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小慕雲看到司空衍, 元洛水,他脆生生地喊了一聲,“表哥姐夫好, 表姐嫂嫂好。”

司空衍:......

表哥姐夫,表姐嫂嫂這簡直是會叫的, 跟不會叫的都沉默了

“你們什麽事情?”

司空衍說道:“我聽說阿娘在府裏,我想見一見阿娘, 順便再見一見帝疏風。”

靈州郡主一想到她皇姐的家事,十分頭大。司空衍和帝疏風長年不睦,這幾年皇姐又對帝疏風很是上心。

這小熊孩子的戀母情結,千年醋壇子又要打翻了!

先跟皇姐說說,免得這母子倆又要掐架。

“我去看看皇姐。”靈州郡主說道, 她又怕司空衍跟過去,她轉身又解釋道:“皇姐現在喜歡獨處,這個習慣是這幾年養成的。你已經成家了, 不能像以往那般毫無顧忌往她房裏闖吧。”

“是嗎?”司空衍一看靈州郡主的樣子,絕對有事瞞着自己。而元洛水也發現了這一點, 她對司空衍搖了搖頭,“阿衍, 你就讓靈州姑姑去找一找姑姑。”

靈州郡主走了以後, 小慕雲看起來是四五歲, 像極了剛上幼兒園的孩子。小慕雲大大的眼睛,他拉了拉司空衍的衣擺,然後伸了伸手, 讓司空衍抱上去。

小慕雲坐在司空衍的膝上, 他忽然問道:“阿衍表哥,我發現你很喜歡洛水表姐。”

司空衍愣了一下, 古代早熟,四五歲就這樣了?

“哪有?”司空衍看向元洛水,對她眨了眨眼,似乎在說沒有這事。小慕雲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剛才一直看着表姐,不要騙我。”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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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讓元洛水誤會。

“哦!”小慕雲點點頭,他從身後拿出一朵花,遞給元洛水,獻寶般說道:“表姐,我送你一朵小花花。”

“慕雲,你在做什麽?”司空衍戳了戳小慕雲的臉,小慕雲理直氣壯地說道:“表哥,你自己說不喜歡表姐,那我喜歡表姐,表姐那是天下第一美人啊!我就要給表姐送花花,漂亮姐姐都喜歡花花。我以後要娶天下第一美人為妻,表姐好不好?”

哎喲!

這是當着我的面搶人!這小情話說得好感人!

而元洛水看着小慕雲的花,這種花很少見,紅白相間的花瓣,她便拿了過來,又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小慕雲最乖,比有些人好多了。”

元洛水認識這花,這是忘川花,是制作忘川神水的重要材料,怎麽會出現靈州郡主府?司空衍見元洛水接過那花,她頓時有點心裏酸酸的,她不能跟小慕雲計較。

小慕雲來勁了,他繼續追問道:“那我以後能不能娶表姐?”

“不可以,你不要想了。”司空衍說道,她捏了捏小慕雲的臉。而小慕雲轉過頭看司空衍,一臉迷茫地看着:“為什麽?”

“我跟你表姐都抱過了。”司空衍敷衍着說道,小慕雲一臉鄙夷地說道:“照你那麽說,你私底下抱過曦瑤表姐多少次。你怎麽不娶曦瑤表姐?再說了,你一向跟洛水表姐不對付。”

司空衍:......

不對付!連小孩子都知道!

元洛水走到她身旁,陰恻恻的眸光甩來,“是嗎?抱過多少次?”

司空衍摸了摸鼻子,她讪笑一聲道:“沒有,自我醒來以後真沒有!”

小慕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輕飄飄地說了一句,“慫!騙子!表哥你還怕教壞我,你都要跟表姐生孩子了。”

司空衍,元洛水面面相觑。

“你怎麽看出來的?”元洛水也好奇地看着小慕雲,小慕雲伸手指了指司空衍白皙的脖子,“表哥,你看看這不是表姐咬的嗎?表姐,這是多想和你生孩子。我阿娘說了,這種咬得越深越發紫,越像草莓就是要生孩子。”

司空衍:......

