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上古秘境(完)
上古秘境(完)
其實雲煞并不喜歡太貪心的人。
在中心城, 雲煞曾見過許多修士,甚至能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而抛棄屬于一個人能擁有的一切, 為混沌死域貢獻更多惡氣, 害死不知道多少人。
在他看來,這種欲望, 産生的只有摧毀這一個結果。
可面對鹿珠的貪, 雲煞很難生出反感, 小嘴一叭叭,全是不要臉的話,但這小家夥眼神中并沒有貪欲。
顯然, 訛到了就是驚喜,訛不到也是正常, 她還可以去訛別人。
雲煞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唇角不自覺就挂了笑,正要點頭應允之時,輪回徹底與他的道體融合, 迫不及待飛出他體內。
輪回晃着讓鹿珠非常眼熟的小腦袋, 滿豆豆眼的好奇。
“神器裏的本源都被我吸收啦, 現在純屬垃圾,你要它們做啥?”
“撿垃圾是最掙錢的。”鹿珠的心裏話脫口而出。
而後, 看着輪回那熟悉的拇指大小腦袋,漂亮黑殼, 還有歡快舞動的小爪子, 愣了下。
她掏出儲物戒中還昏睡着的小烏龜, 放在輪回旁邊比了比,一毛一樣。
鹿珠滿臉肉疼止不住, 這是雙胞胎啊,她們仨就該是一家人嗚……
輪回看到小烏龜,豆豆眼中立馬露出憤慨,“我跟它可不是一種東西!”
它在半空中揮舞着爪子,愣是揮出了跳腳的意思。
“我剛生出靈智,就被菩提黑鳌血封印了,不得已才成了這個醜樣子!”
“我,輪回神器,早晚能化成人形!”
“我可比黑鳌可高貴多了!”
小烏龜在半夢半醒中,聽到這樣大言不慚的話,下意識呸了一聲,在鹿珠和雲煞腦海中傳音。
“我聽你吹牛逼,龜龜最好看了!”
鹿珠和雲煞:“……”
倆人就見小烏龜跟輪回一樣劃拉着爪子,不知夢到了什麽,夢呓出聲。
“再高貴你也是小爺生的崽,敢跟小爺搶禿驢,給龜爬!”
鹿珠恍惚間,突然記起了某個一句話小說,總感覺信息量很大的樣子。
輪回嗷嗷叫着沖過來,小嘴兒張得老大,氣到想咬烏龜,被鹿珠趕緊攔下。
正經事兒還沒說呢。
她趕緊将小烏龜收起來,熟練捧着龜就開始吹彩虹屁。
“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神器了,幹啥要跟個腦子還沒發育完全的龜崽過不去,那不是顯得你也格外蠢嗎?”
神器遲疑了下,它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鹿珠:“你身為神器的器靈,想要殺只龜還不是輕而易舉?放過它那是你大氣,你高貴,你不屑搭理它,是不是?”
神器小爪子在鹿珠白嫩掌心劃了劃,有道理。
鹿珠:“就連你化身的龜山都比它大,你肚子(秘境)裏的東西也比它多,連神器碎片都能幫我們找出來哇!你牛逼壞啦!”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你是菩提黑鳌,你也是鳌中之王!”
神器被鹿珠吹得通體舒坦,小腦袋越擡越高,顯然也覺得鳌中之王的稱號非常适合它。
它得意洋洋揮了揮爪子,落在附近海水中的數十塊神器碎片,被它控制着飄到鹿珠面前。
“你說得對,我才不屑于跟個龜崽計較,我肚子裏能撐秘境呢!”
“這些垃圾拿去!就當做本王給你的見面禮了!”
鹿珠:“……”就飄的速度來說,你确實比小烏龜厲害多了。
雲煞一如既往沉默看着一鲛一器配合得絲滑順暢,眸底笑意漸濃。
他也不知鹿珠為何這麽倒黴,明明是她天定的神器,都能莫名其妙跑到他身上來。
如此想着,雲煞突然頓了下,不動聲色看向鹿珠的儲物镯,剛才法相出現……不會消耗了菩提天運吧?
