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司空衍腦海中閃過幾幀模糊的畫面......

“榮安侯, 連尋姑娘的信。”一個劍奴拿着一封信過來。

這是十二歲的司空衍,在黃河決堤之時,立了功勳因此被封為榮安侯。

信件:公子, 我已查明您八歲的食物中毒,并非中毒而是您誤食金剛粉, 導致腸胃損傷,造成嚴重性傷害。而金剛粉的礦脈由帝家負責。另, 附送一頁藥理。是藥亦是毒。

連尋

少年司空衍看着手裏的另一封關于百草殿累年的欠債,還有百草殿給她的歷年醫案。

司空衍,十二歲,外虛內實,乃先天不足, 後天作死,染天花之毒,以及忘川神水。其母族身懷百毒不侵之體, 傳女不傳男。

大概意思:你身體先天和後天都不好,你的脈相比尋常少年都弱。你的母親身體能百毒不侵, 這種只傳給女兒。

言下之意:我知道你是女兒身,你也不是長公主的孩子, 但我會保守秘密, 你只要把百草殿的欠債還了。

少年司空衍拿着醫案, 渾身發抖。她大概知道自己不是長公主生的。看着那百草殿的幾百萬欠債,她反正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只要小師叔能保守她的秘密,多少錢都無所謂。

帝家!又是帝家!

又要來害我, 真是陰魂不散!

“你怎麽不走?”少年司空衍見着劍奴不走, 她揮手讓她過來。

劍奴跪在她面前,少年司空衍看着這張美麗的臉, 毫無掩飾的厭惡,她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扣住劍奴的手腕,上面露出一個“奴”,“你又來做什麽?”

“帝疏風是梅花內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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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更加讓少年司空衍憤怒到了極點。

梅花內衛是西楚情報組織,不幹人事。那麽,梅花內衛是不是來查她身世的?

少年司空衍拿着木劍來到演武場,而面前站着跟她年紀相仿,面容相似的少年帝疏風。少年司空衍一身錦衣華服,而少年帝疏風則是黑色破袍子。

“你手裏拿着什麽?”少年司空衍問着少年帝疏風,少年帝疏風拿着糕點藏在身後說道:“這是母親給的糕點,都是做壞了,不好看的。”

“住口!我阿娘做的東西,都是我的!來人啊!給我抓起來。”

兩旁的護衛立即将少年帝疏風抓起來,少年司空衍猩紅的眸子,拿着手裏的長劍直接抽了他的臉,“你再喊一聲試試,野種!”

少年帝疏風梗着脖子,義正言辭地說道:“西楚律法,公主所出之子,皆為驸馬之子。我就是你大哥,更何況我倆長得挺像的。”

似乎風中有一巴掌狠狠地甩了少年司空衍脆弱易碎的心,她和帝疏風都不是長公主府的主人,帝疏風是一個野種。她是一個父母不詳的人。

她氣急敗壞地指着少年帝疏風,在他臉上狠狠地劃開一道口子,“誰跟你長的像了?我身上流着西楚皇室純正之血,敢跟我論身份?你不過就是帝禦極在外花天酒地的一個野種!”

“我阿娘是......”

少年司空衍直接拿劍将少年帝疏風打趴下,她扒開他的後衣領子,看到了梅花标志,她踹了少年帝疏風一腳,“帶去梅花內衛府。”

做事做很做絕

梅花內衛敢來犯我,那我就在他家門口揍他。

如果梅花內衛敢來阻止,我一并揍了。

這便是赫赫有名,書裏描寫的男主受苦受難中的一波情節,男“二”在梅花內衛府前,連揍男主五天的事情。

......