元洛水那平靜無波的臉,頓時恨得咬牙切齒,卻不得不維持着優雅的笑容,她推脫道:“問你表哥,問你無所不知的表哥。”

“因為表哥做錯事了,所以你表姐懲罰我了。”司空衍半真半假地說着,她想着那一日,元洛水咬着自己的脖子。

她将她的秀發撩到耳後,露出那張清冷絕美的容顏,在黑暗之中,那一呼一吸的氣息,她說話的語調格外委屈。咬着自己的時候,那牙齒破了自己的皮膚,自己能感受到她唇的柔軟。

不對,是先唇觸碰到自己的脖子,柔軟細膩,之後才是尖銳的疼痛。這算不算是吻我,四舍五入算是吻我,可她為什麽要吻我?

她喜歡我?

她應該不會想潛我

司空衍的眸光看向元洛水,就見着元洛水手裏拿着那朵花。元洛水對那花很感興趣,她腦海之中閃過三個字。

忘川花

這是忘川花,原主服用十年的忘川神水做的東西,居然出現在這裏?

“表哥。”小慕雲的聲音再度響起,他伸出胖嘟嘟的小手拉了拉司空衍的袖子,他問道:“你都臉紅了。那你什麽時候生一個小侄子給我?”

司空衍一晃神,沒聽清楚道:“什麽?”

“你別再看表姐了,表姐不會飛走的。”小慕雲伸手将司空衍的臉扳倒自己跟前,“你們什麽時候生一個?”

“以後再說。”司空衍敷衍着,她心裏不禁在疑惑,這到哪裏都架不住催婚催生,真是頭疼。小慕雲不依不饒地問道:“以後是哪一天?明天,後天,大後天。”

面對小朋友的喋喋不休,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另一個話題岔開。

司空衍問道:“這花你哪裏來的?”

“你也覺得我很有眼光是嗎?”小慕雲自戀地笑了笑。

“嗯,是啊!我覺得小慕雲最厲害了,能采好看的花。”

“榮安姨母,我在榮安姨母院子裏采的,我還有一朵要送給曦瑤表姐。”

榮安姨母,即榮安長公主。

......

“咣當。”

一聲茶杯碎裂的聲音讓前來敲門的靈州郡主吓了一跳,她剛踏進院子,而房間的門被打開,一個身材颀長,白袍金冠男子走了出來。

靈州郡主脫口而出道:“帝......禦......”

靈州郡主此刻腦子快過嘴巴,最後一個梗在她喉嚨的一個字,她急忙捂住嘴巴,硬生生把那到了嗓子眼的字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氣,以後不許再犯這種低級錯誤。

她看着那身形那儀态,乍然相逢,死去的記憶突然活過來,大腦差點被燒幹,這才一時之間亂了方寸,胡亂喊人,險些釀成大禍。

再想起那個名字,她心裏默默地感慨一聲。

原來故人已逝多年。

她們都不在年輕,在書院發生的一幕幕,好似都是昨日一般。行俠仗義,醉夢江湖,快意人生,血火交織,愛恨情仇,同窗相殘,刀劍相向......

她定定神,慢慢地将這些記憶牢牢壓在心裏某處。

她收回思緒,她大概可以猜到這人應該是帝疏風。他是帝禦極的兒子,至于帝禦極,這個給予她皇姐十足難堪的男人。

她不由地想起,帝禦極給予皇姐的羞辱。

她聽皇姐的侍女春來說,帝禦極将剛出生的司空衍帶走,帶到了那座幾十丈高的通天塔,威脅皇姐跟他再生一個孩子,否則要将司空衍從上面扔下去,還要爆出皇姐婚前失身的醜事,要将皇姐的臉顏面無存。

帝禦極最後滿臉是血,全身經脈寸斷,他不甘地倒在地上,他匍匐着爬到皇姐腳下,他的手拉着皇姐的裙擺,乞求皇姐救救他,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看着......直到他死,他死,皇姐連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這種人渣死了,真是解氣,真是太解氣了。

帝疏風擡眼就見到靈州郡主臉色不悅,他剛才一直想着慕靈谙跟自己說的話。他本來沒有發現靈州郡主會突然出現,聽到她喊出爹爹的名字,他這才注意到她。

他記得他跟她壓根就幾面之緣,而對方卻能遙遙一望,通過一個側臉,就喊出爹爹的名字。

所以,自己和爹爹很像。

難道靈州郡主知道爹爹的死因。也是,她和他爹曾是書院弟子,是她的師兄。他快步走到靈州郡主面前,他問道:“靈州郡主,你是不是知道我爹爹的事情?”

