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溫溶頓了頓, 看着夏薇歌好半晌沒說話。
今天白天她說給夏薇歌揉揉是因為對方軟着說腰疼,她下意識就回了一句。
可這會夏薇歌臉頰微紅, 擡着眼,目光灼灼,又說起這話,不免讓人聯想到其他的意思。
溫溶無奈的捏了捏夏薇歌下巴,強迫了對方轉頭,移開那期切的目光。
“乖乖坐好,把頭發擦幹。”溫溶說。
夏薇歌也沒再糾纏, 聽話的坐到床沿,任由溫溶拿着幹淨的浴巾給她擦頭發。
說揉腰也就說說,溫溶的手不能太用力, 哪裏真能揉的。
夏薇歌的頭發平時都是有保養,溫溶從她箱子裏找出了精油給她抹上。
如同薰衣草的香味擴散在兩人之間, 夏薇歌聳了聳鼻尖,不知是否是因為溫溶離得很近的緣由,平時早已熟悉的精油香味此刻卻莫名醉人。
其中夾雜着一絲絲冷香,淡淡的, 但始終繞在夏薇歌嗅覺上。
久久無法散去。
夏薇歌身子前傾一些,想要更仔細的嗅到那股冷香。
慢慢的, 竟靠在了溫溶身上。
她坐在床沿, 溫溶站在她身前,位置剛剛好,夏薇歌的額頭正好抵在了溫溶胸前。
溫溶的形狀也算不上小,夏薇歌靠上去, 哪怕隔着衣服,隔着內衣, 也能感受到那處的柔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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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溶全身一顫,身體瞬間軟了下去。
夏薇歌也愣住了,下意識狠狠倒吸一口氣,卻因為離那處太近,竟嗅到滿鼻別樣的香味。
說不出的味道,是溫溶體香,還帶着極致誘人的氣息,暧昧得讓夏薇歌瞬間滿臉通紅。
溫溶自然注意到了夏薇歌的動作,這下更是又羞又惱,但她神情又鎮定極了,手指輕擡起夏薇歌下颚,盯着對方通紅的臉頰。
“我,不是故意的……”夏薇歌被她盯得更是羞澀,緊緊抿着唇。
但下巴被溫溶捏住,迫使她仰着頭,整個人像是要被欺負一樣。
眼眸都紅了。
或許她本來也期待被溫溶欺負,上次在醫院對溫溶放肆,幾乎要将她全身點燃,幹渴了七年的身體在那一刻差點當場丢盔卸甲。
她自然渴望極了。
此刻她被溫溶輕輕掌控住,夏薇歌腦子裏回味着方才不小心嗅到的溫溶那處的體香。
誘惑的香味讓她全身聚起了一團火,越燒越旺,燒得她混亂迷離。
她不自覺的咬着唇,又不自覺的輕舔,此刻她所有的神态都暴露在溫溶眼中,這意亂情迷的一幕自然逃不過溫溶的注視。
溫溶眼眸垂落而下,落在夏薇歌眼中,又落到夏薇歌唇上。仙朱福
被咬住的雙唇呈現出了誘人的形狀,夏薇歌不自覺的舔舐讓本就飽滿嫣紅的唇畔鍍上了一層晶瑩剔透的水色。
溫溶的睫毛輕顫了下,夏薇歌看不出她神色的變化。
只見她沉默了半晌,突然把手中的浴巾甩到夏薇歌頭上,蓋住了夏薇歌的濕發,也正好遮住了夏薇歌的臉。
“坐好,別亂動。”溫溶這才輕聲說話。
很輕很輕的聲音,只有離得如此之近的夏薇歌能夠聽到。
而夏薇歌被突然落下的浴巾吓了一跳,便沒能聽清溫溶這話尾音裏咬字的顫動。
不過直播間的觀衆倒是都能聽見,雖然這間卧室節目組考慮到兩位女士的隐私問題沒有安裝攝像頭,方才溫溶進屋時也以她們要換衣休息為由阻止了跟拍攝影師進入,但兩人身上的麥并沒有取下來。
直播間這會雖然看不見畫面,她們的對話卻是全都聽到了。
【???????你們在什麽?夏夏對不起什麽?啊啊啊啊啊,為什麽沒有畫面啊?!】
【夏寶你不是故意的,你做了什麽不是故意的?啊?啊?溫溶又為什麽讓你坐好?】
【其實對話沒那麽暧昧,就是溫溶最後一句話的那個顫音……媽呀,我要不行了,節目組能不能讓我看看她們究竟做了什麽啊?】
【你們真是太把我們當外人了!!!】
【要命,這一瞬間我已經腦補108種可能了,今晚讓我如何睡得着!】
【我好急我好急我好急。】
