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許栖扶着地不斷後退,即便心中恐懼面上依舊保持鎮定瞪着雙眼震懾對方。
許老二看着許栖的眼神便想起文溪那副傲氣的嘴臉,抓起許栖的頭發打了他一掌,咬牙切齒:“你們這些給人承歡的哥兒有什麽本事在老子面前蠻橫,每次都用那種看不起的眼神看着我嗯?!”
他掐着許栖的脖頸,雙目睜紅如同入魔一般發力,不知從何處累積的怨恨一并發洩而出,林今譽模糊的雙眼只能看到許栖逐漸蒼白的皮膚和唇邊溢出的鮮血。
“林今譽!”一道急促的呼聲響徹耳際。
林今譽眼皮愈發沉重,無法分清現實還是幻覺,只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将自己包圍,漸漸失去了意識。
“謝哥!怎麽辦啊!”
魏淮一腳踩着許老二兩手抱起許栖,黝黑的面龐裏五官着急的擰在一起。
謝忱抱着林今譽胸腔劇烈起伏着,掃了一眼被踹在地上昏倒的許老二,忍了忍。
現在不是算賬的時候,他抱緊林今譽起身帶着魏淮先去給林今譽和許栖看傷。
張家的女眷看見一身傷痕的林今譽和唇邊流血許栖魂都要吓沒了,趕緊将人一起帶回府裏将附近樓裏的大夫都叫了過去。
張府上下亂成了一鍋粥。
“器髒受損?!那該怎麽辦啊!夫人氣息又輕了!”
“林公子身上的傷怎麽樣了?怎麽施了針還沒醒啊!”
女眷們叽叽喳喳圍在兩間房裏,最後被謝忱請了出去。
魏淮頭一回來張家,兩手拘在身前呆呆站在房門外不敢瞧裏頭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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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栖身患弱疾又因風寒未愈劇烈運動傷了肝肺,而後又被許老二掐了脖子傷了筋骨吓了魂,即便施針喝藥想要醒來也只能是聽天由命。
林今譽原先身體硬朗,除了有些腦氣震動,身上各處只受了些皮外傷。
但對此謝忱的态度并不明朗:“腦氣震動是什麽意思,以後會有什麽影響嗎?”
“林公子頭撞到了地上導致腦中出了些血,日後可能會出現頭痛,頭暈的情況,這段時間還是潛心修養忌走動,吃食上忌腥葷宜清淡。”大夫一邊配藥一邊答話。
謝忱聽完神色十分嚴肅,最終靜默的守在林今譽身邊,輕輕握住林今譽充滿細小傷痕的手,目光落他擦傷的臉頰上,呼吸粗重。
是他大意了,沒有提醒林今譽許老二這個危患,謝忱嘴唇貼着林今譽的手背,後悔的閉上眼。
早知道不同意讓他去教許栖學琵琶。
早知道今天就帶他一起進城……
女眷們在焦急許栖的病情時也不忘抽空招待魏淮,将人安排在亭子下遞了果子茶水,便繼續收着許栖了。
魏淮還是第一次見一個府裏有這麽多下人,就連鎮上的大戶人家府裏還多。
他看着兩間相鄰的廂房,想起剛剛他和謝忱找到林今譽和許栖時那幕混亂的畫面。
當時他和謝忱遠遠便看見林今譽意識模糊的倒在地上,許老二一只手掐着許栖的脖子已經将人掐的臉色發青了。
要不是謝忱動作快一腳将人踹到了地上,許栖指不定要被他掐死了。
魏淮有些後怕想。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魏淮扭頭,便看見一名身穿黑色大氅,五官硬朗的男人快步走進院子裏來。
只門外那些女眷個個縮着肩膀垂頭恭迎,那人目不斜視直接進入了許栖所在的那廂房。
魏淮這才明白那人應當就是這府的主人了。
莫約過來半刻鐘張鳴軒從廂房裏出來了進來另一間廂房。
謝忱回頭便與張鳴軒對上了視線,他壓了壓眉頭朝對方颔首。
“這件事我聽府裏的下人說了。”張鳴軒刻意控制着音量,他眼睛已不複之前那般鋒利灰暗了些,臉上帶着愧疚之色繼續說話:“我知道定是栖求林公子出門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如今害林公子受傷實在有愧。”
謝忱看着對方疲憊的肩頸諒解:“事出有因,許老二還沒找到。”
他和魏淮将兩人帶回來後讓府裏人去找許老二,但對方已經不見蹤影。
張鳴軒神情冰冷的繃着,最後道:“人找到了我會直接将人送到城裏的衙門,他日後在牢獄裏不會好過。”
謝忱也才得到張鳴軒身份不凡,估計是有些人脈的。
張鳴軒知道是魏淮将許栖救了回來,給人送了十兩銀子以作謝禮。
魏淮還沒見過出手如此闊卓的人,捧着茶杯望着謝忱一時不知如何時候,見謝忱點頭他才敢收下禮,不好意思撓頭:“俺也是順手幫個忙,謝過張老板。”
林今譽酉時才醒來,他醒來時謝忱正在床邊守着,自己的手被對方緊緊握在手中,他剛想動了一下便被謝忱發覺了。
謝忱趕緊湊到他面前,十分緊張看着他:“怎麽了?哪裏疼?”
