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嚴重積壓變形的臉,而我,根本無法辨認那是人的臉,還是什麽“東西”的臉。
自然,這麽遠的距離,我們也無法分清這張變形的臉是不是袁喜樂,我更是打心裏一百個不相信,這裏面竟然塞着一個人!
三十六、通風管道
三個人直吸冷氣,我更是花了好久才緩過來,才敢再去去看。
仔細看時,不知道是前面形成的心理壓力還是那張變形的臉實在太過令人恐懼,我的恐懼感竟然更加的厲害,最後到了窒息的地步。
那确實應該是一張“類人”的東西因為積壓而變形的面孔,最突出的是它的鷹鈎鼻和高聳的異常的額頭,也不知道這樣的五官是被擠壓出來的,還是這個東西本來就長得如此的詭異。如果是前者,那這個人肯定已經死亡了,腦部組織肯定全部碎裂了。
不過,唯一讓我松口氣的是,這張鬼臉上找不到一點袁喜樂的特征。
當時很長一段時間,我們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應該和對方說什麽。這種事情,實在是超出我們能理解的範圍之外。
後來是馬在海最先明白過來,他站起來就去扯背包裏帶的繩索,上面有生鐵的三角鈎,然後要去拆卸那長長的寫字桌。我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圖——他想做一把鈎,将裏面的“東西”鈎出來。
可惜那寫字桌實在是結實,底部都有焊接措施,我們嘗試了半天都沒有松動。
幾個人翻了半天,最後副班長找到了一根在牆壁上焊着的不知道用處的小拇指粗細的鐵絲,我們硬掰了下來,然後把頭彎成鈎子。幾個人蹲下來就想去鈎。
那是手忙腳亂的場面,副班長有傷,最後是我用手電幫忙照明,馬在海去操作。
他趴在地上,我打亮手電,其實馬在海此時一萬個不願意,但不得不服從命令,嘴唇發着抖。我們讓他小心,其實也無從小心,三個人趴在那裏,看着鐵鈎一點一點靠近。
那過程只有半分鐘不到,我們卻好像盯了一整天,最後鈎子快碰到那“東西”的面孔時,我的眼睛都疼了。
就在鈎子要碰上那東西的前一剎那,我們已經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反應,包括那東西突然“動了”,或者往後閃避。然而事實上,我們的鈎子碰上它後,它一動也沒有動。
接着,無論我們怎麽撥弄,它都沒有反應。而且,馬在海說,好像軟趴趴的,手感不對。最後他用力把鈎子刺進了那東西的脖溝裏,一下子鈎住了腦袋,往外一扯。
幾乎沒什麽阻力,那東西就被扯動了,我的心跳陡然加速,幾個人全部不約而同站起來,做好了往後疾退的準備,以防看到恐怖莫名的東西來不及反應。
最先出來的是腦袋,白花花的,接着是身體。我看到了類似于手和腳的東西,那一剎那,我的腦子麻了一下,只覺得這東西怎麽這麽奇怪,那種被扯出來的感覺,似乎是渾身發軟沒有骨頭的軟體動物一般。心猛地一跳,下一秒,我的喉嚨卡了一下,因為我突然意識到這是什麽東西了。
從通風管道口拖出來的,并不是什麽怪物,而是一件古怪的膠皮衣,看上面翻起的膠皮,應該也是日本人弄的,而我們看到的扭曲面孔,是上面已經被壓碎的防毒面具。而且這是一只頭盔樣的面具,從正面看上去,額頭高聳,詭異異常。衣服和頭盔是一個整體,是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造型,想必并不是單純的防毒用處。
馬在海用鐵鈎戳了戳那衣服,裏面空空的,似乎沒有東西,他松了口氣,又想罵人,嘴巴張了個形狀,大概想起了副班長的話,就閉嘴了。
副班長的表情還是非常凝重。馬在海想去查看清楚,被他拉住,他說道:“先別動。”
我其實也這麽想,馬在海看我們的神情,也感覺出有什麽不妥,暫時沒有行動。我們圍在這衣服邊上,暫時緩和着自己的情緒。期間,馬在海用鐵鈎把衣服撥弄開,用手電照着,戳着。
這種情形讓我想起以前衣服裏爬進一種金線蛇的情形,我的母親也是用竹竿敲打衣服,把蛇打出來的。不過,此時那衣服一點脾氣也沒有,無論怎麽打,我們都沒有發現什麽蹊跷。
最後馬在海把那件衣服翻轉了過來,我看到那膠皮衣連着頭盔的地方已經破了,想必是馬在海鐵鈎子的手筆。衣服胸口的地方也已經腐爛了,可能當時粘在了通風管道底壁上,被我們硬扯破了。可以看到衣服裏面空空如也。
我們都松了口氣,虛驚一場。
馬在海上前,将膠皮衣東扯一塊西扯一塊,很快就扯成了碎片,确實是什麽都沒有。
副班長說奇怪,這玩意兒是誰塞到裏面去的,又是什麽目的?說着馬在海又蹲了下去,再次用手電照射那通風管道。
三十七、又一個
我也跟着蹲下,此時通風管道中有微弱的風吹出來,手電照下去,黑黢黢的一片,并沒有看到我想象中的東西。深邃的管道盡頭混沌着一股奇怪的氣息,不知道通向哪裏。
讓我記憶深刻的是,那股微風中,我聞到了熟悉的化學氣味,雖然比在落水洞電機站的地方淡很多,但我還是可以斷定這是同樣的氣味。我并不知道這具體是什麽味道,但是它在此時出現,總讓我感覺到有什麽不妥當。
難道當時有人用這件衣服來堵塞這個口子,該不會這個通風系統出現洩漏,這是臨時的堵塞措施,現在被我們一拿開,外面的毒氣正一點一點洩漏進來?
