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

35.

高考後三天，五班人在金榜題名真正結束了他們的高中生涯。

聚會結束的晚上，江眠和商末兩人邊走邊感慨。

商末慶幸自己遇見了江眠，一直笑着說緣分來了怎麽也擋不住。

江眠聽到這些話笑了笑，一雙眼眸彎彎，他想，我算是何等有幸。

兩個人牽着彼此的手，都默默在心裏說着一輩子也不放開的誓言。幸好，那晚的江津市月亮格外耀眼，它也默默聽着少年心語。

天幕上難得的星光閃爍，涼風習習。路旁的樹葉被吹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等他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深夜。他們也沒有料到，兩人居然就這麽手牽手走了幾小時。他們彼此都沒有說話，只是偶爾相視一笑，然後又邊走邊看着夜景。

在商末成年的那天，他的父母給商末送了一套房子。秦靜寧女士的原話是讓他們小情侶談戀愛滾遠點，別影響家裏面的磁場。

商末那時候不好意思極了，立馬反駁：“這算什麽？你忘記我當時剛五歲的時候，你和我爸兩個人也不害羞，天天在家裏面親親我我……我和小江眠談戀愛怎麽了！可惡可惡——”

秦女士聽這話受得了嗎？肯定不行啊。她不客氣得給了商末腦袋一巴掌：“我給你們小情侶自己的空間還不滿意？！”

然後秦女士又對着旁邊的商曜說着：“你看看你兒子……簡直……”

商曜無奈的笑了笑，他伸手抱住秦靜寧，然後拿臉頰蹭蹭秦女士的肩膀，說着：“寶寶別氣。咱們弄他……”

夫妻倆都不客氣地看着商末。商末一下子就慫了，馬上躲到了看熱鬧的江眠身後，邊躲邊不忘嚣張地笑：“別以為就你們是一對！”

江眠看着這鬧騰的一家子，他頓感心裏一陣暖意。

當然，最後他們還是收下了這棟房子。

秦靜寧送的這一套房離江很近，落地窗外就是無秋河的景色，甚至還可以看見當初那個挂滿紙條的樹。商末初到這間房子的時候開心得不得了。抱着江眠又親又蹭。

自從他們都成年後，商末跟江眠又親密了一點。只不過還是局限于親親抱抱，其他的兩人也沒有再進一步。

兩個人腦子裏都純潔的要命。

*

這晚聚會之後的散步可把商末累壞了。整個人一到家就焉了吧唧的。

江眠一看，貼心問着：“怎麽了？”

商末整個人委屈的用着他那一雙水潤的眼睛看着江眠：“走累了。需要男朋友親親——”

江眠自然也不扭捏，他低頭碰了碰商末的嘴唇。親完之後，他問：“現在好了點嗎？”

商末把臉用沙發上的枕頭遮住，聲音悶悶說着：“一點點。”然後他像是證明到底有多少一樣，用食指貼近拇指，比了一個ok，食指拇指之間的距離很小。

“要不要再親一下？”江眠把手靠在沙發上，整個人側身對着裝鴕鳥的商末。傻傻的，一雙耳朵也沒有遮住。

江眠看着自己男朋友通紅的耳朵，忍不住輕笑出聲。

商末支支吾吾的，他挪開遮在臉上的枕頭，然後用手一把把江眠摁在沙發上，一雙眼睛亮晶晶的，就這麽認認真真看着江眠。嘴裏嘟囔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然後，毫無章法的親了下去。

開始，江眠感覺自己的眼皮一陣溫熱。然後是鼻尖，最後是嘴唇。商末就用着他的嘴磨着江眠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像是在撓癢癢。江眠眼眸含着笑，他伸出雙臂環住商末的脖頸，然後用點力把商末的上半身壓低了一點，然後，急切地吻上去。

這次，是他們第一次舌/吻。

情到濃時自自然然的就親了。親完之後，兩個人都氣喘籲籲的，商末的臉紅更是發揮的肆無忌憚，整個人像是被蒸熟的蝦一樣。他們的嘴邊都挂着一絲絲透明的液體。江眠也像是不好意思一樣。他別過頭也不再看商末。