大道為公,菩提天運為修士增加的氣運确實恐怖,但用了,早晚是要還回來的。
他抿了抿唇,有點壓不住笑意,只希望這鲛崽出了秘境,哭得別太大聲。
鹿珠對菩提天運的後遺症一無所知,還在忽悠輪回,“哇!你好厲害!小烏龜動動爪子,只能轉圈圈,你動動爪子都可以撿垃圾诶!”
“等你出去就知道啦,撿垃圾好掙錢的!不如你再撿一點,我買你的呀!”
輪回眯着豆豆眼,幾乎想要翻過龜殼來打個滾,被誇得五迷三道的。
但它還是遺憾地攤開爪子,“神器碎片被我收着的時候,我可以随便給你,可我現世,它們就不屬于我啦。”
“同為神器,除非離得近,我感應不到它們所有的位置,只能你自己去找。”
鹿珠哦了聲,稍微有點失望,但覺得也很合理。
總不能所有垃圾都被她撿到,總得給其他人些活路。
她問雲煞:“二狗兄你是要去找雲心道友他們,還是跟我一起找找神器碎片?”
她既想跟雲煞一起去找,因為雲煞的神識比她強悍,但又擔心他那頭可以拍廣告的黑發,還擋着她財運,頗有點糾結。
*
雲煞既然已經成了輪回的主人,便能夠得到輪回的力量,能以神識在秘境各處掃視。
血凜在幾萬年前來輪回秘境的時候,除了藏起自己的屍骨和血千絲,在妖獸身上也動了手腳。
沒有陣法吸收煞氣,妖獸身上的煞氣漸漸散開,秘境中的許多天材地寶都會受到影響,如同雲真界裏那些天材地寶一樣,成為絕品。
他不能讓這種情況發生,輪回神器和輪回秘境也許能夠成為雲真界的最後一方淨土。
他溫聲跟鹿珠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鹿道友……珠珠跟我一起危險會更多一點,不如去找你的同門。”
既然雲煞已經做了選擇,也就不用鹿珠糾結了。
她依依不舍将輪回還給雲煞,“那行,那二狗兄小心,我走啦!有緣再見!”
當然,若是還擋她財運的話,他們一定沒緣分!
待得鹿珠高高興興跳入海中,飛快往喬柏他們所去的東面游走,雲煞才選了相反的方向,往西境去。
那些有問題的妖獸多在西境,先将他們神魂內的魔種拔出來,才能止住煞氣産生。
*
此時,南境的春季已經持續了三個多月。
神器碎片四面都有,輪回秘境又大到驚人,幸存下來的修士數量不足兩百,像在海水中灑下一把沙子一樣,若是不特地相約,很難碰上面。
息梵寺選擇了從未去過的北境,天音宗就選擇在南境,天劍宗則往東境去,中心城修士不願意跟大家搶,直接去了大家都不願意選擇的西境。
半年多時間一閃而逝,鹿珠突然感覺到識海中出現眩暈感,就知道是到時候出去了。
又一次落入旋渦之中的時候,她手裏還握着小夥伴們交給她的一塊神器碎片。
這一次,有輪回照顧,鹿珠沒再想吐,很快就出現在了海面上。
只是位置有點偏了,跟其他人都不在一起,孤零零落在了一個水獸腦門兒上,差點被對方一口吞下去。
她還因為那旋渦眼神迷蒙呢,吓得冷汗都出來了,好在柳八勝他們這幾個大能,早就發現端倪現身出來。
感覺到小師妹的氣息,柳八勝輕松在百裏之外就将水獸殺掉,将鹿珠接到身邊。
鹿珠也沒多想,高高興興跟在柳八勝身邊,安全感爆棚。
她從雲煞那裏得來的東西并沒有交給小夥伴們,不是舍不得,而是大家覺得出去後還不知道是什麽情況,還要給天道宗上交收獲,不劃算。
不如将所有收獲都放在鹿珠那裏,由柳八勝保護她,等大家都回到宗門後,再通過傳送陣拜訪天劍宗分贓。
待得海中的黑洞消失,零零散散的弟子都被大能們接到了原本的海島上,息梵寺慧可真君、天音宗的柳孟真尊和靈醫谷的炎翎真君都大吃一驚。
息梵寺本來進去的人就不多,眼下連同中心城修士在內,只有三十三個。
天音宗出來了四十二位弟子。
靈醫谷弟子也折損不少,算上喬柏他們正好五十人。
柳八勝挑眉,見林三谷擠眉弄眼,就知道他将受傷的弟子們都收入了生機儲物戒中。
此刻天劍宗站在外頭的人數最多,有六十七人。
而天道宗的虛宸真尊和鲛人海殷仞臉色極為難看,他們進入秘境二百弟子,竟然無一出來?
