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

第 61 章

旁邊的阿白卷着尾巴縮在火盆邊看火,估計也不習慣這突如其來的落差。

林今譽倒并無感觸,他當初被趕出林府時幸而有謝忱收留,所以即便是不是艱難的環境對他來說都無區別,能成為容身之所皆是好地方。

謝忱在柴房門看了林今譽小半刻鐘才回過神來,低頭去燒洗澡水。

家裏的澡堂小,洗完澡還得從灌風的外廊路過,謝忱巴不得蹲在門口等林今譽洗完澡把人趕緊抱進屋裏,見不得他冷。

“哪有這麽嚴重。”林今譽不贊成道,他抱着大氅在浴桶看謝忱調水溫,一會兒抱起熱水一會兒抱起冷水的。

謝忱試了試覺得水比他平時洗澡燙了些才放心。

林今譽怕冷,洗的水會比他熱些。

抱着人回房的建議被拒絕了,謝忱只能将水放好依依不舍的離開。

待林今譽洗完澡進房,謝忱趕緊給人懷裏塞上湯婆子,把人拉到套了布的凳子上,給人腳下也放了一個湯婆子,忙中有序的給火盆裏填了點碳。

“家裏的門有些漏風,可別吹着涼了。”謝忱有些緊張過度道。

剛洗完澡的人渾身都是熱的,林今譽根本感受不到那點兒風,望着謝忱有些緊張兮兮的模樣,抿着笑順從的在火盆邊烤火。

待身體适應了屋裏的溫度,手腳漸漸感受到冷風了,林今譽便起來,去柴房做晚飯。

兩人在城裏買了菜和肉回來,柴房的木架上一下子就放滿了食材。

林今譽用燒好餘下的水來洗菜,臘肉洗了直接切好和米飯一塊放鍋裏蒸。

随後将半盆冬葵洗幹淨,斜刀切成碎和雞蛋一塊兒打湯。

他剛将熱湯盛起來,謝忱便洗完澡進來了。

“怎麽這麽快就做飯了。”謝忱站在他身後一邊說着一邊伸手搶過蒸鏟,另一只手裹着了林今譽的雙手,聲音有些低問:“手這麽涼。”

林今譽動了動歪頭:“冬天手涼很正常呀。”

他還想炒一道小菜,但謝忱将雞枞菇和石刁柏拿在手裏面,還故意蹭他臉頰,低聲說:“你先去暖一暖手,最後一道菜讓我來炒好不好?”

見謝忱已經開始給菇和蘆筍切絲,林今譽只好點頭,先将湯端到堂房裏。

謝忱利索的抄完菜開鍋端飯菜出來,兩人面對面做在小桌前用飯,阿白就趴在他們腳邊啃肉幹。

雖說家裏環境差強人意,但家裏氛圍溫馨美滿。

謝忱望着林今譽微微翹起的耳發心道。

……

謝忱回到鎮上忙了許多,因為廠裏小筝裏的存貨需要裝弦,他每天都要在琴廠裏頭忙活。

平時給琴坊關門開門的活兒就回到了他手裏。

冬天天色暗的快,謝忱見天色一晚就會讓廠裏的工匠提前回家怕冬天地滑夜路不好走。

幾名制小筝的工匠要離開時,謝忱擡頭問了一嘴:“小筝的圖紙鎖在倉庫櫃裏了嗎?”

“鎖了鎖了。”幾名工匠收拾着工具點頭。

謝忱聞言安心下來,将手裏的小筝裝上弦後,檢查了一下廠裏的模具和門窗,給倉庫右側的小窗時忽然發現那木窗門底下裂了一條細縫。

他微微擰起眉以為是廠裏的工匠做事粗魯,拉開窗戶查看那處窗戶的另一面,發現窗戶外面一層的底邊有一處細小的缺口,粗暴的痕跡看上去有些像被撬過的模樣。

謝忱心中頓時警醒,探出頭打量窗戶外面,低頭時正好看見了一塊半埋在土裏的木屑。

他的眼神變了變,掃了對面還在趕工的許家琴坊一眼,轉身出門找到那處窗戶,将地上的木屑取出來吹幹淨泥沙,神色不明的端詳了木窗許久,最後擡手關上窗戶将那塊錐形木屑卡在那處缺口上。

正好合适。

只見窗戶卡着木屑在兩面窗關緊前牢牢不動了,只能勉強關上,往外推又卡住了,如果是裏面的人不仔細觀察定會以為窗戶壞了關不上。

謝忱表情少有的冰冷,将動手将木屑拔出來,那窗戶再度恢複正常的模樣,阖了上去。

他收起木屑回到廠裏,将所有窗戶檢查了一遍一一鎖緊。

看着廠裏頭的工位,最後鎖上琴廠,臉色沉重的離開,帶着一絲風雨欲來的平靜。

謝忱回家時林今譽正好将晚飯做好,歡快的舀粥朝他彎起眼,聲音有些亮:“回來啦!”