然後……

商末把江眠的頭弄正，再一次小心翼翼地親下去。這次掌握主場的不再是江眠，而是他害羞的男朋友。

兩個人在沙發上鬧了許久。親完之後，兩個人的上衣都有點淩亂。商末像是感覺到什麽，立馬急匆匆的邊跑遠邊說着：“我我我……我先去洗澡！嗯……我走了！嗯……”

只留下江眠一個人在沙發上發呆。他回過神的時候，浴室嘩啦啦水聲還沒有停。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也是一陣熱。

江眠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上/半/身的衣服。然後坐在沙發上繼續走着神。

嗯……

他們親了。

只不過這次親的格外久，也格外肆無忌憚了一點。江眠想到這裏耳朵又忍不住紅了紅。他們談戀愛的時間也半年多了，平時他男朋友拉個小手臉頰都紅通通的，更別說江眠第一次親他的時候，商末更是落荒而逃。這一次倒是長進了一點，只不過依舊是害羞的逃走了。

江眠一想到這些，他的心頓時軟成一灘水。他想着自己也算是栽了，只不過栽的心甘情願。遇見真正愛自己的人不知道要廢多少力氣。而他很幸運，年幼時老頭和老板對他不錯，長大後雖然經歷了一段算不上開心點時光，正當他深陷泥潭不能自拔的時候，他來到了五班。遇見了一群熱心開朗的同學，一群認真負責的老師，還有一個愛他護他的男朋友。

江眠其實已經滿足的不得了了。

何其有幸啊。

不論是你遇見我，還是我遇見你。

*

高考結束之後的假期裏，他們去了很多地方。

看到了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看到了無數美麗的人文風情。看見了高低錯落的村寨，也看到了鱗次栉比的高樓大廈。

等他們回到江津市的時候，二人的膚色也都變深了一些。

他們的感情變得更好了。對彼此而言，他們不僅僅是情侶，而是要共度餘生的家人。他們一起建設只屬于他們二人的小窩。

大學期間，二人雖然有時候也忙得難以見面，只不過他們的感情依舊穩定，如同釀酒一般，釀造越久越醇厚。他們之間感情也越來越深。

并且他們很少吵架，除了高中為了不同解法二人争鋒相對的時候，他們沒有吵過架。商末愛撒嬌，每次說錯話也會很快意識到，江眠獨特的經歷讓他在這段關系之中更加如魚得水。他們尊重彼此，他們愛護彼此。

所以争吵對他們來說沒什麽意義，商末經常說着，如果有吵架的時間，還不如給江眠做一頓美味的飯。

商末的廚藝也有了很大進步。他閑暇時間經常向着周圍廚藝精湛的人請教。每次出去游玩也會認認真真記住江眠每一種喜歡的口味，然後在家裏面自己搗鼓着怎麽做這些口味的飯菜。

江眠渾身的刺也早就在這場戀愛中漸漸磨軟，他整個人更加溫和。照有次趙平安說的那樣——“看見江眠你這渾身的散發出來的溫和氣質，我差一點沒有認出來。”

那時商末一聽到趙平安的話就得意得說着：“我養的，怎麽樣？”說話間他驕傲地揚起腦袋，一雙手還不忘記在胸脯上拍了拍。

趙平安一聽這話，看着自己面前這個得意得要把那條不存在的尾巴翹起來的青年，整個人透着一絲嫌棄：“你養的你養的，行了吧。”

然後，他又看了看江眠。眼睛也不由得紅了紅，嘴裏喃喃：“真好。”

江眠：“是啊。”

商末也不擺他的pose了，立馬湊近江眠，整個人黏黏糊糊的。

“江眠江眠，我們帶着趙叔去游樂場吧！”

趙平安一聽，立馬不傷感了，他眼睛一瞪胡子一吹，不滿說着：“我年紀這麽大了，去游樂園不合适。”

商末俏皮地眨眼，沖着趙平安吐舌頭：“誰說的！我們趙叔充滿着童心——”

“所以不要猶豫，咱們快點去。”

這次游樂園之行，最後趙平安還是去了。他們沒有玩那些刺激的項目。趙平安雖然來之前滿臉不願意，只不過他是這一行人玩得最開心的那一個。

就在趙平安興致沖沖地說：“我去玩旋轉木馬去了……”

