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許栖望着林今譽通紅的耳尖惡劣的伸出手去戳他,将人吓的再度後退,放出愉悅的大笑來:“你臉皮也太薄了。”
林今譽紅着臉防備他靠近。
許栖見此不想将人逗過頭,趕緊松口:“行了行了,我不逗你了。”
兩人恢複正經去後院賞花。
謝忱進城要傍晚才回來,林今譽中午便留在張家吃飯,他沒想到張鳴軒也進了城,午飯時只有他和許栖坐在一塊兒。
許栖的性格與他清冷的面容截然相反,吃飯時總是會扯很多話,這不僅讓林今譽回憶起頭一回見到許栖的時候,他冷冷漠漠坐在主座上的模樣。
“那是我裝的。”許栖直白道。
兩人用了午飯又在後院待了半個時辰,許栖一雙眼睛直直盯着那後門,有些好奇問林今譽:“這鎮上有什麽好玩的地方嗎?張鳴軒平時帶我出去只讓我做在馬車裏,許多地方我都沒見過。”
林今譽想了半天最後道:“鎮上有集市,之前還有看戲的地方,其實沒什麽好玩的……”
他說着看見許栖那雙期待的眼神頓了頓,生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許公子,你想幹什麽?”
“咱們偷偷的,出去逛逛呗。”許栖湊到他耳邊小小聲提議。
話音剛落,林今譽便搖頭拒絕,“你還生着病呢。”
“我哪天不是生病?”他提了提眉,搖着林今譽的手哭求:“我想去看看鎮上的集市,咱們就出去一會兒,逛完集市便回來。”
他一直纏着林今譽,漸漸将人纏心軟了。
林今譽還以為許栖允許出門了,沒想到他竟然是背着女眷們爬牆出去的,這一刻他無比後悔自己的決定,但許栖喘着粗氣雙眼興奮的望着他,讓他不忍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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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剛跑不久,張家徹底亂了。
林今譽小心翼翼将人看護着,時不時關注着許栖身上的狐裘有沒有松開灌風進去。
兩人步子走到有些急,很快便到了集市附近,許栖看着附近低矮的土房好奇無比。
他一身不非的狐裘引起一衆目光,陌生的面孔跟被一路商販打量着。
旁側的林今譽只能将人拉緊了些,以免他走丢。
進入集市裏,許栖更精神了些,看着琳琅滿目的小鋪子,像是沒見過世面一般,路過每處小販都要蹲下來翻看。
“這裏好多樂器啊。”許栖進入到樂器鋪子的地段兩眼放光。
林今譽将蠢蠢欲動的人拉到身邊,不讓他再去鋪子前動手動腳。
兩人剛走兩步便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林今譽回頭微微擰起眉來。
只見魏淮穿着灰毛大袍手裏提着兩個鐵錘朝他打招呼:“嫂子!好巧呀。”
他說着目光落在許栖身上亮了一瞬,心裏不禁感嘆林今譽不愧是鎮上最漂亮的哥兒,身邊哥兒的相貌也是不凡的。
這稱呼讓林今譽僵硬了一瞬,他警惕的點了點頭回應。
旁邊的許栖聞言疑惑的湊到林今譽耳邊問:“他是謝郎君的弟弟嗎,長得不大像啊。”
林今譽眼皮跳了一下,只好低聲向他解釋:“認的兄弟。”
許栖一臉了然點頭,趕緊朝魏淮驚喜捂嘴:“好黑的漢子,你是天生這個膚色嗎?”
魏淮被漂亮的哥兒搭話了十分羞澀點頭,“俺一生下來就這麽黑了。”
他嘿嘿兩聲,左看右看沒見到謝忱有些疑惑正想問什麽,許栖餘光瞥見兩名女眷朝集市而來趕緊拉住林今譽不管不管的魏淮擺手:“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
魏淮只好點頭,看着兩名哥兒急匆匆離開,心中疑惑更深。
等等。
小公子身邊那人兒一看知便非富即貴,謝哥不在,兩人又這麽着急,那不成、難不成是小公子朋友來尋小公子離開謝哥!?
魏淮簡單的腦子越想越亂,趕緊提着斧頭想要跟上去,趕邁起步子便看見拉着牛車回鎮的謝忱,雙眼一亮:“謝哥!”
因為缺了林今譽,謝忱在鎮上待着心煩意亂,對完賬單午飯随意吃了一個燒餅,而後便将之前訂的洗浴桶取了,想起家裏牆壁上的幾個破洞便買了些材料打算回家修修房子,即将出城時還給林今譽買兩個湯婆子和取暖的火盆。
他這進城一趟仿佛是在完成一項任務,急急忙忙便趕回鎮上想去張家見見林今譽。
他沒想到這麽巧遇到魏淮,點頭打了聲招呼,看着他手裏的兩把斧頭打趣:“這是要去幹嘛?”
魏淮這才想起來自己本來是要去跟着林今譽的,指着一個方向試探性問:“謝哥,我剛剛看見嫂子和一個哥兒急急忙忙朝那邊去了,不知是怎麽了,大哥你知道嗎?”
