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見徐牧風遲遲沒有行動。

左櫻說:“你還抱嗎?”

言外之意您能不能快點。

得到許可, 徐牧風長手一伸,攬住左櫻的肩膀,主動貼了上去。

她貼在左櫻的肩膀上, 觸覺柔軟, 一種缺失的迷戀忽然湧了上來。

好像一直很喜歡和左櫻擁抱, 特別是現在。

徐牧風發現左櫻身上的氣味比以前更香,更迷人。

她的下巴貼在左櫻的側臉,呼吸頻率變重,她就這麽抱着, 完全沒意識到好一會兒過去了。

左櫻被她抱太緊, 有點害羞,“好啦, 一下了。”

徐牧風搖頭,“還沒松開就不算一會兒。”

“好了好了。”左櫻試圖從徐牧風懷裏退出來, 下意識有一個往後推的動作, 她的手掌往徐牧風身前推了一下。

是無意識的動作,這一推,人倒是沒推走, 手掌心倒是有了真實感。

左櫻居然不小心摸到了徐牧風的......

很軟,很飽滿。

明顯感覺徐牧風身體很僵, 左櫻的手還放在上面,不知道該挪開還是繼續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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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

間安靜了。

徐牧風:“?”

左櫻:“0.0?”

徐牧風很直接:“這是在幹嘛......”

左櫻終于收回手:“剛剛就想推開你,沒注意這裏。”

結果徐牧風倒是比她想象中随意很多:“喔,沒事随你便。”

兩人都因為這一摸,其實都有點尴尬。

左櫻不知道徐牧風那句“随你便”是不是“随你便, 想摸就摸”的意思。

當然,左櫻承認, 她完全不排斥和徐牧風有肢體接觸,甚至産生了某些壞想法,比如,貼一貼會不會更好?

但這種親密舉動是不合時宜的,至少兩人現在的關系完全不行。

于是兩人都有些不自在,連呼吸都是。

左櫻手指蜷縮着,臉頰微微發燙,極其不自然地側過身,平躺着。

接下來,相互無言。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徐牧風戳了戳左櫻的肩膀。

“怎麽,你害羞了?”

“沒有。”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黑暗中,徐牧風直視左櫻。

“問。”

“所以做l愛是什麽感覺?”

一個非常突兀,但像是斟酌了很久的問題。

左櫻完全沒接住招。

“啊?你這個問題好突然。”左櫻心髒重重跳了一下,先前平複好的情緒又湧了上來,“怎麽突然問這個?”

“想到了,就問了。”

“你以前談那麽多戀愛,真的沒有過嗎?”左櫻還是保持懷疑。

“真的沒有。”

左櫻也側過身來,這次兩人靠得很近了,說話時的氣息都能感覺到。

“但你不是和我做過嗎?”

“但好像是單方面的?”

噢,她的意思是,受的一方是什麽感覺,左櫻才發現自己理解錯了。

“可是,也不是我想單方面,是你拒絕了我。”左櫻的問題直擊靈魂,“而且,既然你這麽想知道,當初為什麽拒絕我?”

徐牧風喉嚨滑動了一下,微微燥熱,“以前不感興趣。”

可不可以理解為,現在感興趣了?

簡簡單單一句話,讓左櫻心跳前所未有的快。

“我不知道怎麽說。”左櫻表情有些不自在:“你要自己試一試才知道。”

話題更暧l昧了,簡直不知道怎麽繼續下去才好。

她很害怕徐牧風忽然說一句“要不我們試試”之類的話,她沒那定力。

左櫻腦袋暈乎乎的,暈得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在做什麽。

結果徐牧風只是說:“喔,我明白了。”

徐牧風又拉開了距離,問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左櫻回答得也漫不經心。

各自腦袋裏都有思考的問題。

左櫻想的是:徐牧風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有話外音嗎?以及,她們現在是什麽關系,以後又是什麽關系。

徐牧風想的卻是:這個話題好像是很突兀,左櫻不會以為叫她來只是為了做那樣的事吧。

兩個人想得都很多,但彼此都沒說。

夜色漫長,不知道誰先墜入夢境,想着想着,兩個人居然都睡着了......

*

有一陣子沒聯系了。

那時候徐牧風還在睡覺,電話響時才六七點。

徐牧風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喂?”

“喂,雨雨啊,什麽時候回來吶?”

一句雨雨,讓徐牧風瞬間清醒過來。

“媽?”

蕭卿自說自話:“雨雨,你六點就出門了,這大半個鐘頭過去了,怎麽還不回來?不回來我要找你去了啊。”

“你在幹嘛?”

嘟的一聲,蕭卿挂了電話。

徐牧風蹭的一下從床上坐起來,汗毛豎立,一旁的左櫻也醒過來。

“怎麽了?”

徐牧風已經下床,“有事。”

左櫻跟着爬起來,“出什麽事了嗎?”

徐牧風快步走去衣櫃裏捎了一件衣服,前後不過幾十秒的時間,“我媽有情況,我去一趟,你繼續睡。”

說着徐牧風便下了樓,她連睡衣都沒換,外面只裹了一件大衣,可見多着急。

左櫻愣了一下,事出突然,她也來不及反應。只是覺得怪怪的,放心不下,最終還是跟了過去……

當徐牧風急匆匆開着車從車庫出來時,左櫻已經穿好衣服在門口等她。

“走吧,一起去。”

徐牧風沒說好或者不好,總之左櫻已經開門坐在副駕駛。

沒時間糾結,徐牧風發動引擎朝外面開去。

大清早的,因為這件事,氣氛忽然變得沉重。

左櫻想問點什麽,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有一個姐姐?”