“此秘境我宗大太上長老曾經探看過,裏面氣息中正平和,不該如此兇險。”虛宸冷聲道,屬于化神大能的威壓無聲朝着出來的弟子壓了過去。
“你們在秘境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五一十說來!”
近兩百弟子都感覺渾身一沉,額頭冒出汗來,抵擋不住被壓得跪倒在地。
在秘境中被邪修壓,出來還要被大能壓,他們這秘境進得實在是苦逼。
大家心裏的苦水再也藏不住,倒是也不用虛宸再威脅,迫不及待就開始往外吐。
“剛進入秘境的時候,大家被壓得起不來,好幾個師兄都被妖獸給啃了嗚……”
“秘境中的季節一直在變化,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壓到地底下,師姐為了救我下落不明,命牌碎掉了嗚嗚……”
“秘境中竟還混進去了邪修!他還将鲛族和天道宗弟子都烙下仆印,攻打其他四大宗門,一個人就殺掉了我們大半,他以詭異紅線法器操控修士,我被師妹捅了一刀,丹田受損,修行無望了嗚嗚嗚……”
……
六個大能大吃一驚。
虛宸眉心緊蹙,“你們進去之前,我确認過,絕無奪舍之人,怎麽會有邪修混進去?”
鹿珠藏在柳八勝衣袖後面揉紅了眼,這會兒扒着她大師兄的衣袖幽幽問——
“前輩您真的全檢查過了嗎?包括鲛人海?”
“放肆!你是指責我們鲛人海與邪修勾結?”殷仞大怒。
其他事情他都能淡然,甚至連親妹妹死掉他面色都沒有明顯變化,聽到鹿珠的話卻是不能忍。
雲真界聞邪修色變,邪修就跟地溝裏的老鼠一樣,指不定就從哪兒蹦出來惡心人,幾乎人人喊打。
鲛人海地位特殊,鲛珠又克制邪煞氣,且不說他們沒有必要跟邪修勾結,這指責已經是明晃晃地羞辱鲛人海。
鹿珠才不怕他,連更厲害的存在她都見過了好嗎?
她毫不客氣揚聲道:“可是在秘境中,鲛人海的殷笙一進去,不探索秘境,直接帶着鲛族攻擊天劍宗,以殺人為樂。
明顯不是所有鲛人腦子都正常,誰知道他們是不是腦子一抽就跟些許勾結了。”
殷笙幾次三番說鹿珠一定會留在秘境中陪自己,她憑什麽這麽肯定?
鹿珠以預言天賦感知出,這邪修定跟殷笙脫不開幹系。
她憤憤看向中心城修士,“過後還有鲛人埋伏我們天劍宗弟子,想殺人滅口,中心城的周前輩看到了,若非他好心提醒,我們大概也活不到出秘境!”
衆人都看向周朝,周朝無奈點頭,将那日跟随在鲛人身後去西境後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來。
殷仞冷笑,“鲛族進去的鲛人都死幹淨了,還不是你們說什麽就是什麽!”
慧可面上一直挂着的笑意都落了下去,他定定看着殷仞,“聽殷道友這話的意思,你以為人修與鲛族是站在對立面?”
殷仞擡了擡下巴,“天劍宗與鲛人海一直不對付,在我父王修煉至化神大圓滿後,天道宗也幾次三番打壓,其他各宗心裏有什麽想法,你們自己心裏清楚。”
“我們當初下界,是為了幫雲真界渡過難關。天道誓言猶在,這些年鲛人海一直兢兢業業助雲真界生靈修行,你們呢?”
