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洛水河畔

“我怎麽可能認錯人?你倆怎麽可能不是親兄妹?敢問姑娘是不是叫洛水?”

元洛水點點頭。

老人家一拍腦門, 大聲說道:“你倆一個長得像爹,一個長得像娘?洛水姑娘,你是不是随母姓, 敢問令堂的名諱是......什麽卿什麽之......”

“老人家,你是不是見過我母......母親?”元洛水聽到關于母妃的事情, 連忙上前詢問。老叟點點頭,“你不如去我家, 我家老婆子跟你說道說道。”

三個人一起來到了一座破舊的屋子

“老婆子,你快來看看,故人來了。”老叟喊了一嗓子,一間破舊的屋子裏出來一個老妪。老妪見到司空衍,元洛水那一瞬間, “卿之姑娘,三公子。”

“老婆子,我說她們是親兄妹, 她倆還不信。”老叟看着這兩人一副篤定的樣子,老妪瞪了他一眼, “老頭子,莫要誣了卿之姑娘, 三公子的清白。”

司空衍問道:“敢問三公子的名諱是什麽?”

老妪搖搖頭道:“我只知道他說家裏排行第三, 卿之姑娘喚他三公子。但是我覺得他姓帝。”

老妪緩緩道來, 就在十八年前.....

就在十八年前,平靜的山村,有一日我家老頭子在山腳下撿到了兩個人, 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 名喚元卿之。另一人是白衣宛如谪仙的三公子。卿之姑娘受了點輕傷,卿之姑娘被三公子護在懷裏, 村裏請來了大夫,這才知道卿之姑娘懷孕了。

看這兩人郎才女貌,所有人以為這兩人是夫妻。

将其安排在同一住處,一天後,卿之姑娘醒來了。她向村民道謝,并且給了不少銀子,她溫柔體貼地照顧三公子,卿之姑娘從不在裏面過夜。

待到三公子傷愈,兩人依舊沒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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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只是一起做飯,吃飯,散步。有時候,三公子吹簫,卿之姑娘靜靜地聽着。有時候卿之姑娘吹笛,三公子舞劍給她看。

兩人像是多年不見的朋友,又像是親人,唯獨不是戀人,夫妻。

三公子說道:“卿之,你有四個月的身孕了。你怎麽随我跳下來?”

元卿之說道:“就當還了之前的救命之恩,好久沒來如此自在,我心甚悅。”

司空衍心裏驚愕,只是過來幫洛水找找她母妃的衣冠冢,這總感覺兩人的關系不簡單。懷孕還跳下來,元卿之絕對是喜歡這三公子的。

大概過了幾天,又來了一個白衣姑娘,像是一個刁蠻任性的千金大小姐,她過來質問。她剛來就要擡手給卿之姑娘一巴掌,結果卿之姑娘一把接住。

兩人打了幾個回合,白衣姑娘落敗。

白衣姑娘說:“元卿之,你自诩冰清玉潔,如今還懷有身孕,簡直不知廉恥。怪不得你要私自出宮,你想跟他私奔。”

三公子護住卿之姑娘,然後對白衣姑娘解釋了幾句,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嫂子。白衣姑娘直接賞了他一個巴掌。

好一出修羅場

那真的是刺激到不行的修羅場

司空衍心虛地瞅了一眼元洛水,她問道:“後來呢?”

“白日裏幾人不歡而散。晚上的時候,一個姓帝的公子來了,他居然和三公子長得一模一樣。他一來讓這局勢更加糟糕了。他揚言要殺三公子,三公子喊了他一聲二哥。結果,混亂之中,卿之姑娘為三公子擋下一掌。”

這他媽的就是書院修羅場,雙重抓///奸///現場。司空衍秒懂,白衣姑娘是慕靈谙,二哥是帝禦極,三公子便是帝禦景。

慕靈谙來抓帝禦景和元卿之的奸,帝禦極來抓慕靈谙和帝禦景的奸。

“又來了一個戴面具的紅衣姑娘,是卿之姑娘的師妹。她直接重創帝公子,三公子第一次在卿之姑娘房裏,待了一晚上為她輸送內力。”

“那紅衣姑娘,是不是叫重華?”司空衍虛心地問道,老妪想了想,然後鄭重地點了點頭。

司空衍看着元洛水臉色慘白,可見元卿之傷得有多重。

司空衍的眸光忽然與元洛水對視,而元洛水絲毫沒有任何反應,她的心被卡在嗓子眼裏,她知道結果,就是她母妃一定得救了,元洛水忙問道:“那後來呢?”

老妪連忙說道:“三公子離開幾日,帶回一顆金色珠子。再後來,卿之姑娘和孩子都保住了。臨別前一日,卿之姑娘和三公子肩并肩走在洛水河畔。”

卿之姑娘問:“你覺得我的孩子,叫什麽名字好?”

三公子指了指洛水河畔,他說:“那就叫洛水,元洛水。”

“臨別當日,卿之姑娘抱了抱三公子,三公子并未給予回應。”

司空衍聽完老妪的講述,她想了想金色的珠子,這種是什麽東西?她問道:“三公子有沒有将這金色珠子的來歷?”