左櫻搖頭,“沒有。”

“因為一些事情,她已經不在世了。”徐牧風停頓了一下,“然後我媽因為這件事情,精神不太正常。”

左櫻眼裏閃過不确定:“所以她剛剛是?”

徐牧風颔首,“對,發病了,把我叫成我姐的名字。”

聽起來很嚴重。

左櫻想起,她還沒和徐牧風分手的時候,徐牧風去看過她的母親的,但回來只字未提。

當時她還以為徐牧風對她有所保留,現在看來是完全不想提。

“所以等會兒你就在外面站着。”徐牧風加快了速度,再三強調:“不管發生什麽,聽到什麽,你都不要進來。”

左櫻觀察着徐牧風的表情,感覺她很疲憊,為了緩解徐牧風的情緒,左櫻什麽都沒說。

“嗯嗯,我聽你的。”

挺長一段路,徐牧風盡量開得很快了。途中,她還打了幾個電話,問的是“吃藥沒”,“現在怎麽樣了”,諸如此類。

左櫻默默聽着。

在這之前,她還以為,徐牧風理所應當在一個很幸福和睦的家庭,卻沒想到截然不同。

半小時後,車子開進一棟小洋房,來開門的管家弓着腰,對車窗裏的徐牧風說:

“徐小姐,她從昨天晚上開始就不太好。”

徐牧風熄了火,“現在呢?”

管家小心謹慎:“早上鬧了一會兒,現在是安靜了。”

徐牧風開門下車,對身旁的左櫻說:“就坐在這裏,別動。”

左櫻連安全帶都沒解,乖乖點頭:“好。”

徐牧風開門下車,這邊左櫻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徐牧風上了臺階敲了敲門。

她睜大眼睛仔細看,發現開門的是個阿姨。

再之後,門一關,便什麽都看不到了......

*

“徐小姐。”說話的是張姨,謹小慎微,聲音很低。

“什麽情況?”

張姨說:“最近她說她老做夢,夢到牧雨,早上還說,看到牧雨了。”

張姨明顯在強撐,看樣子還是挺害怕的。

“她人呢?”

“在樓上。”

二樓,蕭卿住的地方,徐牧風很少上去。

她對張姨點了點頭,這邊張姨退到一邊,不吱聲。

徐牧風往樓上走,木質地板因為行走的步伐發出噠噠聲,二樓因為蕭卿常年閉着窗簾,不見光,有種詭谲的味道。

悶,還黑。

徐牧風走到二樓,停了腳步。

目光一定,發現蕭卿站在落地窗的位置,她背對着,窗簾裹在身上,身子在裏面,眼睛看着外面。

她在偷窺外面的世界。

看一樓,徐牧風車的方向。

“媽。”徐牧風叫了她一聲。

蕭卿轉過身來,瞳仁裏的麻木與呆滞在看到徐牧風那瞬間緩和些許,她表情有微妙的動容,卻不是一個母親該看女兒的眼神。

目光打探兩秒,蕭卿開了口:

“才回來嗎?”

語調平和得不像她剛剛發過瘋,平靜得可怕。

以及,那句沒有主語的“才回來嗎”,讓徐牧風分辨不清她在和誰說話。

“嗯,回來了。”徐牧風只好硬着頭皮回答她。

“早上幾點出去的?”蕭卿緩緩朝徐牧風走過來,全程看着徐牧風,走近了,又頓了一下,她的目光有一秒的空洞,回過神來,“是你啊,你回來了。”

她被蕭卿盯得發怵。

徐牧風後背升起涼意,微微試探:“藥吃了嗎?”

“我又沒病,吃什麽藥。”蕭卿甚至笑了一下,眼神讓人琢磨不透,“最近我好多了,有你姐陪我睡,心情也好些。”

徐牧風倒吸一口涼氣,無言以對。

上周,她是替蕭卿找過醫生的,但蕭卿拒絕治療,鎮定劑會讓她暫時安靜下來,但情緒還是難以琢磨。

那幾項病她都确診,但似乎幻覺是最近才産生。

徐牧風不知道說什麽,只好沒話找話:“你要不要把窗戶打開,透透氣?”

“對了,樓下那個是誰。”蕭卿看起來非常好奇,“車裏坐的那個姑娘?”

“朋友。”徐牧風試圖跳過這個話題。

蕭卿卻不依不饒,“說,她是誰?”她眼睛忽然瞪大了些,有些焦急地詢問:“說實話,你不許騙媽媽。”

“我的朋友啊。”

“朋友?朋友怎麽跟到這裏來?”

很明顯,她又因為這件事情緒不穩定了。

徐牧風有些頭疼,“媽,就普通朋友,別逮着我問了。”

徐牧風很不耐煩。

蕭卿卻還直勾勾盯着徐牧風,試圖找出一點破綻。但徐牧風也看着她,表情比她還木讷。

徐牧風累了,她好難受,蕭卿一天比一天更不正常,這爛攤子還要她來收拾。

蕭卿忽然義正言:“普通朋友沒關系,但你可不能像你姐姐一樣!”

是讓人非常不舒服的語氣。

徐牧風皺了一下眉頭,“你別胡說了,把藥吃了,不行就去醫院。”

一聽到醫院,蕭卿臉色微變,話題又到了另一邊:“還有,上周我給你介紹的,怎麽一個都不同意好友申請?”

徐牧風敷衍:“我沒空。”

“今年你必須結婚,昨晚和你姐聊了一宿,她也是這樣覺得的。”

三句不離徐牧雨,句句瘆人。

徐牧風心裏悶着一口氣,不悅,難受,不想配合蕭卿,不想假裝無事發生。

于是她說:“我姐死了,你和誰聊了一宿,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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