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誰也不能帶走他的愛人，即使是他自己。”
這絕對是有史以來最棒的暑假！
安妮迫不及待要和好友分享這份喜悅，所以在一路小跑穿過九又四分之一站臺時，差點撞翻新生的貓頭鷹籠子。
丁紫所在的車廂并不難找。
她喜歡坐靠後的位置，于是安妮透過車門玻璃一個一個确認過去，終于在走到最後一節車廂時，看到了蜷縮在椅子上睡覺的丁紫。
安妮滿心歡喜，伸手剛要推門時，突然對上了一道陰冷的目光。
不寒而栗。
是坐在丁紫對面的湯姆·裏德爾。
下一秒他溫柔地笑了笑，擡手指了下丁紫，又豎起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但是沒有請她進去的意思。
不知道是什麽心理作祟，安妮後退一步，捏着袖口離開了這裏。
裏德爾随即斂去笑意，抽出魔杖再次施了一個驅逐咒，然後繼續閱讀手上的魔咒書。
火車座椅并不舒服，丁紫醒來後看了眼手表，只過去了十幾分鐘。
頭腦仍然有些昏沉，丁紫拿掉蓋在身上的薄毯，手臂撐着身體坐起來，“湯姆，安妮來了嗎？”
開學前安妮和她通了信，約定好要坐同一個車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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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德爾翻了一頁書，神色平靜，“沒有。”
丁紫再次看了一眼時間，“火車快要開了，你不去級長車廂嗎？”
“那邊有蘇·弗林特負責，”裏德爾合上書本，起身，換到她左手邊坐下，“具體事情會在今晚的級長會議上讨論，沒有必要過去。”
他的決定一向理智，丁紫懶得幹涉，調整了姿勢再次躺下，把頭枕在裏德爾腿上，“那我再躺一會兒，安妮來了記得叫我。”
“昨晚不是和你說了不要熬夜，”裏德爾擡手覆在她的眼睛上，感受着睫毛掃過掌心的癢意，“再休息會兒吧，見到安妮我會叫醒你的。”
等到了霍格沃茨後，她的時間會被平均分配給研習占蔔知識、參加魁地奇訓練、和好友說笑玩耍……
留給他的就只剩下了少得可憐的小小一牙。
所以至少現在，就讓他暫時享有這段只屬于他的時間吧。
級長車廂。
裏德爾的缺席自然引起了不少讨論，先是關于他現在在哪裏，又是關于他身邊的那位女友，最後無可避免地說到兩個人是否相配……
麥克米蘭不耐地敲了敲桌子，擡手指向角落的男生，“你剛才說什麽？大聲一點。”
“我說，”男孩看了眼他的臉色，遲疑着開口，“裏德爾主席那麽優秀的人，丁根本就配不上他。”
“那你呢？”麥克米蘭又看向男孩的同伴，“你剛才是怎麽回答的？”
“我聽到了魔法部裏流出來的傳言，說丁學姐是……她是先知。”
車廂裏的氣氛愈加緊張，麥克米蘭卻輕笑了下，語氣譏諷，“先知可是二十八聖族争相聯姻的對象，怎麽說都是我們的主席裏德爾先生，在高攀吧？”
另一邊，拉文克勞小鷹們聚集的車廂裏，梅特·沃倫也聽朋友聊起了新任學生會主席：湯姆·裏德爾。
裏德爾學長嗎？梅特想起了兩人僅有的那次對話，他很禮貌，只是這種禮貌過于完美了，讓人很難看出潛藏其中的冷漠、不近人情和對整個世界的……厭惡。
只有在丁學姐面前，他才會展露出那些為數不多的情感，保護欲、獨占欲，就好像是……惡龍守護洞穴裏金閃閃亮晶晶的珍寶那樣。
返校流程和以往一樣，下火車後乘坐夜骐到達霍格沃茨城堡、禮堂落座、觀看新生的分院儀式、合唱校歌……
晚飯後丁紫直接回了寝室，剛收拾好行李，走廊裏就響起了新生們雀躍的腳步聲，她打開房門，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壁爐前的裏德爾。
他朝這邊伸出了手。
于是丁紫走下樓梯，被快步迎上來的裏德爾一把擁入懷中。
她擡起頭，沒有從裏德爾眼中讀出疲倦，相反地，他很享受這種被追捧的感覺，只是還有一點……焦躁。
“要不要來一個晚安吻？”她問。
裏德爾收緊了放在丁紫腰間的手臂，低頭，吻上那片花瓣一樣涼涼軟軟的唇。
靠得太近的原因，他好像聽到了丁紫的心跳聲。
對于丁紫來說，這晚算是一夜好眠，如果沒有在順利睡着後，再次被拽進那個乳白色小房間的話。
系統的聲音再次出現，“丁醫生，請允許我提醒你，如果不遵照既定的故事線生活，你會消失。”
“我不會的，”丁紫非常肯定，“魔法世界的矛盾壓抑已久，早晚會有爆發的那一天，沒有湯姆點這把火，也會有哈利、珍妮或者安東尼。”
系統：“什麽意思？”
“歷史前行的大方向不會改變，第一次巫師戰争仍然會爆發。這樣的話，其實我做什麽都沒關系，因為我只是歷史長河中的一粒沙，沙粒的選擇從來不會改變河流的流向。”
