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夢碎的聲音

夢碎的聲音

可惜她得去附中考，不能在實中躺平等開考。

核對了準考證，放行，看考場分布圖，核對準考證、身份證等流程後，林簡坐在了附中的考場上。

老油條這個詞，形容又圓又滑。後來在網絡上也指在一個游戲或者論壇裏混久了，什麽大風大浪和瓜田都見過。

林簡現在就屬于從競賽小白，變成了競賽老鳥、競賽老油條。

一開始考的時候還會心潮澎湃，還會在外面抱佛腳，現在她是完全理解了紀蘩最初的疑惑，這是可以抱佛腳的事情嗎？

林簡早上的文具和準考證往兜裏一揣就要出門，郭鳳英也沒像以前一樣忙前忙後為她準備。

郭女士甚至補了句：“你哥這個星期不回來，你爸上班，我今天就不做午飯了，去家美那吃，你中午自己看着随便吃點。”

林簡應了聲就出門自己去考場。

走到聯賽的選手，也很少是數競新人，林簡在裏面算得上經驗比較少的了，都已經開始在等待時間發呆了，其他人更離譜的也有的是。

林簡前面的選手趴着在補覺，左前方的選手在摳指甲，右前方的選手的課桌底下結印。

嗯，看起來有點像火影。

數競人的精神狀态格外美麗。

一發了試卷，那就不一樣了，林簡已經沒空關注別人有沒有在結印搞分身術了，她現在一點神都不敢分。

青奧沒有一試二試，于是聯賽直接把一二試結合起來。

填空題考的內容和中考模塊差不多，但難度明顯拔高一個層次。大題四道各自考察數競幾個方向的知識，內容和競賽考綱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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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空題分數占比和大題極度不平衡，不給人比運氣的機會。

說起填空題的運氣，林簡當年高考有一道填空題沒做出來，就随便蒙了個數字，竟然蒙對了。

因此她當年的110分還有5分的運氣分。

做到幾何題的時候，林簡忍不住心中感慨，幾何原本是個好東西。她現在做起幾何題簡直是給子手上的肥皂——絲滑。

數學思維的建立比做題本身要難得多，掌握思考的方法也遠比一時之間會不會做一道題更重要。

在能充分接受的前提下，幾何原本這樣的書，在構建幾何思維和邏輯體系上的作用相當顯著。

周末的附中很安靜，隐約能聽到幾聲麻雀叽啾的聲音。

林簡并沒有像以前一樣趕着做題，她卡着倒數十五分鐘做完。然後順着檢查了一遍自己的姓名、準考證、做題邏輯和細節。

然後在鈴聲響起時默默收起了筆和準考證。

這是她考的最從容的一場試。

或許是這段時間的被某位天才的反複碾壓，或許是充分準備帶來的底氣，或許是陳茵茵出了名的穩帶給她的啓發，她第一次考出了從容的感覺。

這個過程還不賴，只是比起之前少了一點爆發的力量。

林簡坐在附中的石凳上，她在等附中的原住民，姜琦。

九月中午的太陽還有點熱烈，但風和舒服，林簡被吹得昏昏欲睡。

“讓你等我，你這都快等睡了！”

林簡從發困中被喚醒，迷迷糊糊地想，琦玉老師，你頭發又少了。

這話她說不敢說出口的，她怕失去她和姜琦本就不多的友誼。

“唔。”，林簡說，“秋困。”

姜琦戴了眼鏡，看起來有點像高配版徐峥，或者說，剃了頭的張衛健。

對不起了，張衛健老師！

“聽過春困夏乏冬眠的，你這個秋困第一次聽見。”，姜琦笑了。

林簡作思索狀：“可能因為我們省份幾乎沒有秋天。”

姜琦帶林簡蹭了一頓附中的食堂，吃的蛋包飯。

林簡以前上班的時候，附近有家蛋包飯有優惠，她就點了。

結果那蛋包飯，林簡實在無法稱它為蛋包飯，那就是米飯上面鋪個雞蛋淋咖喱汁。

附中的蛋包飯雖然不是那種即時切開汁水四溢的類型，但确實可以說是蛋包了飯，還加了芝麻海苔碎，很香。

姜琦邊吃邊和和她談了些競賽的事情，他有意向嘗試在之後轉物理競賽。

“我感覺在數學這條路上我走不遠。”，姜琦苦澀地笑，“我真是，怎麽說，懦夫，數學的逃兵。但是我覺得你不一樣，你比我聰明的多，學習能力強很多，你是有天賦的人。”

