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
第10章
容澈覺得,穆千璃雖是笨笨的有些可愛,卻是真的敢想也敢說。
比如,她對于自己兩手空空前來,解釋說,因着自己做的豆角實在太好吃,晚飯時還沒來得及告訴憐玉,就已經被憐玉吃了個精光。
所以,容澈好笑地問她:“那酒呢?”
穆千璃一愣,眨了眨眼,撒謊不打草稿:“喝完了,我家中一壇酒都不剩了。”
或是她找借口的模樣蹩腳又正經,容澈忍不住繼續道:“那白日怎未來告訴我一聲,翻牆到底是有些不安全的,萬一摔着了怎麽辦?”
穆千璃不自然地別過頭去,臉上心虛之色已是快要藏不住了。
此前怎不覺得容澈這麽不容易糊弄,今日他竟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但穆千璃怎可能當真把心中意圖說出來。
她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酒壇壇口,生硬地轉移話題問:“你這兩日身子如何,昨夜大雨氣溫驟降,今夜雖稍有回暖,但你還是要多加注意。”
容澈抿了抿唇,難得自己心有好奇,卻也不想将人逼急了。
總歸穆千璃那小腦袋瓜是簡單的,她的意圖用不着他刨根問底,大抵很快就會自然袒露出來了。
容澈溫聲回應:“還好,我有注意保暖。”
穆千璃心中輕嗤,白日她回來時分明聽見他咳嗽了。
眼看容澈已是主動打開了酒壇,穆千璃心裏暗自想着,今日可不能叫他喝太多了。
Advertisement
仰頭喝酒時,穆千璃擡望天色,注意到此時已經快到子時了。
此前與容澈一同飲酒倒是沒太注意時辰,但總歸是不太晚的。
她側頭像是随口一問:“容公子,你平日一般都幾時歇息呢?”
容澈微微挑眉,不答反問:“怎麽了?”
穆千璃不自然地笑了笑,道:“沒什麽,就随口問問,只是覺得你身子不好,平日應當早些歇息才是的。”
容澈道:“白日無事,大多時間都在休息,所以夜裏難免難眠,偶有飲酒便能睡得好些。”
穆千璃眸子一亮:“是嗎?喝些酒的确是好睡一些,我平日也這樣。”
“穆姑娘這是困了嗎?”
“那倒沒有,這不是才開始嗎,我們再喝一會,喝到你困倦了,便同我說就是。”
正如容澈所料,穆千璃的意圖的确明顯得有些叫人難以忽視了。
從她今夜翻牆,偶然碰見坐在院中的容澈,再到此時,分明兩頰已是緋紅,眼神迷離帶有了醉意,卻執意要等着容澈進屋睡了才肯罷休。
待他睡了,她要幹什麽?
容澈飲下壇中最後一口酒,還未開口,穆千璃便晃着身子迷糊開口問:“困了嗎?要睡了嗎?”
容澈手上動作一頓,而後輕笑一聲,側身從腳邊又拿出一壇還未開封的酒,目光直直盯着她,緩聲道:“還有些精神,想再喝一點。”
穆千璃腦子暈乎,臉上神色一點不加掩藏,頓時皺起眉頭來:“你怎還沒困啊,你身子不好,不能多喝,再喝你就要醉了。”
實則,醉的不是容澈,而是穆千璃。
她嘴裏的話已是有些含糊不清,搖搖晃晃的身子需要極力平穩才能坐直。
穆千璃酒量不好,并且也沒想要一個病秧子過度飲酒,所以一開始沒打算要以将人灌醉的法子來實施計劃。
可奈何今夜翻牆入院,竟和容澈撞了個正着,便只能順勢邀約他喝酒了。
容澈垂眸看了眼腳邊的三壇空酒壇子。
這其中,有兩壇都是穆千璃喝的。
穆千璃暈乎得以為容澈可能回答了什麽,又自顧自道:“好好好,那就再喝點,等你困了,你要告訴我哦。”
眼看穆千璃要伸手到容澈跟前打開那壇新的酒。
容澈還是先一步握住了她的手腕,手心微熱,止了她的動作。
“不喝了,你醉了。”
穆千璃一愣,似乎是沒反應過來耳邊聽到的這道聲音說的究竟是誰醉了。
容澈醉了嗎,那他可以去睡覺了嗎?
