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
25.
等商末醒過來的時候，臺上已經進行到心理咨詢。
江眠仍在認認真真低頭看着題目。
商末擡手，挑起江眠的鬓邊的一縷頭發，用手指微微卷着。
商末此時有點出神，他看着江眠。發現身邊這個人頭發長了一點，面色也較之前來二中的時候紅潤了些許。嘴唇很薄，淺淡的紅色，看起來好親極了。
商末腦子裏盡是一些□□內容。
他想：他們還沒有親過……
江眠擡手拉下身邊人一直作亂的手，嘴裏說着警告的話，卻夾帶着笑意：“幹什麽？認真聽講。”
商末聲音委委屈屈傳來，在臺上心理老師的聲音中顯得很小，很低。
“我們還沒有親過……”商末，“江眠，我想親親你。”
江眠頓住了，他勾起嘴角，沒說什麽。
只是把旁邊這人蠢蠢欲動的腦袋摁下，看着前方，商末的頭發在他的手心微微揚起。細軟的發絲讓他的手心微微發癢。
江眠等了一會，看了看周圍，到處都是人。
“你确定要在這裏？”
商末在自己說出口那句話之後就後悔了：自己這是幹什麽！啊啊啊商末！你的臉呢？
等聽到江眠略帶促狹的聲音，他更加羞澀。他把腦袋埋在江眠的身前，聲音沉悶：“我錯了。”
江眠：“等我們成年，明年。”
江眠擡手輕輕撫摸着商末的頭發，發絲穿梭在他的指縫，舒服極了。
“商末。”江眠笑着，“我等你成年。”
他頓了頓，說出自己想過的，但是還未曾告訴商末的話。
“其實，在我答應你之前。我想過我們的未來會怎樣。”
江眠輕聲說着。
“我想，那一定會是前程似錦的。”
商末低低應了一聲。
在會場的角落，燈光昏暗，照不真切。商末擡起頭看着眼前人，然後咧開嘴輕輕笑了。
“我也是這麽想的。”
*
典禮最後的發言是江津二中的校長——姜丞飛。
姜校長上任以來，江津二中發展之勢便不可阻擋。
姜丞飛人已是中年，但是沒有發福。只是眼角添了細紋，變得更加成熟溫和。
他看着臺下，學生一個個朝氣活力。
對未來都無限期待。他突然感覺到欣慰。
姜丞飛先用手拍了拍話筒：“喂？”
他笑道：“同學們，聽得到嗎？”
下面齊聲應答：“可以的，校長。”
“那好。”
姜丞飛：“校領導，在我的觀念中就是見證人和監督人。我們見證你們的成長，見證你們的喜怒哀樂。監督你們向上向善，監督學校成員認真工作。教書育人的責任，老師們接過來了。成長為棟梁之材，我相信你們也可以做到。”
“你們已經高二，将要進入高三……”
“告訴我，你們的未來會是什麽樣子——”
姜丞飛微微拉長聲調。
臺下的學生此時都沸騰起來。
他們七嘴八舌地說着：
“前程似錦！”
“我會成為一個程序員？”
“當老師啊……”
……
臺上，一衆校領導也笑着。看着臺下學子激昂的鬥志，他們感覺這一次，江津二中一定可以取得一份完美的答卷。
*
等典禮結束後，下午的課程只剩下最後一節。
自習課。
鄧成功就坐在教室裏面等着五班衆人回來。
教室內，彩色的氣球排列有序，教室後面的那塊黑板上，氣球被排列成一個愛心，課桌被擺放在兩側，中間空出一個空地。每個桌子上都擺放着一些口袋。每一個圖案都不同。
五班老師都還在忙着布置教室，鄧成功也跟蔣峰确認學生們回教室的時間。
他看了看鐘表：“還有半個小時！”他對着裏面的老師說。
向老師擺擺手表示自己知道了，手上還不停的系着千紙鶴。
那邊化學老師看着向老師的動作，忍不住打趣：“老向，你千紙鶴疊得這麽好，我們之前怎麽不知道？”
向老師呵呵笑了：“我在家教我孫女疊，我自己肯定熟練的不行哈。”
“臨老師也想要學嗎？”
化學老師擺擺手，笑道：“我還是算了。從上學就頂級手殘，最讨厭疊這些東西了。”
鄧成功腳下也不停歇，一邊檢查一下，然後還不停拿着電話說些什麽。
要不就是：“什麽？蛋糕還要十分鐘？！”
“他們快回來了啊。還有十五分鐘，你還要十分鐘我們布置都不夠。”
“好……那我找找蔣峰，拖一拖。”
“什麽！這個彩帶也要半小時？！開什麽玩笑，我頭一天就定了！”
“行行行……我找蔣峰……”
“蔣主任啊……”
“對對對，你幫我拖一拖？”
譬如此類。
鄧成功感覺自己成了一只勤勞的蜜蜂，到處嗡嗡嗡。
*
典禮結束的時候，蔣峰就跑過來找到陳玲玲，叫她把五班的人扣下，他有點事情說。
陳玲玲照着他的話去辦。
蔣峰等着人都聚得差不多之後，才開口道：“同學們。我這邊有一點事情，跟你們老鄧借一下勞動力。”
五班焉了吧唧：“啊……”
蔣峰也不想做這個壞人。但是……
蔣峰：“很快的。就幫我收拾一下禮堂，等下蔣老師請你們喝奶茶？行不行。喝水也可以，我買好直接送到你們教室。”
五班衆人這才滿意：“好，我們馬上去。”
有幾個天性比較活潑的直接開幹。其餘人也陸陸續續分散開來。
