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修)

第 9 章(修)

謝忱在院外吸了兩口夜風,感覺林今譽的氣息還在身邊環繞,身體像是有一股使不完的勁兒。

他想要将那股勁消磨,随即點了燭火,蹲在房檐下舀水開始搓洗浸泡在木桶裏頭的換洗衣物。

回房時,廂房裏的燈燭已經燒掉了一小節,林今譽蜷縮在木床上已經入睡,他輕手輕腳将燭火熄滅躺進地鋪裏。

很快睡意便襲來,呼吸綿長。

翌日一早,林今譽醒來發現昨日換洗的衣服已經晾的半幹了,他餘光撇着廂房的方向。

謝忱還沒醒,那衣服應該是對方昨晚洗的。

明明趕集奔波了一天,林今譽自己沾了床就累睡了,謝忱回來又是燒水又是洗衣服,精力依舊充沛,無法想象謝忱這人體力有多麽強悍。

林今譽急忙掐住自己的想法,洗漱完轉身進柴房煮粥。

謝忱晚了一刻鐘才起床,發現林今譽已經煮好了粥正在堂房學琵琶,待他洗漱回來,桌上已經盛好了兩大碗白粥和一碟菜幹。

林今譽乖巧的坐在一旁等他動餐。

謝忱忽然覺得這畫面有點像以前他爸早上等他媽起床吃早餐,心裏很快将這個想法抹去,坐到人對面。

“怎麽不先吃,以後要是我起晚了你就叫醒我或是自己先吃。”

林今譽銜着木勺唔了一聲。

謝忱按捺着心裏的不自然,暗暗告誡自己,林今譽也就是個高中生的年齡,自己平時關心他只是出于人道主義的關懷。

兩人吃完早飯便要去集市買牛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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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記得鎮上只有一家賣牛車的鋪子,因着許老二的關系,原主和那鋪子的老板算得上點頭之交。

那鋪子位于集市最後邊兒,只用一張木桌和一面旗子擺着,十分簡陋。

因為牛車不像其他的商品一樣随意安置,何況集市裏也塞不下幾輛牛車,所以這鋪子是擺出來訂購的,平時就單單駕着旗子由一人看守着,牛車都在自家的田莊裏。

看守的人坐在桌前磕着瓜子翻話本,看的津津有味連面前的客人都沒發現。

謝忱咳嗽了兩聲和人打招呼:“阿權,我們想問問牛車的價兒。”

那人被他叫回神,合上話本擡頭。

這人臉長眉毛短,留着八字胡,相貌看上去不大端正。

對方打量了他一番,目光在他身後的林今譽身上停頓了一秒,擠出一個笑容來:“欸,謝忱?稀客呀,你這是要買牛車?”

他有些懷疑的停頓繼續說話:“我這邊可不允許賒賬啊。”

謝忱微微動身将身後的人擋住,暗暗掂量着自己的銀兩朝他微笑:“那是自然。”

阿權聞言壓着懷疑:“行,在我家的田莊裏呢,要現在去看嗎?”

謝忱點頭:“現在就要。”

買完車還得去招工匠。

阿權應聲收鋪,手腳極其麻利的将旗子收起,直接帶着人往田莊去裏挑牛車。

田莊裏頭有三處大木棚,每個木棚裏各關着十八頭壯牛,正十分和諧的貼在一起吃草。

一名少年看見兩人趕忙跑過來打招呼:“客人想挑怎麽樣的牛車?這裏的牛性子都是十分溫順的,很耐勞,最厲害的能拉八百斤的貨呢!”

“這三個棚子有什麽講究嗎?”謝忱問。

“每個棚子的牛價錢不一樣,第一個棚子的牛力氣小些耕田拉個兩百斤的東西都合适只需八兩銀子,第二個棚子的牛力氣大拉個五百斤不成問題要十二兩銀子,第三個棚子的牛就是最厲害的,能拉八百斤的貨呢,十八兩一頭。”

這裏面已經算上了木車的錢。

這個阿權是個會做生意的,他養的這些牛要是牛車賣不出去就會在春耕和秋耕的時候租給別人耕田,老了的便殺了賣肉,總之不會白養。

謝忱聽完開始思考。

自己備的是十二兩銀子,若是單純進城賣器買第一個棚子的牛更合适,想到今後估計還得用牛來拉木材便選了第二個棚子。

阿權其實有些不太相信謝忱拿得出錢,對方欠了幾百萬的債被人追着打的事他之前聽許老二提過,倒是謝忱身後這個哥兒看上去氣度不凡像個有點家底的公子。

謝忱該不會傍上了哪家的少爺?要入獒翻身了?

