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門外

“我說倆小祖宗你們在幹什麽?”戚重草的聲音傳來, 慕曦瑤和慕雲用手抵住唇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這兩人撅着屁股,正安靜地聽着牆角。

戚重草:......

他被這表姐弟倆拉過來, 聽牆角?他也好奇這兩人。

慕曦瑤用手捂住慕雲的嘴巴,對戚重草說道:“我懷疑我姐和姐夫沒睡在一張床上, 這兩人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把我們當猴耍。”

慕雲點點頭, 表示十分同意,他掰開慕曦瑤的手,“對!瞅瞅都亥時末了都沒動靜。”

“你監督了,她倆就//上//床?”戚重草一臉不屑地說道,不過人都是好奇的生物。他走進了兩步, 也要聽聽動靜。慕曦瑤卻一副你不懂她倆的樣子,“我阿姐那是天下第一美人,美豔動人。姐夫也是玉樹臨風, 血氣方剛,她會是正人君子?”

“就是!你都不知道表哥抱過曦瑤表姐多少次?”小慕雲也給神醫一個你不懂的樣子可拽了的眼神。

“哎喲!”小慕雲抱住頭, 他被慕曦瑤捶了一下頭,他的嘴巴被慕曦瑤捏住, 慕曦瑤用兇狠的眸光看他, 吓唬道:“再敢亂造謠!我撕爛你的嘴!”

慕曦瑤看着房間裏的燈熄滅了, 戚重草示意這兩人趕緊走,而慕曦瑤擺擺手,“師父, 她倆絕對有大病, 作為百草殿的傳人我要望聞問切。”

戚重草點點頭,過來聽牆角就直說, 非要搞個望聞問切。

房內傳來床震動的聲音,慕曦瑤聽了一會兒,滿意地點點頭,走出了幾步,将小慕雲交給他的乳母。戚重草問道:“徒兒,你不放心她倆?”

“師父,你也知道的。我們家裏的情況,可這總歸是要有一個輸贏,我走了,我要保證我阿姐做不上女帝,也要是皇後娘娘。我可見不得我阿姐吃苦。”

戚重草:......

“剛才那床震太假了,我姐夫的功夫不能讓我阿姐滿意,我阿姐都沒發出聲音,姐夫這感覺腎虛地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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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慕雲沮喪地說道:“腎虛?那我沒大侄子了?啊啊啊啊!!!”

話音剛落,房內傳出幾聲羞人的床叫,慕曦瑤滿意地點點頭,“放過她倆吧!”

戚重草:......

我這徒弟果然沒收錯,這心眼子真是不少啊,故意說給她倆聽的。

“你還真是一個小機靈鬼。”

這兩人一邊走,慕曦瑤還炫耀道:“那可不,別以為我不懂,重華......咳咳咳!祭酒大人前幾年都帶我逛過楚京最大的青樓,別把我當作啥都不懂。當然這錢還是我阿衍表哥給的。”

神醫:......

我算是長見識了,真是因材施教。你不覺得是祭酒大人在抓奸嗎?

房內

“走了。”元洛水說道。

司空衍斜着身子,退出了一點,她跟元洛水之間可以再放一下一個人。元洛水開口說道:“北昭質子,她叫百裏澈。她是百裏姨母的獨女,她在西楚出生後,就被相王帶走了。重華祭酒就去追,可後來沒有消息......”

“而你身邊的劍奴是嘉樂郡主,嘉樂郡主是相王的獨女。”

言外之意很明顯了

嘉樂郡主一定知道百裏澈的下落,而重華祭酒也一定有消息,那麽你就是知道所有消息的人,百裏澈一定在你手裏。

“姑姑和相王是仇人,你從小對嘉樂郡主不好。”元洛水又補充一句,“大皇兄的事情,朝廷争論頗多,各執一詞。”

怪不得,下午慕靈谙會說,怕嘉樂郡主反咬她一口。因此處置她。

司空衍和嘉樂郡主的關系只是明面上不好吧,不然,白水山莊的密室裏會有一塊嘉樂郡主的靈位。

“你知道沈老夫人嗎?”司空衍問道。

“知道,她是鎮北侯沈老侯爺的遺孀,也是姑姑的乳母。沈老侯爺骁勇善戰,是西楚名将。”元洛水感覺有些奇怪,“怎麽了?”

“我說......”司空衍平躺着,她看着天花板,過了好一會兒,幽幽開口道:“我在白水山莊的密室之中看到一些場景,就是沈老夫人讓我服用忘川神水,她還跟我說,讓我恨帝禦極,恨百裏女帝這兩人。我才猜測交換子的事情。畢竟,讓親生孩子報複母親,這是最狠的複仇。”

“可這些事情發生在長公主府,你說你姑姑能不知情嗎?她有沒有在縱容這些事,我才對她......冒犯了!”