江眠和商末還是走在一起。
他們一起去檢查着座位上是否有什麽遺留的物品。
江眠回想起剛才蔣峰的言行，直覺有點不對勁，他對着那邊正在東翻翻西看看的商末說：“蔣主任有點不對勁。”
商末平時就不是很擅長揣摩情緒什麽的，他聽到江眠的話“啊”了一聲，問：“什麽地方不對勁？”
江眠挽起袖口，道：“不知道……就是有種他在幫忙的感覺。”
“而且……”
商末此時想了想，也恍然大悟。
“平時這些不應該是我們來幹啊……難道……”
江眠接上他的話：“教室裏在準備些什麽……”
“我猜——”他話未說完，商末就跑到他身側捂住他的嘴。
商末擡起一根手指，豎在嘴邊：“老鄧在準備什麽，我們別說，繼續想下去等下都沒什麽意思了。”
江眠明白了：“嗯。”
“那你先松開——”
商末感覺一股溫熱的氣體噴在他的手心，他迅速收回手，手指尖還微微顫着。
他耳朵紅了紅，眼睛朝着地下看，手指随意指了一個方向：“我去那邊看看。”
江眠：“好。”
江眠內心發笑，他的同桌實在太有趣了——不對，是他的男朋友，容易耳朵紅，害羞純情，喜歡黏着人。還有點想要親親。
怎麽這麽可愛，他不由得喟嘆。
陳玲玲、李子銘、趙前、林濤走在一堆。
他們手上拿着紅布，一齊走向後臺。
李子銘沖的很快，好像後面有什麽洪水猛獸一樣。林濤也緊随其後。
陳玲玲皺起眉頭，問身邊優哉游哉的某人：“他們這是怎麽了？”
趙前嘴角噙着一抹笑，眼底閃過一絲狡黠：“不知道，有人害羞了吧。”
陳玲玲驚訝：“你開什麽玩笑。”
趙前挑起一邊眉梢：“嗯？”
陳玲玲語氣加快：“他們兩個害羞？那怪獸都可以打敗奧特曼了。”
趙前：“碰到喜歡的人當然會害羞。”
陳玲玲：“誰？！”
趙前擡手指了指前方。那兩個人已經不見蹤影。他“喏”了一聲，笑：“他們兩個啊。”
陳玲玲感覺自己心中閃過一絲絲不爽。
但是很快，她被自己內心的不可置信淹沒。她腦海中還閃過趙前對她說的話——
“你要是信我，你就注意看看他們平時。”
陳玲玲在趙前說出口的時候就反駁他，說她自己絕對不可能去看這麽無聊的事情。她只是擔心李子銘成績要是因為談戀愛降低的太快，那她沒有絲毫跟他争的欲望。
趙前沒有回答她這些。只是意味深長地說：“嗯，這麽看來有個雙向奔赴……”
陳玲玲下意識追問一句：“誰？”
趙前聳肩，先說一句：“咱們要快點去了，不然他們等急了。”
随後，他才慢悠悠添上：“我說的——”
他勾起嘴角，臉上神色勢在必得的：“是林濤啊……”
陳玲玲感覺自己思緒混亂了，再去往後臺的路上，趙前語氣淡淡，仿佛自己說的不是什麽大事一樣，就如同吃飯喝水般平常。
趙前喜歡林濤。
林濤也喜歡趙前。
陳玲玲震驚，原來還可以這樣！
她又想：那李子銘呢？他喜歡誰？
陳玲玲那個時候很想問問趙前，她說不出來自己內心的那一份急切是為了什麽。
但是趙前說完之後，他們也就差不多到了後臺處。那邊林濤和李子銘兩個人坐在後臺的沙發上，兩個人都微微喘氣。
但是在他們擡頭看見對面的兩個人時。
林濤低下了頭，耳朵微紅。而李子銘自信地沖着他們招手，道：“你們真慢！”
陳玲玲提速走到他們身邊，問：“李子銘，你剛才……”
李子銘大大咧咧：“诶，我跑這麽快都是為了追林濤啊！”
陳玲玲內心放下一口氣。
她神色有點別扭，低低地嗯了一聲。
李子銘看見她這個樣子，他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發生了什麽。
雖然他追着林濤，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有點不想跟陳玲玲一起呆着。
因為他今晚的心髒有點不正常，看見陳玲玲一直跳。跟商末看見江眠一樣——
不對！
李子銘：？！
李子銘搖晃腦袋，他咬着下唇，想：自己肯定是被商末那狗逼影響了。
趙前也踱步到林濤跟前。
他問：“站的起來嗎？”
林濤沒說話。
趙前直接一把拉起林濤，然後一下子把他拽到他的懷裏。
他動靜不小，但是剛才李子銘拉着陳玲玲跑到外面，說是有什麽重要的信息要告訴陳玲玲。所以，偌大的後臺僅剩他們二人。
趙前湊近林濤的耳邊，問：“喜歡我嗎？”
林濤耳根迅速紅了，他氣急敗壞極了。埋進趙前胸前，聲音惡狠狠：“喜歡。”
“趙前你過分了！”
趙前臉上表情很愉悅，但是開口還是帶着一股誘惑的意味：“那你為什麽不親我，為什麽躲着我？”
林濤不說話了。
趙前也沒有想要從林濤這邊尋求一個答案，他擡手輕撫着林濤的腦袋。
“你喜歡我？”
林濤：“喜歡。”
趙前微微笑了。
那就好，林濤。
那就喜歡我。
一直喜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