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35章

只是重聚的場景比較尴尬。

彼此大概弄明白了對方經歷之後,剛才對着比自己年紀還小的朋友惡意賣萌過的工藤新一捂住臉,直接自閉了。

反倒是和他同行的好友——另一位鼎鼎大名的高中生偵探服部平次毫不在意(也有可能是因為丢得不是他的臉),表現得興致勃勃、活力滿滿。

他早就對工藤新一口中這位仿佛有讀心術一般的五條楓感興趣了,既然這次遇到了,他也很想見識一下被好友鄭重其事對待的神奇能力。

“那五條,你現在對破案感興趣嗎?我們剛好接到了一個案件的委托,要不要一起?”

反正假日已經被打擾了,選擇出其不意的路線說不準還能躲開那些騷擾。退一步說,即使還有人來找麻煩,以五條楓和奴良陸生現在的實力也不至于護不住同伴。所以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很愉快的答應了這個提議。

這是一起失蹤案。失蹤的是一對父女。父親在帶着女兒宣稱出門游玩之後就失去了音訊,時至今日已經有整整一周時間了。

五條楓一接手案件資料,就立刻發現了許多違和之處。

首先,因為家庭裏的母親已經過世,所以父親和女兒以及祖母一起生活,但是在自己的兒子和孫女失蹤之後,祖母卻并沒有選擇報警,最後還是父親的同事因為他持續一周沒來上班而撥通了報警電話。

另外,根據對鄰居們的走訪,這家人其實之前就有很多奇怪之處:妻子在世的時候經常和丈夫吵架;而丈夫也總是不着家,在外面也不知道在神神秘秘地搗鼓些什麽,這個習慣甚至在妻子去世之後也沒有改變。在父女兩人失蹤之前,這位剛剛喪偶的丈夫就在外面足足鬼混了一個多月沒有回家,直到有一天深夜突然回來帶走了女兒,就此失蹤。

這種從頭到尾都透露這不對勁的資料,哪怕是在刑偵方面沒有什麽才能的奴良陸生都感覺到不對了,更何況在場的另外三位都算得上是“見多識廣”。

“這個男人不對勁。”工藤新一還只是保守得下了個結論。

但是五條楓就沒有那麽多顧忌了。雖然在成長的過程中,他也逐漸學會了要如何說話做事才能融入真正的普通人的世界。但是有些東西天生沒有就是沒有,後天習得的即便模仿得再像,也免不了在細枝末節處露出馬腳。

更何況五條楓之前身處“身邊絕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的世界,還有一個比較良好的學習環境;可是之後他轉移到了“身邊絕大部分都是咒術師”的世界,“學習進度”不倒退就不錯了。

所以他直接說道:“看情況鬼父的可能性很大,而且已經壓制不住心裏的野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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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是顯而易見的厭惡。

如果說之前還是想着“順路去玩玩算了”,那麽現在五條楓的态度就認真起來了。對于他來說,家人是有着特殊意義的,所以來自于家人的傷害更加難以寬恕。

“啪”的一聲,他合上資料,雷厲風行地站起來說:“在這裏看文字是不會有進展的,我們去實地調查一下吧。”

四個人當即出發,去到當事人的家裏調查線索。

給他們開門的是這家人裏現在唯一沒有失蹤的奶奶。

負責此案、又把來尋求服部平次幫忙的是與他相熟的一位警督,在來的路上就警告過他們這位老太太很不好相處,這位老婦人在街坊鄰居之間向來有嚴厲刻板、不近人情的評價。但是聞名不如見面,在看到這位警督帶了小孩子來之後,這位老人差點把他們直接關在外面。

好不容易進了門,老人的态度也非常不配合,無論那位警督問什麽,都只能得到拒絕的答案。見事态毫無進展,警督把視線投向了自己找來的外援們。

服部平次和工藤新一正在房間裏閑逛,而另外兩個後來加入的少年坐在一邊,低聲交談。

接收到求救的信號之後,五條楓起身走向老人,用平和的态度和她聊了幾句家常。但是面對這樣一個看似又乖又漂亮,絕大多數長輩都無法抗拒的小少年,老人依舊态度冷硬,惜字如金。

情勢看似僵持住了,但是四個外援看着都不怎麽着急的樣子。過了不一會兒,服部平次示意警督可以走了。

等被老人迫不及待地送出門之後,幾人随便找了個公園的長椅,坐在一起讨論各自的發現。

工藤新一先開口了:“雖然帶女兒出門是一時起意,但是這個人渣對女兒的觊觎絕對已經很久了。”

