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第 40 章

“這事真的能成?”許傑不信任道。

許老二心裏其實也有些虛但現在別無他法了,咬牙點頭:“能成。”

許傑從衙門裏出來太陽已經落山,冬日天黑的快,他裹緊衣裳埋頭往謝府裏去。

謝府大門外有兩名家丁看守,見他過來快手攔下。

許傑扯出一絲讨好的笑容來:“我、我是來尋你們家主的。”

家丁面色冷漠目不斜視望着前方問:“可有拜貼?”

許傑聞言頓住,還要拜貼?他哪有什麽拜貼?!

家丁察覺出他的遲疑用棍将人推出門檐外,冷聲打發:“沒有拜貼還是請回吧。”

許傑見此心中不甘,天色愈漸暗下來,他只能先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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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吃了早飯,謝忱就要去琴廠裏幹活了。

上次許老二在琴廠門口大鬧的事附近琴廠都略有耳聞,如今許老二的琴廠突然就不幹了,不少工匠看見謝忱不禁露出異樣的眼神。

謝忱似是毫無所覺,将早就備好的古筝木料翻出來,測量好古筝固定尺寸開始制作古筝內置框架和框架側板,要是做的快他明天就還要把面板先打好形切割出來,水泡後趕時間晾曬。

休息了幾天時間,再幹起活來有些生疏了,謝忱一腳踩着木料雙手抓着鋸刀發力切割。

他和工匠們幹活的地盤是分開的,他在倉庫旁邊的空地幹活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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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忱按照測量尺寸做給內置框架木條做卯榫結構,這個過程需要十分精細,稍有不慎就會出現無法拼接的狀況。

他在琴廠待了一個中午也就把內置框架做了一半有餘,中午回家吃完飯再回來,便加速把後面的部分做完将內置框架拼接好放在空地裏晾着,轉頭着手切側板,手腳麻利快速,切木聲沙沙響。

謝忱來了廠裏,工匠們便沒有膽量閑聊,只能悶頭幹活兒,既對謝忱在做什麽感到好奇又不敢去偷看,心裏琢磨着應當是這位厲害的廠主又想到什麽新樂器了。

第二天将面板尾板頭板切好後,謝忱将它們和側板一起用水泡起來,泡了一天再晾曬,以保持木頭的穩定性,也是想把木頭裏隐藏的蟲卵去除。

林今譽看謝忱這兩天兩頭跑,手上的繭子又重了些。

他不想再待在廂房裏頭看書了,自己的頭也不痛,手指上的傷口結痂好了許多,除了膝蓋摔的深,動起來會痛些,正常幹什麽都是不受影響的,何況他也不想看着謝忱兩頭來回折騰。

林今譽把想法跟謝忱提了,謝忱心裏遺憾的點頭,失去了每天抱着林今譽的機會。

晚上燒好水,謝忱幫林今譽将浴桶裝滿,只能眼睜睜看着對方自己走去澡堂。

林今譽兩天沒洗頭,兩天人都奄奄的,今天終于可以洗頭了,心情都愉快了許多。

他洗完頭出來長發裹在幹布巾裏,臉頰被熱水澆的通紅。

從外廊到堂房就幾步路,林今譽被冷風吹的直打噴嚏。

謝忱整個人敏感的不行,趕緊将他拉到火盆前,将門關嚴實。

“最近越來越冷了,以後先洗澡再吃飯吧。”謝忱一邊說着一邊上手撈起他的頭發,用幹布試擦。

林今譽耳朵正熱着,碰到謝忱微涼的手指打了個顫,懷裏兩只手一下子就抓緊了,乖順的嗯了一聲。

有了火盆烘着,堂房裏便暖了許多,外頭大風嗡嗡作響,些許冷風從門縫裏灌進來,吹紅了盆裏的碳火。

堂房裏兩人靜靜靠近着畫面溫馨,安靜的氛圍不禁會讓人心裏泛起漣漪。

林今譽胡思亂想的毛病又犯了,脖頸每感受到謝忱的呼吸一次他便會胡想謝忱此刻的神情。

他舔了舔幹燥的嘴唇隐隐約約覺得忘了什麽。

謝忱替他擦幹頭發才去端水洗澡。

兩人如今對同睡一床已經愈發習慣,林今譽有時會在睡意朦胧間想起曾經母親對自己的叮囑。

身為哥兒,平日裏要懂得潔身自好,千萬不要被那些魯莽的漢子蒙騙,傻傻跟着人家一塊睡了。

他迷迷糊糊想,娘,謝大哥是個好人,他不會騙我的,你放心吧。

然而在他睡夢之外,謝忱帶着繭子的手指偷偷觸碰在他嬌軟的唇瓣之上玩弄,把人逗的有些反應了便收回手,待他睡安穩了,又将手伸過去摸那個又小又軟的耳垂。

他在林今譽睡着後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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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傑在城裏頭待了幾天,終于在謝府門外蹲到了謝章成。

他攔在謝家馬車前頭又叫又喊,險些被家丁亂棍打掉半條命。

幸好馬車上的人出聲阻止。

許傑肚子被挨了兩棍子有些站不起來,馬車簾子被人用一把扇子微微抵開了些,露出一道模糊的身影。

那聲音有些低,帶着一絲冰冷:“來人所謂何事?”

