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第40章

第 40 章

距離高考還剩一個月的時間。

寧舊開始專心備考,從那次談話後,她原諒了關雎舟那段時間的不聲不響。

不過關雎舟自己似乎還沒有原諒他自己。

再後來,金一柄告訴了寧舊關于關雎舟的些許事情。

事情潦草,幾乎一筆帶過。

他母親在國外和別人生了個兒子。

寧舊不禁想,這件事定然不是關雎舟告訴他們的,他不會,可江城這麽大,認識宋女士的人也很多,上層人士想要知道一個消息,比他們簡單太多。

她嘗試打通關雎舟的電話。

他在和她的那次談話後,精神明顯明朗了很多,可這件事在江城發酵後,必然給他帶來新一輪的傷害。

關父……寧舊很少在聽到他的消息,關家保密消息做的不錯,即使他在外養了個私生子,也不會有人知曉。

電話接通了。

寧舊知道,他現在即使再難過,也不可能不接她的電話。

“你在哪”她輕聲問。

半個小時後,寧舊到達江城某個電競酒店。

推開門,阻礙她的是成堆的啤酒瓶子,裏面有半淌的酒水流出來,多半都是空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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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開燈,只有充斥整個空氣的酒味。

有些刺鼻,寧舊捂了捂鼻子,腳緩慢擡起找落腳的地兒,再輕輕放下。

“關雎舟”

她喊他的名字,視線在黑暗中梭尋了一圈又一圈。

太暗了,寧舊終于摸索到開關,她打開燈,一眼便看見縮在牆角的關雎舟。

他睡着了。

寧舊靜悄悄靠近,嗅到他滿身的酒味,她蹲在他面前,沒有第一時間喊醒他,想等他睡醒再說。

群裏消息四起,都在問她有沒有找到關雎舟。

寧舊說找到了,讓他們放心。

回完消息,寧舊把手機放回書包,靜靜望着關雎舟。

他回國後的每一天應該都不好過,母親另覓他人,父親也有了新對象,最糟糕是的,雙方都有了新的子嗣。

他不會再成為那個偏愛。

寧舊太懂這個感受了,就像以前,她會為得到爸爸的愛而選擇和別人一起共享親情,只為了不切斷這份血緣聯系。

關雎舟也是,他做了他所有一切的努力,可沒有一個人肯為他這份努力前進哪怕半步。

這怎麽不讓人絕望呢。

寧舊有些後悔他剛回國那段時間,對他态度那麽差了。

她扯下沙發上的毛毯小心翼翼給他蓋上,而後又一動不動地守着。

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他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寧舊開始守不住,腦袋搭在胳膊上,忍不住睡過去。

房間四閉,沒有窗戶,眼下不知是黑夜還是白天。

關雎舟醒來後就看見熟睡的寧舊,她守在他面前,腦袋微微歪着,眼睛輕輕閉着。

他伸出一只手,扯下自己身上的毛毯,動了動,想蓋在寧舊身上。

只是當毛毯剛觸碰上寧舊,她就醒了。

寧舊根本沒有熟睡,因為惦記着關雎舟會醒來。

“吵到你了”他問。

寧舊搖了搖頭,她拿下身上的毛毯,嗅到關雎舟身的酒味淡了不少,問: “你還好嗎”

“挺好的。”關雎舟笑了笑。

他的視線透過她看向別處,眼裏的寥落一看便知。

寧舊席地而坐,腳觸到空啤酒瓶子,她又往裏縮了縮,說道: “有些事情,睜着眼睛看,閉着眼睛看,都很痛苦,是吧。”

關雎舟沒吭聲。

“我還記得你以前跟我說過一句話,你說,該罵的時候,別憋着。”寧舊微微彎眼, “有錯是他們的,不是你,是他們造成你現在的情緒。”

“所以不管你是難過,悲傷,憤怒,自堕,我都陪着你。”

寧舊彎着雙唇: “但我希望你的情緒釋放後,能快樂,欣喜,心之所向。”

房間靜谧,兩人靜靜對望着,倏爾,關雎舟将寧舊抱在懷裏。

他懷抱是的一份希望。

一份落到實處的寬慰。

寧舊沒有動,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有寧舊能感覺到他在一點點釋放,釋放他的不快樂。

當一滴淚滴落到她肩頸時,寧舊動了動,心口的觸動讓她忍不住默默回抱住他。

“我該怎麽辦”他問。

他實在沒辦法了,他好像成了最不需要的那一個。

“你什麽都不需要做了。”

寧舊很想能安慰到他: “接下來的每一個時刻,都很重要,你得為自己的快樂考慮了。”

“寧舊,你告訴我,怎麽快樂”他無比痛苦地問。

他永遠忘不了母親厭棄他的眼神,也忘不了回國後繼母故意激怒他的态度,更難以忍受那個私生子喊他哥哥。

“多和我見面好了。”寧舊說, “多去見些能讓你快樂的人好了。”

有些痛苦的事會伴随一生,直到習以為常,痛苦被麻痹。

寧舊更想他能換一種心态。

“不管別人怎麽說,我們都會一直陪着你的。”

那一天,他們約定會成為對方最可靠的存在,彼此不做膽小鬼,不做世俗的裹挾者。

從那天後,寧舊覺得關雎舟仿佛又變回從前那個關雎舟了。

他本就是個肆意生長的人,只要有人能拉他一把,他便能果斷的自救。

他不需要你來救他,他自己就可以。

時間飛速流逝,快到高考前,寧舊收到了來自一份國外的禮物。

那是來自一位母親的道歉。

宋女士不敢親自給兒子發,只好轉個彎找到了寧舊。

寧舊把這份禮物原封不動給關雎舟,關雎舟當着她的面拆開,問她要不要一起看。

寧舊背過身去,說不用了。

一封信,寫了滿滿兩張紙。

寧舊守在其他房間,眼睛盯着電視上的肥皂劇,嘴角卻越翹越彎。

一定是件好事。

果然,下一秒,關雎舟打開房門,遞給她幾顆酒心巧克力。

寧舊伸手接過,望着他下意識問: “哭過了”

關雎舟背過身去接水,過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話反駁她: “男兒有淚不輕彈。”

寧舊頭往後仰,笑得很猖狂。

關雎舟走過來,又丢給她一顆糖,咬牙切齒的: “笑什麽笑!”

寧舊也不打住。

關雎舟拿她沒辦法,他說: “她說高考那天她會回國來看我們。”

寧舊半晌才反應過來: “我們”

關雎舟的耳朵有些紅,他假裝看向別處: “還有喬桢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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