老妪搖搖頭,像是想到了什麽,又說道:“三公子還和重華姑娘吵過,好像吵得很厲害,好像在說一個孩子,叫什麽什麽澈兒?”

澈兒,百裏澈?

“那重華姑娘怎麽說?”司空衍急切地問道。

老妪回想了一下,那一天......

三公子将卿之姑娘交給重華姑娘,重華姑娘便去送三公子離開。兩人走在村口,三公子問道:“你把我的澈兒帶去哪裏了?”

“澈兒?”重華笑了笑,臉上帶着怒意說:“你有臉提起澈兒,帝禦景那你知不知道靈谙師姐被你害得有多苦。”

帝禦景實話說道:“我根本就沒碰過慕靈谙,那天晚上她跟誰在一起?我怎麽知道?她的清白是清白,我的清白便是無人問津?慕靈谙是天下第一美人,她有很多人追捧,并不代表我帝禦景就要是其中一人。我只喜歡泷兒。”

“啪!帝禦景,你這是敢做不敢當嗎?難道靈谙會拿清白來誣陷你?”重華姑娘給了他一響亮的巴掌,她怒意上湧,“帝禦景,你是不是覺得靈谙好欺負?我告訴你,你不跟靈谙道歉的話,那你跟百裏這輩子休想見到澈兒。”

聽到此處,帝禦景也繃不住了。他質問道:“澈兒在哪裏?你要對她做什麽?澈兒敢少一根頭發,我會讓你西楚不寧!”

“你對澈兒這般關心,那你知不知道靈谙剛出月子就來找你。”

“剛出月子,那就恭喜她。”帝禦景淡淡地說道。

“那你就不問問衍兒如何?”重華看着帝禦景如此不關心小司空衍,真是怒從心頭起,她捏緊了手裏的劍,恨不得取了這負心漢的狗命。

“衍兒?慕靈谙的孩子與我何關?別什麽孩子往我身上貼。”帝禦景看着糾纏不清的重華,他深吸一口氣,壓制體內的怒氣,“重華,看在泷兒的份上,你只要把澈兒還給我。從此之後,我便不在來西楚。”

“好,好,好!!!帝禦景,你如此無情無義。那麽,衍兒與你帝家再無瓜葛。帝家給予靈谙的恥辱,我必親自讨還。”

“泷兒真是瞎眼,将你這倆蛇蠍當妹妹!天在做,天在看!你倆不得善終!”

......

剛出月子?

那麽是不是可以懷疑後面帝禦極要摔死剛出生不久的司空衍橋段。

那麽說來,百裏澈和司空衍就真的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那帝禦景也不是什麽好東西,這一個一個都不是東西。

這牽扯中的五個人,讓司空衍頭大,誰能想到其中四個跟她關系匪淺。一個是親爹帝禦景,一個是養母慕靈谙,一個是岳母元卿之,一個是情人重華。

而老妪說道:“又過了一年多吧,那個叫重華姑娘的,後來在這裏做了一個衣冠冢,她說卿之姑娘喜歡自由。”

元洛水眼中閃過一抹驚詫,她對老妪道謝之後。司空衍又給了點銀子作為感謝,她立即跟上去,她開口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那個......那個,我不知道演變成這樣?”

“哪樣?”元洛水停下腳步問她,看着一臉歉意,說話結結巴巴,少年的臉上滿是糾結。

“嗯......就,就是你母妃和我,那是我親爹是嗎?”司空衍一臉做賊心虛,看着對方淡淡的眸光,她下意識避開,伸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她臉上寫滿了我好害怕,我真不是故意來戳你傷疤的,你饒了我好不好?

“你很害怕?”元洛水轉身看她。

“嗯?”司空衍脫口而出,然後立馬搖搖頭,心裏篤定我真是害怕極了,真的害怕,真是狗血劇情,“沒有,沒有,真的。”

元洛水看着她這樣子,她向她的方向挪了一步,司空衍全身緊繃,悄悄地向後邁了一小步。結果,踩到一塊石頭,元洛水伸手拉住她的手。

“那什麽......謝謝你。”

“你無需介懷。”元洛水出聲說道,她抱住司空衍,雙手貼在司空衍的臉上,指尖的熱度在她臉上缭繞,好聽的音色猶如春風吹拂着她的心,“你不要害怕!我不清楚帝禦景為什麽不認你?說那麽多的話傷害你。佛說:但行自己路,莫懼他人言。”

“好。”司空衍看着那誠懇又閃着光澤的眼,像是春風吹散了最後的陰霾。

“司空衍,你看!”元洛水看着那溫暖的陽光灑在水面上的金光,水裏的魚跳出水面,她伸手一指,“四季山川,日月星辰,天下奇景很多,這世上人很多,往事如風,讓它散吧。”

