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易羨舟的吻來得迅速又熱烈, 姜詩意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她的氣息所全面覆蓋。
唇上傳來的觸感就好像為她的靜脈裏頭注射了一管麻醉劑,令她無法動彈, 只能夠放任對方為所欲為。
短短時間內, 她的頭皮都僵成了一片, 所有的思維都被打碎了,亂七八糟地散落在四周, 再難整合起來。
手掌托在對方後腦上, 易羨舟腕上稍稍一用力,順勢加深了那個吻。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到底是怎麽了, 有種離了姜詩意便不行的感覺,怎麽親都不夠,滿腦子之想着要将對方完完全全占為己有。
好一陣子過去, 易羨舟和姜詩意才微微分離了一些。
屋子裏頭這會兒沒有開主燈, 只有床頭一隅被惹亮了的小夜燈在散發着薄弱昏黃的光芒。
姜詩意眼睛微微眯着,纖巧的鼻梁與微微上挑的眉骨被淺淡光暈描摹出了油畫般的質感,無論怎麽看,都顯得格外迷人。
她的眼眸總是那麽的漂亮,裏頭就好像含了數不盡的,春日裏迷蒙的煙雨,旖旎至極。只是被她眼波淺淺的一勾,易羨舟就會變得難以自持。
“怎麽,”姜詩意喉間吞咽,撩起眼瞧着她,唇角咧了咧, 打趣道,“兩天就受不了呢?”
“嗯?”易羨舟氣息還很不平穩。
姜詩意雙臂環着她, 眼神顯得既天真無邪,又迷人至極:“當時說得那麽斬釘截鐵,我還以為你這輩子都可以不碰我呢。我本來還想看看你能撐多久呢,結果就撐了這麽會兒功夫?”
她可真是太高估易羨舟了。易羨舟也太高估自己了。
所有的坐懷不亂根本就都是假象而已。
易羨舟對上她的眼神:“這就是你這幾天躲我的理由?”
姜詩意彎彎的眉梢略略上擡:“你自己說不碰我的。”
盡管易羨舟的原話不是這個,但意思也差不多吧。
易羨舟忽然扯唇笑了下,俯下身湊近她耳畔,反問道:“所以,你就忍得住讓我不碰你?”
隐隐約約的氣息密密麻麻地撲散下來,惹得姜詩意肩胛骨不自覺地縮了一下。
她就是這麽沒出息。只要易羨舟一靠近,她的腦子就能自動寫出一篇百萬顏色讀物。
姜詩意喉間咽了咽,實話實說:“我,忍不住。”
說完,姜詩意便又拉下了易羨舟的脖頸,在她耳邊說:“一點也忍不住。昨晚還夢到了。”
她的聲音又軟又糯,帶着一點隐隐約約的氣聲,撓得人心神不穩。
“夢到什麽了?”易羨舟握緊了她小巧的肩頭。
姜詩意禁不住一顫,和易羨舟貼得更近了:“夢到你,各種進進出出。”
易羨舟抿緊了唇。
這個女人,好像永遠都不缺乏一種能力。那就是,引人入魔的能力。
扣住對方後腦,易羨舟再度吻上了她那雙漂亮的唇,比起先前更加放肆了好幾分。
輾轉間,那吻開始逐步下移,落在了她小巧纖細的鎖骨上。在肩帶脫落,從肩頭耷拉下去之時,姜詩意身子微微上擡着,閉上眼睛咬緊唇。
不知道是床太軟,還是易羨舟太會玩,她整個人都好像陷在了雲端,有點兒分不清虛實。
夜色越來越深,窗外的風也變得越來越暴虐狂放,樹木枝桠都被拉扯得如同翻滾的浪頭,萬物冰涼得好似被月鍍上了一層霜。
然而屋子裏頭,兩人的發絲卻都已經被汗給浸潤了,被子也在此過程中變得淩亂不堪,叫人沒眼睛看。
姜詩意的大腦就像是被浪頭席卷拍打過那般,變成了一片徹徹底底的空白,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
微弱的燈光之下,姜詩意睫毛微微阖着,臉上浮着一層淺淺淡淡的緋色,還是那麽的動人。
易羨舟看了半晌,忍不住又俯下身去,親了親她那雙好看得不行的唇。
随後她側躺下身,将姜詩意箍入懷中,下巴抵在她頸窩處,閉上了眼睛。
好一陣過去,姜詩意的呼吸才平複下來,胸腔起伏沒有先前那麽劇烈了。
她真的,好喜歡被易羨舟完全占據。盡管那樣的感覺帶着一點危險,每多一次,都會令她對易羨舟的注意力又多一分。
可她真的,很喜歡易羨舟對自己這個樣子。她離不開那樣的易羨舟,而那樣的易羨舟,看起來也好像真的很離不開自己。每一次,都恨不能就這樣子和易羨舟到天荒地老。
姜詩意舔了下唇:“易羨舟。”
“嗯?”易羨舟睜開了眼睛,看着她。
“我有一個問題。”姜詩意阖下眼睛,食指在她箍在自己腰腹處的手背上頭劃了劃。
“你說。”
“我的身體對你來說,”姜詩意的發絲還是濕着的,蜿蜒着匍匐在額際。她的神情也仍舊夾帶着一絲餘韻殘留的迷離,“就這麽有意思?”