林今譽頭還有些痛卻不想讓謝忱擔心,不知該說些什麽,頓了頓聲音又啞又幹朝他道歉:“……謝大哥,對不起。”
謝忱聞見聲什麽也沒聽清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扶起人來讓他喝了半杯,柔聲問::“嗓子舒服點了嗎?”
林今譽抿着嘴唇點頭,眼眶有些熱。
許老二打他的時候他沒哭,現在看着謝忱關心的模樣他反倒有些想哭了,林今譽被子裏的手緊緊掐着自己的肉,硬生生将眼淚憋了回去,他安慰似的說:“我沒事了。”
謝忱自然是不信,細細的打量着林今譽,心裏難受又愧疚的低頭:“是我不好,沒有提醒你小心些許老二。”
林今譽還想說些什麽,廂房裏的門被人敲響了。
謝忱聞聲朝他安撫一笑,将他扶躺下去,“我先出去一趟,一會兒就帶你回家。”
他替林今譽掖好被子,起身離開,被窩裏的林今譽只能看到張家的家丁朝謝忱低聲說話。
謝忱點了點便關上了門。
許老二找到了。
張鳴軒直接帶人到了許家大宅将人抓了回來。
許老二撞暈躲過謝忱和魏淮後跌跌撞撞回到大宅,見他許久未歸家的大哥時雙眼冒出了一絲希望,不顧身上的傷求他救自己。
許老二的大哥叫許傑,也是開琴廠的,只是他的生意在曲城旁邊的湘城。
許傑還不知道自己這個窩囊弟弟又闖了什麽禍,他剛從湘城回來,舟車疲憊不想多予理會,沒想一回頭便被許老二滿臉血污的模樣吓了一跳。
“你又去幹什麽?!弄成這個模樣!”
“大哥!大哥你可要救我啊,謝忱那小子要報官抓我!”許老二病急亂投醫抱着自己剛回家的親哥哭求。
許傑見狀擰起眉:“到底闖了什麽禍!”
許老二避重就輕将事情說了一遍,剛說完便被許傑打了一巴掌,他自然知道許老二的秉性冷下臉來:“給我講清楚點。”
許老二只好将實話告訴他。
徐傑聽完來龍去脈兩眼瞪了起來,氣的擡起手又給了許老二一掌,破口大罵:“你他娘的是沒腦子嗎!竟然敢對張鳴軒的人下手!若是單單買賣造假一事進牢裏待上兩年我再出錢買通買通不就行了,你打了張鳴軒的人,日後咱們家的生意都要跟着遭殃!”
“那我能怎麽辦!要怪就怪謝忱!倘若他不追究買賣的事兒張鳴軒會去衙門報官嗎!”許老二吼的青筋暴起。
“要是進了牢甭說兩年,不出一年我就會在裏頭被折磨死!反正現在我們是一條藤上的螞蚱,哥你就是不幫也得幫我了。”許老二尖酸刻薄道,逐漸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你他娘真是我親弟弟。”許傑踹了他一腳低罵了一句,原先的疲憊已經一掃而光,心裏着急起來。
許老二得罪了張家是板上釘釘的事了,他還能怎麽幫?
兩人還沒商量出對策,張鳴軒便帶着人闖進許家大宅,不顧許老二的哀嚎提着人的脖子将人拖走了。
許傑連上去向張鳴軒求情的機會都沒有,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那個窩囊弟弟被人帶走。
許老二被帶回張家後,綁在府外的馬廄裏,脖子上紫黑一片,他一路被張鳴軒掐着脖子,吓到褲子都尿濕了。
家丁帶着謝忱來到馬廄看見了半生不死的許老二,馬廄裏彌漫着一股腥臊味熏得人直犯惡心。
許老二見到謝忱反倒有了精神,仰起頭一雙眼睛兇狠的蹬着謝忱,朝他啐了一嘴:“謝忱,枉費我們兄弟一番,你竟然把事情做到這地步!”
見謝忱毫無反應他又哈哈大笑起來聲音嘶啞:“以前沒發現,你有撿破鞋的癖好哈,那個林今譽……”
他話未說完,謝忱的拳頭便甩到了他的臉上。
謝忱鋒利的眉眼微微下壓緊緊盯着許老二,渾身散發着強大的壓迫感,他聲音近乎冰冷反問:“你說什麽?”
許老二嘴裏斷了一顆牙齒,口齒不清張口:“撿……”
咚。
又是一拳打過去。
謝忱冷冷看着他:“什麽?”
許老二嘴裏含了一口血,痛苦直上雲霄,看着謝忱兇狠的想要殺人的架勢心裏打鼓膽子立馬沒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