“對鲛人海處處提防,現在還誣賴鲛人海與邪修勾結,若是人修想要毀約,我等從此封閉鲛人海就是。”
鹿珠趁機插話,“誰說進去的鲛人都死幹淨了呢?我們天劍宗可不是那種人,我們善良着呢。”
殷仞:“……”我聽你放屁。
但他看到鹿鳴從生機儲物戒中放出的九個鲛人,臉色更加難看。
他以血脈壓制狠狠将九個鲛人壓制在地,聲音冷到幾乎要結冰,“說,到底怎麽回事?”
被壓制的鲛人剛換了地方,因為還是在海面上,還以為是在秘境中,都有些懵。
但聽到殷仞說話,他們瞬間白了臉色,不敢隐瞞,将鲛族進入秘境後的所為盡量委婉說了出來。
不說不行,這世上還有一種法術叫搜魂。
大能神識鎖定他們,但凡發現他們神識有異樣波動,懷疑他們說謊,直接搜魂,他們很有可能會變成傻子。
其實他們也不是太清楚發生了什麽,鲛人進入秘境後,也沒幹多少事兒。
簡單概括,就是——跟天劍宗幹仗,被天劍宗放血,再被銀姜帶着跟天劍宗幹仗,被天劍宗放血,然後被關在儲物戒裏出來了。
連天材地寶他們都沒能收集多少,僅在去南境路上收集的那些,如今也成了鹿鳴他們的戰利品。
連褲衩都虧沒了。
其他人沒發現,但虛宸修為最高,從其中一個比較沉默的鲛人身上感覺到了異樣。
他剛要開口問,殷仞也發現了那個鲛人欲言又止的神色,他心念一動,竟生出了跟鹿珠一樣的篤定。
殷笙從小就心比天高,因為天賦被殷栾寵得嚣張跋扈,什麽都敢做,若邪修跟鲛人海有關,跟殷笙絕對有關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怒氣沖沖一擊就将九個鲛人誅殺。
“廢物!竟敢挑撥鲛族與人族關系,你們該死!”
殷仞神色略平靜下來,看向衆人,“與邪修勾結一事,并無證據,至于此行鲛人所為,是我那不懂事的妹妹任性,他們的性命留在秘境和此地,也算是給所有修士一個交代。”
幾個大能面容都很冷漠,大家都不是傻子,但見殷仞有息事寧人的意思,他們也都沒開口。
畢竟,五域大比還少不得鲛人海的參與,如今并不是鬧起來的時候。
喬柏和喬林倒是還好,鹿鳴與家人一起在外歷練過,也不奇怪。
鹿珠和剩下的小夥伴們還年輕,都被殷仞這流暢的殺人動作給看呆了。
鹿晴偷偷給寶軒傳音:“我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殺人滅口說得這麽不要臉的,比珠珠臉皮還厚。”
寶軒撇嘴,“臉皮厚又怎樣,咱們又不是只有人證,你等着看我小姑大殺四方,讓鲛人海大出血叭!”
鹿晴确實很期待,她和寶軒、喬林,都不自覺用眼神給鹿珠打氣。
有人比你還不要臉,這能忍?幹他!
鹿珠偏開頭,面無表情不看他們,裝逼卷,不要臉還卷?
她這修仙生涯也不能太沒有底線了哇!而且她的留影石不是打算用在這裏的。
就一次,鲛人海能賠幾個錢?
殷笙都知道與時俱進,她鹿小鲛的訛鲛手段,那必須進步更快。
鹿珠不說話,殷仞卻沒打算放過她。
他冷冷看向鹿珠,“鲛人技不如人,被你們殺掉也是理所應當,他們身上的東西歸你們所有,屍身總該還回來吧?”
鹿珠瞪大了眼,她難得不欺負鲛,竟還有鲛上趕着欺負她?
她擡起頭滿臉迷茫問柳八勝:“大師兄,我年紀小不懂,在咱們雲真界,若妖修死戰,打贏了的一方,還有将敵人送回去安葬的習慣嗎?”
