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受傷
穆深沒有過來，在電話裏答應了幫忙的事兒。
韓伊人別別扭扭，但是還是在吃飯的時候向宴書陌道了謝。
宴書陌眉毛一掀，嘴角噙了一抹笑，“只要你下次不要看見我就板着臉，我就謝天謝地了。”
韓伊人的臉上還挂着明顯的不自在，但是看着宴書陌的樣子，又哼了一聲，“想得美！”
“你們倆……”韓朝搖頭，一人夾了一筷子菜放他們碗裏，“好好吃飯。”
齊繡低着頭偷偷笑，默默給宴書陌和韓伊人貼了個相愛相殺的标簽。
等到吃完飯，齊繡看了一眼站在不遠處的宴書陌，悄聲笑話韓伊人。
韓伊人炸毛，“誰和他相愛相殺了！”
“你啊！”齊繡攤手，韓朝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遞了杯熱飲給韓伊人，聲音和齊繡重疊在一起。
“給。”韓朝又把另外一杯遞給齊繡，看着韓伊人說：“少喝點，你脾胃不好。”
見宴書陌走過來，他又點了點韓伊人的額頭，“以後別總是欺負阿陌。”
韓伊人朝天翻了個白眼，依舊保持着對宴書陌的視而不見。
正午時分，校裏校外都熱鬧，有些下午沒課的幹脆結伴而行去逛了街。
韓朝聽見身邊不時有路過的女生叽叽喳喳讨論着衣服和化妝品，恍然想起來韓伊人好像從來了Y市就沒有買過這些東西了。
“一一，你要不要也去逛街買買衣服化妝品？”韓朝看着韓伊人問。
韓伊人搖頭，“我下午有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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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周末吧。”
又在外面呆了一會兒，韓朝在下午上課前送了兩人回學校。
齊繡一邊拿書一邊笑話韓伊人，“一一，我今天又仔細看了看宴書陌的長相，和你的那張畫很像哦，你就承認了吧，你畫的就是他。”
“誰說的！”韓伊人不承認，“我畫的是我的救命恩人，哪裏和宴書陌像了。”
“呿。”齊繡顯然不相信，“你就自欺欺人吧，昨天還和我打聽肖童是誰呢。”
說着又嘆了口氣，“欸……我也是服氣，某些人啊為了不承認，連救命恩人都擺了出來，救命恩人，救什麽命？“
韓伊人：……
“真是救命恩人好不好，不信你問我哥，我曾經出過車禍，後來被人救了。”
韓伊人有些急，她這段時間越來越想朝辭，但是當年混混沌沌摸過的臉早就模糊了，每當她想着把朝辭畫出來的時候，最後總會變成宴書陌的樣子。
她還保留着朝辭當年留給她的紙條，但是卻再也沒有遇見過他。
韓伊人有些洩氣，又不止一次地後悔當年怎麽睡得那麽死。
——
一周的時間呼嘯而過，韓朝每天都帶着宴書陌和韓伊人一起吃飯，時間久了，韓伊人也沒辦法每天裝作對宴書陌不耐煩，兩個人看上去關系緩和了很多。
到了周五，韓朝接了韓伊人回別墅。
和宴書陌一起吃了飯，韓伊人照常和宴書陌掐了一頓。
韓朝懶得搭理這兩個人，一個人教訓了一句後就回了房間，留了兩人在客廳大眼瞪大眼。
整個空間好像立刻空了下來，韓伊人看着眼前的宴書陌，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和心虛。
“你看我幹什麽？”
韓伊人瞪着眼，下巴昂起來，以為自己很兇。但是看在宴書陌的眼裏，也就是奶兇而已。
宴書陌抵着鼻尖壓下眼裏的笑意，“你不看我，你怎麽知道我在看你。”
“我……”
韓伊人被噎住了，她哼了一聲，扔下懷裏的抱枕轉身上了樓，空氣中只餘下她有些氣急敗壞的聲音，“神經病啊，讨厭！”
韓伊人一覺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來，外面卻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到了中午的時候，雨越下越大，接天連地，像是直接在天地間連了一個巨大的瀑布。
這場雨完全打亂了韓朝打算帶着韓伊人出門的計劃，一直到周日下午，雨勢轉小，只餘下淅淅瀝瀝的、小雨不停的下着。
不知何時，外面放了晴，韓伊人看着湛藍如洗的天空，難得展顏笑了一下，回頭看着坐在沙發上博弈的兩人問：“Y市也這麽喜歡下雨嗎，軍訓的時候就連續下了半個月，感覺和N市差不多的樣子？”
韓朝落下棋子，擡眼看着韓伊人，想到她過來的這斷時間确實是多半的時間在下雨，他看向宴書陌，“這個要問面前這位土生土長的Y市本地人了，至少我讀書這幾年，很少見到連續下雨的情況。”
話題又轉到宴書陌身上，韓伊人難得沒有開口怼，反而看着宴書陌等着答案。
