯過什麽大事。”
田染染抿唇輕笑,但是看見熱搜的內容笑不出來了。
大家評價,方茉莉、祝妍、田染染是自身的性格形象最貼合《最長的軌道》的女主角的。
方茉莉真的像只純白的茉莉花,純潔又嬌嫩,但是缺少演技,最近妝造比較濃還剪了短發,沒有以前有味道了。
祝妍外形更清瘦一些,如溫香軟玉細膩通透,但性子太直,說話總得罪人,有點二,而且拍什麽都像在演她自己。
至于田染染嘛,其實是三位裏面最漂亮的,既有純潔嬌嫩又有溫香軟玉,形象性格都很貼合,演得了傻白甜扮得了瘋子,演技沒的說。純欲的感覺拿捏的也很到位,是最适合的。
不過她結婚了,恐怕演不出女高的那種純淨感了吧,
綜合上所述,祝妍和方茉莉還是可以一決高下的。
田染染臉徹底黑了。
她沒想到自己被一頓猛誇後,因為結婚被排除在競争行列外了。
網友一通分析後,最後是祝妍是女主的熱門人選。
田染染倒是沒收到網上分析的影響,準備今晚回去好好準備,明天試鏡拿出最好的狀态。
網上議論的多了,祝妍也坐不住發了一張自己拿着原著小說閱讀的照片。
文案上寫着:看見去了,像是親身游歷了一場跌宕起伏的人生,看淩湘仿佛再看我自己。
下面評論全是期待她出演淩湘的。
在一刷新,《最長的軌道》的一位執行副導演竟然點贊了她的這條微博。
不管是出于宣傳熱度還是真的認可她的說法,他這一點贊,網上喊祝妍出演的聲音就更高了。
田染染看了看手裏的書,暗暗嘆了口氣,收了起來。
這麽看來,她能出演的機會很渺茫。
她掏出手機,想給賀漾發個信息。
編輯好信息卻猶豫了起來,賀漾最近這麽排斥她,她直接用微信詢問他似乎有點草率。
還在遲疑中的田染染聽見副導演拿着擴音器大聲喊道:“今晚聚餐啊,誰都不準缺席!”
田染染拇指摩挲了下手機,将編輯好的信息删掉,重新投入拍攝中。
—
晚上聚餐的餐廳選在了離劇組最近的一家中餐廳。
包下了一個小宴會廳,劇組人員加上演員一共坐了三桌,還能k歌。
就連平時不喜歡參加這種聚會的紀導都被副導演請了過來。
副導演王導充當了主持人,自己說了很長的一段開場白,感謝了一圈,又請紀導講了話。
日常節食的田染染看不到飯菜也就罷了,可是看見了卻遲遲吃不到,就勾起了肚子裏的饞蟲。
不只是她,在座的演員們都因拍戲在刻意節食,此時飯菜的香氣誘惑讓他們都有點頂不住了,不是咽口水就是摸肚子的。
在田染染喝了第六杯水的時候,紀導和王導的發言終于結束了。
她默默地拆開了筷子,準備他的話音一落就開吃。
王導已經在說結束語了:“所以,現在,有請我們劇的男主角也是我們劇的大股東,講話!”
都已經掰開筷子要開吃的田染染猛地頓住,慢慢撩起眼簾,将視線從菜上轉移到了王導的臉上,一臉的無語。
讪然地收起了筷子,無聲地嘆了口氣,扭頭看向賀漾,眼神裏或多或少帶了點哀怨。
賀漾慢條斯理地拿起了筷子,“咔”地一聲掰開,淡淡地說了聲:“紀導和王導說得夠好了,我就不發言了,大家用餐吧。”
田染染眼裏的笑意都掩藏不住了,立即夾起了盯了半晌的軟炸蝦仁,猶豫了一瞬,放在了賀漾的盤子裏。
迎着衆人望過來的目光,她得意地看了賀漾一眼,挑了挑眉。
看她這無時無刻工作的敬業精神,一會跟他提《最長的軌道》的資源,他也應該不能拒絕得太直接吧。
緊接着,她便又夾起一塊塞進了自己嘴裏,滿足地吃了起來。
吃了幾口她便不敢再吃了,過了嘴瘾就好,還是得嚴格控制飲食的。
女演員們幾乎都喝紅酒,不僅是因為酒精度數不高,還因為不會長胖。
但對田染染來說,紅酒相當于飲料,還不好喝。她不喜歡幹紅的口感,直接倒了一杯白酒喝。
所有人喝酒都是抿一小口,只有她,杯杯幹。
不過杯子小,幾次全員敬酒下來,她還真沒喝多少。
田俊熙喜歡的說唱歌手吳錦堂走過來敬酒,他一直都是賀漾的粉絲,此時喝了幾杯酒便有些激動了。
吳錦堂:“漾哥,你是我偶像,我是因為您才進的演藝圈,可惜我不是科班出身,我只能靠選秀出道,為了能跟您演一部戲,我真的很努力,我今年才26歲,我就實現了我畢生的目标,跟您站在了同一個劇組裏……”
看着吳錦堂越說越激動,田染染也不免跟着感慨了起來。
人一旦有了夢想,整個人好像就有了光芒。
她也舉起了酒杯,熱血沸騰地跟吳錦堂說了句有點中二的話:“有夢想誰都了不起,你可以的!”
