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前夕：惡心巴拉的情種
第79章 前夕：惡心巴拉的情種
沈霆怎麽可能答應，表面工夫也沒心情做了，直接說道：“咱也別折騰了，我直白告訴你，我已經仁至義盡。”
要錢沒有，要地位更是不可能。
沈霆了解齊承坤的尿性，但不知道他竟然這麽貪婪。幾十萬不夠，他現在是想名利雙收啊。
高燕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她一直覺得和齊承坤對話是在拉低自己的檔次，更是會無端從這人想到齊筝，又想到自己那倒黴兒子，更加心口瘀堵。
齊承坤倒氣定神閑，話說的也很直接：“別忘了你們用的手段，很多事情經不起細查，一查就是牽一發動全身。我光腳不怕穿鞋的，你們敢嗎？”
這樣的威脅齊承坤并不算太常說，因為他自認為是個文明人，文明人當然要用文明人的方法解決問題。
可他現在底氣變足，說話也可以更随心所欲一些，本性也可以暴露得無所顧忌一些。
沈霆和高燕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裏的厭惡，他們都不算太沖動的人，用不動聲色掩蓋了下去。
沈家的公司的确再經不起意外，而高燕在單位的名聲也同樣重要。
所以即便沒有沈嘉聿在面前分析利弊，他們也還是抱着能拖則拖的心态，勉強将聘用的事答應了下來。
說是聘用員工，其實更像是聘來了個爹，他們預想得到，支使肯定是支使不動的，但能将人鎖在眼皮底下，也不見得是件壞事。
聘用的事是在年前定下的，現在到了齊承坤讨債的時候。
齊承坤在桌前坐下，手指點了點桌子：“新年好啊兩位。文件呢？”
沈霆用吃了不可描述之物的表情将蓋好了章的合同拿出，眼見着齊承坤似笑非笑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前後翻看幾次，最後點點頭，點評道：“這事辦得還算利索。”
面對點評高燕一秒高血壓，但被沈霆按住。
齊承坤打量他們幾眼，揚了揚自己那份合同，從容地站起身：“合作愉快。”
齊承坤其實當然不滿足于只做員工，但他是有點小聰明的，知道任何事情還是得循序漸進，總不能現在就要沈家給自己騰出位置來。
而春風得意的他此時終于想起自己那兩個沒心沒肝的女兒，也是時候讓她們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
***
施琅與廣電局合作的電臺策劃案的敲定過程并不太容易。
施琅想做的核心內容是圍繞神秘藏品進行故事二創，以期達到引人入勝，帶更多人了解行業相關知識的目的，但廣電局的意思卻是想要科普文物歷史文化，做得更加中規中矩一些。
并且在臺長高燕的團隊給出的另一份策劃案裏，明确建議她與博物館合作，融合考古知識。
施琅當場便提出疑問：“雖然說拍賣與考古有所相關，但兩者畢竟不同。我合作的初心是希望讓更多人對拍賣行業感興趣，可以拓展邊界，但不應該主次不分。”
這樣的質疑顯然讓高燕有些下不來臺，在更加高層的領導的注視下，她理不直氣也壯地反駁道：“我知道施老師您是知名的拍賣官，當然對拍賣本身有很濃重的感情，但這種感情很容易蒙蔽客觀判斷。咱們的目标是一致的，都希望讓更多人感受到文物的底蘊和價值，而這一切從它發掘的那一刻起就可以開始體現了，何必拘泥于狹隘之處呢？”
施琅見過的牛鬼蛇神太多，對于高燕這種偷換概念蓋帽子的行為也是相當熟悉，于是她并沒有與她當面針鋒相對，而是保留意見推拉一陣，另約時間對齊。
從會議室出來的時候，施琅發現門口等待的生活助理變成了齊筝，她有些訝異：“你怎麽來了？小菲呢？”
“小菲姐給我打電話說突然有點事得提前離開，不好中途打擾您，問我有沒有時間接替一下她，我剛好住得不遠。”齊筝将施琅慣用的水杯遞給她，一邊解釋道。
施琅點點頭，似乎十分正常随意，但齊筝看出施琅有些不太高興。自然不是針對她的，那就只可能是工作上的事了。
正準備找個契機問問情況，齊筝餘光便看見了跟着從會議室走出來的人。
高燕。
再見到齊筝，高燕的目光透出了些驚訝，但很快便壓了下去，恢複一臉倨傲的模樣。
她客套地朝看過來的施琅點點頭，扯了扯嘴角，随後繼續往前走。
齊筝面色未變，在跟着施琅往外走的時候不經意問道：“施老師，今天不順利嗎？”