【一想到她們等會還要睡一張床,我就……嘿嘿嘿~】
【她們等會不會要摘麥吧,別啊,就算讓我們聽聽也行啊!】
【林雨,林雨呢,你偶像都這樣那樣了,你怎麽還不來聽牆角?】
【別喊了,那邊林雨姐快被卓景澄搞得精神渙散了。】
【剛去看了一眼,哈哈哈哈,林雨為了躲卓景澄甚至編出自己信佛,适合遁入空門的話來了。】
【哈哈哈哈,信佛的林雨姐,加油!】
溫溶給夏薇歌擦幹了頭發,兩人便摘了麥準備休息。
夏薇歌先上床滾到了裏邊,睜着眼看溫溶關了燈,慢慢也躺在了床上。
李花花不清楚她們的關系,被子也只準備了一床,兩人一起蓋着,被褥下能明顯感覺到另一個人的體溫。
先前的迷離夏薇歌還記得,被勾起的渴望哪能随随便便就此消失。
她就如沙漠中迷失的旅人,終于見到了一處清泉,渴望得全身血液都在奔湧。
可她依舊努力克制着,不僅是現在還在節目裏,更是害怕會被溫溶拒絕。
夏薇歌不清楚如今溫溶的底線在哪裏,如今對她的縱容又有多少。
她顧慮着,所以格外的小心翼翼,只敢拉進一點點距離,慢慢試探。
“姐姐。”她輕聲喚着。
“嗯?”溫溶當然沒睡,只是閉上了眼。
“我接了一部民國的劇,演一個花街的姑娘。本來是個落魄的大小姐,被人拐賣到了花街裏。”夏薇歌說着,她找不到其他的話題,便說起最近那部餘導的戲。
“她不願從此接受這樣的命運,一步步爬上了老板花樓的位置。後來英國人打過來了,她為了幫奮戰的地下情報把消息送出去,聯合整個花街的姑娘與仆人,用命把消息帶了出去。”她說給溫溶聽,也不需要溫溶做出什麽回答,只是想要靠近對方,想要緩解兩人睡在一起的暧昧與悶熱感。閑朱付
溫溶聽着,本來是平躺着的,慢慢轉過了身,面對了夏薇歌。
黑暗裏溫溶睜開了眼睛,與夏薇歌雙目對上。
夏薇歌那渴求又難耐的眼神直直落入了溫溶眼眸。
夏薇歌知道自己對溫溶的情愫。
趁着黑夜無光,更是肆無忌憚。
這會就這樣被溫溶全然知曉,讓她不免心裏生出一絲怯意。
她縮了縮身子,捏緊了手指想要後退。
她移動了半分,卻不想被褥下忽然有一只手撫上了她腰間。
夏薇歌這瞬間呼吸都停止了,全身心的注意力都被那只修長的手奪走。
她與溫溶相遇後也有過一些超乎兩人關系的親呢,但溫溶從未主動。
這是第一次,溫溶主動的,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她忍不住擡頭去尋溫溶的眼睛,在黑暗裏那一雙和熙溫柔的眼眸正凝視着她。
太暗了,夏薇歌看不清對方眼中的情緒,她咬咬唇,忍不住靠近了一些。
溫溶的面容變得清晰了許多,可夏薇歌覺得還不夠,于是再靠近了一些。
終于,她能清楚的看到溫溶的臉,精致的五官就在她眼前。
夏薇歌仰着頭往前探了探,她的鼻尖便碰到了溫溶的鼻尖。
“姐姐?”她又喊了一聲。
聲音裏帶着明顯的戰栗。
溫溶沒有立即回答她。
夏薇歌能感受到腰間圈住她的手在随着她的靠近慢慢收攏,撫着她的腰,手指移到了她側邊的腰窩。
好癢。
夏薇歌快要忍耐不住已經卡在喉間的吟哦,眼眸裏幾乎要垂下淚來。
她全身都輕顫起來。
溫溶發現了她的狀況,撫着她腰的手指微微蜷縮,指尖輕輕刮過夏薇歌腰窩的肌膚。
“嗯。”夏薇歌終是沒忍耐住,輕呼出了聲音。
她喘着氣,含着淚珠看向溫溶,兩人近如咫尺,夏薇歌随便的動作便能讓輕蹭到對方。
她本是要控訴溫溶,對方知道她腰際的敏感,這番動作肯定是故意為之。
可她鼻尖擦着溫溶的鼻尖,微微張開的唇幾乎要與溫溶貼合。
太近了,也太熱了。
她忍不住吐出的氣息都鑽入了溫溶口中,兩人之間交融的空氣都裹上了彼此的香味,讓夏薇歌感到了濕熱。
溫溶沒有退開。
不僅如此,她攬住夏薇歌的手掌還在不斷的收緊。
夏薇歌的呼吸變得越發沉重,喉間的顫音也淺淺的溢出。
她之前逗弄溫溶時毫無負擔,此刻卻因為溫溶的主動怯弱了。
得之不易的東西總是會被人小心翼翼的對待。
夏薇歌蹭着溫溶的鼻尖,忍耐着吻上去的沖動,聲音嗚咽着輕聲問溫溶:“姐姐要親我嗎?”