謝忱沉寂的神情逐漸融化,他身體放松一下來,朝林今譽扯了扯唇,淡笑:“嗯,我回來了。”

林今譽看着謝忱洗手擦臉,端詳着對方微微下壓的眉毛,湊到他面前低聲問:“怎麽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謝忱垂頭看着林今譽長長的睫毛,用拇指蹭了蹭他的臉頰搖頭,松開眉心,故作輕松的模樣說:“沒事兒,不累。”

林今譽只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他,小嘴低聲嘟囔:“看着臉色差。”

謝忱被他這模樣逗笑了,吧唧親了人一口,眉開眼笑:“累累累,其實有一點兒累。”

“那我晚上給你按按肩!”林今譽舉起手掐了掐謝忱的肩膀有些躍躍欲試。

看着他水潤的雙眼,謝忱心中的不快頓時煙消雲散,托着他的後頸點頭。

.

晚間林今譽洗漱好後抱着湯婆子蹲坐在床上等謝忱進房。

他以前經常幫父親捏肩,對自己的手法有些自信。

謝忱進門便看見了床上乖乖等着自己的人。

林今譽的頭發發散着,渾身散發着溫柔缱绻的氣息,正抱着湯婆子朝他彎眼。

謝忱不禁心念一動,脫下外衣後朝對方走過去,在林今譽不備之時抱住人順手将湯婆子拎開,直接帶着對方躺到了床上。

林今譽呆了半晌,轉而去推壓在身上的人。

“謝大哥,我還要幫你捏肩呢。”

謝忱兩耳不聞,胡亂去蹭林今譽的脖頸,嘴唇貼着一些碎發在光滑的皮膚上亂親一通。

林今譽只能妥協由着他像一只大狗一樣胡亂蹭,感覺脖頸間一陣泛癢。

謝忱親夠了才把人放開,兩手掐着林今譽的腰,眼睛裏帶了一絲其他的旖旎。

林今譽見此縮了縮脖子,手指漸漸攥緊了被褥。

氣氛安靜了半分,謝忱突然出聲了。

“好了,小譽快給我捏捏肩吧。”

謝忱揉了他的頭一下,把握着分寸道。

林今譽漸漸手臂漸漸放松,心裏說不清是輕松還是失落。

謝忱的發絲很粗有些毛躁被随意的攬在一旁,他盤腿坐下背對着林今譽,寬肩壯實無比。

林今譽雙手搭上去輕輕捏了一下,都是肌肉。

他不知怎麽害羞起來,雙手發力開始給謝忱捏肩,從肩角捏到脖頸邊随後再捏回肩角。

謝忱感受着身上那道微微加重的力度不禁彎起唇。

“謝大哥,怎麽樣?重嗎?”

耳後傳來林今譽關心的問候,謝忱美滋滋搖頭:“不重。”

“不會不很輕?”他又問。

“剛剛好。”

謝忱這麽一說林今譽自信起來,鬥志滿滿的捏肩,半刻鐘後手指有些酸軟無力起來。

他咬着唇繼續用力,呼吸有些急。

謝忱感受到他的疲憊出聲:“好了好了,我現在不累了。”

林今譽不理會他繼續捏,最後沒力氣了兩手耷拉下來。

“等我休息一下,再來。”他喘氣道。

謝忱笑着将人兩只手拿過來,給他揉手心:“好了,該睡覺了,明天再來好不好?”

“也可以……”林今譽撇嘴順着臺階下去。

謝忱熄了燭火将林今譽裹進懷裏,時不時捏林今譽的腰,過了一會兒突然朝着危險的地方捏過去。

“謝大哥。”

趴着胸膛上的腦袋擡了擡。

謝忱低笑了一聲,收回手,嗓子有些啞。

“我錯了。”

林今譽也沒生氣,低頭曲了曲腿繼續閉眼睡覺。

正當他要入睡時,謝忱的話給了他一個激靈。

“小譽,這兩天是不是經常換亵褲?”

“什、什麽。”林今譽咕咚咽了一口口水裝懵。

“廊外的衣杆上挂了三條亵褲。”謝忱說着補充,“都是小譽的。”

林今譽梗着脖子一動也不動。

他摸着懷裏裝懵的人不禁彎起眼,提醒:“最近天氣冷,衣服不容易幹,小譽若是亵褲都洗了就沒有亵褲穿了。”

主要是林今譽不會洗衣服,每次洗了亵褲沒擰幹就晾了,衣服濕的到處滴水,要不是謝忱發現了暗自幫他擰幹,那三條亵褲指不定要帶着水結霜凍壞了。

林今譽渾身發熱,羞的不好意思說話。

謝忱也不把人逗過分,托了托他的腦袋柔聲問他:“最近……怎麽了?”

林今譽兩手緊緊的抓着被褥搖頭心虛道:“沒、沒事,平時洗漱時不小心弄到水了才洗的。”

謝忱心裏胡亂猜測緣由,手掌碰到林今譽身上的一截皮膚時發現熱的吓人,只好安撫的說:“那亵褲留給我洗就好了,天氣冷,擰不幹不好曬。”

林今譽只好點頭,心亂如麻。

自從謝忱醉酒那天起林今譽經常晚上做一些奇怪的夢,早上起來時發現亵褲被弄髒了,但這種事他根本不好意思和謝忱說,只能每天既羞恥又無可奈何自己換亵褲清洗。

謝忱感受到林今譽的反應微微将人裹緊了些,下巴靠着林今譽的腦袋,閉眼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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