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沉默:是滅亡
第9章 沉默:是滅亡
第二天齊筝沒去學校,而是早起送齊頌上學。
好巧不巧,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她們碰上了當初和齊頌打架的小男孩。
小男孩和另外幾個同學從遠處就開始大喊大叫,走近發現齊頌後,又瞥了眼齊筝,并不敢靠近,但仍舊尖着嗓子指着齊頌:“她爸媽離婚了!她沒人管!她爸不要她們了!”
其他人一邊慫蛋一般縮在一起附和,一邊笑嘻嘻地相攜着跑遠。
齊頌翻個白眼念了句“神經”,又擡頭去看齊筝。
出乎她意料的,齊筝對此沒有任何反應,而是拍了拍齊頌的書包:“進去吧,下午我來接你。”
等到已經完全看不見齊頌的身影,齊筝點開手機裏的家長群,添加了幾位家長的好友。
她借口想打聽一下各個初中升學的情況,并先透露出幾條她在網上搜集到的信息,果然很快就和幾位家長各自熱聊上了。
随後她說她認識一位二中的老師,可以找他了解了解,便推給了這些家長。
這位被她稱為徐老師的二中老師,正是她自己的小號。
齊筝和家長們聊天的語氣十分友善,而他們又一個比一個心急,也就沒有懷疑。
齊筝自然不會第一時間通過這些人的好友,而是将一切撇到一邊,回到家收拾東西,聯系了此前開學時合作過的車行宋老板。
因為高考成績傲人的齊筝前段時間答應為他女兒補課,宋老板豪氣地對她說以後的訂單都八折。
齊筝也沒跟他客氣,直接說自己需要短租一段時間豪車和上次用過的司機保镖。
最後談下來的價格是半個月一萬,外帶十次免費補課,齊筝果斷地交了押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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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虎載着齊筝去了學校,齊筝一路上和短暫屬于她的兩位下屬交換了聯系方式,并了解了基礎信息。
到學校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剛好碰到許多下課的學生朝校外走。
格安雖然看似偏,但因為名頭響,投資商背景硬,且大多數學生非富即貴,所以附近的配套設施堪比市中心,熱鬧程度也相當。
即便食堂的菜色再好,學生們也容易膩,于是出校門覓食的情況十分常見。
下課的高峰,齊筝讓司機把車停在最近的一家商場路邊。
她在後座安靜地側首坐着,直到遠遠看見了一群人。
她理了理衣擺,示意副駕駛的保镖。
保镖點頭後下車,繞到後座恭敬地開門,齊筝慢條斯理地走了下來。
她目不斜視,在保镖的微微躬身中離去。
遠處正要過馬路的沈嘉聿一行人,視線正好能看到這邊的情景。
沈嘉聿幾乎一眼就認出了齊筝,他停頓了步子,前頭的夏念森見人沒跟上來,回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正看到齊筝從車邊離開。
夏念森蹙了蹙眉,懶洋洋地朝沈嘉聿招呼道:“走了。”
***
齊筝回到寝室才拿出手機,通過了幾位家長的好友申請。
在和他們的交流中,她一直維持着禮貌中年教師的人設,字裏行間暗示自己是二中畢業班的班主任。
但家長試圖打探的關于學校班級真實情況,教學模式,亦或是隐晦問起老師對學生的态度,她通通避而不答。
齊筝自然是懂,什麽是物以稀為貴,也懂得越是讓人難以親近,她僞裝的老師身份越可信。
她要獲取這些家長的信任,就不能心急。
周五下午的藝術史老師很愛點名,齊筝便老老實實地去上了課,楚惜和唐晨歌主動來找了她。
“你上午居然沒來?剛開學兩周你就敢逃課啊?”唐晨歌摸着下巴,“我看你平時聽課那麽認真,還以為你是個乖乖女呢。”
齊筝笑了笑:“點名了嗎?”
兩人一前一後說“沒有”,随後唐晨歌還有點遺憾:“早知道我也逃了,最讨厭歷史。”
楚惜卻是關心道:“你逃課幹嘛去了?”
