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第 45 章

女眷在裏廳四角點起火盆,廳裏的溫度很快便暖和起來,林今譽将手裏的湯婆子放到了地上,阿白很快就卷了上去。

許栖見狀抓着一支長毛撣子低頭逗弄它,眼底浮起笑意,他正經不過幾秒,仰頭朝林今譽挑眉:“我聽張鳴軒說,謝郎君把那許章揍了一頓,将人下巴都打歪了,你們事後關系有沒有更親近些呀?”

林今譽聞言神情茫然,并不知道這件事。

“哇!你不知道嗎?”許栖兩眼一亮,揮手讓人把那天馬廄裏的家丁叫過來,讓人在林今譽面前重演,兩個家丁面對面将那天的情形模仿的惟妙惟肖,反倒逗笑了林今譽。

“你幹嘛笑啊,他們可沒有誇張,謝郎君就是這麽甩了許章幾拳的。”許栖十分肯定道。

林今譽紅着臉的搖頭,放在桌面上的雙手絞了絞,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其實,嗯,我和謝大哥現在已經在一起了……”

他說着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前天我便想來看你了,但是謝大哥的申白打斷了。”

許栖挑起一根眉毛,想起謝忱那小心眼的樣子猜了個大概,敢情自己還促成了兩人的關系。

“那你們有肌膚之親了嗎?”許栖好奇的望着林今譽。

“……嗯。”林今譽在他的目光下小弧度的點了下頭,聲音異常的小:“親、親了。”

許栖捂着嘴發出一聲驚呼,“只是親了?”

他這幅模樣太揶揄了,林今譽捂着臉不再回話了。

許栖用毛撣子戳了戳他,表情十分正經:“這有什麽好回避的?你想聽我和張鳴軒床笫之事的細節嗎?真的,你別看他人正經,實際上寮起火兇的很……”

林今譽趕緊捂住他,瞪着一雙眼睛,跟看到什麽禁書似的。

許栖只好眨眼求饒,待嘴巴被放出來,換了一套話術:“那你了解床笫之事嗎?你和謝郎君還沒到這一步吧?日日同塌而眠,這些事都是遲早。”他說着有些遺憾的擡手摸了摸後頸,聲音很低:“若不是我身體不好養不起來,早就兒女滿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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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今譽聽的滿臉漲紅,同時又覺得許栖前面的話很有道理,便問:“那、我該怎麽辦?”

許栖抿起一絲狡黠的笑容來,“放心,我有冊子!”他毫不避諱的讓女眷将十幾本小冊子端進來,灰色紙面上墨水字顏色不清晰。

林今譽心裏升起一絲不祥的預感,只見許栖将其中一個冊子翻看,兩道交疊的身影直入眼簾,吓的他合上雙眼。

他自小飽讀經典,哪裏見過這種污穢冊子。

“你閉眼幹什麽呀?快看這裏有十分詳細的教授過程呢。”許栖抓着他的手腕十分正經道。

“我、我下次再看吧。”他睜眼避開那處地方道。

“好吧。”許栖也不強求,将那冊子合上,叫人包起來要送給林今譽,十分真誠的叮囑:“你帶回家可一定要記得看哦。”

中午謝忱來接林今譽時發現對方的神色十分奇怪,眉梢間帶着一絲羞憤。

他接過女眷們遞來的禮,重重的箱子壓在他懷裏不禁悶哼了一聲。

這許栖給林今譽送了些什麽東西這麽重。

他調整好力道走在林今譽身旁觀察着對方柔聲問候:“怎麽了?身體不舒服?”

林今譽猛然回神趕緊搖頭,看見謝忱抱箱子時一身強壯的臂肉,忽的響起剛剛許栖說的話來。

“你看謝郎君那麽強壯,第一次交好那晚你肯定吃不消的呀,所以你平時就得學會鍛煉鍛煉自己,這可是過來人的經驗,所以這些全新未使用過的玉勢我都送給你啦!”

謝忱眼看着林今譽臉上泛起血色,心裏有些擔憂,該不會是着涼發燒了。

回到家裏林今譽趕緊讓謝忱将那箱子塞進床底,往上面壓了一塊木板,除非必要他是不會打開那箱子的。

謝忱對此一無所知,直到後面收拾家當無意翻開了這箱子,打開了新世界。

就這麽一上午沒見林今譽,謝忱就有些受不住了,架柴燒起火轉頭就去尋人膩歪。

林今譽還因着許栖的一些話心裏頭亂着,被謝忱這麽一抱,心裏緊張起來。

謝忱從背後抱着人,将臉埋在林今譽的頸邊,雙手環着他的腰,将小小一只的人圈在懷裏,心滿意足的閉上眼。

他除了抱着林今譽沒做任何其餘動作,十分克制的享受貼近老婆的時光。

林今譽原先有些僵硬而後逐漸被身後的暖意包圍松懈下來,感受到脖頸間有些溫熱的呼吸。

兩人就這麽安靜的在堂房裏擁抱着,氣氛溫暖。

謝忱在老婆懷裏充滿了電,蹭了蹭林今譽的臉頰,忍住想要親人的沖動轉頭回柴房繼續幹活。

上午教幾名工匠制作古筝的活兒并不輕松,面板和內置框架那一塊兒教起來有些費勁。

吃完午飯,謝忱又抱了林今譽一小會兒才去琴廠幹活,總算是體會到一絲君王不早朝的感受,誰不想一直貼着自己的老婆?