“帝禦極?”靈州郡主收回思緒,她本就在細數着帝禦極曾經的罪狀,簡直罄竹難書,一條一條讓人發指。而帝疏風一頭就撞進來,這不是給她機會,那真是找罵的。

可她第二眼見帝疏風一身人模狗樣,又從皇姐房間裏出來,這意義非凡。在楚京能随時随地進皇姐房間,從來都不避諱,也就司空衍一人。

一想到明日是議和,她不想多生枝節。

因此,話到嘴邊的髒話,瞬間消失地無影無蹤。

她心裏還是有氣,她擡眸冷冷地撇他一眼,語氣不善地下逐客令道:“帝疏風,衍兒回來了,還不快滾出去。”

帝疏風不動。

靈州郡主臉色微沉,語氣更加不屑地說道:“怎麽?帝疏風,你沒聽到本郡主的話。趕緊滾出去,別蹬鼻子上臉!”

司空衍,司空衍,又是她。她怎麽不去死?

帝疏風一想到剛才房間裏的話,他怒火一下子沖上了心頭,所有人都向着她,向着她。

憑什麽,憑什麽她就可以爬到自己頭上作威作福,他和她長着相似的臉。她就是衆人追捧的榮安郡王,而他就是人人厭惡的梅花內衛統領。

而他自己的爹是誰?

是當朝驸馬,更是白鷺書院的大師兄,帝家,帝家是曾經的一枝獨秀,什麽并稱四大世家,司空家,喬家,蕭家,這三家敢在十多年前的帝家撒野嗎?

而如今帝家被滅,他的日子更加不好過。

而那罪魁禍首還能逍遙法外,憑借滅了帝家滿門,還能平步青雲,榮耀加身。他面色抽筋,額頭青筋暴起,他深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一說。

帝疏風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他的怒氣,他抱拳道:“郡主,剛才抱歉。”

輕描淡寫一句抱歉,靈州郡主現在巴不得這人趕緊消失。

免得被司空衍碰上,這兩人從小到大就不對付,她正要揮退帝疏風,忽然見着他的手臂,居然在淌血,她道:“你這傷哪裏弄的?”

帝疏風臉色瞬間一變,他說道:“不小心弄到的。”

“帝疏風,你別走。”司空衍出現,她的話語讓這兩人一怔。緊接着司空衍,元洛水一同出現。帝疏風臉色更加陰沉,他抱拳道:“見過二殿下,榮安郡王。”

司空衍同時注意到帝疏風手臂上的傷勢,她問道:“帝疏風,你的手臂怎麽了?”

帝疏風陰鸷的眸子散着冷冷的寒芒,他不屑看司空衍一眼,冷冷地解釋一句,“我每天給母親舞劍練傷了。”

司空衍仔細打量着帝疏風,這就是司空衍那個異父異母的大哥,跟司空衍有八分相似,那眼睛下的一道年久傷疤,讓大家能區分兩人的不同。像又不像,在他這一身尊貴奢華的衣服,是有一點世家公子的派頭。

網上怎麽說傷疤來着

傷疤是男人的榮耀,給男主的可憐身世又添磚加瓦,一看就是很有故事的人。

同一張相似的臉,不同的人生際遇。

同人不同命。

兄弟倆算是正式見面,司空衍見這人态度倨傲,她是一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她臉上挂着一絲嘲諷,不介意人多,她當面捅破窗戶紙。

她陰陽怪氣地說道:“還真是巧啊,我一個月前被人襲擊墜崖,上午又被人偷襲,都是碎心掌。傷我的人,還被洛水打傷了胳膊,你說你這傷傷得真是巧。”

帝疏風一臉詫異,“司空衍,你這話什麽意思?你是說我偷襲你?”

“你這是不打自招了?”司空衍見帝疏風一臉不承認,“碎心掌?你不承認嗎?”

“什麽!”靈州郡主一聽碎心掌,碎心掌就是帝家絕學,她又聽着司空衍墜崖,讓她本就不悅的心情,更加雪上加霜,或許就是剛才想到了過去。故而她從小就偏疼司空衍,一般司空衍說什麽,她就信什麽。她對司空衍一直是有求必應。

她皺眉說道:“來人,還不将帝疏風拿下。”

靈州郡主的護衛抽出劍,直接架在帝疏風的脖子上。帝疏風冷冷地看着,他回怼道:“司空衍,你為什麽被人偷襲,我不知道。還有你一個月前墜崖,我更加不知道。有什麽問題,母親來了,你直接問她。”

母親這一詞,像是觸發詞

司空衍腦海中閃過幾幀模糊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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