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大無語事件
大無語事件
開學後存稿速度下滑，還好林簡手速快，預設的篇幅也不長。
不然她不知道碼到猴年馬月才能碼完。
住宿後，停留在家裏的時間就少了，更多時間是在學校。
在實中裏，她印象比較深的老師是陳偉韬，其次是外教威廉。
世界是一個巨大的戀愛腦，看見一個男的和一個女的走在一起，就要想象這兩個人之間必然有什麽感情上的糾葛。
林簡莫名其妙就被陳偉韬叫到了辦公室。
當時陳偉韬正在和威廉喝茶，威廉表示陳偉韬的大紅袍他很喜歡，然後說英國人也喝紅茶。
陳偉韬笑了：“不是有紅字就是紅茶，大紅袍是烏龍茶。”
烏龍茶的英文很可愛，是oolong，看過去好幾個洞。
不懂茶的威廉只好又喝一口，細細琢磨有什麽不同。
陳偉韬看到林簡來了，就帶她到走廊上說話。
陳偉韬說：“林簡是吧？最近學習怎麽樣，适應嗎？”
什麽寒暄必備開頭？
林簡點點頭：“都挺好的。”
陳偉韬雙手架在欄杆上：“有什麽不懂的可以主動來問老師，老師平時下課都會在辦公室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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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簡點點頭。
陳偉韬看她：“紀蘩把我的書借給你看了？怎麽樣？有什麽不懂的地方嗎？”
林簡先點頭，又搖頭：“有，但我問過紀蘩了。”
“你們是經常一起學習嗎？學習小組？”，陳偉韬推了一下眼鏡架。
林簡點點頭：“他很厲害，我經常問他題目。”
“我都沒換過座位，看班裏大家都是自己選擇位置的，你們以前就認識了？”
林簡有種奇怪的直覺，陳偉韬這個問題出現的不太合理。
她對老師這種生物很熟悉，她媽媽是小學老師，她大舅是講師，她二舅是高中老師，她姑姑是老師，她媽媽的堂妹，也就是林簡的堂姨，也是老師。
後來，看起來菜菜的表哥也成為了幼師。
在沒有原因的情況下，一個老師不會閑的沒事去專門找學生聊天，老師可忙了。
一個老師，更不會專門去了解學生之前的交際關系。
難道......
林簡點頭，一問一答：“是的，之前在敏學杯考場有見過面。”
她說的沒有錯，她的确在敏學杯考場見過紀蘩，但她沒說其他。
“老師沒有要懷疑你們的意思，我當然相信大家都是好學生。但是男女同學之間還是保持一定的距離比較好，你們正處在一個荷爾蒙比較活躍的時期，有好感很正常，但是在錯誤的年齡，沒辦法有正确的發展。”
“啊？”
林簡傻眼了，她芯子是個成年人啊！怎麽可能對還是小屁孩的紀蘩産生什麽想法？她又不煉銅！
林簡手忙腳亂：“老師，你的意思是，我和紀蘩？是不是有誤會啊？我和他就是同學，一天到晚除了做題就是聊怎麽做題。”
陳偉韬壓了壓手：“你淡定一點，老師沒有說你們真的有什麽的意思。只是你們走太近了，影響不好。”
林簡搖搖頭：“什麽人啊這是，所以是有人舉報我們倆那什麽，早戀？”
陳偉韬沒想到林簡會這麽光明正大說出來，也卡了一下。
他有點尴尬地說：“額，紀蘩同學的父母也希望，你們能保持一點距離。”
哈，所以是家長投訴？
紀蘩爸媽不是還擔心他交不到朋友嗎？現在有朋友了，就嫌朋友是女的了？
她突然有點理解紀蘩怎麽在人際交往上跟傻子一樣，一個控制欲強的父母，足矣。
她和紀蘩能交這麽久的朋友，可能還算一種奇跡。
林簡點點頭，和陳偉韬對視：“所以，他的父母有什麽訴求？我離他們的好大兒遠點？”
陳偉韬摸摸鼻子，說這種話，他也很尴尬：“差不多吧！你是好學的學生，以後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問老師，在家有問題也行，你記一下老師的企鵝號。”
林簡嘆了口氣，她早知道自己和紀蘩是兩個世界的人，但一直秉承着相逢即是緣的心态。
剛剛，她不是沒想過頭鐵地繼續她和紀蘩的友誼。
但是她突然想到，紀蘩是全校非常少見的走讀生。而她和紀蘩才當了一個月的同桌，他的父母就來幹預他們的關系。
這背後代表了什麽，她也不好說。
陳偉韬走進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拿着一張紙條。