謝忱聞言即刻明白魏淮說的另一個人是指許栖,點了點頭,看着那條通往阿權田莊的路,心裏不禁疑惑,這張鳴軒同意讓許栖出門了?許栖帶着林今譽去田莊幹什麽?買牛車?
正想着便看見幾名女眷朝他而來,神色十分焦急:“謝郎君!謝郎君可否看見過我家夫人!他今天中午和林公子突然出門不見了!”
“夫人還患着風寒不能吹風受冷啊!”
“家主才說要将人看好結果着轉頭人就不見了!”
一衆女眷叽叽喳喳将謝忱繞暈了。
“你們家主呢?”
“家主進城了!”
謝忱算是明白了,這個許栖欺負林今譽性子軟,騙着人翻牆出府了!
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最後被怪的不就是林今譽了?
謝忱氣憤想,先将牛車和阿白給女眷們看守着,叫上魏淮一起趕忙往兩人跑走的方向找去。
林今譽被許栖拉着跑一臉懵。
“許公子你病還沒好,不能劇烈行動!”
許栖一停下腳步便覺得腦眼昏花起來,強撐着搖頭:“我沒事兒,剛剛看見女眷追上來了,我還不想回去呢。”
“啊,府上的人知道了?”林今譽聞言慌了,“那我們還是回去吧。”
許栖一點點蹲到地上調整呼吸,腦袋昏沉的擺手:“再逛一會兒嘛。”
許栖這個模樣哪裏看上去像沒事的樣子,林今譽環顧四周,發現他們早就跑出了集市,腳下的路似乎是去往買牛車的田宅的。
他正想将人攙扶起來原路返回,身後突然出現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今譽環着許栖的手微微收緊了些,冷冷的注視着迎面而來的許老二。
他上一次見許老二的時候還是許老二提着酒跟謝忱吵架的時候,他一共見過許老二兩次每一次的印象都不大好,估計這一次也不例外,林今譽心中緊張臉上的表情冷着。
“嘿喲!”
原本仇怨纏身的許老二看清林今譽和他懷裏的許栖後裂開嘴笑了:“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哈哈哈哈。”
他渾濁的雙眼看着地上臉色蒼白的許栖,便想起前日去被張鳴軒請去喝茶時,自己跪在地上向抱着許栖的張鳴軒求饒的模樣,目光逐漸陰狠起來,張開手朝兩人跑近。
許栖這時渾身發痛沒力氣擡頭,耳朵裏只能聽見嗡鳴聲。
林今譽顧着懷裏的許栖不敢起來,随手抓起的石頭發力朝許老二扔過去。
那石頭和嬰兒拳頭一般大小無比精準的打在了許老二大腿上,将他打的動作一滞。
許老二兇狠的盯着林今譽大罵:“你娘的,看我不先收拾你。”
他有些跛腳加速。
林今譽只得放下許栖,随手抓起地上的泥沙甩他,見對方勢頭越來越猛,胡亂擡腳踢了上去。
他自小以來只學過詩書禮樂,根本沒學過武打,力氣不能說小,但抵不過會制器的許老二,兩只手腕被對方扭着,直接壓在了地上,細膩的皮膚與沙礫摩擦生疼。
“呵,抓到你了,呵,謝忱那小子不肯放過我,那我也不會放過你。”許老二惡狠狠道。
張家作為城裏最大的瓷器商,只要一出手他這輩子就只能在待在牢獄裏了,而在牢裏無非是被其他邢犯的折磨至死,橫豎都是死倒不如現在先報個仇!
他癫狂大笑起來,一時不慎被林今譽踹中了傷處,膝蓋失力跪地。
林今譽忍着臉頰上的傷,使勁蹬腳踹他那條腿,抓起一把沙子糊到了他眼睛上,急急忙忙脫身要去拉許栖。
許栖這時已經緩過來了些,胸腔裏發出密密麻麻的痛楚,看見林今譽臉頰糊上鮮血時整個人慌亂無比。
“小譽……”許栖發不出聲音,兩眼流出兩行淚來。
怪自己非要自作主張求林今譽帶他溜出門也怪自己這幅羸弱的身體,遇到危險只能拖累林今譽。
他強咬着牙站起來想要拉住林今譽逃跑,不料許老二已經挺起身來,一手拉住了林今譽的披襖,将人狠狠摔在了地上,嘴裏低罵着想要握拳錘上去。
林今譽被摔的火冒金星身體動彈不得,只能感受到一道黑影朝自己襲來,痛苦的蜷縮着。
許栖急忙抓着地上的石頭朝許老二扔了過去,壓着喉口裏的腥甜朝他嘶吼:“你要是敢動我們,張鳴軒不會放過你的。”
許老二聞言擡起的拳停住,露出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來:“他已經不放過我了。”
他撇了一眼地上沒動的林今譽,松了松脖子一步一步朝許栖走過去,聲音嘶啞刺耳:“差點把你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