“嗯。”易羨舟鼻尖在她後頸處的皮膚上頭蹭了蹭,鼻息也撩了上去。
可這樣一個不經意間的動作,卻惹得姜詩意的肩頭在忽然之間情不自禁地縮了一下。
“別動。”姜詩意咬住下唇:“求你了。”
“為什麽?”易羨舟看着眼前輕顫的人。
姜詩意喉間咽了咽:“我是個很敏感的人。”
易羨舟收緊本來就箍牢了的手,朝着她又貼近了一分,歪着頭在她耳邊低聲問:“所以,會又想要?”
她的聲音裏頭,又生出了一絲暧昧。
姜詩意一怔,連忙搖頭:“不,不可以再繼續了!”
“為什麽?”易羨舟的眸光凝視着她微聳的香肩,唇角勾起了一個淺淺的弧度。
“會壞掉的。”姜詩意低聲道。
确實是真的覺得自己快要壞掉了。腦子都糊成了一片。所有思緒支離破碎,好像都已經快要無法自主思考了。
易羨舟淺聲笑了一下,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抱着她。
翌日。
姜詩意醒來的時候,易羨舟已經離去,旁邊一片空曠。
從側卧改為平躺,姜詩意伸長手臂在床頭摸索了一會兒,将手機夠過來準備看時間。
誰想屏幕剛剛亮起,姜詩意就看到窗口處浮現出了一條消息。
好像是易羨舟發的。
姜詩意本來還懶洋洋的,看到那消息後,就立馬解了鎖。
打開一看,只見易羨舟說:“今天降溫了,等會兒你要是想出門,記得多穿點衣服。”
就好像是在下發什麽命令一樣。
“好啊,”姜詩意笑着,回複了一句,“你放心,我不是小朋友了,知道的。”
易羨舟很快就回了過來:“在我看來,你就是小朋友。”
姜詩意嘁了一聲:“那你可真夠壞的。”
易羨舟:“?”