商末拉着江眠躲在一邊，語氣嫌棄：“你知道這叫什麽嗎？寶寶。”

江眠搖搖頭。

商末用着誇張的語氣說着：“男人深藏不露。”

江眠好奇：“為什麽這麽說？”

“或者說，嘴硬。”

江眠笑了笑，他看着玩得開心的趙平安，說着：“你可不能讓趙叔聽到。”

商末立馬嚴肅：“我說的是我。”

江眠疑惑：“真的嗎？”

商末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我的第二人格是這樣的。”

江眠：“那我們多久去挂個精神科看看？”

商末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不要啊——給我一個機會。”他委屈揪着江眠的衣服。

江眠看着四下無人，擡起腳用嘴唇親了親商末的額頭。而後湊近商末的耳朵，說着：“騙你的，我知道我男朋友沒這毛病。”

商末被親的時候又又又愣住了。

而後他拿起手摸着江眠剛才親過的那部分，一雙眼幽怨地看着江眠：“搞偷襲。”

江眠眨眼：“是的，還成功了。”

“下次我來！”

“好啊，我等着你。”

*

大學畢業後，商末去了自家公司，從基層做起。江眠去外留學。二人又分開了很長一段時間。

商末那段時間每天都要打幾個電話。有時候只是說一句晚安都不肯發文字，電話視頻都行。他也時不時抱怨說一點也不喜歡異國戀。只不過江眠這次外出留學，商末可是雙手雙腳支持的。

商末還給江眠每天都看一頁自己的心情報告，在他沒有回國的幾年，商末的報告上總是——

“今天身邊沒有男朋友，不開心。”

他們也偶爾見面，只不過時間不長。原因一是留學學業繁忙，原因二是商末家公司事情也很多。商末不止一次吐槽他爸爸壓榨他兒子，他說他父親簡直毫不客氣，為了跟他媽媽出去旅游，恨不得馬上把公司交給他。

等到江眠回國的那一天，商末很早就去機場了。

一看見江眠。商末還如同高中青澀的少年一樣，他激動地跑過去，先把江眠的行李箱提在手上，然後再用空閑的手抱住江眠。等抱夠了回到車上的時候，商末像是忍不住了一樣。一雙眼睛盛滿了淚水。

“我好想你……”商末委屈的眼眶通紅，“我真的好想你，可是我抽不開身，你也好忙。”

江眠一看商末的樣子就心疼得不行。

他看着商末，然後伸出手摸了摸商末的腦袋，嘴裏也說着自己的思念：“我也是……每次一空下來就想你，雖然我們一年也可以見幾面，但是不夠。對我來說不夠。”

“我也是。”商末的眼淚啪嗒掉個不停，“我每天晚上都夢見你了。我一直在想國外的夥食不好，你要是吃不慣怎麽辦？國外的治安也不是很好，你要是受傷怎麽辦？我真的很擔心，我想你。”

江眠輕聲安撫：“你不是給我請了一個廚師嗎？我每天也在給你報備。你看看，我都重了一點。”

商末腦袋往江眠那裏湊了湊：“我知道。只不過我一直有在練廚藝，我好想給你做飯吃。”

江眠溫和地笑着：“我們還有好幾十年呢。我也學了一點點西方菜式，學做那些的時候第一個就想到我的男朋友。之前給你做過幾次，這次臨近回國更是苦練了好幾周。你等着我回家給你去做。”

“而且，我也很擔心你。我擔心你公司事務太多，你要熬夜很久，那身體怎麽辦？雖然國內治安好很多，但是我仍然害怕你遭遇一點點風險。”

“一點也不行。”

聽完這些，商末使勁吸了吸鼻子，才緩過來。

“嗯……”

“好了，我們回家再談吧。”

“我要把這幾年我給你買的衣服給你看，還有做的手工。”商末說着。

江眠：“我也買了一點禮物，我覺得你會喜歡。等到家我拿給你看。”

“好。”

“我超級期待……”

然後，他們回到家。

這夜晚剩下的時間，都是屬于對方的。

*

此後，歲歲年年。

你我皆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