她想要溫溶親吻她,由溫溶主動,讓溫溶掌控她。
夏薇歌等待着答案,彼此的呼吸在寂靜的黑夜中變得清晰。
她已分不清耳畔是誰沉重的吐氣,帶着暧昧與se氣的聲調。
她全身都快燒紅了,裸露的耳垂連她自己都能感受到滾燙,她努力的豎着耳朵,不想錯過溫溶的回答。
溫溶這時動了,撫着夏薇歌腰際的手慢慢上移,明明與夏薇歌身體隔開了距離,可卻讓夏薇歌覺得那手指就是撫摸在她的身體上一樣。
她壓抑住shen吟,直到溫溶手指落在了她的臉頰,輕輕撫摸了她的肌膚。
像是撫慰愛人那般,流連忘返,情意綿綿。
溫溶沒有回答,也沒有親吻上來,她的眼眸柔和成了一灘溫水,含着一絲淺笑,就這麽凝視着情難自制的夏薇歌。
兩人誰都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溫溶的手指撫摸到了夏薇歌唇畔,同樣滾燙的指腹輕抵在夏薇歌唇上。
夏薇歌清楚的聽到溫溶發出了一聲喟嘆,好似滿足,又好像帶着無奈。
夏薇歌的心跟着對方的動作,起起伏伏,一顆心經歷着反反複複的拉扯。
她興奮極了,也因緊張窒息得快要死去了。
終于,她聽到了溫溶開口的聲音。
溫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了她。
“夏夏,你的願望實現了嗎?”
她叫她“夏夏”,是夏薇歌最想從溫溶口中聽到的稱呼,夏薇歌的心幾乎愉悅的升到了頂峰。
可下一秒又因溫溶的問題落下。
夏薇歌頓住,她知道溫溶問得絕不是短時間的那些願望。
她沒有回答,溫溶的手指稍稍撤開了幾分。
但還依舊放在夏薇歌臉上,溫溶看着夏薇歌沉默,又問了一句,“你如今找到自己最想要的了嗎?”
溫溶等了許久,卻依舊只等到了夏薇歌的沉默。
她的目光一點點變得疏離,她的手徹底從夏薇歌臉上滑下。
夏薇歌反應了過來,焦急的想将她抓住,可手剛剛觸碰到,又仿若觸電般猛的縮了回去。
溫溶見到這一幕,終是輕笑了一聲。
拍了拍夏薇歌的肩膀,又笑着說:“很晚了,快睡覺吧。”
她就如七年前送走夏薇歌那天一樣,始終溫和的笑着。
夏薇歌心慌極了,混亂的神經讓她此刻不知道如何做才是正确的決定,只是急迫的想挽留住溫溶。
可溫溶問出的問題又壓在她心間。
她的願望,她想得到的一切。
這麽多年她已經幾乎忘卻了。
生活在聚光燈下,拼命、甚至說自殘式的工作強度讓她已不會思考她做一切的意義。
當初的她是懷着怎樣一種心态離開了溫溶呢?
是認為離開溫溶,今後的人生也會變得更好嗎?
離開溫溶,就會得到她想要的一切嗎?
如今的她已經許久不思考這個問題,竟一時回答不出來,溫溶方才問她時,夏薇歌的心底響起了一個聲音。
若是她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沒有實現自己的願望,那對于溫溶來說,自己當初毅然的離開,是否是那般可笑?