系統：“所以你不打算改變你的決定？”
丁紫堅持她先前的回答，“是的。”
她在未來唯一羁絆是段秋喃，但是這段情感并不一定要通過回到未來得以延續。
留在這裏，在幾十年後飛一趟中.國，收養剛進入孤兒院的段秋喃，幫她避開将會經受的苦難。這是更好的選擇。
系統沉默了很久，“你愛他嗎？”
“這是一個肯定回答。”丁紫抿了下唇，眼中有不自覺的笑意，“當然，前提是他也愛我。”
她沒來得及說完剩下的話，眼前突然閃過柔和白色光暈，待光暈散去時，她已經回到了自己那床溫暖的羽絨被裏。
沒有了丁紫的那個小房間裏，系統的聲音再次響起，“你聽到了？”
操作臺後，那面乳白色的牆壁逐漸透明，顯現出一個隐秘的小空間，站在那裏的裏德爾一臉冷漠，“所以呢？”
這個人的聲音如蛇吐信子一般濕冷，他很反感。
系統用了命令的語氣，“斯萊特林的挂墜盒，或者你手上的複活石戒指都是我的能量來源，随便把哪一件給她，讓她離開這裏。”
裏德爾抽出魔杖，冷笑，“你以為你是誰？”
數個攻擊魔咒接連射出，可是眼前的牆壁沒有絲毫變化，依然潔白無瑕。
“我是你的未來。”
裏德爾從這道聲音裏聽出了一絲嘲諷，“……什麽意思？”
系統已經有些不耐煩，“那麽我換個說法，是‘我們’送她來的這裏。”
下一秒房間裏的光源消失，黑暗侵入，裏德爾當即陷入了無盡的墜落。
一幕幕或熟悉或陌生的畫面出現在他眼前，孤兒院、霍格沃茨、斯萊特林密室、小漢格頓、博金博克商店、阿爾巴尼亞、馬爾福莊園……
畫面飛速閃過，看過這些的裏德爾好像也随之有了這些經歷，終于，他在深重的疲憊中沉沉睡去了。
裏德爾是在疼痛中醒來的。
目光所及之處都是白茫茫的霧氣，他想抽出魔杖，卻發現費勁力氣擡起的那只手……那只嬰兒大小、枯瘦如柴的手上，印着數道血痕。
身下的石頭又冰又硬，寒冷和饑餓再度襲來，極度疲累的他重新陷入了昏睡。
不知過了多久，裏德爾被一陣腳步聲吵醒。
他能看到的只有來人的黑色裙擺和切爾西靴。
她坐到了地上，這下裏德爾看到了她脖子上的圍巾，灰紫色的。
女孩摘下圍巾，把圍巾折疊成手臂長度後放到他身側，然後她伸出手，将他抱起放到這個簡易床墊上。
很柔軟的觸感，這條圍巾應該是羊絨的。
裏德爾正在這麽想時，白霧散去，他看清了女孩的臉。
是丁紫。那雙冰湖一樣的眼睛裏沒有好奇、沒有憐憫，也沒有懼怕。
“睡吧。”她說。
裏德爾看到在她臉上閃過一絲悲涼，不是因為他，更像是為了她自己。
無法抗拒的指令，于是他不得不陷入了沉睡，再次睜開眼睛時，眼前的人換成了少女時期的丁紫。
月光下，眼神狠厲少女正坐在飄窗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冷光閃閃的水果刀。
“我以為他們是合格的父母，”她擡頭看向對面，裏德爾所在方向，眉頭緊皺，“湯姆，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麽做呢？”
裏德爾想給出回應，可他發不出任何聲音。
幾分鐘後，丁紫開口說出了他想說的話，“殺了他們？可是我沒有魔法，這麽做一定會被抓住。我還有無限光明的未來，絕對不能斷送在這種人渣手上。”
“利用他們嗎？的确，我知道他們想要從我這裏得到什麽。”
丁紫說起過這些事情，裏德爾立刻意識到這是她的過去，接連閃過的畫面也驗證了他的想法。
“我跳級了，這樣可以早兩年參加高考，也能早點擺脫他們。”
“我收到了段段的信，她和我考到了同一所學校，感覺……特別開心。”
“那個怪老頭又請我去他家吃飯了，是想把我當作研究對象嗎？他的夫人做的飯很不錯，對我也很和善，他們本就應該這麽做。”
“湯姆，周老師……他好像真的想救贖我。”
最後的畫面是她坐在電腦前敲下一個又一個字，那是她的畢業論文。
她微笑着，“湯姆，再見了，希望平行世界的你，永遠會被給予無窮愛意。”
裏德爾想要擁抱，卻發現伸出的手逐漸變得透明。
眼前畫面再次轉換，這次他看到了那個嬰兒狀态的“他”，和準備離開的丁紫。
一個乳白色光團在“他”手中出現，悄無聲息地跟上丁紫，最終融進她的身體。
裏德爾醒來時是淩晨兩點，手上無意識抓着的是丁紫的領帶，這是他趁丁紫打包行李時偷偷掉包的。
這還不夠。
他需要見丁紫一面，現在就要。
注，湯姆·裏德爾和丁紫的初次相遇，從來就不是在霍格沃茨醫療翼，是在上文提到的迷離幻境 。
伏地魔死亡後永遠停留在那裏，很多年後丁紫在英國留學時出了車禍，生死不明時在迷離幻境短暫停留過一段時間。
“迷離幻境，一種介于生與死之間的狀态。它出現在人的思想內部，既是現實也是虛幻。它的樣子取決于進入那裏的人，而有些迷離幻境經歷也會涉及這個人的親人或其他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