姜詩意:“對着小朋友都下得去手,你說你是不是該被抓起來?監獄裏的縫紉機等着你。”
候機室裏頭正在喝咖啡的易羨舟在收到姜詩意的消息時,差一點被嗆死,無奈地笑出了聲。
這時,機場工作人員走了過來,提醒她該登機了。
于是易羨舟站起身,對身側的小助理何佳說了一聲:“走吧。”
易羨舟和秘書一塊兒到達光城的時候,剛好十一點鐘。
這邊的氣溫比雲城還低,只有一兩度。風很大,裏頭還夾雜着綿軟的細雨,裸露在外的皮膚與那飄忽不定的風和雨稍微一作接觸,就催生出了一片細密的雞皮疙瘩。
去酒店辦理完入住,易羨舟和小助理何佳一塊兒進了一家餐廳,點了幾個當地的特色菜,準備吃完後再去辦事兒。
就在易羨舟從何佳手中接過燙好的杯子時,一對夫妻互相攙扶着坐到了易羨舟的對面。
那對夫妻看上去年紀都已經挺大了。
老爺爺穿着一身灰色的棉服,頭發已經全白,好像戴着一頂雪做的帽子。老奶奶穿着杏色的羽絨服,頭發也已經變成了花白的模樣。
兩個人都生得一臉慈祥,看上去很是恩愛的模樣,始終挽着胳膊。從點菜到上菜期間,兩個人都叽裏咕嚕地聊着,好像有着說不完的話。
等到服務員将一條魚和一盤炒菜以及一盤青菜陸續端上桌後,老爺爺和老奶奶分別夾起一塊魚,在那兒歪着腦袋挑着刺。
一會兒後,魚刺被挑完,老爺爺将魚肉夾到了老奶奶碗中:“來,吃。”
誰想就在那時,老奶奶也将自己挑完了刺的魚肉夾到了空中,準備放到老爺爺的碗中。
于是兩個人的筷子在空中一不小心打了個架,導致兩塊魚肉一塊兒掉到了桌面上。
兩個人都愣了一下,忽然笑得不行。即便臉上都已經生出了深深的皺紋,看上去卻還是很像兩個小朋友。
易羨舟從一開始看到現在,唇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
“真好啊。”易羨舟感嘆了一聲。
何佳順着易羨舟的目光望過去,臉上也帶起了柔軟的笑容:“是啊,到了這個年紀還恩愛如初的夫妻,可不多見。”
片晌過去,易羨舟忽然收回視線,望向了何佳:“小何,你談過戀愛是吧?”
易羨舟還記得何佳剛來那會兒,正好和男朋友處在熱戀期。由于正打得火熱,甚至都有點兒影響到工作狀态了,直到易羨舟直接出聲提醒,何佳才收心。
“哎?”何佳愣了一瞬,“對。現在還在談呢。”
易羨舟吹了下咖啡,看着那袅袅升起的白霧,說:“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說來慚愧,她雖然也談過,但那個戀愛實在是太水了,談了就跟沒談一樣,導致她還挺迷惑的,哪怕談過,也還是不知道究竟是種怎樣的體驗。
“對啊,”何佳笑,“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我那天鼓足勇氣向他告白,是我做過的最正确的決定之一了。”
易羨舟眉梢聳動:“你們,是你告白的?”
“嗯,”何佳夾起一筷子菜,“我告白的。本來當時我還挺害怕自己會被拒絕的,畢竟才認識沒多久,可是經過我層層分析,我覺得他肯定也對我有意思,就鼓足勇氣沖了。結果沒想到,還真被我給沖對了。”
易羨舟點點頭:“你是怎麽确定他對你也有意思的?”
“就是從很多細節裏頭判斷出來的啊,”何佳抿抿唇,“我發現他看我的時候好像會有點害羞,還有就是偶爾會有點兒神經質。”
“神經質?”易羨舟問:“那是什麽意思?”
何佳看上去有點兒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就是當時我有一個異性朋友吧,我們有時候會約個飯。有一次吃飯的時候,被他撞見了,我發現他好像不是很開心,也不坐下來一起吃,我就知道,他肯定是有點兒小吃醋了。你說,他要是對我沒有意思,幹嘛要對我吃醋?”
易羨舟眉梢微微往上揚了下。
她忽然想起了姜詩意當初面對陸葉靈時,憑空生出的那些敵意。
易羨舟想了下,又問:“他應該會覺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時間太短暫,每次分別都很舍不得吧?”