許傑屆時不顧一切,朝對方跪拜:“謝家主!小人許傑有事與您相報,想求你幫幫我的弟弟啊!”

“有事?”那人只念了兩個字收回扇子,馬車簾子落了下來。

許傑脊背被冷汗打濕,寒風一吹渾身打顫,許久便聽見那人再度出聲了。

“張管家,将人安頓好,待我回府再議吧。”對方說完話,那馬車再度啓程。

許傑被一名老人和家丁捆進了謝府,轉頭被關押在了破木房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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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板晾幹期間,謝忱将古筝的音梁音盒岳山等零件做了出來。

待面板側板晾幹後打上音孔,先用鐵塊将面板等部件炙烤變色,刷上防護漆,随後在将零件與框架裝合,用熱鐵壓将面板彎拼在框架上,用麻繩橫着捆滿了一圈牢牢固定着,放置三天定型。

待古筝出形後,再抛光刷漆裝上裝飾,謝忱便開始裝弦裝琴碼調音,這個步驟比前面要輕松許多。

古筝一做好,謝忱便先帶着回家給林今譽看。

林今譽先前看圖紙不知道這古筝的大小,而今看見謝忱單手抱着古筝回來,覺得新奇無比。

“它看上去好小,比平時那些古筝要短好多,方方的好可愛啊!”林今譽勾着古筝上的弦兩眼放光。

謝忱先給他彈奏了一首曲子,古筝的音色很脆,穿透力也很強,他左手按弦右手彈撥,有時左手也會跟着彈奏,手法熟練。

林今譽對筝這個樂器不是很熟練,但看着謝忱彈奏的津津有味自己也想上手彈。

“古筝估計有些難學,我以後慢慢教你。”謝忱放下古筝說。

林今譽趕緊點頭,學着謝忱的手法撥了撥弦,聽古筝的琴聲。

林今譽身上的傷在一周的時間裏好了許多,手上的傷口都已經好了,沒留什麽疤,臉上的傷還沒好全,但也不會痛了,有時癢了他也不敢撓。

他放下古筝突然想起了什麽走進柴房裏。

謝忱正在生火燒熱水,見他進來回頭對上他亮亮的眼睛低聲問他:“怎麽了?”

“謝大哥,我明天可以去找許公子嗎?他之前說病好了會讓人來找我,可是我等了五天也沒見女眷過來,想去看望看望他。”他說着露出笑來,“順道給他彈彈曲兒。”

謝忱眉眼微微壓了一瞬沒有答話,手往竈裏添柴。

林今譽以為他沒聽清便蹲到他身旁又問了一遍。

“小譽。”

“嗯!”

謝忱有些低沉的嗓音傳來林今譽趕緊應了一聲。

“我已經讓人給許栖帶話,日後你不用再去教他學琴了。”謝忱語氣淡淡道。

林今譽沒聽明白,啊了一聲,隐隐約約覺得不對勁:“不教便不教吧,那我可以去看望許公子嗎?”

謝忱握在木柴上的手微微緊了緊,他擡眼與林今譽對視,聲音有些低:“不好。”

林今譽微微睜大了眼睛。

不好……是什麽意思?

謝忱看着林今譽呆愣的神情咬了咬牙,重複道:“不好。”

謝忱起身,林今譽被這突然起身的動作吓的動了動,發現謝忱只是去洗手,他也跟着起來跟在謝忱身後疑惑:“為什麽?受傷一事其實不怪許公子,如果不是遇到了那個壞人……啊。”

謝忱擦幹手突然抓住了林今譽的手掌,将他猝不及防拉過去抵在自己身前。

兩人面面相觑。

林今譽驚魂未定,被謝忱抓住的手微微縮了縮,心裏有些亂了,嘴唇微微動了動,聲音很低:“……謝大哥。”

“小譽。”謝忱垂頭直視着他眼睛,眼底翻湧濃重的情緒。

他呼吸有些重,心跳的很快,看着林今譽有些躲閃的低頭,空閑的手搭在了他的脖頸間,拇指抵着他的下颔,将他的臉擡起來看着他,聲音有些啞:“我不想你去找許栖。”

林今譽聞言心跟着謝忱的話提了起來,不敢直視謝忱漆黑的眼睛,另一只手緊緊的攥着衣擺,心裏已經有了猜測還故作矜持問:“為、為什麽。”

林今譽故作鎮定的模樣在謝忱看了實在有些拙劣,他的睫毛抖的十分厲害,只敢看着謝忱的下巴,臉頰已經燒了起來。

整個人就像個軟糯的桃子,似乎剝開他的外皮就能揉捏柔軟的內裏。

謝忱盯着他紅潤的嘴唇眼神逐漸加深,靠在他下颔的拇指漸漸挪到他的唇邊,有些口幹舌燥。

“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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