宴書陌搖頭，“沒有，但是今年的雨水确實比往年的多。”
韓伊人放下筆，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看着外面，“天晴了，我出去轉轉。”
“我陪你去。”韓朝原本落子的動作停下來，看着宴書陌問：“一起？”
“不用。”韓伊人直接拒絕，背着畫板出門轉悠。
雨洗過的天空分外的藍，空氣裏全是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氣息。
韓伊人一路走走停停，不知不覺，竟又走到了Y大附近。
韓伊人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許是剛剛雨停的關系，學校裏還很安靜，幾乎沒有人進出。
韓伊人也懶得進去，轉身順着宴書陌之前領着她過來的小路去了大學城。
休息日，又剛剛結束了一場暴雨，大學城了也清淨了許多。
韓伊人一路走走停停，在中央的一個小公園停下，支起畫板，随意地畫着畫。
被烏雲遮蓋的太陽逐漸露了出來，不多時，蔓延到韓伊人的腳邊，她擡手擦擦汗，卻沒有挪地方。
韓伊人添上最後一筆，舒口氣，收起畫板，找了一個蔭涼的地方坐着喝水。身旁有人來回走動，她低頭看着手中的畫稿，眉心漸漸隆起，怎麽宴書陌又出現了。
韓伊人撇嘴，托着下巴發呆。
想了想，韓伊人拿起手機給宴書陌打了個電話，開口就說：“宴書陌，你好煩！”
“怎麽了？”宴書陌問。
“你好煩！”韓伊人又重複了一遍，“哼”了一聲挂了電話。
又坐了一會兒，韓伊人收起畫，拿了畫板準備離開，眼前停了一雙銀色亮片的高跟鞋。
韓伊人擡頭，一個長相中等，個子不高的女生正對着她怒目而視。
肖童。
韓伊人皺眉，想到那天夜裏收到的消息，不想理會，收拾了東西就想往外走。
“你站住！”肖童拽了韓伊人的胳膊，順勢狠狠掐了一下。
“我有話和你說。”
韓伊人吃痛皺眉，立刻甩開肖童的手，後退着和她拉開距離，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不說話。
肖童這段時間看着韓朝、宴書陌、韓伊人三個一直進進出出，心裏早就憋着一團火，這兩天又下了雨，她原本沒打算出來的，沒想到在學校門口看見了韓伊人，她想也不想，直接跟了過來。
她看着韓伊人，想到韓伊人剛剛和宴書陌打電話撒嬌的樣子，心裏更是火大。
她猛地上前伸手推了韓伊人，臉上的表情張狂而猙獰，“你和宴書陌到底是什麽關系？你不是說喜歡韓朝的嗎，為什麽還和宴書陌撒嬌，你是不是想要勾引他？”
果然被說中了嗎？
韓伊人放下畫板，借着肖童的力道往後退，背靠着大樹看着她，想了想說：“你是上次在政法系樓下見到的那個人？肖童對嗎？”
想到前兩次見到肖童時的樣子和兩座橋的話，韓伊人擡眼，冷下臉來，“你堵我幹什麽？”
因為長相的關系，韓伊人從小到大沒少被人堵過。肖童在她眼裏也不過跳梁小醜一樣的存在，但是不在乎和願不願意被堵卻是完全的兩碼事。
更何況這一次還是因為宴書陌，她是被殃及池魚。
韓伊人眼神冷靜中帶着厭惡，毫不客氣怼了回去，“我和宴書陌是什麽關系關你什麽事，你以什麽樣的身份來質問我？”
“憑什麽不關我的事，我那麽喜歡他，那麽想要和他在一起，我和他表白他不理，我和他說話，他當作沒看見，我把整個心掏出來給他，他更是踩在腳底下，而你呢，你什麽都沒做，你甚至還對他大呼小叫，他憑什麽對你另眼相看，憑什麽對你好，憑什麽喜歡你……”肖童看着韓伊人，眼睛赤紅。
她一步步上前，伸手想去抓韓伊人，卻被韓伊人輕巧的躲開。
肖童撲了個空，再次看向韓伊人的時候更加瘋狂，又開始說：“你憑什麽，你憑什麽……你什麽都沒做擠讓他掏心掏肺的對你，我呢，我掏心掏肺地對他卻一直被他視若無睹……不對，不是這樣的，是你，是因為你……”
肖童說着還不忘往韓伊人身上撲去，可是她哪裏是從小就學武的韓伊人的對手，輕輕松松被她反剪着雙手，毫不客氣地推開，撞到了樹上。
“你神經病，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韓伊人冷着臉撿起被撞倒的畫板道。
“你才是神經病，你才是，你才是，你才是……”肖童更瘋狂了，她上前拽住韓伊人的胳膊，力氣大的驚人。
“你瘋了！”
韓伊人火了，她捏住肖童的手腕一拉一帶，毫不費力地推開她，剛一擡腳就看見了不遠處站着的人影。
韓伊人愣了一下，等到發現肖童撲了過來，她來不及躲就被撞到在地，頭蹭在了樹上，一時間頭暈目眩。
“操！”韓伊人第一次爆了粗口。
她撐着腦袋坐起來，還沒來得及起身又被肖童拿着畫板砸了一下。