“對啊,”何佳笑着點頭,“交往後他告訴我,每次出來一起玩時,即使已經玩了一整天,晚上該回家了,也還是舍不得分開。所以總是會選擇一條最遠的路繞着送我回去。”
易羨舟想起了自己說要出差半個月時,姜詩意的神情。
摸着手指指骨,她唇角彎起一個弧度,兀自笑了起來。
晚上八點鐘。
姜詩意吃完晚餐,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肉給膩住了,整個人坐在餐桌旁,莫名其妙地就放空了起來。
今天是冬至。本來她約好了要和葉槿汐一塊兒吃個羊肉火鍋的,可是好不巧不巧的,由于葉槿汐臨時有事騰不出空來,她就只好自己一個人解決了。
她很少一個人過節的,總覺得缺了點兒儀式感,有一些寂寞。但也沒有辦法。
将外賣盒子收進袋子裏頭,再将袋子打上一個結放到地上的垃圾桶中,她輕輕拍了下有點撐起來的腹部,準備起身上樓。
走到一半兒時,她突然想起來易羨舟今天不會回來,于是又返了回去,将底下的燈給關掉了。
在房子被黑暗籠罩的瞬間,姜詩意恍恍惚惚有點走神。
平日裏易羨舟都是會回來的,而且絕大多數時候都是這個點兒回來。要不是已經回來了,要不就是已經在路上了。
突然一下子不回來了,她心裏頭竟然有點兒空空蕩蕩的,總覺得好像少了點兒什麽東西。就好像心裏頭闖進來了個賊,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搬空了,一個不落。
習慣可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一旦被打破,就會引得人渾身不适。
不适到甚至讓人感到這個房子都變得清冷了起來。明明沒有開窗,卻還是有種外頭的風都刮進來了的感覺。
也可能是太大了吧。房子太大的話,果然是不太适合一個人居住的。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今天的過節計劃被全盤打亂了。
她實在是不喜歡這種計劃被打亂的感覺,總覺得有點兒慘。
撫了兩下手臂,姜詩意轉過身繼續往上走。
回到自己卧室中,關上房門,姜詩意進入浴室思考着是直接淋浴還是泡個澡。
想了半天,她還是決定泡個澡。冬天就應該泡澡。
二十多分鐘後,姜詩意帶着平板坐到了床上,準備看會兒劇。
今天沒什麽工作任務需要忙的,她現在就可以放松地玩了。
剛将平板輸入密碼解鎖,她又停了下來,下意識地啃起了手指。
松開平板,她重新拿起了手機。
打開微信,點進和易羨舟的聊天框中,她發現,她們已經好幾個小時沒有互發消息了。
易羨舟最後一次和她聊天,內容是:“我去忙了。忙完再聊。”
當時,姜詩意回了個“去吧”。
然後,一直到現在,易羨舟就都沒有動靜了。
難道說,是忙到現在還沒忙完嗎?
撇撇嘴,姜詩意嘆了一口氣,将手機給丢到了一邊。
真是無語,易羨舟說的是忙完再聊,又沒說今天一定會再發消息過來,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麽東西。
姜詩意想了一下,又一次拿起手機,丢到了更遠的床頭櫃那邊去。
回轉過身來,姜詩意搖搖頭,坐到床的正中央,打開平板準備看劇。
偏偏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于是姜詩意又倏地一下轉過身子,伸長胳膊,沖着床頭的手機伸了過去。
誰想一個沒留神,她打翻了上頭的半杯水。
杯子落到地上,水全部灑了出來,她的拖鞋都濕掉了一半。
然而,姜詩意卻還是沒有理會,将手機夠過來一解鎖,就翻開了微信。
誰想打開之後她才發現,原來,給她發消息的人并不是易羨舟,而是趙梓韻。
姜詩意忍不住又自嘲地笑了起來。
她想,自己果然是有點兒大病的。也不知道這一天到晚的都在想些什麽奇怪的東西,
趙梓韻看起來非常激動:“卧槽!詩意,誰懂啊,我家那位也太甜了!”
“甜?”姜詩意按捺下心裏升騰起的那一點隐隐約約的失落,問:“怎麽個甜法?說出來讓我品品?”
趙梓韻:“我一朋友說她好像迎來婚姻關系中的七年之癢了,和老公的關系就像是左手拉右手,一點感覺都沒有了。我想到我家那位不是一直都挺照顧我的麽?今天突然有些好奇,就問他但不擔心我們也會有七年之癢,結果他說不會。”
“他說,對他而言,我永遠都是他的小公主,別說七年了,就算是一百年,他也還是會把我當公主寵着,哈哈哈……”
“笑死了,啊對了,他剛剛還給我把備注名稱改成了公主殿下,笑死了!”