這份豁達,她被一個古人教育了。

司空衍眸子之中不知什麽東西在蔓延,眸光柔和揉入了正道之光,這便是女主的覺悟。

“......好。”司空衍重複着一遍,她的腦海之中閃過一個念頭,這樣的元洛水,不值得被別人愛。她太值得被愛了,以後會有一個合适的人出現。

司空衍跟上元洛水,她的指尖劃過元洛水的手心,帶起一絲旖旎的心弦。司空衍将她的手握在掌心之內,她扭捏地将頭偏凱開,眼神亂瞟,她忽然看到一只白蝶落在貝殼上。

元洛水眸光低垂,被司空衍握着,她撇了司空衍一眼,司空衍解釋道:“我跟你在一起,我很心安。”

元卿之衣冠冢

元卿之衣冠冢

元洛水和司空衍站在這裏,看着這座樸實無華的衣冠冢,寥寥幾字,元卿之之墓。

這五個字還有金箔粉飾過,還放着一束君子蘭。

姑姑已經祭拜過了。

元洛水內心一直緊繃的弦斷掉了,要不是司空衍帶她過來,她都不知道這裏有母妃的衣冠冢。就像從來閉口不談司空衍的身世。

元洛水沒了往日的自信淡定,她的身體微微發顫。司空衍為她的虎口按摩,為了緩解她的緊張,她的不安。司空衍将元洛水抱在懷裏,輕輕安撫她。

淚水凝聚在她的眼眶裏,聽着她嗓子裏發出的顫音,讓司空衍的心莫名揪了一下。

“沒事了。”

“我想跟母妃說一會兒話。”

司空衍後退一步,将這裏讓給元洛水。

元洛水摸着上面的字,她貼着墓碑說道:“母妃,原來我的名字是他取的。其實,姑姑,姨母她們是不是在彌補你和帝禦景的遺憾。我之前在您的遺書之中,您囑咐我,讓我一直讓着表弟,我雖心存疑惑,一直就那麽做着。”

“我今日才知,您是被帝禦極重傷,又被帝禦景所救。我不知道帝禦景如此反感表弟,但我相信,母妃,姑姑,百裏姨母看人的眼光決不差。你們之間的恩怨,我無法置喙。”

“我身後的人不是表弟,而表弟去了哪裏,我不知道,請母妃在天之靈保佑表弟。身後的人是另一個人,也叫司空衍。她對我很好,聰明又善良,請母妃保佑我和她攜手共進。”

元洛水說完便在墓碑前,磕了三個頭。

她站起來之後,而司空衍走到她身邊跪了下來。元洛水并未說什麽,司空衍的頭磕在冰冷的地上,她心裏默默地說着。

元宮主,我是占據司空衍靈魂的外來者。

我會保護你的女兒,我會促成此次靈州議和。我不知之前那位陷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多次欺負你的女兒。

我會陪着她,你女兒很好,我會努力跟上她。

司空衍,元洛水來到議和的地方。就在洛水河畔上游,此處立盟約,也稱作洛水之盟。如有違背,将會遭到洛水之神的懲罰。

議和之地,站滿了西楚和北昭雙方士兵。

北昭派出的人是北昭百裏淮,他是百裏涵的哥哥,也是北昭大将軍。再是無影無形兩位尊者,至于無欲無求,估計在附近戒嚴。

反觀司空衍這邊,也就司空衍,元洛水。

當然,元洛水是西楚二殿下,正好對應百裏淮的身份。

百裏淮一身戎裝坐在司空衍對面,他身份尊貴,對于此次議和他是十分不屑。北昭鐵騎南下西楚,勢如破竹,給他機會,他就會來到楚京。

而他面前就是那司空衍。她身旁還坐着元洛水,要不是姑姑交代禮遇元洛水,他快壓不住他的火爆脾氣了。他問道:“你就是司空衍?”

“嗯。”

就一句嗯?這果然嚣張。

司空衍簡直跟那長公主一模一樣,瞧瞧這一副正義凜然的面孔,好皮囊下埋藏着卑鄙龌龊的心,她使出詭計抓了妹妹百裏涵,聽說她手裏有質子殿下。

這些西楚人太壞了,百裏淮早就聽說西楚皇室有一門邪功,名喚六壬心魔訣,必須是西楚皇室血脈可以練成。老天偏不開眼,就她娘倆練成了。她娘還耀武揚威地跑到昭都來撒野,真是太......百裏淮手嘎吱嘎吱響,恨不得捏死她。

老話怎麽說來着?

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呸!

司空衍不知道百裏淮心裏怎麽編排自己?百裏淮捏緊拳頭,心高氣傲的他,無視旁邊百裏涵對他使眼色,別沖動,別沖動,王兄,我的王兄。

百裏淮直接獅子大開口道:“司空少主,你們西楚割城十座,賠償我北昭三千萬兩黃金,戰馬十萬匹,外加把我們質子殿下送回來。”

一口氣就要那麽多

司空衍的眸光看向百裏涵,百裏涵不小心碰到司空衍的眸光,那真是趕緊閃開。

“行。”司空衍惜字如金地點點頭,元洛水臉色平靜,這讓百裏淮不知該說啥了?

然後,他說道:“那就簽訂盟約。”

“我想問北昭質子的一些小事,百裏淮你能做主嗎?”

“當然能。”

“那百裏涵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小賠償。百裏淮你能做主嗎?”

“當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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