肖童目光猙獰地盯着韓伊人，掐着她的脖子嘶吼，“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我告訴你，宴書陌是我的，你和我搶，我就毀了你……”
韓伊人恍惚間記起來一句不知道什麽時候看過的話——永遠不要和一個瘋子計較！
她不應該大意的，她應該在這個人剛來的時候走掉的。
韓伊人費力掰着肖童的手，可是已經完全瘋狂的肖童的力氣大得驚人，韓伊人怎麽也掙脫不開。
腦子開始缺氧，韓伊人已經感覺到身上力氣的流失。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韓伊人猛地用力，曲腿頂再肖童的後背上，趁着她吃痛手上的力氣松了些，韓伊人想也不想就開始刺激她：
“你以為你是誰，你是以什麽立場來堵我，就憑你喜歡宴書陌，可惜宴書陌一點也看不上你。你知道他有什麽小習慣嗎？你見過他開懷大笑樣子嗎？你見過他輕聲細語的樣子嗎？你聽到過他笑着用寵溺的話音說話嗎？你有和他一起同進同出，同一張桌子吃飯的時候嗎？你知道他最喜歡吃魚嗎？你知道他最讨厭西蘭花嗎……”
韓伊人的語速很快，但咬字卻極為清晰。
看着肖童的眼神恍惚但認真聽着的樣子，她猛地用力，掰開肖童的手，把她推到一邊。
顧不上身體上的不适，韓伊人捂着嗓子咳嗽兩聲，目光隐晦地掃過陳曦站着的位置，撿起背包離開了。
李夢璃舉着手機一直拍到韓伊人走遠了，她才轉動方向，把攝像頭定格在愣愣地坐在地上的肖童身上，幾秒鐘後，她按下停止鍵，收了手機。
“真是一場年度撕逼大戲，沒想到這一次運氣這麽好，出來放風竟然還趕上了全程的現場直播。”她搖着手機，意味深長地看着陳曦。
陳曦皺眉，目光不贊同地看着李夢璃，“妮妮，你快點把視頻删了，萬一流傳出去就不好了。”
李夢璃搖頭拒絕，“怕什麽，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
“那萬一呢？”陳曦下意識地伸手想去那李夢璃手中的手機，被她躲開。
“你放心，除非我手機被偷，不然絕對不會有事的。”
“可是……”陳曦還是不放心，“妮妮，還是删了吧，而且肖童和韓伊人現在也不知道怎麽樣了。”
“誰知道。”說着，李夢璃收起手機，一臉防備地看着陳曦，“你不會是想要去看肖童怎麽樣了吧，你忘記肖童高中的輝煌事跡了，現在上去，你等着她報複你呢，走吧走吧。”
“可是肖童……”陳曦看着肖童，肖童還依舊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她萬一有事呢，怎麽辦？”
李夢璃嗤了一聲，“要有事也是韓伊人有事好吧，你看剛才的情況，韓伊人一次撞在了樹上，一次又被肖童用畫板打了，指不定都腦震蕩了呢。”
陳曦無奈，雖然覺得李夢璃做的不對，但是想到肖童确實偏執又瘋狂的個性，沒有再多說什麽。
“那韓伊人……”陳曦還是有些不放心，“萬一韓伊人要是出事了，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涼拌。”李夢璃拽着陳曦的胳膊。“你怎麽一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擔心那個的，你忘了韓伊人前兩天還差點害了你進醫院的事兒了，你管她呢。”
“但是……”
“你管她呢，”李夢璃有些煩了，“剛剛看見她們打架的時候都沒有上去幫忙，現在上去當馬後炮啊，走吧走吧回去吧，明天還有課呢。”
陳曦咬唇，垂下眼睛“嗯”了一聲。
她……不是不幫忙，是來不及……
李夢璃這才滿意，笑眯眯地挽上陳曦的胳膊，“你就是太好心，要是我，我巴不得她們打的越兇越好，正好出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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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的路上，陳曦恰好看見了一臉焦急的韓朝，鬼使神差地，陳曦跑上前攔住他，“韓朝學長，我正想找你呢，我剛剛看見肖童去找韓伊人了，兩個人好像争執了起來。”
韓朝眼神一厲，“你在哪裏看見的？”
“大學城的小公園。”
韓朝皺眉，“那有見到她受傷嗎？”
陳曦搖頭，“不知道，我離的遠，沒看清，但是她好像被肖童推了一下，撞到樹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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