柳八勝搖頭,“沒有,多好的煉器材料呢,怎麽可能還回去。”
衆人:你其實可以只說前面兩個字,真的。
殷仞又被氣得臉色發黑,渾身妖元鼓動起來,“天劍宗當真要如此欺辱鲛族?!”
柳八勝面露不解,“我師尊将鲛人王的血煉制成鲛油,鲛人王都沒說什麽,你在氣啥?”
衆人:“……”嚯!
慧可将息梵寺弟子收入木舟,已經無聲無息推開,揣起手,明顯是打算看熱鬧了。
連鹿珠都有點忍不住想要從大師兄身邊退開。
大師兄明明長得一副渾身心眼子的冷傲模樣,偏偏一張嘴就憨批到能把人氣吐血。
總感覺是個人聽到這種話,都得打起來。
殷仞确實沒忍住,身上的妖元沖天而起,“欺人太——”
“鲛!”柳八勝臉色依然冷淡,卻渾不在意站在原地細糾殷仞的語病。
“是欺鲛。”
殷仞:“……”我特娘謝謝你提醒!
他氣到在心裏怒罵,厲嘯出聲,直接放出殷栾留給他的攻擊玉符,強悍無比的海浪瞬間變作一把巨大的三戟叉,朝着柳八勝狠狠刺過去。
大家來不及攔,可能也是心裏有火,沒那麽想攔。
大能們緊緊蹙眉,先将各宗飄浮在半空的弟子都帶離原地,放出各自的飛行法器,打開防護靈力罩,将弟子們護住。
本來就剩得不多了,別再被波及死幾個,那可就好看了。
鹿珠和小夥伴們都上了炎翎真尊放出的白玉塔船上,擠擠挨挨在心裏給柳八勝打氣。
虛宸沒退開,只平靜升高,居高臨下看着動手的兩人,以防備有個萬一,好出手制止。
打可以,但不能往死裏打。
柳八勝終于擡起那雙狹長的丹鳳眸,目光冰冷看向殷仞,身上妖元迅速攀升,以比殷仞更加強悍的姿勢,一劍将湛藍色三戟叉劈成了碎浪。
他只是喜歡實話實說,又不是傻,知道自己嘴不好,平日裏他都是能少說話就少說。
現在之所以說個痛快,就是為了氣鲛。
小夥伴們只感覺眨了眨眼的工夫,柳八勝就将三戟叉劈碎,瞬間出現在殷仞面前。
殷仞身上的妖元被柳八勝粗暴壓下,毫無抵抗之力地被柳八勝掐住了脖子。
柳八勝手上用力,直接封住殷仞妖元。
殷仞猛地瞪大眼,臉色漲紅,他不是第一次與化神真尊動手,卻是頭一次敗得這樣快。
天劍宗……該死!
柳八勝的手越收越緊,殷仞驚駭發現,這瘋子真有殺他的意思,趕忙給虛宸傳音——
“虛宸前輩,救我!”
虛宸無聲嘆了口氣,心念一動冰幕訣便施展出來,如同一層水色肌膚般清透的冰幕,圍繞在殷仞脖子上。
“柳道友,過猶不及,不要過分了。”
柳八勝淡淡掃他一眼,身上妖元一瞬間尖銳提升,一把捏碎那道冰幕。
殷仞悶哼了聲,感覺自己的鲛體都在破碎,窒息到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下一刻,柳八勝便在殷仞的慘叫聲中,捏碎了他的丹田。
虛宸怒了,“柳八勝!五域大比就……”
柳八勝面無表情打斷他的話,“就因為他們能對付混沌死氣,不論他們如何愚蠢狠毒,都不能殺?那是你們的想法。”
“鲛族在秘境裏欺負天劍宗弟子,不就該做好被人欺負的準備嗎?一味隐忍,與成為血食道場的血食有何區別?”
劍修修的就是一往無前,絕沒有挨打不還手的道理。
他目光分毫不讓地直視虛宸,語氣凜冽幹脆,“天劍宗弟子,可以死,但絕不用尊嚴換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