不知是吳錦堂的激情敬酒詞還是酒精的作用,田染染覺得有點熱了。她把外套扣子解開還扯了扯上衣的領口,雪白的鎖骨若隐若現。
跟她碰了杯子的吳錦堂瞥見了那纖長白皙的側脖頸,愣怔了一瞬,立即感受到了一股冷冷的凝視,似刀子一般,吓得他一哆嗦,立即移開了目光。
渾然不覺的田染染撩起自己的長發放在另一側,用手扇了扇,塗抹在耳後的香水味道擴散開,淡雅的甜香混合着雨後的草木清新味道,将空氣裏彌漫的酒味沖淡了不少。
這款香水是她模仿賀漾身上的味道去調香屋自己調制的。尤其酒後聞到,特別舒服,她來聚餐之前特意多噴了一些在耳後,頭發遮着,一直沒揮發。
她又扯了扯衣領,可下一刻,衣領便被遮了回去,外套也被提了上來。
田染染不滿地“咦”了一聲,轉眼看見是提她衣服的是賀漾的手,瞬間沒脾氣了,乖乖坐正了讓他整理自己的衣服。
賀漾的手指無意中觸到她的脖頸,下意識縮了縮,卻沒挪開。
她的脖頸有點汗涔涔的,幾根發絲搭在上面沒被撥開,猶豫了一瞬,他一根一根地将那幾根發絲撥開,輕捏慢提,極有耐心。
他幫她摘着頭發也沒冷落吳錦堂,溫和地笑着說着客套話:“你們後生可畏,很快會超越我的,努力加油。”
酒杯相碰,吳錦堂擦了擦眼淚,心滿意足地回去了。
吳錦堂開了個頭,好多人陸陸續續地給導演和賀漾敬酒,身為賀漾名義上的夫人,田染染不免跟着一起被敬。
敬酒幹杯是她爸爸的酒桌規矩,何況杯子又不大,在她這沒有抿一口的道理。
一瓶白酒很快見底了,田染染還只是微醺的狀态。
來敬酒的都對賀漾說:“我幹了,您随意。”
賀漾就真的随意地喝了一口。
他在圈內的這種地位,自然是掌握話語權的上位者,他肯喝就是給面子了,別人都感恩戴德的,哪有挑理的。
田染染了解賀漾的酒量,覺得他還真不是待人輕慢,而是為了讓自己不直接倒在酒桌上。
又有人過來敬酒,林蓓兒也搖搖晃晃地走了過去。
她喝多了,腳下踉跄着還被絆了一下,還好扶住了田染染沒摔倒,但田染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撲到了賀漾的懷裏。
她上半身整個貼靠在賀漾身上,右手則按着他雙腿之間,支撐着身體不完全塌下去。
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手掌下柔軟的地方突然堅實了,被支撐了起來。
她耳根瞬間紅了,手立即離開了危險地帶,搭在了他另一側的肩膀上,借力将靠着自己的林蓓兒頂開。
林蓓兒跟沒骨頭一樣,要向後倒去,被田染染回身接住,無奈地将她扶穩交給她助理,林蓓兒被助理帶走,嘴裏還嘟囔着:“我也要跟我偶像喝酒!”
站在他那側敬酒的一個年輕小演員也跟前面敬酒的前輩們學習,小聲說着:“賀老師,我幹杯,您随意。”
賀漾遲疑了片刻,垂了垂眼舉起酒杯,一口幹了。
在座衆人都驚訝地納悶怎麽到這個年輕演員這他就幹了?
紛紛猜測他是不是特別看好這個年輕演員,都向他投去了好奇又羨慕的目光,年輕演員眼圈都紅了,連連感謝賀漾。
只有田染染知道賀漾幹杯的真正原因,他可能想用涼啤酒滅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