坦誠才是最好的溝通

你姑姑,那麽明顯的潛臺詞。

司空衍适應了黑暗,卻能清晰地感受到了元洛水眼底的光澤,向她招了招手,“明天議和結束後,我去找一下神醫,讓他給你配置一些治療膝蓋的藥。神醫的藥,一定要按時塗抹。”

你姑姑?

她這是向自己承認不是司空衍,是新的人。将如此大的把柄給了我,她如此分析,似乎也能理解剛才對姑姑,百裏姨母的冒犯。

但這人是真傻還是裝傻?元洛水從未遇到過這樣的人。她微勾唇角,眸光深深,像是深海之地的千年蚌殼正緩緩打開,将那光芒慢慢給人看。

“你在關心我?”元洛水的眸光落在司空衍身上,這種情況的潛臺詞,或許會變成,你喜歡我,你想要追我?

可司空衍卻覺得這種有些匪夷所思,她輕哼一句,“嗯。”

“嗯?”元洛水繼續問道,“為什麽突然關心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關心你,保護你應該的。”司空衍思考着說道,“之後的兩年之內,我會對你很好很好。”

元洛水聽着司空衍悠長的呼吸聲,她擡眸透過窗外,有人說看一個人的品行,看看她的眼睛就可以了。她的眼睛亮如星辰,那就說明品行端正。

而以前的司空衍眼裏,對所有人深深的厭惡,煩躁不安,發瘋,甚至恨不得讓所有人都去死的表情。好似所有人欠她的。

但現在的司空衍眼裏,總泛出溫潤細膩的光澤。看着自己的時候,偶爾流露出微笑,寵溺,撒嬌。醒來以後,似乎她咬她那次,她也就嘴上埋怨自己幾句,其他時候她就對自己冷靜溫柔,讓自己相信她,甚至為自己和慕靈谙翻臉。

她身上散發着淡淡的陽光,讓她很安心。

她确認現在這位靈魂已經換了,她到底是誰?是從哪裏來的?而她的表弟究竟去了哪裏?她都一概不知。

她躺在床上,目光一寸寸描繪過對方的眉。不過,她是誰和自己有什麽關系呢?

......

第二日

慕靈谙将司空衍,元洛水送出府邸。元洛水先上了馬車,而司空衍剛要轉身,便聽到身後一聲輕喚,“衍兒。”

司空衍轉身,來到慕靈谙身邊道:“阿娘,還有何事交代?”

慕靈谙伸手撫平她肩上的褶皺,雙手搭在她的肩上停留片刻。她說道:“衍兒為國為民,定能旗開得勝。”

“好的。”

“拿來。”慕靈谙吩咐一聲,春來姑娘拿來一件名貴的大氅。慕靈谙為她披上,司空衍已經穿着一件披風,再穿一件大氅一定要熱死的。司空衍伸手拒絕道:“阿娘,我已經有披風了。這是,洛水給我選的,我挺喜歡的。”

“那就把披風脫了,換上阿娘給你準備的。”慕靈谙帶着不可拒絕的口吻,她伸手扯司空衍身上的披風,司空衍又去搶奪。慕靈谙微皺眉,撇了一眼馬車上的元洛水,她眸子冷冷地閃過一抹厲色,她為衍兒好,事事為她周全,怎麽就被她嫌棄了?

“聽話,乖!”慕靈谙松開手,還了一副溫柔的語氣,她伸手撫摸着司空衍的臉,那雙漂亮的眸子從剛才一瞬的冰冷,化作了萬般溫柔,讓人分不清真真假假,“衍兒,兒行千裏母擔憂。聽阿娘的話,穿上給你的大氅。”

慕靈谙這一個月就很不舒服,尤其是衍兒的表現,讓她尤其不爽。這種感覺猶如屬于自己的東西被奪走,被染指,被玷污的焦慮感。

衍兒身上卻有着千媚齋的梅香,她倆昨晚還同睡一張床。對,衍兒是聽話的,她會聽我的,我是她的阿娘。連重華都不敢去挑戰我的位置,何況是她。

司空衍不清楚慕靈谙這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眼神,她伸手拽了拽慕靈谙的衣角,小聲嘟囔道:“阿娘,後面的人都看着。我不要面子的嗎?”

慕靈谙見她小聲服軟,眼下的事情才重要。她看着司空衍身後等待的人,她踮起腳,将司空衍的青絲弄到肩後,認真而放大的臉。對方的呼吸猝不及防進入她的臉上,司空衍微微仰頭,這是不是有點親密?

她的眸光掠過春來秋去,兩人眸色平靜,無視這裏的一切。司空衍心裏有種隐隐的不安感,思來想去,她想不出所以然來,只能歸咎媽寶雙向奔赴。但想着忘川花的事情,她還是小心為上。司空衍退後了一步,她催促一聲道:“阿娘,時間快來不及了。”

什麽時間來不及了?

