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關于我的真正上司(一)

我在認出是安吾先生之後, 默默地把薯片放到了邊上,有些心虛地回道:“請說吧。”

“其實……我一直很擔心我的一位同事。她是我的朋友收養的孩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外面流浪的時候沒人照顧,還是因為我的朋友是過于自由的放養,也可能是因為她剛進港黑的時候跟的人有點不太對接受到了錯誤的教育,總之我很擔心……”

“……請問您在擔心什麽呢?”

“因為最近聽到了一些不太妙的傳聞,讓我不禁懷疑起來……這孩子真的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麽?之前說着要壽退社是認真的嗎?真的決定吃窩邊草的話, 是不是換個人選比較好呢?起碼不要是一看就很麻煩的類型吧,而且怎麽說都一個一個來會比較……不對!那樣子也不行啊!作為長輩的話,我是不是有制止的必要呢?我這樣子放任這一切發生果然是不對的吧……以上,就是我的忏悔。請問牧師大人, 我這種情況能被寬恕麽?”

……安吾先生啊——!

我在忏悔屋內早就已經忍不住捂住臉了。

您這是什麽老媽子的性格啊!擔心的有點多了吧!?

“請不用擔心,那孩子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工作。而且不會吃窩邊草的。”我硬邦邦地回道,“您的忏悔是沒有必要的。您只需要回去睡一個好覺就可以了,阿門。”

“啊……這個就算了,只是十天沒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不對吧!這不對吧安吾先生?!你到底是被壓榨得多狠啊?!

“雖然話是那麽說……但是我很快就要去歐洲那邊出差, 這次任務可能還有些危險。雖然其實每次任務都有危險性……總之,這次的話, 都不知道回不回得來呢……如果可以的話, 我希望這個孩子能在我下次回來的時候不用擔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了。”對方停頓了片刻,深深地嘆了口氣, “起碼要能獨當一面才行吧……”

危險的任務啊……

我忍不住拿起一旁的薯片, 慢慢地掏出一片咔嚓一咬。

也就是說……這次的任務是秘密行動、危險性很大、不知道是否會提前選擇脫離, 萬一脫離的話港黑的卧底就剩我一個需要我掌管情報部門的意思對吧?

也就是說在安吾先生出差的期間,起碼要獲得森首領的信任、準備随時接管安吾先生留下的攤子麽?

“神聽到你的禱告了,覺得你是瞎幾把亂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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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那是吃零食的聲音麽,降谷?”

“總之,神明會寬恕一切的。”

“……這是要寬恕什麽啊?!寬恕你對神的不敬還在別人忏悔的時候偷偷吃東西麽?!”

“安吾先生您廢話很多哎,這樣子下去很容易提前變老的哦。”

“忏悔屋的本質是保密性吧?!你就算認出來了也不準給我叫出名字來啊!而且說到底忏悔屋是天主教的吧?!你考的牧師證明明是基督教才對吧?!真正信這個的人會和你拼命的啊你這個亵渎別人信仰的家夥!”

在和安吾先生的這次沒見到彼此的臉的碰面之後,再度聽說安吾先生的消息就是在森首領那邊了。

“哎?失聯了?安吾先生麽?”我一臉震驚,“我對情報部不了解啊……這是常有的事情麽?”

“并不常有。”森鷗外雙手十指交叉着置于身前,看向我,“所以……降谷你要去歐洲接應安吾君一下麽?”

“……哎?歐洲?哪裏?”我遲疑着問道,“我的行程都是公款報銷麽?”

森鷗外:“……是的。”

“那我去!”我很開心地應下,興致勃勃道,“是去哪裏?意大利麽?”

“為什麽第一反應是意大利?”

“唔……因為說起黑手黨的話,就是意大利了吧?”我思索片刻後回道,還給對方舉例,“您看,柯裏昂家族之類的……”

“少看一點電影多關注點現實吧,降谷。”森鷗外吐槽了我一句,“對于現在意大利的黑手黨家族,你了解多少?”

“我就之前在太宰先生旁邊聽過一些……啊,還有我父親和被我拷問的人那邊。”我想了想,腦子裏過了一遍在警局看到過的資料,有所保留地說出幾個最有名的名字,“意大利規模最大最老牌的黑手黨家族彭格列和……一個叫熱情還是情熱的黑手黨組織?”

“……是熱情。降谷你的記憶力總是能在非常沒有必要的細節問題上出錯呢。”森鷗外擡手示意我閉嘴,似乎不打算放任我繼續說下去了,“好了——安吾君已經陷入了危險之中,我不能再讓一得力部下跟着陷進去……所以,在安吾回來之前,情報部門就暫時由你掌管吧,降谷。”

他一邊說着,一邊用似乎看透了什麽一般的眼神看過來:“做得到吧,降谷?”

