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章節

公室的角落裏有一個衣架,上面是一件不知類型的軍裝,積滿了灰塵。

灰塵中到處都是被翻動的痕跡,留下了手印,我們順着它一路看去,除了大量的文件外,沒有其他發現。

抗戰歷史學家或者懂日文的人也許能夠在其中找到什麽線索,無奈我們這兩樣都不是,只得作罷。不過根據到處都是的手印,這人應該在漫無目的地找什麽東西。

又回到外面的指揮所,走向另一個方向的鐵門。

推開雙開鐵門,不出所料,外面是一道長長的走廊,漆黑一片。手電照去,腳印一路過來又回去,顯然這裏有出口。當時也沒多想什麽,急着出去的我們順着腳印進入黑暗之中。

不久後出現了幾條岔路,而且都有腳印的痕跡,拿捏不準的我們只得一條一條走。第一次的選擇是錯誤的,盡頭是一間配電房,裏面全是電閘。王四川說要不要試着拉幾個,我說千萬不要,要是關掉了什麽重要的設備,比如說冰窖的壓縮機,鬼知道會有什麽後果。

我們回到分岔路口走第二條走廊,很快就到了一扇鐵門前,同樣是一道三防門,厚得要命。這裏的每一個空間在戰鬥的時候都能變成很難攻克的掩體。

胖子将鐵門推開,裏面是一個獨立的大廳。照例用手電一掃,我們都發出了一聲驚訝的嘆息。

我之所以不厭其煩地解釋這一段我們找到正确房間的過程,是因為它實在太關鍵了,最後我們總結的時候還有些後怕——如果當時在三岔路口,第一次就選對了正确的路,那麽,這座埋在地下的巨大掩體所隐藏的真實面貌,就可能永遠無法為世人所知。

很多時候,一次選擇可以改變很多的東西。

那扇鐵門之後,我們看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我感覺它非常熟悉,好像不久前才看到過,但毫無概念。

在房間正前方的牆上,挂着一塊大概5乘以5厘米的幕布,房間裏有很多低矮的座位,在房間後方,有一臺奇怪的機器架在那裏。

一直走到機器面前後,我才意識到那是什麽,這是一臺小型膠片放映機——這裏竟然是一個膠片放映室。

我是在地面上的帳篷裏開會看《零號片》時,才知道世界上竟然可以有這麽小的膠片放映機,這裏難道是這個地下基地的電影院,日本兵平時在這裏進行娛樂活動?

在現在看來,也許是真的,但在當時那個年代,日本人在我們的意識裏是不可能有這種正當娛樂活動的,這裏肯定是對日本軍人強化軍國主義思想的地方。

我對這種小型放映機非常好奇,仔細看發現上面擦拭的痕跡很重,顯然那個先于我們進來的人對這個機器也十分在意。我上下左右仔細觀察,忽然就發現不對。

放映機上有一個凹槽,似乎可以卡什麽東西,我總覺得這個凹槽非常面熟,這不同于剛才的似曾相識感,而是讓我有一種必須想起在什麽地方見過的緊張,感覺非常關鍵。

叫了王四川過來,他比畫了一下,三個人一起回憶,馬在海立即想了起來:“鐵盒子!是那具日本女兵的屍體上發現的鐵殼盒子!”

這還是不久前發生的事情,我記得那是一只有點像蝸牛殼的鐵盒子,再一比畫,果然是,頓時茅塞頓開。

不會吧,這麽說,那鐵盒子是卡在這裏的,難道,那竟然是放映機的零件?我愣了愣,忽然意識到不是。

不對,老天,那個鐵盒子,是攝像機的膠卷盒!

五十、膠卷盒

我們三個人面面相觑,都感覺忽然有些啓發,我坐下來,逼迫自己冷靜思考,各種線索因為有了這只鐵盒子的彙合,我逐漸明白了一些東西。

難道,事情是這樣的?

前面的事情已經非常清楚了,日本人建立這個基地,并且運入一架巨型轟炸機的目的,就是那個巨大的虛空的深淵。

我們不知道他們是怎麽發現這裏的,也許是他們在勘探石油和煤礦時,發現了這個巨大的空間,又或者他們僅僅是出于好奇心,在探索這條暗河時,發現了暗河盡頭的巨大虛無。是什麽動機都不重要,顯然他們最後非常堅決地想要知道,這片中國大地之下,猶如宇宙般的黑暗中,到底有些什麽?