夏薇歌在這樣的自我懷疑之下,縮回了伸出手。
她縮回手後才驚覺自己做了多麽過分的事。
她任性的把溫溶拉進了大衆的視野,拉回了自己的身邊,卻在這一刻對着溫溶退縮了。
她想要對溫溶解釋,可突然又想不出要解釋什麽。
她回答不出溫溶的問題,七年的工作讓她麻木,面對大衆時她只是一件商品,或許有時她也有着自己的思想,但大多時候她連笑容都帶着虛假。
她此刻尤為混亂,一時想不起自己當初決定離開時究竟是因為什麽。
她不确定溫溶問出那兩句話的意義,是為當初的離開讨要一個回答,還是依舊拒絕着她。
溫溶已經翻身睡去,定然不會這麽快就睡着的,但背對着夏薇歌的姿态表明了她的态度。
夏薇歌狠狠咬着唇,心間傳來揪心的絞痛。
她使勁呼吸着,想緩解心中的痛苦。
可是眼淚還是不争氣的落下。
在聚光燈下,她不是個脆弱的人,可面對溫溶,夏薇歌總是無法很好的控制自己。
她輕微的抽泣聲被溫溶聽到,過了好一會,溫溶還是轉過了身,再度面對了她。
無奈的嘆息從溫溶鼻息間發出,夏薇歌的心也仿佛跟随着這一聲嘆息變得支離破碎。
溫溶是個很包容的人,溫柔的性格,甚至在夏薇歌看來可以說有些過分的好脾氣。
她總是情緒穩定,無論夏薇歌做了什麽,溫溶好似通通都能接受。
夏薇歌從未見過溫溶大吵大鬧,那張溫婉到極致的臉上,總是會帶着安撫人心的神态。
就如此刻,溫溶該是對夏薇歌失望的,可聽到了夏薇歌的抽泣,她依舊會轉過來身來,嘆息着,輕輕的擦去夏薇歌的眼淚。
“別哭了。”她輕聲哄着。
她手指的動作十分輕柔,好似害怕将夏薇歌弄疼,一點一點小心翼翼的抹去夏薇歌的眼淚。
夏薇歌覺得自己好沒用,也好卑鄙。
她本可以忍耐住哭聲,本可以将眼淚堵住,在外人面前她絕不會落淚,甚至可以露出假笑來。
或許她就是想要溫溶如此,她這麽了解溫溶,明明知道在對方面前哭泣,便會換來溫溶的溫柔。
可是她的心變得更疼,好似在控訴着自己的惡劣。
“我不是,姐姐,我不是……”夏薇歌拼命的想要的解釋,可始終解釋不出什麽,她太過混亂,喉間的哽咽讓她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溫溶擦拭着夏薇歌的眼淚,指間被熱淚染上了滾燙的溫度。
溫溶眼眸暗淡,她看着夏薇歌通紅的雙眼,緊緊咬住唇,深深吸了口氣。
寒冷的風灌進了鼻腔。
她閉上眼,睫毛顫抖,如同蝴蝶翅膀般顫動着。
“對不起。”她壓抑着聲音,竟向夏薇歌道歉。
對不起她如此心急。
而這一聲道歉讓夏薇歌死死咬着自己的牙齒,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卑劣之人。
夏薇歌在心中唾棄着自己。
她利用着溫溶的善念,利用着溫溶的包容,對方無法對哭泣的她置之不理。
可她不會後悔。
溫溶将夏薇歌的眼淚擦淨,安撫着夏薇歌平靜了下來。
她捏了捏手指,感受到了一絲疼痛,于是坐起了身,溫聲對夏薇歌說:“我去倒杯水喝,你要嗎?”
夏薇歌搖了搖頭。
溫溶點點頭:“快睡吧。”
說完便下了床,穿好鞋,走出了卧室。
她忘了披件外衣,這棟房子的防風效果并不好,客廳的門沒有關嚴實,寒風席卷着她的身體。
好冷。
溫溶想喝杯水,可這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也不知道去哪裏找水喝,客廳也沒有開燈,她怕吵醒別人,便自己去吃飯的小方桌邊坐下。
她坐着不動,手掌扣着桌沿,無意識的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像是在發洩什麽。
直到手肘處傳來一陣鈍痛,她才驚覺的卸了力。
無力的垂下頭,這一面溫溶不想被夏薇歌看到。
她不是神,什麽都可以承受,什麽都可以忍耐。
她只是不想逼迫夏薇歌。
但她還是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