齊筝禮貌回:“回家了一趟,結果賴床了,想着就幹脆逃吧。對了,我一會兒還得提前走。”
楚惜張張嘴:“還逃上瘾啦?”
齊筝笑而不語。唐晨歌眼神堅定地反駁楚惜:“不逃課的人生是不完美的,要不是我爸媽老用步數監控我,我也要逃。”
齊筝沒指望她們替自己遮掩,也并不是非常在乎,于是并沒有多說,在小課間時獨自匆匆離去了。
剛出教學樓,一拐彎,她就正面遇上了一身白襯衫的紀懷序。
他拿着幾本書,要去的方向大概是圖書館。
齊筝停下了腳步,紀懷序也走到了她面前,還沒開口,便聽齊筝說道:“謝謝你昨天告訴我齊頌的事。”
紀懷序問道:“小頌沒事吧?”
齊筝模糊地回應:“沒,她貪玩而已。”
紀懷序點點頭。
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極致沉默,最後紀懷序突兀地問道:“你認識沈嘉聿?”
齊筝不明所以,但面色未顯,只“嗯”一聲。
紀懷序那張清冷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情緒變化,但目光中卻是掩藏不住的厭惡。
他默了默,說道:“最好離他們遠點。”
齊筝觀察着他的表情,最後垂下眼思索着什麽,并沒有表态。
紀懷序垂在身側的手摩挲了一下:“可能你不懂,但我沒有理由害你。”
齊筝重新擡眼,嘴角揚起如常的弧度:“謝謝提醒。”
簡單告別後,兩人擦肩而過,紀懷序回身看了眼,又繼續朝前走去。
***
齊頌周五放學很早,但還沒出校門就看見了在她班級樓下等着的齊筝。
齊頌的腳步比平日輕快許多,跑過去拉住齊筝的單肩包。
“你來好早啊齊筝,你逃課了?”
齊筝無所謂道:“對啊。大學逃課很正常。”
齊頌羨慕:“唉……好想念大學啊。”
齊筝哼了哼:“那就好好讀書,念大學還不簡單。”
兩人沒有走平日裏的路,而是從學校的後門離開了。
坐上豪華路虎的時候,齊頌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低低地“哇”了一聲。
按照齊筝的指令,車子在城南的一處地塊繞了一圈,最後停在了一個快建好的樓盤附近。
齊筝讓司機先去附近休息,随後便帶着齊筝進入了營銷中心。
齊頌懵懂地跟着齊筝看起了沙盤。
由于兩姐妹氣質出衆,尤其是齊筝的着裝一看便價格不菲,所以銷售并沒有看她們年輕便區別對待。
齊筝簡單了解後便打發走了銷售,和齊頌在一旁的桌子邊坐下,對她說道:“齊頌,想要有個我們自己的家嗎?”
齊頌一開始并沒有理解,試探着問:“你是說房子?”
見齊筝點頭,齊頌若有所思,最後又看向齊筝:“想。”
“好。”齊筝點點頭,認真說道,“我對比了很多樓盤,這個是性價比最高的,大概明後年就能交房。”
齊頌有點懵懂:“齊筝,你是想買這裏的房子?”
齊筝回得沒有猶豫:“對。”
“可是……”剛開口齊頌就又閉了嘴,向周圍看了一圈,又捂着嘴湊近齊筝,“可是我們哪來的錢啊?”
齊筝卻不以為意:“這你不用擔心,會有的。剛才我們在附近繞了一圈,如果你也喜歡這裏,我們就開始挑房型,如果不喜歡我們就再看看其他樓盤。”
“我喜歡。”齊頌是最信齊筝的,她沒再多問,而是笑得很開心,“嘿嘿。那我們趕緊挑吧!”
看着齊頌低頭翻看手冊的樣子,因為這幾天的事心中原本還有些沉郁的齊筝,突然就松快了下來。
其實她們現在的确是沒有錢,更準确地說,所有存款加起來還不到三萬。
但她不願再繼續等待了。
今天是對齊頌許下的承諾,也是提醒她自己,不能忘記高中起就定下的目标。
她不想,也不允許她們長久地活在肮髒的泥地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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