反正謝忱是真想,但要讓林今譽陪他一塊兒去琴廠他又不舍得,琴廠環境那麽差林今譽待着會不舒服。

他吸了吸鼻子走在去琴廠的小道上,餘光瞥見一道熟悉的影子。

是許傑。

對方手裏拿着一張手寫的告示,應該是要去哪裏張貼。

給琴廠招人?謝忱升起疑心,張鳴軒跟他說過,許家兩兄弟的琴廠以後沒有出路了,對方現在出告示招人是要繼續開琴廠的意思?

許傑見到迎面走來的謝忱十分大氣的和他打了個招呼,看上去沒有因為他弟弟的事受到絲毫影響。

謝忱并沒有露出什麽好表情,他早上才說過以後他們兩家不再來往,許傑顯然沒把他的話當一回事。

許傑被謝忱甩了臉色表面雲淡風輕心裏冷笑。

現在一副傲氣的模樣,等着吧,以後有你好受的。

他的底氣全歸于城中的謝家主,想到自己的弟弟應當也快被弄出來了,不禁挺直了腰板,去集市上貼招工告示。

比起鬥志昂揚的許傑,牢獄之中的許老二狼狽不已。

距那日他和他大哥出完主意分別已經過了七八天,杳無音信的日子讓他等的絕望無比,更何況張鳴軒買通的牢裏犯人對他步步緊逼,幾經折磨,毆打他也罷,還要不讓他吃飯強行喂他喝泥水,強迫他念詩以打趣,那些看守也在一旁看樂子。

許老二渾身髒污的被兩名壯漢抓起來,扯着頭發甩到草鋪上,整個人有氣無力的趴着,被人踹了五腳都沒有任何反應。

“他娘的沒意思。”踩在許老二背上的漢子甩了甩手罵道。

“今天就先放過他,要是玩死了咱們以後的日子可就沒意思了。”另外一名漢子說道。

幾人蹲在不遠處磨牙,忽然見看守帶着人進來,探頭看過去。

幾名看守打開鐵門進來直接将許老二拖了起來。

許老二原是以為那幾個漢子又要折磨他了,打算咬着牙繼續裝死,沒想到一擡頭發現是看守,頓時振作起來。

肯定是他哥成功了!他要被救出去了!許老二整人精神抖擻兩眼放光。

眼看着看守架着他忽然進了另一處空牢房裏,裏面架着一排刑具,原本的欣喜逐漸轉為恐慌。

只見看守用鐵架鎖住了他的雙手,他急忙掙紮起來嗓子因為喝了好幾天的泥水聲音已經啞了只能吐着氣聲:“求求幾位大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看守表情嚴肅将人鎖好後便離開了,對死的恐懼吓的許老二再度尿了褲子,他渾身冷汗被牢房小窗吹進來的風吹的渾身打顫。

是誰要殺他?張鳴軒?謝忱?

他們不是已經買通人來折磨他了嗎!

煎熬的半刻鐘過去,牢房才再度傳來動靜。

許老二抖着眼皮看過去軀體一震,聲音幾乎被風聲掩蓋。

“是你……”

來人微微彎起狐貍眼,穿着橙黃色的狐裘,像是一個攝人的精怪。

對方聽力好的吓人,語調帶着些許笑意回複他的話:“嗯哼,許廠主見到我很意外?”

文溪微微挑起眉,眼底帶着一絲傲慢,渾身光鮮亮麗的模樣與許老二形成鮮明的對比。

在見到文溪的那一刻起,許老二的腦子就極速運轉起來。

這個文溪是謝章成身邊的哥兒,對方能來找自己肯定是因為他哥按照計劃去找了謝章成。

許老二看着那張精明漂亮的面孔腿腳打顫,難不成是計劃失敗了?他心慌無比,臉上表情灰敗強作鎮定,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音:“文、文公子,小的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來為難小的。”

文溪并不言語,白皙的手指放在碳火架上方烤火,那碳火架裏放着刑具烙鐵。

許老二雙目驚恐的凸起,渾身無力的掙紮起來。

“為難?我有說要為難你嗎?”文溪微微蹙起眉,似乎有些委屈,他的手漸漸搭在碳火邊的刑具上。

許老二聞言慌張無比:“不、不是,求文公子饒恕小的,小的錯了!”

文溪又笑了起來:“你哥來找了我們,要我們救你的命,我們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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