林簡停住鏟飯的手，姜琦的話對她來說是一種沖擊。

他說，林簡是有天賦的人。

林簡看紀蘩，覺得紀蘩有天賦，自己不行。

姜琦看林簡，覺得林簡有天賦，自己不行。

如果把空間拉到一整個世界，或許同齡人裏也有和紀蘩一樣，甚至更加聰明的人。

如果把時間拉到一整個時間長河，如林簡企鵝號的名字希帕蒂亞這樣天才的數學家更是像繁星一樣多。

即使天才如杜甫，他在面對李白時是否也有過覺得自慚形穢的時刻？

或許她不如紀蘩聰明，但這并不代表她不适合這條路。

既生瑜，何生亮。遇見天才并不可悲，可悲的是沒能擺正自己的心态，人比人，把自己氣死了。

——她說的是三國演義的周瑜，歷史上的周瑜大多數認為是病死的。

念頭千回百轉，時間上也只過了幾秒。

林簡點點頭，對姜琦說：“我無法對你的選擇做出什麽評價，相信你在說出這句話之前也經過了慎重的思考。選擇做一件事不容易，放棄已經做了很多年的事情，你也不好受。我只能祝福你心想事成。”

姜琦自嘲地笑笑，鐵筷子不時碰到瓷盤，敲擊聲裏，林簡好像聽到姜琦夢碎的聲音。

考完試回家，林簡家裏沒人。

林志鵬在之前還是入手了那間鋪面，其中有唐三妹借的一筆錢給女兒女婿作為啓動資金，但他還有一些手續沒有辦完，暫時尚未離職。

世界線已經狂奔向另一個方向，變成林簡不認識的模樣，但這一切都是她的改變導致的。

林簡坐在客廳的地上，按下了電視的電源鍵。

電視上播的是百變小櫻魔術卡，林簡後來還看過翼年代記和xxxHOLiC，同樣性格的人，當她處在不同的背景，不同的時間線，會出現不同的機遇，或許是悲劇或許是魔卡一樣的幸福故事。

林簡心想，如果是不同的世界線，這個世界的她命運又會怎麽樣？

突然，林簡坐直了身子。她覺得這可以寫一個角色插在那篇星際文裏。

這個角色擁有重啓世界線的能力，她一次次重啓世界，想要保下她的故鄉，直到主角的出現，她以為迎來了轉機。

但只有主角知道，這個星球在上層的決策中早就被标示成“有必要可犧牲”的星球，不管多少次重啓，這個星球必然通往被犧牲的命運，或早或晚。

一次次在世界線間跳躍損耗自己的她沒有錯，她只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星球。

一次次決定犧牲這個星球的人也有他們的理由。為了大局，為了有可能的未來。戰争中總有不得不犧牲的人或者物，甚至包括做下這個決策的人自己，在後面也在他自己的決定下奔赴死亡。

所有人都沒有錯，或者說，所有人都有他們的理由和追求的目标，但沒有人能夠如願，悲劇仍然發生了。

好刀，林簡滿足地想。

設定有待修改，但劇情大致如此。

林簡關了電視，去電腦那邊碼字。

作者群裏在讨論十一月的刊，編輯說十二月的已經在制作中了，還提醒大家檢查收件地址有沒有變動，需要修改的務必在樣刊寄出之前私聊她。

陳茵茵說她月考成績十分美麗，陳榮周末要帶她去迪士尼，問林簡有沒有什麽喜歡的玩偶需要她帶。

“我爸真是的，還說什麽要多和人家林簡走在一起，我們倆的關系還用他教育。”，陳茵茵唧唧歪歪地嫌棄自家老爹。

劉峰在某大眼軟件發了一些自己的練習作，都是一些他喜歡的動漫的同人圖，收獲了一些同好的粉絲。

有錢的富婆同好和他約了稿，開價很高。

劉峰震驚，網友的經濟基礎竟如此紮實。

更讓他震驚的是，富婆約的是流川楓和櫻木花道。

章魚大丸子：我的三觀受到了打擊

希帕蒂亞：你怎麽改名了？

章魚大丸子：網友的性癖就像萬花筒裏的顏色一樣豐富多彩，再不改名我就要尴尬爆炸了

章魚大丸子：流川楓和櫻木花道是好兄弟！

章魚大丸子：我以為他們頂多讨論晴子和彩子誰才更适合流川楓

希帕蒂亞：這很正常，伏地魔和林黛玉也有人喜歡，流川楓和櫻木花道起碼還是同一個作品。

希帕蒂亞：[網址]

希帕蒂亞：伏黛鎮圈神作，來自遠方，為你葬花

章魚大丸子：？

希帕蒂亞：[微笑]

很快，林簡看到劉峰在大眼問，真的有人喜歡伏地魔和林黛玉這一對嗎？

劉峰就像進了蜘蛛精洞府的唐僧，被評論區粉絲瘋狂調戲。

評論區。

希帕蒂亞：[微笑]你不相信我

章魚大丸子[博主]：你聽我解釋[驚恐]

這傻子，企鵝號和大眼同名。

林簡切回文檔，繼續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