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工具：高端的獵手
第49章 工具：高端的獵手
下課後齊筝并沒有着急離開，而是等人都走光了，才開始不緊不慢地收拾東西。
如她所料，很快夏念森就又來了消息。
夏念森：【現在下課了吧？我去找你還是你來找我？】
教學樓片區入口附近的休息桌椅前，夏念森正百無聊賴地托着下巴垂眼看手機屏幕。
他紅黑挑染的發間別了副墨鏡，耳骨上的黑方鑽耳釘在陽光下時而閃出刺眼的光，悠遠的苦艾香飄過路過所有人的鼻尖，很輕易便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提示音一響，對話框那頭彈出了新消息。
齊筝：【下沉廣場見吧，我去買杯飲料】
夏念森很快回了個OK的表情，擡手在耳後輕輕一碰，原本卡在頭上的墨鏡就架在了鼻梁上，他直接起身往下沉廣場走去。
下沉廣場是格安主要的休閑區，有許多輕度的娛樂休閑店鋪，由于離教學樓比較近，學生下了課後很愛聚集于此。
齊筝步履不快，走到通往廣場的階梯附近時正好看到夏念森在四處張望。
下一秒他便發現了她。他招了招手，像是要引起齊筝的注意。
齊筝依舊以不變的頻率繼續走着，夏念森卻好像急不可耐了似的，直接向着她的方向小跑了過來。
“你來了。”夏念森站定在齊筝面前，把墨鏡重新推了上去，他的嘴角帶着自然上揚的弧度，眼睛專注地盯着她，“要喝什麽？”
齊筝還沒來得及說話，他就又說道：“清汀怎麽樣？我認識他們老板，可以打聲招呼做特調奶茶。這家店除了市中心那家就只有格安有了，是我去年用人情拉來的，還給了一個特別好的位置，旁邊開的是烘焙店，味道也不錯，一會兒給你推薦幾款……”
見夏念森真心地推薦起來，齊筝想打斷又不知怎麽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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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誤會她的意思了。
“那個。”
齊筝聲音不大，也沒有什麽力度，但夏念森聽到突然就停了：“嗯？”
齊筝看了看周圍，鎖定了附近草坪的一個陰涼處，伸手指了一下：“你在那等我一會兒吧，我去門口那家店買杯檸檬水就上來。”
夏念森好一會兒才明白過來她的意思。所以并不是要和他一起去買飲料，也沒打算進去逛一逛。
他剛才還神采飛揚的五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染上了一層陰翳。
齊筝就像沒有發現似的，将他留在了原地，自己往樓梯下走去。
等她拿着兩杯檸檬水上來時，夏念森已經坐在了剛才齊筝說的地方，冷着臉玩手機。
齊筝選這個地方不是沒有理由的。
首先是她真的有點渴，其次是她知道這地方人多，而夏念森去哪都算是焦點，讓他和自己一起出現，就算之後和沈嘉聿分手的事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她還能借着和夏念森看起來不算壞的關系撐一段時間。
而至于不和他一起進店，則是她的個人喜好問題。
齊筝走過去，将其中一杯檸檬水遞到夏念森面前：“給。”
夏念森原本耷拉着的眼皮掀了掀，看到齊筝和她手上的杯子，并沒有接，而是又垂下眼去，繼續玩着手上的跑酷游戲。
齊筝将那杯輕輕放在了桌上，自己在他對面坐下。
見他遲遲沒有結束游戲的意思，齊筝問道：“難道你要一直玩？”
夏念森沒擡頭，對這話也沒有什麽反應，而是繼續在手機上移動着手指，十分沉浸的模樣。
齊筝不知道他氣性怎麽突然這麽大，明明剛才看起來還好好的。總不能是因為自己沒接受他的推薦，而是讓他直接來這等着？又或者是因為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興致勃勃？
齊筝沒有馬上對他這死出失去耐心，而是又坐在原處等了等。又一分鐘過去，對面的人沒有任何表示。
如果他是沈嘉聿，她或許能再問問他怎麽了，又或者直接服個軟，不管清不清楚緣由都道個歉。但他不是沈嘉聿，而是夏念森，這就導致齊筝不可能采取這種态度。
于是面對夏念森依舊那副冷漠玩手機的樣子，齊筝很果斷地站了起來，順帶拿起了他面前的那杯原封不動的檸檬水。
餘光一直注意着這邊的夏念森渾身一怔，注意力一分散，屏幕中的小人就迎來了死亡，他也順勢擡起了頭。
“既然你這麽忙我就先走了。”齊筝幾乎沒有給夏念森反應的時間，轉身就将兩人的杯子丢進了垃圾桶。
夏念森瞪圓了眼睛呼啦一下站起來，看了眼垃圾桶又看她：“你幹嘛？”
他走到垃圾桶面前下意識想伸手，又嫌棄地縮了回來，不解又憤怒地看着齊筝。
“反正你不要，我收拾一下桌面，省了你的事不好嗎？”齊筝随口應答，答完就要走，卻被夏念森一把拉住。
他的力道不小，将齊筝拽得歪了一歪。
“齊筝我說你別太過分了！”
夏念森滿臉怒容地瞪着齊筝，咬牙切齒地說道：“本來今天好好的，你非得惹我生氣，是我太給你臉了是吧？”
齊筝稍微嘗試了一下就知道夏念森是真的用了實在的力度，和紀懷序那種有掙紮空間的很不同。