我心裏想着就感覺不太舒服,馬在海和我收拾起一堆的雜物,把那個通風管道口象征性堵了堵,這樣稍微有些安全感。
幾個人坐下來的時候,都嚴重委靡了,一連串的驚吓真的太消磨人的意志力。
馬在海輕聲問:“如果不是從這裏出去的,那麽袁工到底到哪裏去了?”
我看着口子,下意識搖頭,其實我們都在自欺欺人,那樣大小的通道,就算袁喜樂能爬進去,也是不可能前進的,前提就是不可能。但是如果不是這裏,那又是哪裏呢?這裏可是一個封閉的空間。除了這個口子外,其他的任何孔洞恐怕連蟑螂都爬不進來。
想着這些事情,我下意識又用手電照了一圈四周。
剛才的混亂把整個房間弄得雜亂不堪,一片狼藉,可見我們剛才驚慌的程度,還是沒有袁喜樂。這裏只剩下了我們四個人。
就在我想到四個人的時候,我的腦子突然又跳動了一下,又發現了一點異樣,而且這種莫名的異樣,非常的熟悉,似乎剛才也有過。
我再次照射了一番房間,在疑惑了好久後,突然意識到了異樣的所在。
我剛才認為這裏剩下了四個人,除了我們三個之外,第四個人就是一直縮在角落裏的陳落戶,但在掃射的過程中,我突然想起我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就沒有看到過他了。
我站了起來,頹然的心情又開始緊張,手電再次反複照射,那種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最後我幾乎崩潰地意識到:陳落戶也不見了!
那一刻我真的崩潰了,血氣上湧,再也支撐不住,一陣頭昏腦漲。人搖搖欲墜,直想坐倒在地上。好在馬在海将我扶住,他們問我怎麽回事。我結結巴巴地說出來,幾個人再次變色,手電的光線馬上在鐵艙中橫掃,馬在海大叫“陳工”。
這種累加的刺激好像一個幕後黑手設置的棋局,一點一點地誘導我們走向崩潰,每一步都恰到好處,在閃爍的手電光斑中,很快所有人都陷入了歇斯底裏的狀态。
我們當時在想什麽,已經無法記憶,但恐懼是必然的,現在想來,我們碰到的是一種人力無法解釋的現象,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恐懼什麽?是害怕消失還是害怕被一個人抛棄在這裏?這一切都陷入到了混沌的情緒中。
我們敲打着鐵艙的壁,發出刺耳的聲音,大聲呼叫,趴下來檢查地板,本就淩亂的鐵艙變得更加混亂。
然而這些都是徒勞的,堅固的毫無破綻的牆壁,讓我們內心更加恐慌。
一直折騰到我們筋疲力盡,副班長第一個停了下來,我們才逐漸冷靜。馬在海抓着板寸頭,頹然坐倒在椅子上。而我則頭頂着牆壁,用力狠狠撞了一下。
這一切,已經失去秩序了,天哪,難道這裏有鬼不成?
三個人再也沒有話,安靜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我們能聽到互相沉重的呼吸聲。氣氛,可以說當時我們的腦子都是空白的,根本沒有氣氛可言。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也許是兩小時,也許是四小時,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