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他和灰原雄算是半個熟人。
為什麽說只有半個呢？因為他們其實只面對面的見過一次，就是在一年前，他蹲守咒術高專的咒術師的時候正好蹲到了他。
在拜托了這位熱心的咒術師幫忙傳信之後，他就去了遠野修行。之後的日子裏雖然沒再和他當面交流過，但是因為經常擔當信使的緣故，也算是間接的認識了。
在和竹馬的書信往來中，奴良陸生對這位前輩大致建立起了這樣的印象：樂觀開朗，為人比較大條，但是實力有點弱。
所以在距離遠野結界不遠的山林裏，發現灰原雄正疲于對付強大的咒靈時，奴良陸生自然是義不容辭的出手了。
妖怪的妖力和咒術師的咒力是相似又不同的兩種力量，體現在對付咒靈上就是可以造成傷害，卻很難徹底打死。只有極少數對力量掌控非常精湛的妖怪才能做到祓除咒靈。陸生雖然有心想要學習相關的技巧，但奈何遠野和咒術界基本不打交道，所以根本沒人會這個。最後還是采取了妖怪們對付咒靈的常見方法：打到只剩一口氣之後封印。
救下身受重傷的灰原雄之後，陸生一行人用藥物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又停留在原地等了一天，等到前來馳援的五條悟之後，才把灰原雄移交過去。
說起來在五條楓覺醒六眼之前，陸生就聽說過這個名字。不過那個時候只是當成睡前故事一樣來聽的。什麽五條家的神子啦，咒術界板上釘釘的未來最強啦。
但是奴良組的妖怪們和咒術師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正常情況下陸生會和他産生的交集至多是長大繼承奴良組之後可能會遠遠的打幾聲招呼。
他甚至和五條楓開過玩笑，說你和一個大人物的姓氏一樣，不會是親戚吧。
事情的後續發展讓他很認真的懷疑滑頭鬼是不是有“烏鴉嘴”的天賦。
總而言之現在五條悟是他的竹馬的現任監護人，竹馬的人身安全各種意義上的寄托在這個人身上，而且他們最開始能突破五條家的封鎖聯系上彼此也多虧了這位。
所以在見到來救援的人是五條悟的時候，奴良陸生不自覺就站直了：“兄長大人。”
因為灰原雄得救，五條悟的心情很好，他難得穩重地和陸生打了招呼，還順帶遺憾的轉告了一聲：因為他們最近把總監部折騰得雞犬不寧，所以總監部卡了五條楓的特級評定。根據當初訂立的束縛，五條楓暫時還是不能和他見面。
灰原雄的傷勢不容拖延，五條悟簡單說了兩句就帶着後輩走了。奴良陸生一回頭，發現小夥伴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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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陸生努力回想了一下剛才有沒有發生什麽能令人震驚的事。
“陸生……他就是五條悟嗎？那個你經常挂到嘴邊的楓醬的哥哥？”淡島叼在嘴裏的草都掉了。
“啊，是的。”
“什麽啊，這不是超——華麗的大美人嗎？”淡島突然興奮，一下子撲上來勾住陸生的脖子。
“吶吶，你說過你的楓醬和他哥哥長得像的吧？豈不是也超級華麗！可惡啊你小子也太有福氣了吧！居然和這種級別的大美人一起長大！”
“是啊是啊，還和幼馴染約定了重逢什麽的……你這個令人嫉妒的男人！”雨造不甘示弱，也撲上來狂拍陸生後背。
陸生突然就被羨慕嫉妒恨的損友們“圍攻”了，他狼狽的逃出重圍，大喊着：“我和楓不是那種關系！”
這回連冷眼旁觀的鑄铎都看不下去了，他吐槽道：“每天都要提起對方三次以上的人沒資格說這種話吧。”
“哦，還每天都要給對方寫信。”冷麗笑眯眯地補充。
“寫着寫着還會發呆臉紅哦。”紫也不甘示弱。
被無情擠兌的奴良陸生弱弱道：“……目前，目前确實還不是啦。”
“哦——”大家一起發出了“善解人意”的起哄聲。
三天後的今天，東京咒術高專。
京都的陰陽師世家花開院家和京都咒術高專幾乎同時發來求援消息：羽衣狐對京都發起攻勢，情況危急。
咒術師雖然平時和妖怪們過得像是兩條平行線，但是也不是沒有合作的時候。每當有為禍一方的大妖或咒靈作亂的時候，咒術師和正統的陰陽師、妖怪們就會聯手對敵。比如千年之前封印詛咒之王兩面宿傩的那場戰役，還有四百年前封印羽衣狐的戰役。