“而且他有暴力傾向,之前虐待過小動物。”服部平次補充。

“他的母親知道這件事,但是默認了。”五條楓最後開口。

三個站在同一高度的大腦一旦開始頭腦風暴,旁人就很難再插入得進去了。

“那麽之前他妻子的死亡原因也值得懷疑。”

“妻子死亡之後,他大概終于鏟除了障礙,于是決心要對女兒伸出毒手。”

“他還不想完全抛棄體面的社會身份,所以這種獸行不能暴露。”

“他會想辦法找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

“他的卧室裏收集了很多登山探險的剪報。”

“去山裏,有那種給登山人提供補給的小木屋,不是很有名的山的話平時根本不會有人。”

“但是他自己并沒有登山經驗,還帶着一個很小的女兒,他不會選太難爬的山。”

最後,三個人對視一眼,三根手指指向了地圖上的同一個地點:“就是這裏!”

從接到委托,再到尋找線索,理清真相,全過程不過一個小時,這還是在路上耽誤了一會兒時間的結果。

警督目瞪口呆。

奴良陸生倒是早已習慣了,他拍拍全程沒插上一句話的可憐中年人的肩膀:“大叔,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營救吧?”

“哦……哦!”警督大叔這才回過神,一邊趕緊去啓動警車,一邊給同僚們打電話組織營救。

出于對超絕智力的敬畏,當這幾個孩子提出要一起去看看的時候,他不假思索地答應了。

工藤新一和服部平次要跟着去,是出于最樸素的正義感,他們不能坐視一個小女孩就這樣被父親毀掉——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很有可能該發生的已經都發生了。

而五條楓的動機要更加複雜。他在女孩的家裏發現了極其淺淡的咒力殘穢,如果沒有六眼的加持,普通咒術師完全會忽略這樣的一點痕跡。

這種跡象證明,這個女孩很有可能是一個有咒術師潛力的孩子,最近她的天賦正在緩慢覺醒。

這樣的話,她能存活下來的概率就高了很多。可是如果她的父親已經做下了什麽不可挽回的事,她即便能活下來,想必處境也不會好。

在這樣的擔憂中,警車行駛得飛快。

那座小山雖然不算險峻,但是補給木屋的位置十分偏僻,并沒有能讓汽車通行的道路,一行人只好在半山腰下了車,步行去往目的地。

警督雖然平時也算訓練有素,但是畢竟人到中年,體力有所下滑了。而和他同行的一個是從小修習劍道,還獲得過冠軍的服部平次,還有嚴格來說已經不算人類的奴良陸生和五條楓。工藤新一雖然現在變成了小孩腿比較短,但服部平次直接把他一把抄起來扛着走。

于是幾個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當他爬得喘不上氣,倚靠着一棵樹稍作休息之後,再一擡頭,發現和他一起的四個少年全沒了蹤影!

這座山并不大,先行的四人很快就遠遠看到了小木屋的輪廓。

這座小屋已經很久沒有修繕,到處都破破爛爛的,只有門窗被人為地緊鎖,看不到裏面的情境。

但是五條楓是視線并不受此影響,他的臉色稍微放松了一點,對着奴良陸生做了一個“活着”的口型。

人确實還活着,但是情況也不怎麽樣。他們破門而入的時候,裏面的搏鬥已經快要進入尾聲。

身強體壯的成年男人和身高才到他的腰部的瘦弱女童,戰鬥結果本該是男方壓倒性的勝利。但是工藤新一在推開門的瞬間,就懷疑自己是不是半路吃了什麽致幻的菌子。

只見女孩站在房間的角落裏,頭發淩亂,衣服還算整齊,但也弄髒了。因為是夏天,胳膊和小腿是露出來的,上面也可以看見不少淤青和擦傷。

但是和屋子裏的另一個人比起來,她現在的狀态甚至能說得上一句完好無損。

小木屋裏原本是有一張簡陋的床的,但是現在這張床已經變成了一地散碎的木片。在原來應該放床的位置上倒着一個男人,他的臉已經被鮮血糊住,根本看不清五官,身上也有好幾道深深的傷口,血流了一地。男人還在掙紮着,但是失血過多和受傷虛弱已經讓他的抵抗變得微不足道。

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女孩絕對不足以讓他受這麽重的傷,把一個成年男子傷成這樣的,是一個似人非人的怪物。

它通體呈現非人的蒼白色,點綴着詛咒般的深黑。似乎沒有眼睛,尖銳的利齒占據了半張臉,腦後應該是頭發的地方變異成了類似于觸手的東西。這絕對不是什麽珍禽異獸或者人類能假扮的,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怪物!

可是當工藤新一轉頭去看同伴,試圖獲得一點這是不是夢境的提示時,他發現,服部平次的瞳孔裏,只倒映出了男人的慘狀,完全沒有怪物的絲毫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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