“好,那睡覺吧。”穆千璃嘟囔着站起身來,搖搖晃晃就要邁步。
“小心。”
容澈嗓音不急,僅是下意識的提醒,但身體卻先一步反應過來,伸手一把扶住了眼前踉跄的身影。
再次被抓住的手腕不似方才力道,柔弱無骨似的,一接觸到支撐力,便順勢倒了過來。
容澈眸光微顫,眼前一抹烏黑的秀發拂過。
臂膀一沉,一抹混雜在酒香下的淡然馨香蹿入鼻腔。
容澈抓着她手腕的手指下意識地松開,又無意識地重新蜷緊。
懷裏溫熱一片,倚靠着的纖細身影輕微嘟囔着什麽,反反複複的,好似在催促他睡覺。
穆千璃面頰兩側布着酒醉的紅暈,微動的雙唇沾着濕濡,紅豔一片,靠在他頸間好似在散發引.誘的信號。
“穆……”
容澈張了張嘴,嗓音卻驀地止住。
容澈喉間一緊,瞳孔收縮着,脖頸間被來回揉蹭的觸感激起一片怪異酥麻流竄周身。
他怔愣垂眸,眸間清晰映照着那雙嫣唇和他脖頸相觸的畫面。
生平頭一次,容澈原以為自己游刃有餘,沒曾想竟把自己玩進去了。
穆千璃的身高倚靠過來正好靠在他肩頭,身子卻又纖細得輕而易舉被他一臂環繞。
若是此刻她清醒着,大抵會驚訝身嬌體弱的容澈怎會有如此結實的臂膀。
可清醒的是容澈。
周身感官像是在靜谧夜色中被無限放大了一般,感觸分外清晰。
柔軟的,馨香的。
酥麻到令人難耐的。
容澈喉結不受控制地滾動了一下,剛才未能喚出口的嗓音,待到此時染上了一絲低沉的暗啞:“穆姑娘,醒醒。”
穆千璃也沒料到自己會醉得如此厲害。
方才最後那幾口酒喝得急,一陣晚風吹過,閉眼前腦子便已是暈頭轉向,僅有還未能實行的計劃在強撐着意志力。
待到身子靠上一個結實溫熱的胸膛後,眼睛一閉,便當真找不回半點清醒了。
容澈胸膛微微起伏着,夜間的涼意吹散些許方才的緊繃。
他再次看了眼毫無反應的穆千璃,默了片刻,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
“這就是你想到的法子?”
靜谧宅院中,容澈低柔的嗓音微不可聞。
而後,他身子一彎,擡手輕松地将人打橫抱抱了起來。
翌日一早。
穆千璃是被光怪陸離的夢境驚醒的,一覺醒來她竟是躺在自己床上。
穆千璃匆忙披上衣服走到院中,瞧見憐玉在晾衣服,便緊張兮兮地問:“憐玉,昨夜你瞧見我了嗎?”
憐玉:“瞧見你什麽,小姐,你在說什麽呀?”
穆千璃皺着眉頭揉了揉太陽穴:“我昨夜喝酒了,可我記不得怎麽回到屋裏的,是你送我回屋的?”
憐玉多有驚愣:“小姐你昨夜何時喝的酒,奴婢完全不知道呀,奴婢早早就入睡了,沒有送你回屋。”
穆千璃抿着唇,回憶不起昨夜的細節,只知道自己等啊等,等啊等,容澈就是不睡覺。
那最後呢?
她應當是醉了,那容澈肯定也醉得不輕。
所以她就搖搖晃晃自己回了屋嗎?
沒有別的解釋了,穆千璃多有抱歉,洗漱一番後,便敲響了隔壁的宅門。
來開門的是匆匆忙忙的衛嘉。
衛嘉一見穆千璃頓時眼睛就亮了:“穆姑娘,你醒了,我還說待會來你們院中找你,正巧你就來了。”
穆千璃視線率先往院子裏看了一眼,木椅上沒人,主屋房門緊閉着。
至此,她認為昨夜自己把容澈喝醉的可能性更大了幾分,讓人這會還沉睡不醒,當真抱歉。
穆千璃收回目光問:“你說正好找我,有什麽事嗎?”
衛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沒有鋪墊,就被穆千璃這麽單刀直入了,一時間還不知道怎麽開口才好。
穆千璃安撫他:“有事直說吧,是需要幫忙嗎,大家鄰居一場,我能幫得上的,一定幫你。”
“穆姑娘,你真好。”衛嘉笑了笑,這便請了穆千璃進院,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