不過在接下來的四百年裏，兩方都沒出過什麽要驚動對面的大亂子，關系逐漸冷淡，以至于四百年後的今天只有古老世家的高層們還和妖怪們有着一定的聯系，普通咒術師們很多甚至以為妖怪就是虛構的傳說故事。
直到現在，羽衣狐自封印中複蘇，帶領她麾下的百鬼攻占京都。古都現在妖氣沖天，負責守護京都的陰陽師花開院世家節節敗退。
京都是咒術師總監部的所在地，也是保守派爛橘子們盤亘的地方。一開始的時候，京都咒術勢力還幸災樂禍的旁觀陰陽師和妖怪的戰鬥，直到花開院家不敵，羽衣狐把妖氣籠罩了整個京都的時候才後知後覺大事不好。
這個時候想再去硬剛羽衣狐已經晚了，更何況還有花開院陰陽師血淋淋的前例在，這些惜命的爛橘子理所當然被吓破了膽。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被東京還有兩個特級和一個被壓了審批的準特級，連忙屁滾尿流的發來求救。
因為高層的有意離間和某些人躲在暗處的推波助瀾，五條悟、夏油傑和五條楓三個人本來已經有一段時間沒能一起出任務了。但是這個時候誰也顧不上什麽離間計，趕緊點名要他們三個來京都支援。
“哈？這麽弱不如直接等死吧。”
五條悟坐姿嚣張，連視線都懶得分給來人一眼。
最近剛得知有人在算計夏油傑，而且還差點讓他算計成功了。沒去轟飛總監部都已經算他理智尚存，更別說是去救援了。
信使倒是對這位衆星捧月着長大的神子的任性有些心理準備，他視線轉向五條楓：“楓少主，我還代表大人們帶來了一個承諾，只要您願意參加本次救援，結束之後您就是當之無愧的特級咒術師。”
信使本人雖然職級不算高，但也是常年跟在總監部一位大人身邊當助手，對禦三家的陰私頗有了解。就比如外界傳言說五條家的兩個六眼正在為了家主之位争鬥，信使就知道完全是謠傳。這兩個怪胎關系好得很，說動了小的這個，大的八成也會跟着一起。
而且這個小的雖然展露出了一點爪牙，但是信使掌握了一個絕密情報——這位少主之所以執著于特級評定是和一個束縛有關。從這裏下手就能抓住他的命脈。
這可是出動了隐藏在五條家最深的 “釘子”才得到的絕密情報！
五條楓和五條悟并排坐着，不過他的坐姿就比五條悟端正乖巧多了，看起來甚至給人一種很好說話的感覺。
“可是等老人們都死了，換一批聽話的上去我也能晉升特級吧。”
……收回前言！能和五條悟混在一起的果然就沒有省油的燈！
眼看着社畜大叔一臉苦相，夏油傑善解人意的出來打了個圓場。
“話也不好說得這麽直接啦，畢竟要給又弱又膽小的老頭子們留一點面子。”
……啊啊啊這三個人就沒有一個好鳥！
玩笑話歸玩笑，五條楓也清楚現實不是游戲，并不是說把反派BOSS一下子殺光就會迎來好結局，總監部雖然腐朽，但是想要和平一點過渡的話還是需要老頭子們再活一段時間。
所以經過一番讨價還價之後，總監部承諾五條楓只要抵達京都，就給他通過特級批準。
也就是說，特級審批就相當于此次行動的定金了。而至于正式的出手救援，自然是有更加正式的“尾款”——将任務派發的情報公開化正式施行下去。
之前雖然五條楓能拿到相關的情報，但是這是他利用自己的特權在搞灰色操作，任務接收方和派發方都不知道有這回事。但是之後就不同了，派發任務的人知道自己的痕跡會被記錄下來，接收任務的咒術師也知道自己可以查詢到是誰應該為失誤負責。
雖然目前只争取到了高專的學生可以得到這樣的待遇，但是這是蝴蝶扇動的第一下翅膀，想必會在不久的将來引發一場飓風。
京都的爛橘子們在涉及到自己的性命的時候總是格外慷慨，随着信使一起來的還有一架豪華私人飛機，只等他們一點頭，私人飛機就會以最快的速度把他們拉過去救命。
京都現在已經被妖氣籠罩，但是信號和網絡暫時還算通暢；目前羽衣狐也正在專注破解當初的封印，還沒有造成大規模的動亂。民衆們都被蒙在鼓裏，只有位于“世界的另一面”的人與妖嗅到了山雨欲來的味道。
與東京高專的私人飛機起飛的前一天，浮世繪町的奴良組，也有一艘巨大的寶船緩緩升起。
或有意，或無意，妖怪與咒術師時隔百年的聯手，五條楓與奴良陸生歷經巨變之後的重逢，都在京都這個大舞臺上，即将拉開帷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