現在過去,還有一個時辰供她溜達

慕靈谙見着司空衍對自己的忽然冷淡,她轉身對着百名護衛,朗聲說道:“此次議和事關我西楚太平,願諸君凱旋,本殿酒宴,等候諸君歸來。”

馬車上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閉目養神,她坐在元洛水身邊,湊近就可以看到她的臉,她忽然發現這姑侄倆睫毛都挺長,又長又卷又翹。元洛水的還添一絲生命的魅惑感,馬車其實很大,司空衍從旁邊的抽屜之中找到一面鏡子。

她對着鏡子看了看,不由得哀嘆一聲,她的睫毛就跟她的心情一樣向下垂。她好想念自己的睫毛濃而密,長而翹又迷人,讓她的那雙眼睛迷死人,電死人的程度。

“唉!”司空衍默默嘆息一聲,鏡子裏的自己,五官精致,溫潤如玉,單看每一樣都很平常,合起來就是完美的化身。笑起來像小奶狗,不笑像小狼狗,自帶威儀。她把玩着手裏的鏡子,看着睡顏極其美的元洛水。

司空衍覺得元洛水的臉每一樣都好看,組合起來就是黃金比例,怎麽看都覺得很美。人比人真是氣死人,她的基因那麽好,而我的基因竟然比她差。

果然是女主光環

“唉!”

元洛水睜開眼睛,她聽着司空衍的兩聲哀嘆。司空衍拿起銅鏡,就見着元洛水正在看她,她吓得手裏的鏡子落地,很是心虛的模樣。

司空衍:......

在她睡着的時候,偷窺她,議論她,還拿她的鏡子是不是沒禮貌?

司空衍有些不适,她問道:“咳咳咳,昨晚我是不是睡相不太好,我踢了你?”

“沒有。”

“我......我剛才......剛才在外面讓你等很久?”司空衍忍不住問道,她又補充一句,“放心,以後不會了。”

“母子情深理解。”元洛水點點頭,遲疑了一會兒問道:“你是不是想去其他地方?”

“你拿鏡子一直看做什麽?”元洛水想不通好端端地唉聲嘆氣,一切都搞定了。司空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你覺得我好看嗎?”

元洛水靠過來,雙指落在司空衍下颌皮膚上,酥酥麻麻地磨蹭感,司空衍不自覺地眸光向下瞟過不該看的地方,瞥見那柔軟且精美之處。元洛水細細打量着感受着手裏的骨感,更多的質感,她的下巴離自己的唇越來越近,只要她微微擡頭,說不定就要碰上了。

不能做讓她不高興的事情,萬一磕磕碰碰,豈不是冤死了。

就這樣很容易把我的初吻獻出去

司空衍抿了抿唇,稍稍向後退。元洛水感受到下颌從指腹間逃走,她雙指一用力,捏住她的下颌肉,輕而柔,她唇角微揚,似乎在說,想逃做夢。

元洛水第一次離着司空衍那麽近,她的瞳孔映着自己的臉,沒有半分旖旎風光。她見司空衍想逃,她皺眉道:“別動!”

“沒有......我,我......”司空衍結巴了一會兒,“那什麽我的臉有些幹。”

“說實話。”元洛水被她逗笑了,看着她水潤的唇,上面的口脂是番茄色,簡直拉滿了所謂的視覺沖擊感,她笑着揶揄道:“乖!姐姐又不會對你怎麽樣,嗯~~”

她的一聲乖,嬌媚又生動,不想剛才慕靈谙的乖,透着一股子命令。

“說吧!你要帶我去哪裏?”

“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就是你母妃曾經來過這裏。”司空衍半真半假地說道,這就是地圖上的隐形任務,只适合來一次,她記得這裏似乎留着一些關于元卿之最後印跡,她之後就去了北昭,直至她死。

還有一點,這裏有一條流域,名叫洛水。

真的是巧合,很是巧合。

“洛水,我們到了。”司空衍掀開車簾,兩人一起下了馬車。

洛水河畔

一個老叟帶着鬥笠正在湖中央釣魚,見着一條金色鯉魚落在魚簍之中,滿臉皺紋的臉頓時笑開了花,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就是一個好兆頭。”

老叟将船停靠在岸邊,下船的時候,正好見到一男一女從馬車上下來,又聽見一聲洛水。他像是打開了某種記憶停駐腳步,果然有一對璧人經過他面前,他仔細端詳了一會兒兩人的長相。司空衍看到老叟,她問道:“老人家,你看我倆做什麽?”

“你們兄妹倆這是故地重游?”老叟篤定地問道。

司空衍/元洛水......

她們長得很像兄妹?

“老人家,你認錯人了吧。”司空衍出言提醒道,老人家卻說道:“我怎麽可能認錯人?你倆怎麽可能不是親兄妹?敢問姑娘是不是叫洛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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