于是她也不白費力氣了，卸了力，淡淡地開口：“所以怎麽了？你要跟我見面，我來了，見了面你又不說話，我要走你又不樂意了？我下午還有事，沒空跟你耽誤時間。”
夏念森腦瓜子嗡嗡的，可手上感覺到她沒有掙紮的意思，也就放輕了許多，嘴上還是不願服輸：“我有一開始見面就不說話嗎？難道不是你……不是你……”
不是她什麽，他又說不出來了。
這種誤解了的事情怎麽看怎麽丢人，他又怎麽可能再提一次。
說到底還是他想太多。只是他想太多而已。
他倆現在又沒有什麽關系，齊筝做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意識到這一點，因為齊筝冷漠地叫他在角落等待的不滿也就沒有持續下去。
但夏念森還是有點委屈的。
“不管怎麽說，你把我東西丢了還不過分嗎？”
夏念森說得挺兇，但其實不太有底氣。畢竟那檸檬水是齊筝買的，他也沒有接。
齊筝卻不計較這個，敏銳地意識到夏念森是在找臺階，于是順着杆子就往下爬：“這确實不太對，我以為你不要了。那等下次我再賠給你。”
簡單的話卻起到了一定作用，夏念森收起剛才那副要吃人的可怕模樣，哼了哼：“我可不信什麽下次，你說話根本不算數。”
齊筝皺着眉，看起來并不是很認可。
夏念森觀察了一下她的表情，又斟酌了一番今天來找她的目的，一本正經地說道：“其實也不用你賠什麽，我餓了，現在要吃飯，你跟我一起去。”
齊筝剛張開嘴，拒絕的話就在嘴邊了，夏念森突然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除了一些關于閑雜人等的雜事，我們還能聊聊關于施琅的事。”
***
由于給宋淼的免費補課已經結束，并且收獲了韋老師那裏的助手工作，因此齊筝并不打算繼續做有些耗時的家教。
但她的教學效果确實不錯，而韋老師的工作也來自于宋老板，所以齊筝并不能拒絕得沒有心理負擔。
在她和宋老板以及宋淼、宋焱的多方商讨下，她最終決定降低家教的頻率，而在她沒安排課程的時候，則讓宋淼跟着宋焱一起跟着紀懷序上課。
紀懷序是上周知道的這件事。宋老板挺厚道，工資漲了不少，他應該很滿足。
但實際上，他表面應了下來，心裏卻有種微微的失落。
好像和齊筝的關聯又少了一些。
他沒問齊筝原因，因為他知道她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自己的理由，也都是深思熟慮過的。
知道是知道，失落是失落，這并不沖突。但也因此讓他更明确自己要做些什麽。
人工智能大賽的校區初賽安排在周五，紀懷序不得不分出更多的時間和小組成員待在一起探讨方案，模拟賽場。
其中自然也包括柯晚璎。
柯晚璎冷眼觑着紀懷序，心緒翻湧。
自從拍賣會後他就沒回過她的消息，沒想到再次見面竟然是因為這破比賽。紀懷序卻表現得極為坦然，沒有一點內疚，柯晚璎簡直抓狂。
她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在幾人正常讨論時處處為難紀懷序，言語譏諷，尤其提到這個課題是來自于她曾經的idea，并且連名額都是她幫忙拿到的，話裏話外都在說紀懷序是個工具人，這隊伍靠的是她。
暫且不說報名的材料是紀懷序熬了兩個通宵整理完的，就說關于課題這件事，起初的确是柯晚璎根據曾經在國外參加的比賽經驗提出的不假，可在後續探讨中已經改變了将近百分之七十，又如何能算她一個人的功勞？
另外兩個隊員對柯晚璎的公主脾氣十分忌憚，平時不太敢和她起沖突，雖然知道其中的許多微妙之處，此時也不敢說話。
紀懷序像是可以自動屏蔽柯晚璎的冷嘲熱諷似的，依舊用平淡如水的語氣說道：“嗯，的确多虧了你。最近大家也都辛苦了，等讨論完這幾個問題，要不要聚個餐？”
有一個隊員想也沒想就興奮地舉起一只手：“好啊好啊！附近商場新開了一家日料，反響不錯！”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個隊員肘擊了一下，使着眼色讓他看柯晚璎表态。
柯晚璎翻看着資料，并不搭話，看樣子并不同意。
就在兩人略感失望時，紀懷序帶着些笑意的聲音傳來：“晚璎，這是你新做的美甲嗎？很好看。”
柯晚璎聞言微愣，稍稍側頭看向右手邊的紀懷序。
陽光與微塵在他身後，他沉靜溫柔的目光籠罩下來，仿如兩人初見一般。
柯晚璎有些慌亂地撇開眼，戰略性地擺弄了一下手指。
畫着蝴蝶貼着施華洛世奇的裸色甲面看上去低調卻又華麗，圓潤飽滿的半貼甲襯得她的手型也越發好看，她自己也相當滿意，但她沒想到紀懷序能注意到這種細節。
他之前從沒誇過她，甚至她特意問起十分用心的穿搭如何時，他就像瞎了似的，只敷衍地回一句“挺好”。
偏偏配上那副溫柔又清冷的模樣，她只能把這種行為歸結于直男的眼盲。
可今天竟然還誇起她的美甲來了……
即便柯晚璎感覺他有些刻意的成分，但她在沉默半晌後還是松了口：“嗯，新做的。”
紀懷序垂下眼笑了笑，而後又面向了電腦，繼續打字：“那今天就去吃那家日料吧，好看的美甲總要有更多人看到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