少年帶着他們去第二個棚子裏看牛,讓他們自己挑一頭順眼的大黃牛。

牛棚裏味道大,兩人沒走太近,隔着一段距離觀望裏頭的牛。

謝忱不會挑,便問林今譽覺得哪頭牛看着順眼。

林今譽這回不再和昨晚那樣多想了,他也不懂買牛有什麽門道,本着感覺指向其中一頭黃牛。

謝忱便即刻說:“就那頭了。”

少年将那頭牛拉出來,安置上木車跟他們叮囑,牛一開始認生不好操控,先自己關着養上一周,養熟了就沒事兒了。

謝忱接過麻繩将沉甸甸的銀兩遞給阿權,待他算清錢數後,少年極其靈活的給他們送了捆黑麥草。

阿權提着那袋銀兩更加确信謝忱這小子傍上城裏的富人了,打算隔天便去找許老二打探消息。

兩人将牛帶回家,暫時拴在院子裏頭。

家裏沒有棚子,謝忱自己也不會蓋,打算縮短麻繩直接将牛拴在院裏按時喂吃就行,先将就着養熟。

想到這裏謝忱便想到了原身家裏的老宅,兩堂兩廳,四間廂房還有前後院子,就這麽被許老二忽悠賣了心中便氣憤無奈。

這賬他以後會親自替原身算回來。

那黃牛到了新環境裏拴着,企圖掙脫麻繩幾番嘗試後只能站在原地哧哧出氣。

林今譽在黃牛四周繞着看,猜想是不是牛餓了,随即取出一捆黑麥草放到牛面前。

蹲的遠遠的看那頭黃牛吃草。

他以前在府上養過一了貍奴,吃起飯來也是狼吞虎咽的,只是後來他被謝章成趕出府,也不知自己的貍奴有沒有被苛待。

林今譽雙手抱在一起,蹲起來像一個樹墩子,臉頰壓在手肘上出神。

“怎麽了?”謝忱出門便看見他這幅郁郁寡歡的模樣問道。

林今譽收回情緒搖頭仰起臉朝他笑:“它吃飯看上去好急,我們是不是要多準備些草料啊?”

謝忱見此也不揭穿,順勢蹲在他身旁:“嗯,阿權鋪子有賣,八十文錢一車,會直接送到家裏。”

“好會做生意……”林今譽低聲喃喃。

可不是,一條産業鏈發展,服務全包了。

兩人蹲在地上靜谧的看着那頭強壯的黃牛吃草,直到對方吃飽扭頭用屁股對着他們。

兩人這時才哭笑不得起身,回房提筆開始寫招工的告示。

鎮上大部分工匠都是在琴廠裏頭做散工,謝忱不想招散工,不定因素太大了。

他把工資訂在一百八十文一天,比其他琴廠都要高上二十文,并且要求全年在他琴廠做工,七天一休,節假日休息,一頁告示充滿着現代感。

五張告示寫完,兩人便将紙貼在鎮上的告示欄上,還有琴廠裏頭和一些工匠的住宿周圍。

告示剛貼出去不可能會立即招到工匠,謝忱第二天便回琴廠繼續制作吉他,先将劉錢訂的五把給做了。

兩天裏頭便有三位工匠找到琴廠想要做工,謝忱看了看幾人的制器技術,覺得過關便帶着他們去官府壓章。

他将琵琶制作分配給其中兩名工匠,一個負責制作背板和面板,一個負責制作琴頭、品相、山口等零件。

謝忱将自己做的琵琶零件和制作圖紙給他們對照,叮囑他們若是不會便來問他,不要私自亂改。

剩下一名工匠便被謝忱分配來制作吉他零件。

将工作分工玩,謝忱便輕松許多,暫時負責教授他們樂器制作的細節,待樂器零件制作好後,便由他組裝成型,調音出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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