施琅的工作一向公開透明，所以齊筝知道她今天是來電臺對齊策劃案的。
節目再過一個月左右就要正式啓動，齊筝的申請也開始走審核流程，結果如何她不太清楚，但這件事無疑對她非常重要。
所以節目的推進情況如何她原本就是十分關心的，況且現在還遇到了高燕，讓她更有了幾分興趣。
“策劃案有點問題，他們這高臺長不是很認可我的想法，而是想要在內容裏加大關于考古的比重。”施琅沒有隐瞞，也沒有表明更多的情緒。
齊筝聞言若有所思。“考古”這種跟高燕表面上八竿子打不着的詞，現在竟然被單獨拎出來，這件事原本就很突兀。
但施琅不知道，齊筝卻是知道高燕和“考古”的淵源從何而來。
敢情她這是想拿節目送人情給夏家。
如果“考古”的節目主題定下來，高燕想往裏塞宣傳或是其他那可不要太容易。
抱着施琅的文件跟着她停在了車前，齊筝也醞釀好了想要說的話。
她稍稍攔住施琅上車的步伐，在施琅的疑問中，她目光沉穩而堅定：“施老師，策劃案後續的溝通，我可以申請和您一起嗎？”
***
紀懷序年後也很快便開始上班，但實際上他整個年都幾乎沒停過。
紀懷序的待遇早已不是實習生的待遇，工資上漲了一些，但仍舊匹配不上工作的強度。
不過這也是他自己的選擇，沒人脈沒出路，他只能用時間和精力換錢和機會。
秦普快下班時掰着過年囤積過多的砂糖橘，靠在他的辦公桌前，還是熟悉的姿勢：“好弟弟，你是我的神，自己一個人都快幹完七八個人的活了，這才是真正降本增效，小人佩服。不過我說咱要不停停？我怕你猝死。”
同樣的話齊筝說說紀懷序願意開玩笑，但秦普說他就沒太多好臉色，而是提醒道：“答應我的獎金一分不能少。”
秦普嚼嚼嚼，将手拍在紀懷序的肩膀上：“當然，不僅不少，我還得跟你商量更賺錢的事。”
紀懷序沒搭話，等着他說下去。
秦普拖了把椅子過來，聲情并茂：“我在玉城那邊投了個展會公司，前身是全國top5，現在和一個新興的科技公司拆分重組，重組後的核心賣點是智能導覽。智能智能，底層搭建就非——常需要你這樣的人才。怎麽樣？感不感興趣？”
紀懷序一邊聽着，手上的敲擊動作一直沒停：“玉城？我去不了。”
玉城同樣是一線城市，尤其以高精尖科技聞名。但秦普口中的前期搭建一聽就不是個輕松的活，也就證明他需要的是個能常駐玉城的人。
紀懷序不管從學業還是其他來考慮，都不可能離開千湖的。
見他拒絕得這麽快，秦普誘惑道：“五十萬年薪外加百分之三的股份再加事成之後保底六十個月的獎金。怎麽樣？心動了沒？”
紀懷序的手果然頓了一瞬。
就在秦普覺得有戲而眼神一亮時，紀懷序又很快繼續敲着他那該死的代碼，用沒有起伏的語氣回道：“不去。”
“為什麽！”秦普不解，“你不是缺錢嗎？你看看你這掉錢眼裏的樣子。我現在這副黃世仁壓榨你的嘴臉你都一直忍，翻番的待遇你不要？你要是擔心學校問題我跟你說你真是瞎擔心，啥事比幹出一番事業重要？休學個一年半載的是什麽很難的事嗎？”
秦普的話連珠炮一樣敲在紀懷序的耳膜。
紀懷序敲完最後一個回車，終于将目光移到秦普略顯扭曲的臉上：“既然知道自己黃世仁，就把我基礎工資和績效比例再提高一些。還有上次說的升學名額，材料我已經發給你了，有缺少記得及時跟我說。”
他說完後就鎖屏，拿起手機站起了身，轉身轉得毫不猶豫。
秦普在他後頭哎哎叫喚，也沒能留住半分他的心。
“奇葩。”秦普嘀咕道。
他憤恨不解地又剝了一顆橘子，在咬下第一口時突然靈光一閃，掐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他知道紀懷序的家庭情況并不太好，甚至爸媽都一直沒在身邊，所以才提議他跟着自己混，也給出了相當優厚的承諾條件。他也清楚憑借紀懷序的學習能力，就算休學也不會耽誤畢業。
這麽個穩賺不賠的好機會，賺錢不要命的紀懷序怎麽就拒絕了呢？真相只有一個。
秦普火速點開手機，打開郵箱，認真研讀紀懷序發給自己的那個名叫“齊頌”的小孩的資料，很快，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她家庭成員的那一欄。
上頭赫然只有“齊筝”兩字打頭的一行，而“格安青盟學院在讀”的字樣終于徹底點醒了秦普。
上次紀懷序在禮堂目不轉睛的樣子跳了出來。
呵……合着這姓紀的還是個惡心巴拉的情種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