姜詩意感嘆了一聲:“牛,你倆可真是有情趣啊。”
竟然叫人怪羨慕的。
趙梓韻:“沒辦法,我老公就是這樣的戀愛腦,哈哈!”
姜詩意揉了下太陽穴:“別說了,我牙已經開始酸了。”
就算是隔着屏幕,姜詩意也還是能夠感覺到趙梓韻有多開心。那人簡直了,就差把“快點看看我們有多甜”打在公屏上了。
不過,也确實是挺讓人羨慕的。或許,這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吧。因為是真的夫妻,所以才會那麽甜吧。
平時可能還讓人感受不到有多大的差別,但在這種時候,那種差別就凸顯出來了。
姜詩意上下劃拉了一下趙梓韻發來的消息,忍不住又感嘆了一聲:真齁。
随後,姜詩意将圖截下來,發了個朋友圈:“我又要實名挂這個姐了,成天就知道塞我狗糧。有人叫她公主哎!:)”
發完朋友圈,姜詩意将手機一丢,轉過來繼續看電視。
可看了一會兒後,她始終有點兒心神不寧,于是将劇點了個暫停,又重新拿起手機,打開了微信。
想了想,姜詩意還是進入朋友圈,緩緩删掉了自己剛剛發的那條動态。
之所以删掉,沒有什麽別的原因,就是單純覺得自己現在已經結婚了,就算是協議結婚也是結婚,發這種東西給別人看到的話,好像有點不妥。
就是會很奇怪吧。結了婚還在那兒吃別人狗糧什麽的。
再說,自己幹嘛要羨慕呢?協議婚姻是自己選的路,當初簽的時候明明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對此有什麽過度期待的不是麽?
瞥了一眼易羨舟那仍舊毫無動靜的聊天框,姜詩意收了下心,籲出一口氣,将手機放到一邊,就繼續抱着抱枕看起了劇。
不得不說,這劇是真挺長的,一集一個小時,讓人産生了一種看到天荒地老都看不完的感覺。
等到一集結束後,她的眼皮子已經困頓到有些打架了。
淺淺打了個呵欠,姜詩意思考着要不要睡了算了。這樣一來,可以快點結束這無聊又質樸的一天。
睡吧。
姜詩意想了會兒,将平板合上丢到一邊,便鑽進了被窩。
可她剛往身上拉高被子,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上頭浮出了一串陌生的電話號碼。
姜詩意怔了一下,将電話接起來,遲疑着說了一聲:“喂?”
電話那邊,出現了一個小哥的聲音: “你好,姜小姐嗎?開門收一下外賣。”
“外賣?”姜詩意皺了下眉:“我沒點外賣啊,你是不是送錯了?”
小哥:“沒有送錯,就是這裏!可能是別人給你點的吧!反正你下來看一下吧,我還急着要送別的單子呢!”
“哦,不好意思,”姜詩意連忙掀開被子,将雙腳送進拖鞋站起身來,“我馬上就下來了你別急!”
說完,姜詩意顧不得多想,連忙挂斷電話,擰開卧室門一路跑了下去。
跑到門口,姜詩意把門一打開,一束用紫色皺紋紙紮着的花束就被小哥給一把遞了過來。
那束花很大,很漂亮,裏頭包着數不清的粉色玫瑰,一朵緊挨着一朵的,分外嬌豔欲滴。
姜詩意整個人直接愣在了那兒。
“這是……”她眨了眨眼。
小哥馬上打斷了她的話:“姜小姐是吧?麻煩簽收一下吧。”
“哦,好。”姜詩意反應過來後,從小哥手中接過了一張單子和一支筆。
按在門板上寫下名字,姜詩意遞回小哥手中後,從他手中将那把巨大無比的花束捧着接了過來。
關上門後,姜詩意捧着花站在那裏,有點兒愣神。
一會兒後,她發現了裏頭的一張卡片。
卡片是粉紫色的,斜斜地插在花的旁邊。
姜詩意好奇地拿起來一看,一陣清甜的香水味道撲面而來,好聞得不行。
随後,姜詩意抿緊唇,打開了它。
這一看,姜詩意就捂住了唇。
只見上頭寫着兩行字:
公主殿下,冬至快樂。
——易羨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