記憶讓司空衍的頭微微酸脹,司空衍不由地靠在元洛水懷裏,聞着她淡淡的清香。

司空衍湊近元洛水,看着她白皙透亮的肌膚,那雙秋水般潋滟水波的眸,心裏微微一沉。她從少年時代起便就暴虐無常。

“你怎麽了?”元洛水扶着司空衍,她看到司空衍湊近自己的臉,還帶着點小情緒。

還以為帝疏風喊長公主母親,又惹得她心生不快。

她伸手握住司空衍的手腕,她說道:“我們有理,我們不怕。”

“那沒理呢?”

元洛水掀了掀眸子,狡黠地說道:“你橫豎都有理,在自家地盤怕什麽?”

“有你在,我才不怕。”司空衍把手一直放在元洛水掌心,但拉開了點距離,她轉移話題,輕輕地說道:“可能是失憶後遺留的症狀,時不時出現一些片段。”

“嗯。”元洛水想着,也許是早上被碎心掌的餘力所傷,所帶來的後遺症。

那碎心掌是不是導致她武功盡失的原因?

既然,帝疏風那麽拽。

不如學學原主的嚣張跋扈,順便試探試探長公主的态度。

司空衍來到帝疏風的面前,兩人的視線彙聚一處。司空衍伸手握住帝疏風的胳膊,她帶着慵懶地語氣,眼底盡是譏嘲道:“帝疏風,你搞清楚。那是我的阿娘,只屬于我一人的。你憑什麽,你有什麽敢來與我争的?嗯!”

司空衍加重手上的力度,鮮血順着傷口流出來。司空衍看着指縫間沾染着粉紅色的血跡,她說道:“來人,脫了他的衣服。”

“誰敢?”帝疏風掙紮了一下,他看向司空衍道:“你敢質疑母親的話!”

“我就質疑了,你有本事再喊一句試試看!”司空衍扼住他的下颌,兩人的眸光直接冒出火星子,一股濃烈的////火////藥////氣息彌漫,她挑釁地問道:“你叫呀,有本事叫呀,喊人救你.....”

司空衍話音剛落,随即而來一聲女子的聲音,“住手!”

“參見長公主殿下。”護衛跪下道。

一身白衣清冷的慕靈谙出現,這是書裏描寫的曾經第一美人,傾國傾城,絕代風姿,權傾朝野。

果然是她!

她和元洛水各有一份美,美得各有千秋。

慕靈谙伸手輕輕抓住司空衍的手腕,她淡淡地睨了她一眼,溫柔地說道:“衍兒,放手!”

“不放!”司空衍脾氣上來,再次反駁了慕靈谙,慕靈谙一點都不惱道:“我讓你放手,手上沾血多髒!疏風他早上都跟我一起。沒有時間去偷襲你。”

“那千玉門的懸崖上如何說?”

“你好容易回來一趟,就跟疏風......”

司空衍心裏想着,這長公主什麽時候出來不好,非要她檢查帝疏風傷口,這不是明晃晃地包庇,還岔開話題,這不是偏心,那是什麽?

司空衍的臉瞬間垮了下來,她掙脫慕靈谙的手,退開一步。她也打斷她的話,她指着帝疏風,面朝慕靈谙,一副興師問罪的語氣質問道:“你剛才喊他什麽?再喊一遍!”

瞬間安靜了不少,一衆護衛立即轉身捂住耳朵,閉上眼睛。

靈州郡主:......

我的第六感說得沒錯,這小熊孩子失憶了,也不忘記發發癫。當着她的面,皇姐不能對其他人有親昵昵稱,比如喊我,必須喊靈州皇妹。喊元洛水,沒成婚前喊二殿下,成婚後姑且可以喊洛水。否則,這小熊孩子要發瘋,可能要放火。

放火是真的,這小熊孩子前幾年就把我皇姐在皇宮的靈谙宮給燒了一半。我都懷疑,她的白水山莊是她自己放火燒的

元洛水:......