“……嗯,好吧。既然是首領您這麽說的話。”我點頭應下這個差事,對于這樣子的結果并不意外。

畢竟整個港黑最适合暫時接替安吾的位置的,也就只有我或者太宰治了。

而相比之下,肯定是情緒穩定、年紀更小、人緣也挺好的我更好掌控一些。

至少明面上看起來是這樣。

“說起來……降谷你的忏悔屋辦了那麽久,感受如何?”

我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我覺得大人有各種各樣的煩惱,我不想長大。”

“誰說不是呢。”森鷗外這次相當配合地嘆了口氣,“我也不希望你們長大啊。”

一時間,我忍不住用看垃圾的目光看他:“……我覺得首領您的出發點一定和我不一樣。”

森鷗外對我在這點上的吐槽不以為意,也根本沒有反駁的意思:“聽說安吾君出發前最後也去忏悔屋了?他忏悔了什麽?”

“身為牧師需要幫人保密哦,即使是首領您問起我也不能說的。不然我怎麽對得起認真向我忏悔的罪人們!”

“……降谷你有認真地看過《聖經》麽?”

“當然了。”

“降谷你相信神的存在麽?”

“我信啊。”

森鷗外看起來頗為感興趣的樣子,追問道:“那你領悟到了什麽麽?”

我平靜地回道:“不管如何神都會愛我。所以我負責幹壞事,神負責寬恕我。”

“……你這孩子還真是機靈啊。”

我有些驕傲地擡了擡下巴:“嗯,我知道。”

“算了……你先下去處理交接工作吧,估計需要費點時間呢。”森鷗外揮揮手,別過臉,頗有眼不見心不煩的模樣,但是在我剛剛轉身的時候,他忽然開口道:“說起來……降谷你之前說你有指導你使用幻術的師父對吧?”

我腳步一停,在扭頭的時候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對啊,怎麽了?”

“你那位師父是怎樣的人呢?”

“……”我想了想我的小老師的造型,不由得皺起眉頭,“鳳梨造型的人。”

“……你之前說你師父進局子了?他有告知你姓名麽?”森鷗外保持着一貫的笑容,語氣也相當自然。就仿佛是平日裏問我愛麗絲挑食怎麽辦時的态度一樣。

……啊,來了。

這個時候說實話的話……就相當于暴露自己幻術師的身份了。

畢竟骸老師在黑手黨界應該還挺有名的。森鷗外作為港黑首領肯定聽說過。

但是這也是取信于森首領的最好時機。畢竟安吾先生臨走前的囑咐……

“六道骸。”我開口道,“我的師父的名字是這個。”

……

從港黑首領辦公室出來之後,我去接手了安吾先生留下的一堆東西。

然後……這天下班,我沒有回家,而是自己跑去了距離慣常活動點都偏遠的一個酒吧,還跟老板要了挂在牆上的吉他在那邊彈着。

馬上就要進入二月份了,也就……快到我的生日了。

之後就是正式的十五歲了吧……

我之前說過,我剛剛被帶到警校的時候,是十歲的時候。

因為爺爺不可能親自帶我,而我和警校裏其他的人年紀相差很多不說,還情況特殊。

如果要去專門培訓異能者的那邊的話,爺爺不放心,所以讓我跟着我的表哥降谷零先混一年。

我十一歲的生日就是零哥和他的同學給我過的。

可能是因為我年紀比他們小九歲,再加上我懷疑零哥跟他們透露了我有童年創傷,大家對我的态度都還挺小心的。

我也跟在他們身邊學了不少東西。當然最主要還是粘着零哥了,畢竟那個時候我有長達一個月的時間一句話都不說,導致零哥的一個同學憂心忡忡地問零哥我是不是啞巴,然後被當時還不到一米四的我狠狠地踹了膝蓋。

說起來……我的拆彈和開鎖技能其實都是在那個時候學的。

到港黑之後,跟着織田作再度學了拆啞彈,又跟着太宰先生進修開鎖技能,才算是能把自己的技能暴露出來。

當然,太宰先生教我的時候已經發現我之前學過。對于這點我也可以很理直氣壯地說是自己在龍頭戰争的時候學的。

雖然在龍頭戰争流浪的時間讓我懷疑人生,但是也給之後很多突發狀況有了恰當的借口啊。

包括吉他也是。

是當時和我哥關系很要好的一個警校生教零哥的時候,我蹭着零哥順便跟着學的。

雖然我當時沒怎麽用心學吧,現在其實也有些忘了。

我一邊胡思亂想着,一邊慢悠悠地靠着回憶斷斷續續地彈着。

“這部分彈錯了。”之前坐在角落的一位穿着黑色外套、将帽子壓得很低的青年忽然走上前來,站到我身後,彎下腰,伸出手來握着我的手調整姿勢,“應該是這樣子才對,小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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