而要實現目的,他們選擇使用深山轟炸機,而他們自然不可能用肉眼來記錄觀測的結果,在深山轟炸機上,肯定裝有偵察機用的航拍設備,其中很可能有當時最先進的航拍攝像機。

然而,飛機起飛後,整個基地因為某種原因,忽然就被廢棄了,當深山飛回到大壩內,因為沒有導航,墜毀在了地下河內。當時河內鋪滿了中國屍體做成的緩沖包,所以飛機沒有完全損毀,可能有人受傷,但死亡的只有一個駕駛人員,就是我們在飛機殘骸中看到的那具奇怪的屍體。其他人可能活了下來。

那膠卷盒我們是從冰層中的屍體上發現的,那麽說,冰層裏的屍體可能就是當時的機組人員?他們迫降後幸存了下來,拿下了膠卷,但之後又不知道什麽原因被凍死在冰窖裏了?

是不是他們在飛機墜毀之後,還發生了一些事情?這些飛行員沒有離開,反而到了大壩底層,在那只雷達附近堆砌彈頭。最後因為某種事故,被凍死在那裏。

而雷達和彈頭排列的形狀,正如王四川說的那樣,很像一個套、一個陷阱。

是什麽原因呢?難道是因為,他們在深淵中看到了什麽,或者說,難道他們認為,深淵中有某種東西,被深山吸引了過來?

想到這裏,我的背脊開始發涼,有點起雞皮疙瘩。

接來下的事情很簡單,在這些人被凍死幾十年後,我們的地質勘探隊也發現了這個空洞。于是,我們來了。

我們不知道第一支勘探隊發生了什麽事情,假設一切都是那個敵特在搞鬼,顯然這個敵特來自日本,他知道下面的一切,也知道中國人發現了這裏,于是混在了第一支勘探隊裏,殺害了隊員破壞了任務。

從他在這裏留下的痕跡來看,他是在尋找什麽東西,很可能,就是那個膠卷盒。但是他不知道膠卷竟然被凍在了冰裏,所以一直到我們進來也沒有找到。為了拖延時間,他把我們降入冰窖,也想凍死我們,可惜,他沒想到第一支勘探隊裏有人竟然沒死,還利用電話線設置了自動發報機,使得老唐他們拿到了要塞平面圖并且找到了冰窖。

幾乎是直線,我把推測和王四川一說,三個人想的都差不多。

“如此說來,這敵特居心叵測,十分的厲害,竟然把我們這麽多人玩弄在股掌之中。”王四川道,“他把我們降到冰窖之後,竟然還想殺掉落單的你,但是,明明第一支勘探隊是個女人失蹤,為什麽你感覺殺你的是個男人?”

我咬了咬下唇,就道:“很明顯,有兩種可能性,一是我弄錯了,或者,那人是男扮女裝,日本人身材不高,所以不是沒有可能。還有就是,這個人,混在我們的隊伍裏進來了。”說到這裏,我又想到了那幾張紙條。

這個人,他在冰窖中想把我活埋,也是他關上了電纜渠的鐵門,想把我們困在裏面。

“你覺得,這個人是誰?”我問王四川。

他搖頭,這些工程兵我們都不了解,說實在的,誰都有可能。

“要我說,要麽是陳落戶,要麽是裴青,這兩個人最可疑。”他道,“我看八成是裴青。”

王四川對裴青有情緒不假,不過我現在心裏也有些懷疑裴青,只是不想說出來。

沉默了一會兒,馬在海問:“那現在怎麽辦?敵在暗,我們在明。”

“我沒有反特的經驗,咱們三個都曾被困,顯然咱們三個應該是清白的。”我道,“我們現在繼續和他們周旋,恐怕勝算不大,既然已經知道那膠卷是他們的目的,謹慎起見,我們應該先拿到膠片,然後離開這裏,到地面上,讓組織上決定下一步的行動。”

這個提議,現在想起來是當時我們個人利益和組織利益乃至國家利益的高度統一,所以立即一致通過。

王四川道:“不過,如果真是我們想的那樣,現在倉庫裏人那麽少,很可能那家夥已經得手了,膠片已經被搶去了。”

我道也有這個可能性,但事實是怎樣不能靠推測,我們無論如何必須想辦法先回倉庫。

另外,老唐他們肯定也在找路回倉庫,我們也有義務在倉庫留下信息,告訴他們我們的去向和敵特的事情,否則他們可能還會找我們,旁生出許多枝節來,要是因此導致更多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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