她“表弟”又複活了

慕靈谙見着她滿臉煩躁的颠态,這又犯醋勁,知道犯了她的忌諱。想起上次的滾,這還跟她耍小性子,那還是她的衍兒。

她無奈地笑了笑,軟了軟語氣,唇瓣動了動,向她邁進一步,順着她的逆鱗,就想摸摸她的頭,像是在說莫惱莫氣,可對方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見她靠近,避之如蛇蠍。

等會将她留下好好跟她解釋解釋。她不怒自威地說道:“帝疏風你先下去,皇妹好生照顧帝疏風。莫讓旁人擾了他的清淨。”

這是想把事情遮掩過去。

元洛水連忙阻攔道:“姑姑,當日在千玉門懸崖上,有人就是用了碎心掌将阿衍打下懸崖。而當日會碎心掌的便是帝疏風,請姑姑明察。”

慕靈谙看向元洛水,衍兒來質問她,那是天經地義。不過,你過來質問,你算什麽?連衍兒都保護不了。

慕靈谙笑容立即收回,如昙花般轉瞬即逝,滿臉譏嘲道:“二殿下,你這是承認沒有保護好衍兒。你說帝疏風傷害衍兒,誠然兩人有過小小的矛盾,那本殿是不是可以懷疑,你利用衍兒和帝疏風之間的矛盾,将計就計,挑撥離間。”

“姑姑,我斷無此心,我只是就事論事。”元洛水沒想到慕靈谙會護着帝疏風,直接給自己扣了一個挑撥離間的罪名。

慕靈谙儀态端莊,四兩撥千斤般怼回去,“我也就事論事,你有證據便拿出來,我不會包庇。你若沒證據,就不要亂說。”

“姑姑,我沒有。”

慕靈谙眸光灼灼,義正言辭地說道:“你身為無雙宮宮主,有失察渎職之罪。本殿看在衍兒無事的份上,那你便在這裏跪兩個時辰,好好靜思己過。”

元洛水心知,姑姑這是借題發揮,要讓她知道在靈州還是她說了算,還有司空衍對她的維護。

這不過是她姑姑話趕話,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大家難堪。

“誰敢?”司空衍出口維護道,“我的人誰敢罰!”

司空衍直接走到元洛水面前,一手擋住元洛水,她看着周圍的護衛,嚣張跋扈地質問道:“你們誰敢動我的洛水,動一步試試看,不怕我發火。”

“郡王殿下,屬下不敢!”長公主的護衛聲音都發顫,可見平日裏他們多懼怕。

護衛:......

你們母子不合,犯不着拿我們出氣

司空衍試探着慕靈谙的底線,慕靈谙的臉色一沉,她看向司空衍,眸光柔和又溫暖,“你別鬧好嗎?洛水......”

剛要說一句,我不罰她了。

慕靈谙看着她,忽然一抹嫣紅色落在她的眼裏,似草莓般暧昧,似尖銳鋒利割開,又在訴說這兩人的情意綿綿,足夠腦補出一出好戲。

她的手微微捏緊,眸光如刀在元洛水身上看了好幾眼。她臉色染上一絲愠怒,她一甩袖子,她說道:“衍兒,你跟我進來。”

“有什麽話,可以當着我和洛水的面說。”

靈州郡主連忙打圓場說道:“衍兒,皇姐好久沒見你,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在這裏,正好陪一陪二殿下。你放心,姨母一定好好護着你的洛水。”

元洛水微微仰頭,溫柔地說道:“你不要跟姑姑置氣,姑姑找你一定有事情。”

那溫柔的氣息讓司空衍的耳垂紅得滴血,肩上隔着衣服都感到一絲酥麻。司空衍轉身,看着夕陽餘光照在元洛水那水潤潋滟的唇上,模糊又夢幻,像是夕陽餘晖落在平靜的海面上,閃爍着無數光點斑斓。

她叮囑道:“我馬上就出來,你就跟靈州姑姑在這裏。有危險喊我,我随叫随到。”

“好。”

不經意間,兩人的鼻尖相觸,司空衍又唠叨一句,“我很快就來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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