林簡沉默了很久，最終還是接過了紙條。
看林簡接過了紙條，陳偉韬也松了口氣。
然後他低聲說：“聽說你的經濟狀況一般，但實中學費很高。紀蘩的父母說，哪怕你以後沒辦法保持全免，你的學費也不需要煩惱。”
林簡有點想罵人，這是瞧不起誰啊：“我當然會保持我的成績！”
陳偉韬看着樓下的行人，聲音好像飄在雲端：“我知道你是好孩子，也是個聰明的孩子。老師等到你接過紙條才說這些，就是知道這一點。我會告訴他們，你不是因為這個才答應的。但你不用拒絕，別人損害了你的利益，總要付出什麽吧。”
“林簡，老師和你一樣，廢了很多努力才能站在這裏。留住我們現在擁有的東西，也需要努力。但這對于很多人來說，其實只是起點，是唾手可得的東西。”
陳偉韬嘆氣，“或許你現在不明白老師的意思，但很多年以後你會明白。”
林簡哪裏不明白陳偉韬的意思，上輩子加上這輩子，她都快三十了。
林簡把紙條塞進兜裏：“我應該和誰成為同桌？”
她的意思是，紀蘩的新同桌該是誰。
陳偉韬聽到這句話，深深地看她，好像看見了什麽非常讓他悲傷的事情。
“趙嘉娜就很好。”，他說。
趙嘉娜的同桌是她的雙胞胎哥哥，趙嘉明，摸底考成績在全級前十。
太合适了吧，這麽會算，你們怎麽不去當會計呢！
林簡都快氣笑了：“那我怎麽和他們說？”
陳偉韬說：“不用說，老師會安排的。老師也會保密你和紀蘩之間的事情。”
林簡搖頭，轉身離開：“我們只是同學，沒有什麽需要保密的。”
癫，這個世界也太癫了吧？
林簡從後門走進教室，回到自己的座位。
紀蘩剛剛趴在桌上睡覺，現在額頭都是紅的。
“我剛剛做了一個夢。”
林簡沒理他，她現在不知道怎麽面對這個人。
“我夢到我在一個樓梯上，一直往下走，走不到盡頭，搞得我好累啊。”
林簡不覺得自己應該可憐紀蘩，從上一輩子開始，林簡就很清楚，別人的憐憫是最無用的東西，而憐憫一個人是災難的開始。
當初她願意教紀蘩，很難說沒有懷着一種對不谙世事的大傻子的憐憫。現在她一肚子火，很難不算是憐憫的報應。
林簡拿起水杯喝水，壓壓自己一肚子邪火。
她告訴自己，你已經是個成年人了，生活一直都是這樣不是嗎？
現在的她沒有必要，也沒有這個能力去和紀蘩父母作對。
她只是一個學生，紀蘩也只是一個和她關系不錯的朋友而已。她沒必要犧牲自己擁有的東西去和一個有地位的社會人士硬碰硬。
她沒這個本事，紀蘩也不值得。
不斷變強才是她應該做下去的事情，直到有朝一日，她有選擇的權力。
林簡沒有回答紀蘩，紀蘩也沒察覺到什麽，開始自娛自樂地翻書，雖然做了噩夢，但看起來心情還不錯。
陳偉韬也來到了班裏，拍了拍講臺：“同學們，國慶前第一次月考結束後的下午，大家要返回本班，我們要換個座位。”
班裏的同學們小聲讨論着座位會怎麽換，陳偉韬又拍了拍講臺：“大家安靜一點哈。為了保證公平，老師會随機安排新座位，如果沒有特殊情況，不給更改。”
哇哦，真合理，好随機噢！
林簡強迫自己不遷怒陳偉韬，他只是個打工人，已經在自己能力範圍內把事情做到最好了。
紀蘩難得也說悄悄話：“随機換座位，那我們很可能就不是同桌了。”
“嗯。”
林簡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冷淡地點頭。不是就不是，她又不能怎麽樣。
鉛筆在林簡的手指間旋轉又回到原位，在紙上劃下一個數字。
雖然這樣想着，但她的內心有一團火焰在熊熊燃燒，那叫不甘。
她終究不甘心，但這和紀蘩本人無關。
她不甘自己的弱小，不甘自己成為被安排的人，不甘自己面對這樣的事情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紀蘩很少感到不安，但林簡對這件事的無動于衷讓他感覺到了不安。
大多數時候，紀蘩會覺得這個世界很無聊，思考的時候總算不顯得那麽無聊。
林簡是這個無聊的世界裏顯得很不一樣的人，她是橋梁，從紀蘩的心靈世界通往普世。
在紀蘩眼裏，她的腦子轉得很快，她成長的速度也很快，她既能夠理解紀蘩的想法，也能夠解析世界上大多數人行為動機。
在教紀蘩的時候，她并不像父母請來的老師一樣，憐憫他。他不覺得自己有什麽好憐憫的，這樣可憐他的眼神讓紀蘩感覺到不舒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